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


    少年微微彎腰,白皙的指尖點在她紅潤的唇上。


    “我也可以成為大人的後盾。”


    話音落下,慕子初注視著麵前的少年,抿了抿唇,漆黑的眼眸裏有過一瞬間的怔愣。


    好像......


    哪裏變了......


    半晌。


    見對麵的人兒還沒反應過來,聞時狹長的鳳眸微眯,纖白的手指向上,輕輕捏住她的臉頰,晃了晃。


    “明白可否?”


    如瀑般的青絲滑落,帶著草藥的清香,傳入她的鼻翼間。


    明明隻是藥味的清香,卻宛若佳釀一般醇烈。


    幾息之間,就覺得醉人。


    慕子初不疾不徐地趴在聞時的懷裏,聲音溫軟。


    “好,以後不會瞞著你了。”


    少年聞言,勾了勾纖薄的唇,輕輕擁住懷裏的人兒,聲線低啞。


    “大人,告訴我,是誰讓你為難......”


    ......


    一個月後,三皇女府內。


    府中下人端著水,個個麵露驚恐,端進臥房的水,出來時就是一片血紅,嚇人得很。


    臥房內,三皇女躺在床上,麵色青黑,嘴唇發白,看上去跟個死人無異。


    坐在床邊的張大夫把完脈後,歎了一口氣,搖搖頭,正欲起身收拾一旁的藥箱時,被三皇夫一把拉住手腕。


    三皇夫麵色焦急,看著床上胸口處繃帶暗紅了一片的妻主,聲音急切。


    “大夫,我妻主怎麽樣了,可是中了什麽毒?”


    張大夫摸了一下發白的胡須,神情凝重。


    “這......一般的毒做不出這種效果的,原諒老夫學藝不精,愛莫能助啊,您還是找別人吧。”


    “什麽意思?你是說,是蠱嗎?”


    三皇夫目光緊緊盯著麵前的張大夫,語氣冰冷。


    “蠱?老夫從未聽說。”


    見張大夫神色迷茫,看樣子確實什麽都不知道,三皇夫神情這才緩和幾分,他放開大夫的手腕,又恢複了那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大夫,慢走吧,原諒我無法送客了。”


    “無事。”


    張大夫理了理衣裳,走出臥房。


    三皇夫神情懨懨,他走到三皇女的床邊,一旁的下人還在慌裏慌張的擦拭血跡。


    “都退下吧,不必進來,我來照顧殿下。“


    此言一出,原本戰戰兢兢擦拭著的下人,都都動作迅速地退下去,生怕多待一秒。


    三皇夫慢慢蹲下身,他從頭上拔了一根簪子,狠狠劃向自己的手腕。


    鮮血很快冒了出來,三皇夫皺著眉,忍著疼痛,一點一滴地將手腕遞到三皇女的唇邊。


    不多片刻,三皇女的口中就鑽出一條半指長的蠱蟲,三皇夫盯準這一刻,用手裏的發簪狠狠刺向蠱蟲。


    蠱蟲被紮中要害,掙紮了幾下,才死去。


    而在蠱蟲死去的瞬間,三皇女也順勢醒了過來。


    見三皇女醒來,三皇夫這才鬆了一口氣,同時心裏也憤恨,他手裏攥著簪子,叫下人進來照顧殿下後,他匆匆地走出府外。


    ......


    等到慕子初迴府時,就發現自己府外已經圍了一片士兵,而在最其中的,就是氣勢洶洶的三皇夫。


    見慕子初來了,三皇夫冷笑一聲,說道。


    “可算來了。”


    慕子初聞言,心裏已經大概有了些底,她麵上笑意盈盈地問。


    “三皇夫,你這樣,不好吧?”


    “交出辭陌。”


    三皇夫執起劍,直指慕子初。


    慕子初則是不緊不慢地舉起雙手,麵上卻一臉驚恐。


    “莫殺我,莫殺我,我交出來就是了。”


    “哼,懦夫。”


    三皇夫放下劍,語氣輕蔑。


    看來,那人選的,也不如何。


    而就在下一刻,聞時就步伐從容地走出府外,他漆黑的眼眸裏一片暗沉。


    “三皇夫,是在找我嗎?”


    “押他去大牢!”


    三皇夫下令道。


    對於聞時,雖然蠱術不及他,但聞時有了身孕,所以無論多厲害的蠱術,都不敢輕易施展,不然就會危害到肚子裏的孩子。


    (作者bz:看到這不要覺得憋屈,不要奇怪,三皇夫就是個蠢蛋哈哈哈,他也是苗疆人,所以見聞時的第一眼就看出來懷孕了,放心,聞時一點傷都不會受,大家大膽往下看~)


    他在賭,賭聞時在意這個孩子。


    事實證明,他也賭對了,一路上聞時乖乖地被他們押進了大牢。


    一切的一切都過於順利,讓三皇夫感到心有不安,可是如今幾位皇女都被他暗中下了蠱,如今應當是勝券在握才對.....


    可是,直至他剛出大牢,就被身邊的士兵抓了起來。


    \"你們.....你們在做什麽?!”


    三皇夫不停掙紮著,心裏慌張極了。


    “別掙紮了,無用的。”


    四皇女雙手背在身後,從一旁的角落裏走了出來,神采奕奕。


    “這裏,哪怕是過路的一條狗,那都是我手下,你啊,也莫要想你那個半吊子蠱術了,老老實實待著吧。”


    見一點事都沒有的四皇女,三皇夫先是一驚,最後頹然地低下頭。


    看來他同妻主,是真的敗了。


    此時,聞時慢條斯理地從大牢中出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三皇夫,語氣冰冷。


    “還得多謝你這蠢笨的腦子了。”


    說罷,他直直越過三皇夫,走到四皇女麵前,聲音幽幽。


    “我妻主呢?”


    “啊,她快來了吧。”


    四皇女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慕子初策馬揚鞭,直至不遠處才拉住馬繩。


    看見來人是慕子初,少年一改方才的冷漠,小跑到慕子初跟前,聲音乖軟。


    \"大人。“


    “你沒事吧,可有受傷?”


    慕子初抱住了他,眉眼溫柔,語氣滿滿的關心。


    “手腕,有點疼,剛剛戴上鐐銬了.....”


    話落,慕子初便輕輕拉住少年的手腕,低頭,放在唇邊吹了吹。


    \"這樣呢?還疼嗎?“


    見她一副緊張的模樣,少年的眉間也染上淡淡的笑意。


    “不疼了,妻主,我們迴家吧。”


    而在四皇女幽怨目光的注視下,慕子初揉了揉少年毛茸茸的腦袋,溫聲應道。


    “好,我們迴家。”


    四皇女:6


    ......


    三皇女因一係列罪責,被押入大牢,午時問斬。


    而她的皇夫也在牢中自盡。


    與此同時,久臥在床的皇帝,也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臨死前,她留下一道遺詔,便是立四皇女為陳國的新皇帝。


    這件事結束後,慕子初便辭了官,拿著四皇女賞下的千兩黃金,帶著聞時迴到了苗疆。


    雖然那裏早已成了一片焦土,但她依然同他在那裏,按照苗疆的習俗,成了親。


    一開始的聞時聽到苗疆二字心中是慌亂的,但身邊的人卻溫柔的叫著他的名字。


    她說,早在一月前,她就知道他是聞時了。


    她說,她心悅他,不論他是辭陌,還是聞時。


    她說,她會一直陪著他,一輩子。


    ......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聞時已經白發蒼蒼,他握住同樣老了的慕子初,聲音恍惚。


    “妻主,轉眼間,這麽多年過去了。”


    “是啊。”


    庭外的落雪紛紛,夾著刺骨的寒意,凍得慕子初不禁縮了縮脖頸。


    “爹,娘,你們不玩,我可玩了哈。”


    站在兩人身後的少女笑嘻嘻地說著,她漂亮的眼眸直勾勾盯著外麵的雪景看。


    “去吧去吧。”


    慕子初擺了擺手,心中有些鬱悶,明明她同聞時都那麽老了,可孩子卻是像長到二十歲就不長了,明明已經四十多的人了,卻還是跟二十歲的小姑娘似的。


    話落,粉衣的少女就一頭紮進了雪堆裏,玩的歡快。


    看著庭外自顧自歡快的少女,聞時笑了笑,他抬眸,看著白茫茫的天。


    日子還長,而他同大人,這一輩子,永不分開。


    .......


    (本位麵,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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