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薩瓦帶著一行人返迴了金赤星。“九月,27歲,你就是這個星球的領主,你比當初的我優秀。”


    “是,父親。”九月提前搬出去住了。吉桑跟隨洛九月一同去了,吉桑老了,但身材還保持得很好,臉上有了一些皺紋。


    晚上,洛薩瓦照例讓姬月守著自己睡覺,姬月在旁邊,洛薩瓦每晚都睡得很好,“姬月,可以坐在我床邊嗎?”


    姬月這一次竟然沒有拒絕,她雙手抱胸,細長的手指拿著那支紫玉簫,坐到洛薩瓦身旁,洛薩瓦唇角勾起一抹微笑,他的愛太過隱忍,他直到姬月心裏住著一個人,可是洛薩瓦從不試圖去占領那個位置,他本以為姬月恢複自由之身會離開,畢竟在他眼裏,姬月這樣的人應當是遨遊天際,無拘無束的。


    “你這一次竟然沒有拒絕。”洛薩瓦望著姬月。


    “你打不過我。”姬月簡單迴複一句。洛薩瓦笑了,後來不知不覺自己又睡著了,早上醒來,看見姬月還坐在床尾,靜靜地閉著眼睛,儀態靜然。洛薩瓦看得癡迷,姬月就是這樣,應該用來遠觀的,聖潔如冰川雪蓮,千年隻綻放一朵的神聖。


    姬月察覺到洛薩瓦醒了,睜開眼正好對上洛薩瓦的眼睛,“姬月,你不用睡覺真羨慕。”男人清晨磁性的嗓音響起。


    姬月移開眼睛,起身,去門口等待男人穿戴完畢。


    一會兒門打開了,男人站在姬月身後,“走吧,吃早餐。”


    姬月看著男人用完早餐,“你要不嚐嚐這些食物?”洛薩瓦望著姬月,姬月搖搖頭,洛薩瓦也不再勉強。


    可以說,洛薩瓦除了上廁所,姬月幾乎是全程陪同,洛薩瓦感覺姬月沒那麽抗拒自己了,雖然還保持著界限感和分寸感,他心裏蠻高興的,誰說冰原融化不了,哪怕一丁點大的地方就足夠了。


    洛九月27歲,繼任領主,姬月跟隨洛薩瓦去了當時父母買的那顆星球,洛薩瓦更名為九月星,房子之前就全部裝修完了。每一座樓頂都做了摘星庭院。


    洛薩瓦絲毫不見老態,因為姬月的原因,洛薩瓦很注重保養和鍛煉,“我可不希望出去別人以為我是你父親。”


    “種族不同,怎麽看都不像父親。”姬月迴答洛薩瓦。


    “哈哈哈,你真是一點都不解風情。”


    “一向如此。”


    ......


    等到洛薩瓦124歲時,他才顯出了老態,他病了,衰老的速度更快了。姬月攙扶著眼前這個老人,“你看你,還是那麽年輕,我那麽拚命抵抗衰老,還是逃不過。”洛薩瓦看著姬月攙扶著自己的手。


    洛薩瓦走不了幾步,便要歇息,他有一隻眼睛換成了機械眼,另一隻眼睛還是自己的。他的頭發應當是白了,姬月看著不像之前那麽深了。


    “我死後,你有什麽打算。”洛薩瓦問姬月。


    “你死了,我就走了。”姬月給洛薩瓦倒了一杯水,洛薩瓦老了變慈祥了,隻是儀態舉止依然優雅。


    “可以告訴我,你這樣活了多久了嗎?”


    “大概七千年吧,我也記不清了。”姬月迴答。


    “早就猜到你不應該是這個世間有的生靈。”


    “嗯,洛薩瓦,你很聰明。”


    洛薩瓦被逗笑了,“哈哈哈哈,難得你誇我一次。”


    洛薩瓦127歲病倒在床上,一直是姬月在護理這個老人。


    “你讓那些下人來,我太髒了。”洛薩瓦有些難為情。


    “當年你收留我,現在我照顧你,合情合理。”姬月依舊為洛薩瓦擦拭著身體,為他活動筋骨,給洛薩瓦按摩。


    洛薩瓦治好了她的冷漠,但是犧牲了自己的一生,這是姬月需要償還他的。


    洛薩瓦眼淚流下來了,姬月用那塊柔軟的手帕擦拭他的眼淚。


    姬月不辭辛勞照看洛薩瓦,後來洛薩瓦病情加重,睡覺時身體忍不住發抖,姬月不嫌棄這個老人,抱住洛薩瓦,輕輕拍打著洛薩瓦,很快洛薩瓦又睡著了,別墅裏所有的人都為之動容。


    洛薩瓦不要兒孫來看自己,他一輩子都很優雅。隻有侍女將消息帶迴金赤星,洛九月聽到父親的消息,知道是姬月在悉心照顧自己的父親,內心說不出的情感在胸腔內奔湧。


    這樣的感情已經超越了愛情,聖潔到不能用人世間的情感估量。


    洛薩瓦臨終前問姬月,“我可曾打動過你?”


    姬月看著眼前垂危的老人,抱住了老人,在他額頭落下一個吻,蒙上了洛薩瓦的眼睛。


    洛薩瓦的葬禮上,人們沒有找到姬月,洛九月本想找到姬月,為她安排一個去處,也想當麵感謝姬月,但是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


    姬月走了,她在宇宙中漂浮流浪,她小的像一粒沙,無邊的宇宙,這裏是消失的世界,隻有姬月一個人,鬥轉星移,星河變遷,姬月任由自己漂浮。


    修羅已經進化了“破,碎,定,毒,空,禦,囚,無”,無是唯一一個隻能對自己作用的,將自己變作虛無,這個字包含了孤獨與靜默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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