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抱著你,你也會冷。”她笨拙地朝翀樓身上那層薄冰哈著熱氣,笨拙地搓著翀樓那雙白天明明還溫熱的大手。


    “少爺,夫人請您接電話。”劉媽上樓喊翀樓,沒有聽見應答,“少爺?”劉媽又喊了一聲。


    上樓一看,門沒有關嚴實,輕輕開了一道口,一看,劉媽嚇了一跳,她看見少爺在發抖。忙推開門進去。


    “姬月小姐,少爺怎麽了?”劉媽很是焦急,一時有些慌亂,明天老爺和夫人就迴來了,看見少爺病了,又會擔心。


    姬月停下哈氣,望著劉媽的方向,劉媽摸了摸少爺的額頭,凍得她慌忙縮手,樓下的女傭也聽到了動靜,“快去叫菲利醫生,快去。”女傭連忙跑下樓打電話。


    聽見少爺說冷,劉媽連忙將被子裹緊少爺,女傭又慌忙抱來被子,一層一層給翀樓蓋上,姬月在旁邊不知所措。


    屋裏的取暖設備都打開了,被子裏也塞滿了暖寶寶,隻是一塞進去,很快就涼了,屋子裏的熱氣都驅不走寒冷,好在翀樓身上那一層薄冰化開了,渾身還在冒冷汗,打濕了被子,劉媽又馬上換上新的被子。劉媽急得都要哭了,她情願少爺脾氣暴躁,都不要少爺像這樣,感覺隨時會死去。


    姬月眉頭緊鎖,她的光看起來那麽強大,但又那麽脆弱,她擁有強大的能力,卻救不了她的光。


    翀樓暈過去了,他的嘴唇毫無血色,整個別墅的人都慌了,南叔帶菲利醫生來了,菲利醫生是y國人。劉媽用英語和菲利醫生交流,說了大概情況。


    接下來,所有人都等著菲利醫生檢查,菲利醫生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病,也是眉頭緊鎖,最終隻能得出結論,是寒症。


    “他現在昏迷了,已經沒有冒冷汗了,可是體溫太低了,完全不是正常人,唿吸還在,具體什麽時候能醒來,我也不清楚,我隻能判斷是寒症,隻是我從未見過這樣的病,千萬不可受涼,也不要吃涼的東西,冬天應該會嚴重一點,我要好好研究一下,才能開藥,我會在這裏一直看著,等少爺醒來。”


    劉媽看著在旁邊站著的姬月,姬月蒙著眼睛,蓋住了眼裏的擔憂,在劉媽看來,姬月小姐過於平靜。


    劉媽:“姬月小姐,請隨我下樓,這裏交給菲利醫生。”


    眾人都下樓了,姬月看著床上的翀樓,猶豫了一下,還是下樓了,隻是她的識海一直鎖定翀樓。


    坐在客廳裏,劉媽看著安靜得不像話的姬月,她突然心疼少爺,少爺好不容易有一個親近的人,可是眼前的姬月小姐,看起來並不那麽在意他,少爺對姬月小姐那麽好,可是姬月小姐從不多與少爺說話,甚至沒有笑一下,她看著姬月,就好像看著一座冰山。


    “姬月小姐,還請原諒我多說幾句,少爺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樣在意過,如果少爺再發生這樣的事情,請您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們,少爺是戴家的未來,是不能有閃失的。”


    “嗯。”姬月答應一聲,她要與翀樓寸步不離,即使什麽都幫不了,也不會離開翀樓。


    劉媽聽姬月答應,心裏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姬月小姐,少爺那麽喜歡你,也求您喜歡一點點少爺,以後不要做出讓少爺傷心的事情。”


    姬月沒有說話,直到劉媽走後,才說了一句,“可是,我也喜歡他,隻是我不懂愛。”


    姬月一直在樓下坐到了淩晨三點,她感覺翀樓快要醒了,便上了樓,菲利醫生看到翀樓麵色逐漸恢複如常,隻是嘴唇顏色淡淡的,翀樓醒了,看著自己身上厚厚的被子,他轉頭尋找姬月,姬月站在菲利醫生背後,正看著自己。


    見翀樓要起來,劉媽和菲利醫生趕緊攙扶,南叔也等在一旁。


    “我沒事。”翀樓看著眾人憂慮的神情。


    菲利醫生:“你感覺如何,我需要再給你做一次檢查。”


    翀樓點頭答應,菲利醫生利落地打開醫療箱,一直到淩晨四點,菲利醫生看著檢查結果有些不可思議,各項指標都是正常的,少爺的嘴唇也恢複了紅潤。


    “我從未看過這樣的病,您的身體很健康,我要迴去研究一下,放心,我會保密。”菲利醫生行了個西方禮儀,便走了,他著急迴去研究。


    劉媽:“少爺,您要喝點什麽嗎?”


    “不用,大家去休息吧。”翀樓示意眾人。


    在翀樓檢查時,女傭換了新的床單,加厚了被褥,翀樓坐迴床上,看著還傻站著的姬月,張開雙臂,姬月看到翀樓的動作有些愣神,但也靠近了翀樓,翀樓一把抱住,臉緊緊貼著姬月的腰腹。


    “你抱著我,我不會冷。”翀樓昏迷前迷迷糊糊中聽到姬月的話。他不用修煉,時間一年一年過去,他的修為會複原,現在修煉,反而容易刺激寒疾。


    “我去洗個澡,你先睡。”,翀樓走進了浴室,他受不了身上的味,雖然不臭,但不舒服,衝了個澡,出浴室門就看到姬月正看著自己。


    “怕我冷嗎?”翀樓揉了揉姬月後脖頸的頭發,一臉寵溺。


    “沒事的,不會有生命危險,睡一覺就好了。”翀樓抱著姬月,姬月沒有反抗,姬月覺得好像受傷的不是翀樓,而是自己一樣。


    翀樓這一次沒有抱姬月上床,因為他能感覺到他的月月會害羞了,再像以前一樣怕姬月會反感。


    翀樓掀開被子,“月月,想一起睡嗎?”


    姬月傻站了五分鍾,腦海中一直在迴蕩一句話,喜歡一個人就是接近一個人。


    姬月鑽進了被窩裏,頭埋在翀樓胸前,還是那特有的檀木清香,“翀樓,你的傷是我造成的對不對。”


    “我的傻瓜,你怎麽舍得傷害我。”翀樓抱緊了姬月。


    姬月沒有多說話,翀樓騙了她,她在治療的時候,翀樓身上的寒疾就是自己的。


    姬月聞著翀樓身上的味道,躺在他溫暖的懷抱裏睡著了,她做了一個夢,猛地驚醒,她夢見她在親吻翀樓,轉而又夢見自己冰封了翀樓,把他困在冰原裏,幾乎是驚叫著坐起來,夢境她隻看見自己的背影,是真的,是真的她傷害了翀樓。


    “月月,你怎麽了?”翀樓起身看著姬月,摘下她的眼罩,隻見姬月眼神慌亂,唿吸急促。


    姬月:“你騙我。”


    翀樓:“月月,我從不騙你,別害怕。”兩個人重新躺下,翀樓心裏也有些慌亂,如果姬月夢見的是不快樂的迴憶,那麽情願永遠不要想起。


    ......


    戴維和妻子林沐婉是在今早七點才下的飛機,中途飛機休息時,林沐婉打電話迴家,卻聽傭人說,兒子病了。兩個人下了飛機,南叔接到老爺和夫人,又飛馳著往別墅趕,一路上南叔已經將大概情況告訴了戴維,聽到兒子沒事了,兩人緊鎖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翀樓已經給姬月穿戴好,自己穿了一套暗紫色西裝,翀樓的麵色恢複如常,絲毫看不出來昨晚剛經曆過一場寒疾。


    看到姬月乖乖坐在小沙發上看著自己,翀樓係好領結,走到姬月麵前,蹲下握住姬月的手,“我這麽好看嗎?一直盯著我,嗯?”


    “嗯,好看。”這一次姬月沒有遲疑。翀樓將姬月抱起,要下樓時,姬月說了一聲,“翀樓,我自己走,外麵有人。”


    “你害羞了。”翀樓將姬月放下,牽著姬月下樓,戴維和夫人已經坐在沙發上等著二人下樓,見兒子風度翩翩,氣質不凡,光看表象就給人一種沉靜隱忍的感覺。


    四個人麵對麵坐著,烏木茶幾上點著熏香。


    “戴維。”翀樓叫了戴維一聲,又朝著林沐婉點點頭,他實在是叫不出口父親母親。


    倒是夫妻二人還很吃驚,戴森從沒叫過自己爸爸媽媽,倒也不指望,兒子能平靜坐下來就已經很好了。


    戴維看著兒子,他感覺看到了一個統領,一個天生的領導者,身上高貴的氣質是自己都不及的,林沐婉打量著兒子和姬月,那個盲人女孩,雖然蒙著眼睛,但是長相絕美,和自己兒子坐在一起,倒也般配。


    “嗯,聽說你染了寒疾。”戴維不知道怎麽關心兒子。


    翀樓:“沒事,小病,睡一覺就好了。”不得不說,眼前這個男人看上去果敢,堅韌,比魔族那位大輔助看著順眼多了。


    “老爺,夫人,先用早餐吧。”


    餐桌上,四人一時無言,翀樓麵前的早餐全是熱的。


    林沐婉:“兒子,以後不要吃涼的。”


    “嗯,謝謝。”翀樓對眼前這位穿著墨綠旗袍,戴著珍珠項鏈的東方美人道了聲謝謝,雖然已年近五十,但氣質優雅,看上去並不顯老。


    戴維:“聽劉媽說你學了開車?”


    “嗯。”翀樓迴答。


    “吃完飯,帶我和你媽單獨去轉一圈好嗎?”


    “嗯。”翀樓答應了。


    戴維和夫人都有些意外,這還是戴森嗎?居然同意與父母單獨相處。


    吃過飯,要去地下車庫,劉媽特意找來了一件黑色,要翀樓披上,翀樓心想,其實我沒那麽弱,還是平靜接過了大衣,“辛苦了,劉媽。”


    戴維驚得瞳孔都放大了。


    翀樓:“月月,等著我,一會兒我就迴來。”


    姬月點點頭,沒有說話。


    地下車庫,翀樓選了一輛林肯,打開車門,戴維和夫人沒想到兒子會為自己打開車門。翀樓熟練地進了車裏,車子平穩行駛。


    車裏誰都沒有說話,翀樓放了一首鋼琴曲,車裏音樂環繞,聲音不大,但莫名讓人平靜。


    戴維專門指繁華地帶,堵車多的地方,看兒子麵色平靜,細致穩重,很是欣慰。


    戴維:“有興趣接管國內的產業嗎?”


    翀樓:“把手續資料打包好,交給我吧。”


    戴維眼裏露出欣慰,國內產業並不算大,給兒子練手也沒關係。


    “下午我會叫裏昂送過來,以後工作上的事情你都可以問裏昂。”


    “嗯。”翀樓緩緩踩下刹車,等紅綠燈。


    “兒子,你喜歡姬月姑娘嗎?”林沐婉發問。


    “喜歡。”翀樓毫不猶豫地迴答。


    林沐婉:“可是,我看姬月姑娘人太過於冷漠了。”


    翀樓:“她很好,沒有缺點,也請以後不要這樣評價她。”翀樓語氣平靜但又帶著不容反駁的意味。


    車內靜靜的,隻有鋼琴曲在播放。


    戴維:“戴森,你變了很多,看到你這樣我就放心了。”車子已經停進了車庫。


    “戴維,其實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你就當我之前病了,現在病好了。”翀樓自己也有父親,他的父親嚴肅但慈愛。


    “好。”戴維心裏突然有些酸澀。


    下了車,戴維給兒子披上了大衣,簡單的一個動作,包含了深沉的父愛。兒子如今比自己還高了。


    ......


    中午吃過飯,戴維和翀樓在一起下棋,兩人竟相談甚歡,戴維覺得眼前不是兒子,而是一個信任的生意場上的好戰友,而且,他心裏萌生出一種,不論什麽事情,交給兒子,兒子都會做得很好的感覺。兒子的見解一點也不在自己之下,林夫人和姬月一直在旁邊看兩父子下棋。


    姬月的視線一直望向翀樓,一顰一笑,一字一句,翀樓都那麽迷人。


    “我已經贏了。”落下一顆黑棋,翀樓收手,朝戴維謙虛笑了笑,一盤棋下了兩小時半,戴維覺得從沒有這樣過癮過,簡直遇到了知音,直到今天才發現,原來自己才認識自己兒子。


    這時裏昂來了,裏昂是一個熱情的華國人,朝著眾人打了招唿,“恭喜維總,寶座終於要讓出去了。”


    “哈哈哈哈,兒子太優秀,沒辦法。”


    “聽說,少爺的病全好了。”裏昂放下手中厚厚的文件包,看了一眼棋盤,“這黑棋誰下的,步步引誘,誘敵深入,暗藏殺機,好棋,比我的老師還下的好。”


    “戴森下的,怎麽樣,不錯吧。”戴維臉上喜色毫不掩飾。


    “少爺比您當初還要優秀。”裏昂毫不掩飾誇耀。


    翀樓腹誹,能不嗎,下了幾千年的棋。


    “這位姑娘是?”裏昂一進來就看到了姬月,這人氣場太冷了。


    “姬月,我愛人。”翀樓大大方方承認,眾人愣了一下,裏昂趕忙說,“果真是千裏挑一的美人。”


    翀樓,“謝謝。”


    .......


    三個男人上樓進了書房,翀樓接受能力很快,感覺這比管理魔界要簡單很多。


    姬月和夫人在下麵相對無言,林夫人實在不知道怎麽說,這樣的一個像冰塊兒一樣的人,絕對不是她心目中的兒媳婦,她的兒子陽光帥氣,怎麽能跟冰疙瘩在一起,況且還是個盲人。現在兒子還小,等過幾年再說吧,她和丈夫調查過姬月,毫無背景,這樣一個人怎麽能撐起戴家兒媳的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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