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


    距離沈天佑被送監已經有十來天了。


    沈文遠天天等沈千鶴的消息,可沈千鶴一直沒有個準確的信兒給他。


    明天,就是謝瑾承和沈千鶴的婚禮了,這麽一個大喜的日子,他要趁著謝瑾承心情好,旁敲側擊的問問沈天佑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中午,沈文遠剛吃完飯沒多久,手機就響了起來。


    來電是沈文遠的朋友張海峰,他一開口就問:“沈總啊,令愛身體怎麽樣了,她在家還是在醫院啊,你跟我說一聲,我迴頭跟我太太去看看她。”


    沈文遠被說的一頭霧水,以為張海峰說的是沈沐,於是沒好氣道:“沐沐剛出院,沒什麽大礙,不勞張總費心。”


    誰知張海峰一聽,笑著解釋道:“沈總,我說的不是您二女兒,我說的是大女兒,千鶴小姐。”


    “千鶴?”


    沈文遠眉頭一皺:“她怎麽了?”


    張海峰語氣有些驚訝:“哎呦!沈總,您該不會還不知道吧?”


    沈文遠有些疑惑:“知道什麽?千鶴她怎麽了嗎?”


    “我剛在朋友圈看到謝總發了一條動態,說是由於千鶴身體不適,需要臥床休養,所以婚禮推遲了。”


    沈文遠心猛地一跳,連忙翻開自己的手機,點進微信朋友圈。


    他的手劃得飛快,都快翻到前天的內容了,卻什麽也沒看到。


    沈文遠愣了幾秒,這才恍然想起,自己壓根就沒有謝瑾承的微信!!!


    張海峰見沈文遠遲遲不迴話,便問了句:“沈總?沈總?能聽到嗎?”


    沈文遠迴過神來,趕緊迴答:“哦,是有這麽個事兒,千鶴她.......她最近確實身體不舒服,所以我跟瑾承商量了一下,決定推遲婚禮。”


    不等張海峰說下句,沈文遠立馬補了一句:


    “那什麽,我先不跟你聊了,我這兒還有點兒事要處理,先掛了啊!”


    沈文遠掛斷電話後,臉色陰沉地坐在椅子上。


    他的眼珠子轉來轉去,想了半天,越想越氣。


    這倆人也太不把他當迴事了!


    當初領證的時候,就沒有問過他的意見,現在推遲婚禮居然也不告訴他!


    他一個做父親的,還是從別人口中才得知的這個消息!


    這像什麽話?


    傳出去還不得被人笑死!


    沈文遠越想越氣,立馬給沈千鶴打了個電話,可電話裏的語音提示一直說“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他一連打了好幾次,都是一樣的結果。


    沈文遠氣得將手機狠狠地摔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看來她八成是把自己給拉黑了!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他想給謝瑾承打個電話,問問到底是什麽情況。


    可一想到上次在電話裏被謝瑾承罵了個狗血淋頭,他又有點慫。


    猶豫了片刻,他還是決定問一問,畢竟,沈天佑的事情還指望著他們夫妻倆。


    他深吸了一口氣,撥通了謝瑾承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聽筒裏,謝瑾承的聲音淡漠而疏離。


    “喂,哪位?”


    “瑾...瑾承啊,是我。”


    沈文遠心虛的舔了舔嘴唇,他現在一聽到謝瑾承這冰冰涼涼的聲音,就覺得心悸。


    “哦,沈總。”


    謝瑾承的聲音並沒有因為沈文遠的來電而有所變化,依舊是那麽冷淡,“您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沈文遠定了定神,組織了下措辭,小心翼翼地問:“我剛聽人說...你和千鶴的婚禮推遲了?”


    “嗯。”


    沈文遠原本還在等謝瑾承做進一步解釋,可這位爺卻惜字如金,隻說“嗯”了一句,便沒了下文。


    他尷尬地笑了笑,硬著頭皮繼續:“哦......那個,我聽說千鶴最近身體不太好,她怎麽了?”


    “她不是病了,是被人綁架了。”


    “什麽!”


    沈文遠猛地站起身,聲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幾個分貝,“好端端的,她怎麽可能被人綁架?會不會是誤會,或者她又去哪個夜店酒吧玩瘋了,所以聯係不上?”


    謝瑾承的聲音中透露出明顯的不悅,他冷笑一聲:“難道在沈總心中,千鶴就是這樣的人?還是您覺得,我的手下是一幫飯桶?”


    沈文遠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心中一緊,急切地解釋道:


    “瑾承,你誤會了!我......我是千鶴的父親,她的事我怎麽可能不在乎?我剛才就那麽一說,開玩笑的。”


    “玩笑?”


    謝瑾承突然冷笑一聲,語氣微帶怒意:“沈總,千鶴失蹤了,您還有心思跟我開玩笑?我是該說您心態好呢,還是說,您壓根兒就不關心她?隻是不知道,您對沈天佑,是不是也有一樣的好心態。”


    沈文遠在聽到謝瑾承提及沈天佑後,仿佛被當頭棒喝,心中一陣驚悸。


    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內心惶恐不安,冷汗從額頭冒出,沿著臉頰滑落,浸濕了領口。


    上次因為他說錯了話,公司的資金鏈斷鏈,幾乎一半的項目都出了問題。


    眼下在這個節骨眼,他要是再把人給得罪了,不僅救不了沈天佑,恐怕自己離破產清算也不遠了。


    沈文遠顫抖著伸出手,想要喝口茶潤潤嗓子。


    他的手指微微彎曲,可顫抖的手幾乎無法握住茶杯的把手。


    他費了好大的勁,才終於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小口。


    隻是,已經涼透的茶水似乎並不能緩解他內心的恐慌。


    嗓子堵的厲害,他還是強迫自己將口中的茶水慢慢咽下,然後顫顫巍巍的問了句:


    “瑾承,你說笑了!那千鶴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她為什麽會被人綁架呢?”


    電話那頭的謝瑾承沉默了片刻,迴了句:“暫時不清楚。”


    沈文遠“哦”了一聲,還想追問細節,但追問的話還未出口,就聽謝瑾承繼續:“沈總要是沒別的事情的話,我就先掛了。”


    “誒!等一下!”


    “沈總還有什麽事情嗎?”


    沈文遠本想問問沈天佑的事情,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知道此刻不是談論其他事情的時候,於是他迅速整理思緒,換了一個話題:


    “我想說,如果千鶴那邊有消息了,記得通知我。”


    謝瑾承在電話那頭淡淡地應了聲:“好。”


    “還有,如果小羽那邊你照顧起來不方便,我可以派人過去幫忙。”


    沈文遠表達了自己對小女兒的關心,企圖在謝瑾承麵前挽迴一絲慈愛父親的形象。


    但電話那頭卻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沈文遠有些心驚,以為自己哪句話又說錯了。


    就在這時,放在耳邊的手機突然炸響起來,嚇得他渾身一個激靈,差點將手機扔了出去。


    他拿下手機一看,謝瑾承不知何時掛斷了電話,現在打進來的,是個沒有備注的未知號碼。


    沈文遠窩了一肚子火正愁沒處發泄,於是,他按下接聽鍵,沒好氣的吼了句:“誰啊!”


    一個陌生刻板的聲音在聽筒裏冷冷響起。


    “您好,這裏是封海監獄,請問,您是沈天佑的父親,沈文遠嗎?”


    沈文遠在聽到“封海監獄”四個字,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語氣也軟了下來:“是...我是沈天佑的父親沈文遠。”


    “沈先生,您的兒子沈天佑在獄中跟人發生激烈衝突,被人用牙刷戳穿了一隻眼睛。”


    “他現在已經送往武警醫院進行搶救,情況緊急,需要您立刻前來醫院簽字,進行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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