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張狂啊小朋友,專業課都不是什麽重要的課?」


    林學安毫無反抗地被他捏臉,抿了抿嘴唇。


    鶴連祠捏了兩把,催他道:「說話。」


    林學安沒辦法了,黑潤潤的眼睛盯過去,很真心地說:「我不想去上。」


    鶴連祠剛要說話,就聽他補充。


    「……我覺得和你談戀愛比較重要。」


    鶴連祠一頓,看著他,過了兩秒才說:「陪著我也不能談戀愛啊,我上課沒辦法和你說話。」


    「沒關係的!」林學安立刻道:「我陪著你就行了,你好好上課,不用管我。」


    他的語氣挺堅決的,和平常軟綿綿的樣子有區別。鶴連祠心裏一動,很認真地和他對視。


    林學安被他盯的有點心虛,把視線轉開了。


    「小安。」鶴連祠忽然問:「你怕什麽?」


    林學安一怔:「啊?」


    鶴連祠用手覆上他後頸,掌下的肌肉果然是緊繃的。他順勢揉了揉,放緩了聲音問:「你在怕什麽?……怕我?」


    他一弄,林學安反而繃得更緊,聽完之後幾乎是驚慌地在搖頭。


    「沒有啊,我沒有怕你……鶴神。」


    他的身體反應和他的話完全是兩個意思,林學安自己也發現了,短暫的沉默後泄氣地垂了垂頭。


    鶴連祠一直看著他,見狀就把他往懷裏摟了一下,說:「跟我出來。」


    林學安一句話一個動作,兩個人去了旁邊的空教室。


    鶴連祠把門帶上了,轉頭林學安還呆呆地在第一排的桌前站著,出著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走過去,俯身胳膊托著對方的腿彎一抬。林學安被他托到桌子上,兩隻手匆忙地撐在桌麵,才終於驚醒似的望著他,眼睛裏有了神采。


    「在想什麽?」鶴連祠輕聲問。


    林學安有些不安地動了動腿,發覺鶴連祠的胳膊就撐在自己身側。他被鶴連祠固定在雙臂和課桌之間不大的空間裏,反而有種踩到實地的安定感。


    「……怕你和我分手啊。」他終於說,嘴角不自覺往下撇。看起來委屈的要命,雙手抓住鶴連祠胸前的衣服。


    「無緣無故的。」鶴連祠由他抓著,問:「我和你分手幹什麽?」


    「我不知道,但是……」


    林學安緩慢地眨了眨眼,看著自己的手指:「之前那個人說你一個星期就會和我分手……然後我確實也沒有什麽好的,我很無聊。」


    鶴連祠耐心地聽,等他講完了才說。


    「沒有不好,單純又可愛,是我喜歡的類型。」


    他用篤定的姿態說出這樣的話,又抬手摸了摸林學安的臉:「相信別人還是相信我?」


    林學安的心神停留在他的誇獎裏,條件反射地迴答:「相信你。」


    「相信我就行。」鶴連祠笑了笑:「他那麽說是嚇唬你的,你信了我們才會分手。別信他,別怕。」


    這是鶴連祠第二次和他說別慌、別害怕這類的話,林學安迴想這兩天他們的交往,明明是他更喜歡鶴連祠,他怕鶴連祠離開他。但無論是牽手、擁抱還是接吻都是鶴連祠主動的,他的驟然進入戀愛的無所適從和呆滯都被對方不著痕跡地包容了。


    林學安忽然有些相信鶴連祠是真心想要和自己談戀愛了。


    「……對不起。」他突然把腦袋埋進了對方胸口,有些結巴地叫:「鶴、鶴哥。」


    換掉了有些生疏的「鶴神」,他第一次這樣叫,臉頰迅速升溫。


    鶴連祠很自然地「嗯」了一聲。


    林學安就升起勇氣來,抬頭又叫了一遍,說:「鶴哥,我前兩天表現不好。我現在知道了……我不慌。」


    鶴連祠笑了一下,說:「乖崽。」


    林學安一下子連掌心也發燙了,整顆心像是要飄起來。他終於有了和鶴連祠談戀愛的實感,忍不住挨過去貼了貼對方的嘴唇。


    鶴連祠單手撫著他的腦袋,很溫柔地和他接了個吻。


    林學安目眩神迷,眼角幾乎要擠出生理性的淚水。他整個人往鶴連祠身上掛,卻被按住了腰。


    「現在想明白了?」鶴連祠問。


    林學安用力點頭,剛要繼續往上纏,就聽鶴連祠說:「那行,迴去上課。」


    林學安反應不過來地看著他。


    鶴連祠把他從桌子上拉下來,邊朝門口走邊說:「男朋友不會跑,專業課一節課沒聽就少一節課,迴去好好學習。」


    林學安跟著他的腳步,心裏已然是放鬆了,就沒忍住頂了一句嘴。


    「鶴哥你剛剛哄我半天,不會就是為了趕我迴去上課吧?」


    鶴連祠停住腳步,迴頭瞥了他一眼。林學安閉緊嘴巴,聽著鶴連祠淡聲問。


    「那你聽不聽?」


    他馬上點頭,乖乖迴教室整理了自己的東西迴去。


    又得了鶴連祠一句乖崽。


    鶴連祠把人哄穩妥了,專心上了一天的課。下午放學他照常要和林學安去食堂吃晚飯,忽然接到了唐朝的電話。


    他本來不打算接,但對方先發了簡訊,是關於遲恭白的事。


    「上次來找小白茬的那個人你還記得嗎?」唐朝在電話那頭挺懶散地說:「他以為店裏沒人吧,我剛剛聽到他在酒吧門口打電話了。」


    鶴連祠記得,這個人叫程哲。本來是和遲恭白寢室裏的其他人有矛盾,被遲恭白撞上之後兩個人又結了梁子。鶴連祠以前教訓過他,沒想到對方還有這個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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