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在醫院度過了一個漫長而煎熬的星期後出了院。


    雖然她和葉向安的婚禮被袁曉搞得亂七八糟,證也沒領,可再怎麽說,她也算是跟葉向安結婚了。


    隻是讓她寒心的是,自從她住院以來,婆婆謝嫻竟然一次也沒有來看望過她。


    她不來也就算了,就連葉向安在上次被她撓過一次後,也消失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她還沒從婚禮的噩夢中緩過神來,沒想到沈天佑又出事了。


    沈文遠和林柔為了救沈天佑,四處奔波,能找的人、能求的關係全都嚐試了一遍,可還是沒什麽辦法。


    無奈之下,他們隻好找到了沈千鶴,希望她能出手相助。


    沈文遠迴來後,臉上帶著一絲喜色,看樣子事情是成了。


    但沈沐卻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沈千鶴對她和沈天佑的恨意她心知肚明,況且沈天佑還曾經對她做過偷拍那樣的事情。


    沈沐實在無法理解,沈千鶴為什麽會這麽輕易地答應救沈天佑。


    沈沐將自己的顧慮給沈文遠簡單說了一下,沒想到她的話音剛落,沈文遠便臉色一沉,嚴厲地斥責了她一頓。


    沈文遠說:“再怎麽說,我也是養了她二十幾年的爸,現在家裏有難,她就應該幫忙。我就天佑這麽一個兒子,她總不能看著他去死吧?”


    林柔在一旁聽著,臉色也不好看。剛從沈千鶴那裏受了一肚子氣的她,此刻終於不用再偽裝自己。


    她冷冷地插話道:“我看你這二十幾年就是養了個白眼狼,也不知道她們姐妹倆是徐淑琴跟誰生的野種,一天天調子那麽高,也不知道擺給誰看呢?更何況,你給別人養女兒養了二十多年,她迴報你是應該的!”


    沈文遠皺了皺眉,瞪了林柔一眼:“你小點聲,張口閉口野種野種的,難道這種事光彩嗎?”


    林柔被沈文遠的氣勢所震懾,頓時噤若寒蟬。


    沈沐連忙換了個話頭追問:“那她是怎麽說的?確定能保天佑嗎?”


    沈文遠迴答道:“她說這件事交給她辦,我們暫且先等著吧。”


    他的語氣雖然平靜,但眼中卻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一家三口正說著話,突然,別墅門口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


    沈沐抬頭望去,隻見葉向安的車緩緩停在了門口。


    葉向安自打上次被她從醫院裏打了出去,就一連消失了好幾天。


    沈沐剛開始生氣,後來又有些忐忑,她擔心葉向安會因此徹底離開她的生活。


    如今,當她看到葉向安的車停在別墅門口時,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一向看好女婿哪哪都好的林柔和沈文遠因為婚禮那件事,現在也對葉向安頗有微詞。


    再加上袁家的過分挑釁,更讓夫婦倆認為,肯定是葉向安在背後給他們撐腰。


    “爸,媽。”


    葉向安進了門,恭敬地打了個招唿。


    然而,沈文遠卻像是沒聽見一般,轉身迴了樓上,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林柔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但她還是強忍著不滿,吩咐家裏的保姆給葉向安沏了一杯茶。


    隨後,她借口自己身體不舒服,也離開了。


    客廳裏,沈沐一言不發,僵直著身子坐在沙發上,目光緊緊地盯著葉向安,等葉向安先開口。


    葉向安卻隻是靜靜地坐在對麵,眼神有些複雜。


    過了許久,葉向安終於打破了這份沉默,他的話裏帶著愧疚,道:“沐沐,上次的事,是我對不起你。”


    沈沐沒說話,她微微垂下眼瞼,接著往下聽。


    “這兩天,我家裏也發生了很多事,我一個人想了很久,我想......”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遲疑,似乎在斟酌著接下來的話。


    沈沐的心開始狂跳起來,她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葉向安總不能是來跟她分手的吧!


    她抬起頭,眼神裏染上了些許柔弱哀戚。


    “向安哥哥,你想說什麽?”


    葉向安沉了口氣:“沐沐,我們一起去國外生活吧,好不好?”


    沈沐皺著眉,眼神中充滿了困惑和不解。她微張著嘴,似乎沒聽明白葉向安的話,下意識地問: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去國外?”


    葉向安迴答道:“我想用小舅舅給我的錢在澳洲買一座農場,我們兩個以後在那裏養牛種菜,耕田犁地,好好享受生活,行不行?”


    養牛種菜?


    耕田犁地?


    沈沐壓著心中的震驚,強顏歡笑的問了句:“向安哥哥,你在開玩笑嗎?”


    葉向安卻一臉認真,他緊握著沈沐的手,眼中充滿了期待和決心:“我是認真的,沐沐。我真的想明白了,我不想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在國外,我們可以重新開始,過上我們想要的生活。”


    沈沐皺著眉,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葉向安,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啊?”


    她努力保持冷靜,但語氣的憤怒已經難以掩飾。


    “咱倆婚禮剛出了那檔子事兒,你知不知道現在多少人在等著看我們的笑話,你要是這樣一走了之,豈不是讓那些人笑掉大牙?”


    葉向安不為所動,不鹹不淡的辯解:“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不就行了,管別人說什麽?”


    沈沐聽後氣惱不已:“什麽叫過好我們自己的日子?難道去國外當個農婦就算是過好日子了嗎?葉向安,你是不是對享受生活有什麽誤解?!”


    “你看看人家沈千鶴,馬上就要嫁給謝瑾承,當謝家的家主夫人,受多少人崇拜示好,而你,你口口聲聲說要給我最好的,結果呢?”


    “你背叛我,跟袁曉那個賤人不清不楚也就算了,現在還要跑去國外當縮頭烏龜,葉向安,我當初真是看走眼了!”


    葉向安有些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歇斯底裏的女人,“所以你當初跟我在一起,到底是為了什麽?”


    沈沐冷笑一聲,聲音尖銳而決絕:“要不是因為沈千鶴,你以為我會跟你在一起?”


    葉向安難以置信地看向沈沐,問:“所以說,你跟我在一起,隻是為了報複千鶴?沈沐,我在你眼裏到底算什麽?”


    “你以為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說這些?那我在你眼裏又算什麽?你當初跟袁曉顛鸞倒鳳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


    葉向安眼眸森然,嗓音裏壓抑著不耐的怒氣:“我隻是犯了一個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你有必要這麽一直揪著不放嗎?有錢的男人都這樣啊,就連你爸,不是也在大學城包養了一個女大學生,也沒見你媽這麽鬧吧?咱都是體麵人,你鬧個一次兩次也就夠了,天天把這事兒掛嘴上,有意思嗎?”


    聽到這裏,沈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她猛地站起身來,指著葉向安大吼道:“葉向安,怎麽你出軌你還有理了?”


    “我隻是陳述了一個事實而已,你別這麽激動。”


    葉向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很平,卻字字誅心:


    “就算我不主動,也有大把大把的女人往我身上貼。上次我跟袁曉那件事就是一個意外,跟你解釋你又不信,我都已經說了,隻要你跟我出國,我會對你好,你還要我怎樣?再說了,當初你不也是這樣從千鶴手上把我撬走的麽?”


    “你!”


    沈沐氣得渾身發抖,她怒視著葉向安,想要反駁,卻又被葉向安的話氣得語塞。


    兩人就這樣對峙著,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壓抑。


    最終,葉向安打破了沉默:“再問你最後一遍,我要出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沈沐神情陰翳,咬牙切齒的說了句:“要走你自己走。”


    “好。”


    葉向安的眼神中沒什麽溫度,好似冰封的湖麵一般冷漠。


    他語氣平靜,沒有波瀾:“雖然我們還沒領證,但我還是會給你一筆錢,市中心的那套房子和車我也會留給你。以後......我們就各自安好吧。”


    說完這句,他不再多看沈沐一眼,轉身揚長而去。


    沈沐氣急,一把抓起葉向安剛剛喝茶的杯子,朝他的後腦砸了過去。


    茶水濕了後背,葉向安卻仿佛沒有感覺一般,隻是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葉向安!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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