房間裏,隻剩下昏睡的翀樓,劉媽,坐在床前,握著翀樓的手,一直哈氣的戴維,戴維就算曾經麵臨金融危機都沒這麽怕過。


    林沐婉:“劉媽,去給少爺熬一碗熱湯,一會兒少爺醒了喝。”


    劉媽走後,姬月走進去,坐在床的另一邊,握住翀樓的手,靜靜感受著他溫度的變化,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冷,所以醒來的時間會長一點,姬月探查了一下翀樓體內的法力,要能基本壓製這寒疾,起碼在這亡靈禁地要過2000載。


    林沐婉:“戴維,我這一次迴來,我不會出去了,我要留在家裏。”


    戴維:“好。”


    林沐婉:“上一次醒來過了多久?”這句話明顯是在問姬月。


    “等明天早上。”姬月淡淡迴複,她的語氣實在是聽不出來焦急,林沐婉在心裏鐵了心,即使兒子再喜歡眼前這姑娘,也絕不會讓兒子娶她,一個盲人自己都要照顧,如何照顧戴森,麵對這樣的情況,隻能傻站在旁邊,什麽都幹不了。


    事業上幫不了,家庭上幫不了,生活起居上也幫不了,自己的兒子又要忙事業,家庭,還要照顧一個盲人的生活起居。林沐婉絕對不能接受。戴維也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兒子和姬月小姐的關係,談戀愛是談戀愛,結婚過一輩子是一輩子,而且哪個人受得了那冰山臉。


    到了淩晨十二點,林沐婉看到姬月還像個木偶一樣坐在那裏,想到她是個盲人,“姬月小姐,你先上去睡覺吧,這裏有我和戴維。”


    姬月:“我不困。”


    淩晨兩點,林沐婉熬不住了,趴在床前睡著了,戴維眼睛裏布滿紅血絲。以後冬天一定要提前飛去溫暖的地方。


    翀樓躺在床上,渾身冰冷,但唿吸卻很均勻。姬月默默數著翀樓體溫上漲的溫度,計算著時間。


    到了淩晨五點,姬月開口,“還有十五分鍾。”


    林沐婉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這句話,馬上就醒了,去外麵找劉媽準備好湯。


    戴維也摸到兒子的手沒那麽冷了,便問姬月,“你如何斷定還有十五分鍾。”


    “計算他的迴溫時間,還有體溫度數。”


    聽到這樣的迴答,戴維是有些不可思議的。“謝謝。”但他懸著的心,也落下來了。


    .......


    翀樓醒來了,一家子又圍了上來,映入眼簾的是林沐婉那張疲憊,淚痕滿麵的臉,轉頭看到姬月靜靜坐在那裏,捏了捏姬月的手。


    “小森,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沒有,我想洗澡,你們一夜沒睡?”


    戴維:“嚇都嚇死了,哪裏睡得著。”


    林沐婉端來湯,翀樓坐起來,被子裹得緊緊的,露出一個頭,臉色還有些蒼白,嘴唇血色還沒恢複完。林沐婉堅持要喂給翀樓,翀樓覺得別扭,但想想,林沐婉是把他當成兒子,翀樓自己的媽死得早,都不記得自己母親長什麽樣子了,父親的愛很嚴厲,而且粗糙。像戴維和林沐婉這樣細膩的倒也少見。


    翀樓被硬生生喂了一碗湯,“都去睡覺吧,我也上去洗個澡睡一覺。”


    戴維和林沐婉出了房間,還不放心地看了看兒子。


    “月月,一會兒給他們施個法,讓他們好好睡八個小時吧。”


    “好。”姬月答應了。施了個法,翀樓已經在樓上浴缸裏麵了。


    “寶貝好貼心。”


    戴維和林沐婉想進去再看一眼兒子,結果人都不在了,迴房間準備睡覺,一躺下,竟然就睡著了。


    翀樓洗了澡出來,姬月已經躺好了,摟著寶貝睡覺,“你也要睡八個小時。”


    姬月:“好。”


    翀樓:“真乖。”


    .......


    一覺醒來,戴維和林沐婉對視一眼,難道真的是太累了,才睡著了嗎,從來沒睡過這麽好的覺。


    今晚除夕夜,劉媽已經溫好了飯菜,等著一家子醒來。過了年,劉媽就要迴家了,她的工期也到了,老伴催她迴去,隻是她舍不得少爺,那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之前就跟老爺說過,老爺也同意了。


    飯桌上,誰也沒有提及寒疾的事情,一家人其樂融融,喝酒吃美食,翀樓現在越來越像個人了,吃飯的同時,也照顧姬月吃東西,喝果酒。


    林沐婉有些不忍心,自己兒子病剛剛好,就照顧姬月,“姬月小姐眼睛能治好嗎?”


    “治不好,不用去費心。”林沐婉聽完這迴答,心裏有些唏噓,也不能說她殘忍,任何一個正常的母親都不願意兒子娶迴來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妻子吧。


    姬月沒聽出來意思,翀樓聽出來了,“我能看見不就好了?”


    戴維:“好了,不說這些,吃飯吃飯。”


    林沐婉給翀樓盛了一碗湯,翀樓有些難為情,“我自己來就好。”


    林沐婉:“還不準當媽的照顧你啊?!”


    ......


    吃過飯,一家人坐在一起看春晚,姬月靠在翀樓身上,靜靜的。


    林沐婉:“我兒子比那男演員都帥氣,都時髦。”


    翀樓:“那好哇,我以後去當演員,你們天天在電視上看著我。”


    戴維:“娘娘的,花花綠綠的,有什麽好看的,男人要穿西裝才好看。”


    林沐婉:“老古董,去國外那麽多年都是老古董。”


    戴維:......


    林沐婉,“那女演員的包不錯,迴頭我找人定製一個。”


    戴維:“你的包還不夠多?”


    戴家家訓:開源節流


    林沐婉狠狠瞪了戴維一眼,“大過年的我不想跟你吵。”


    轉頭又笑眯眯對翀樓說,“小森啊,媽今年開始就不出國了,劉媽也要走,我就留在家裏照顧你。”


    翀樓:“不用,有裏昂就夠了,我自己能照顧自己。”


    林沐婉:好樣的,這兩父子是同一個類型的。轉頭看了一眼戴維,老男人嘴角正掛起一抹得意的笑。電視裏正在放小品節目。


    林沐婉:“媽呢也不會管你的生活,也不會幹擾你和姬月小姐,你想想,你下班迴來,家裏一切都井井有條,不覺得有媽的家裏很溫馨嗎?”


    翀樓:“您留在這裏是給家裏的阿姨增加負擔。”


    戴維沒忍住笑出聲,林沐婉在心裏翻白眼,看來這個年別想過了。


    林沐婉:“腿長在我身上,我自然是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不久,林沐婉又問:“小森,你在公司也這麽說話?”


    戴維:“可不是嘛,維森集團的魔頭。”


    翀樓:“不至於,他們隻會更慘。”


    林沐婉:這年,沒法過了。


    新年的鍾聲在12點準時響起,姬月嚇了一跳,她的世界太安靜了,她從來不知道有新年,她的日子死氣沉沉,有時候坐在冰座上都能一動不動一百多年。


    翀樓摟緊了她,溫聲對她說,“月月寶貝,新年快樂。”


    窗外天空上煙花驅散了黑暗,轟轟烈烈的燦爛絢麗。姬月聽到那聲響,煙花就好像翀樓的出現,灰黑的煙花在夜空裏,她幾乎看不出來差別,隻能能見聲響。


    翀樓:“是煙花,很美的,新年許願願望很靈的喲。”


    姬月在心裏默念:翀樓的寒疾快快好,永遠跟著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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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劉媽就走了,一家人給劉媽封了厚厚的紅包,又給了一張銀行卡,劉媽堅持不肯要,但是戴維硬塞給了她。


    初一祭祖,翀樓和姬月沒出門,戴維說什麽都不會讓翀樓出門。姬月和翀樓窩在房間靠在床上看電視,依然是煽情動人的偶像劇。


    姬月:“大灰狼,那個女人好燦爛。”偶像劇裏,女主正瘋狂表白高富帥。


    “我的小兔子比她燦爛多了。”翀樓將姬月抱起來,坐在自己腰腹間,認真地望著姬月的眼睛。


    “大灰狼,你看。”姬月伸出手,手裏懸浮著一塊冰淩。


    “大灰狼,我的力量是冰川,黑暗賦予的。”說完收起了冰菱。


    翀樓聽懂了她的意思,“正好我最喜歡冰川,最喜歡夜晚。”


    接著翀樓又問,“寶貝,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麽奇怪的地方?”


    “什麽?”姬月一臉懵懂,看來是真的不懂。


    “不怎麽。”翀樓將她抱下來,兩個人蒙在被子裏麵,“黑黑的地方可以幹好多事喲。”


    那天,小白兔知道了什麽是奇怪的地方,當然最後的結果還是翀樓去了浴室泡澡,留下滿臉通紅的小兔子。


    兩個人抱在床上睡著了,牆上的投影沒有關,偶像劇還在放。


    戴維和夫人到傍晚才迴來,迴來時,翀樓和姬月正在樓下下棋。戴維覺得好稀奇,盲人居然可以下棋,再看,姬月確實蒙著一層白綢啊。


    姬月執白棋,翀樓執黑棋,正在教姬月下棋。


    戴維看姬月落棋那麽準,問:“你是怎麽下棋的?”又覺得不可能,那白綢緞蒙著怎麽也看不見吧。


    翀樓:“姬月認識棋盤,月月可以聽聲音。”


    戴維和林沐婉看了一眼,腦海中有個棋盤,聽聲音就能下準?這是天才吧。


    姬月下棋一般般,翀樓讓著姬月,步步後退,引導她勝利,姬月知道翀樓在讓自己,她見過翀樓和戴維下棋。


    林沐婉看上癮了,“來,小森,我來下一盤。”


    戴維:“你下,十分鍾以內就輸了。”


    翀樓:“輸了你就出國。”


    林沐婉:“下著玩,我可不會出國。”


    姬月起身,翀樓拉過她坐在自己身邊,林沐婉重新開了一盤棋。阿姨送來了茶。


    翀樓:“麻煩要一杯紅酒。”


    林沐婉,:“任何冷的都不能吃!”


    翀樓:“給月月。”


    棋子一顆一顆在棋盤上纏鬥,林沐婉的白棋三分鍾就出現了困局,拿了棋子,放不下去,放哪裏都贏不了。


    “算了,我累了,要去歇息,沒下完,可不算輸贏。”林沐婉鍾愛綠色和藍色係列旗袍,優雅地走了。


    戴維又坐下,兩個男人又聊起來了。


    戴維:“明天開始陸續會有賓客會來。”


    翀樓:“嗯。”


    戴維:“等你畢業了就出國,那邊冬天沒這邊冷。”


    翀樓:“嗯。”


    戴維:“我一直想問,姬月小姐你是哪裏遇到的?”


    翀樓:“上輩子。”聽到這個迴答,姬月的手又捏了捏。


    戴維:“她沒有家人?過年不迴家?”


    翀樓:“無父無母,孤兒。”


    戴維:“我也不攔著你們,但你小子不要做出格的事情,我們也可以把姬月小姐當女兒養。”


    翀樓:“我是當老婆養的。”


    林沐婉一直聽著這邊的對話。聽到兒子這樣說,走過來,沏了一杯茶,“兒子,你現在不過20歲,並不懂談戀愛和結婚的區別。”


    棋盤上黑棋的步伐越來越淩厲了。


    翀樓:“抱歉,這件事還請你們不要插手。”


    林沐婉還想說什麽,被戴維看了一眼,林沐婉馬上就明白了戴維的意思:慢慢來,不要刺激兒子,萬一翻病了怎麽辦,身上還有寒疾。


    棋盤上黑棋的圍攻弱了一些。一個小時以後,白棋無論如何也下不走了。


    戴維:“哈哈哈,看來我又輸了。”


    翀樓:“承讓。”


    戴維:“輸給自己兒子,比輸給誰都高興。”


    翀樓轉頭問姬月,“月月,你還想下棋嗎?”


    姬月點點頭,林沐婉讓戴維起來,坐了下來。林沐婉都懷疑對麵到底是不是個盲人,姬月下棋一般般,翀樓在旁邊沒有說話。戴維也看著兩個女人下棋。


    還沒有下完,姬月便說:“我輸了。”


    其實整盤棋,黑棋贏麵比白棋大,姬月說出這句話,林沐婉懂得了姬月的意思,翀樓也懂得了,意思是什麽?意思是你隻是願意陪在我身邊嗎?意思時如果有其他女孩子靠近我,你也願意退步嗎?


    等到晚上迴到房間,翀樓問姬月:“為什麽要說自己輸了,我會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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