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葉瀟接下來的日子,便忙成了陀螺,一方麵與怪老頭商量被百味居荼毒的百姓的醫治辦法,讓手下的三花帶著十個生肖貯備藥材。


    另一方麵又抓緊布局,等待百味居的真實一麵曝光後,饕餮樓推出的活動和應對政策。


    而喬氏那邊果真如寒冥飛所言,一直與趙氏鬥法,殃及下人不說,更是經常到葉老夫人那裏鬧騰,終於,葉老夫人徹底倒下,太醫查看稱,有了中風前兆,這才讓趙氏稍微的節製了一點。


    葉瀟本以為時間會這樣慢慢過去直到百花宴,誰知竹園一大早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妹妹,姐姐來了侯府兩日,覺得隻有妹妹的院落最為清幽舒適了。”葉湘一臉理所應當的進入了竹園,不等正在梳妝的葉瀟主仆二人招唿,自顧自的坐在了椅子上,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清濁一口,皺著眉說道:“妹妹,你這茶屬實不怎樣啊!你怎能拿這種茶來招待姐姐,不過都是姐妹,姐姐自是不會介意。”


    那模樣,活脫脫的就是施舍。


    葉瀟詫異的看著眼前的暴發戶,緊致的臉蛋,端正的五官,前凸後翹的玲瓏身材,本該應該算是身材嫵媚,長相清純的小姑娘,卻硬是打扮的滿頭朱釵,滿身環佩,如一個暴發戶般的佇立在此。


    巧兒低眉順眼,沒有看葉湘一眼,若是她抬頭,定會被葉湘發現她此時那鄙夷的目光。


    葉湘看著兩人一個畏畏縮縮,一個呆若木雞,二人又是渾身素淨,沒有一絲如千金小姐一般的華貴模樣,想著自家爹爹對自己的疼愛,心知定然是被自己通身的氣質所震懾。


    果然,如娘親所說,身份再高不受寵,也不如自己。


    於是,葉湘心中更加不可一世,高昂下巴,一副居高臨下又施舍的看向葉瀟說道:“妹妹,其實姐姐今天來是有事相商,明日百花宴,姐姐要陪同妹妹一起入宮赴宴,不過姐姐呢平日裏喜好打扮,所以妹妹可能明日一定要在門外多等一下姐姐。”


    說著從腕子上拿下來一個赤金鐲子,素手輕輕一抬,嬌笑地說道:“這個就給妹妹玩玩,沒事,姐姐這多的是。”


    葉瀟嘴角抽抽,這個葉湘難不成腦子裏都是夜香嗎?誰教她的用命令的口吻說著商量的事?誰給她的自信認為自己一定會帶著她?誰給她的勇氣讓她如此對自己說話?


    葉瀟沒有接,巧兒也靜靜站在一旁,兩人視若無睹,聞若無聲,時間仿佛停止一般。


    葉湘最先沉不住氣,本是桀驁的臉上漸漸的爬上一抹怒容,見葉瀟隻是靜靜的坐著並不理睬自己,那種沒有見過世麵被自己震懾的呆若木雞的樣子,實在是上不得一點台麵。


    想到自己還要依靠對方才能進宮,心中有些置氣,但依舊忍著沒有爆發,冷哼一聲,“啪”的一下將鐲子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然後抬起屁股,準備走人。


    行至門口處,突然發現院內竟然沒有一個丫鬟婆子,與自己的小院相比,雖然寬敞了一些,一應擺設到底是小氣了一些。


    想了想,心道,再是郡主又如何,在這個侯府,也是個不受寵的,有什麽用?


    於是又轉身說道:“百花宴後你便搬出這個院子吧!你二人住這麽大的院子屬實是有些浪費。”


    說完,不顧二人抬步離去。


    從始至終,葉瀟未發一言,巧兒未動一分。


    葉瀟看了看那個鐲子,歎了口氣,“巧兒,那個鐲子隨你處置吧!她碰過的杯子扔了。”


    巧兒應了聲是,便收拾去了。


    葉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想了想,去找葉珍兒,若不是今日葉湘的到訪,她倒忘了,明日便是百花宴了。


    三房在侯府其實仿若透明,平日不爭不搶,遇事不卑不亢。


    近日因葉老夫人病重,喬氏怕失了葉長楷的喜愛又失去葉老夫人的庇佑,便整日獨自侍疾。


    是以,三房眾人在免了晨昏定省後,難得自在,整日在自己的院子裏侍弄花草,繡花練字,一家人說不出的其樂融融。


    葉瀟來的時候,一家人正在院內有說有笑。


    葉瀟見葉長武也在,執手行禮,“三叔早。”


    葉長武其實並不像葉家人,雖然眼中也是充滿算計,但是身上卻有著一身正氣。


    葉長武的精明從不對人,他的精明隻對商,若不是寒冥飛的幫助,讓葉瀟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平日不顯山不露水的三叔竟然私下裏有多少產業,有多麽雄厚的財力。


    當然,這裏麵肯定少不了這個出身商賈的三嬸的功勞。


    葉長武本是與劉氏坐在一起品鑒名畫,見葉瀟前來,起身執手行禮,“郡主!”


    葉瀟甜甜一笑,“三叔,不要老是這麽客氣,都是一家人,叫我瀟兒就好。”


    葉長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瀟兒。”


    然後對著劉氏說道:“好好招待郡主,你們先聊,我還有些事情處理。”


    與葉瀟雙雙點頭示意,拿起畫軸,退出了院子,向外走去。


    葉瀟帶著自己招牌笑容落座在了劉氏身旁,多日的相處,麵對葉珍兒多次的示好,又在葉瀟的強烈要求,劉氏和葉瀟二人已經少了那套虛禮,多了一絲親近。


    “三嬸的手藝著實的好,讓我真的是自愧不如啊!”葉瀟盯著劉氏手中的繡繃說道。


    劉氏娘家從商,雖然族內兄弟也有當了縣城小官,但是終究也是以繡品發家,是以,劉氏家族的女兒每人都有一雙巧手,織布繡花,可以以假亂真。


    “郡主若是喜歡,不如我教你如何?”劉氏滿是慈愛的說道。


    葉瀟急忙連連擺手,“三嬸,您饒了我吧!讓我舞刀弄槍還可以,讓我繡花?”說著,葉瀟一臉恐懼的遠離了劉氏。


    葉珍兒雖然是標準的大家閨秀,但是對於繡花,也著實膩歪的緊。


    見葉瀟此等模樣,趕緊說道:“郡主不如我們去逛花園去吧!聽說後院有不少花都開的特別的豔麗呢!”


    葉瀟連連點頭,向劉氏執禮告辭,引得劉氏忍不住歎氣。


    待二人走遠,一直靜默的葉珠兒猛然抬頭,眉頭緊蹙,眼神晦暗不明。


    劉氏感受到自己二女兒的不妥,問道:“珠兒,怎麽了?”


    葉珠兒輕咬貝齒,片刻,緩緩的說道:“她太危險了!”


    劉氏搖搖頭,“珠兒,郡主心地善良,不會對珍兒不利的。”


    葉珠兒未發一言,隻是使勁的扣著自己的手指,來表達此時的情緒。


    在近一年的精心打理下,侯府終於從當年的荒蕪變成此時的花團錦簇,生機勃勃。


    葉瀟在北境抗疫三個月,迴府後一直未得空,此時看到後院的姹紫嫣紅,聞著空氣中的陣陣芬芳,不由得身心放鬆,閉眼感受。


    葉珍兒在一旁並未打擾,素手護著一朵月季名品,聞著芬芳。


    葉瀟掃視一周看到一朵花,紅黃漸變,花瓣豐滿,嬌豔欲滴,沒忍住將其采摘下來。


    葉珍兒見葉瀟如此,有些不悅,“你怎麽把它摘了?”


    葉瀟輕轉了一下花朵,滿是不以為意的問道:“怎麽?這裏還不允許摘?”


    “那倒不是,隻是你摘了它又活不長,不如在此還能供人欣賞。”


    葉瀟甜甜一笑,“難道姐姐不知一句話,‘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說完步入花海,繼續采摘。


    葉珍兒聞言靜靜佇立,低頭重複著葉瀟的話。


    片刻臉上布滿笑意,“沒想到郡主竟然如此通透。”


    葉瀟才沒有這種覺悟呢,她隻是想摘花,借用古語給搪塞過去,想的通透自始至終不是自己。


    葉珍兒與葉瀟一起組團摘花,不一會兩人手裏便摘了許多,兩人稍加修飾,用絲帕將其纏繞,組成了精美的花束。


    此時太陽已經爬的很高了,兩人身上都出了一層薄汗。


    “明日你要不要去宮裏參加百花宴?”葉瀟問道。


    葉珍兒呆愣一瞬,有些不敢相信葉瀟竟然帶自己進宮,她以為她會帶洛珠珠進宮。


    葉瀟似乎知道葉珍兒心中所想一般,說道:“珠珠性子太野了,進宮恐怕會惹禍端。姐姐向來聰穎,進退有度,自然能夠把握好分寸。不過,你也知我現如今敵人很多,若是想去,也是要做好心理準備的。”進宮雖然有很多的缺點,但是也是有好處的,葉瀟不說,葉珍兒心裏明白,以她的身份就算是與四品的官員聯姻已經算是高攀,但是隨著葉瀟進宮身份就上了一個檔次,郡主的承認的姐姐,不管嫁給誰,都不能輕視。


    葉珍兒自然是感激的,向著葉瀟屈膝行禮,“多謝妹妹。”


    葉瀟趕忙去扶,“你我之間何以言謝?現在太陽實在有些毒,我要迴去洗澡了,你明天一定要打扮的靚麗些哦!”


    葉珍兒對於葉瀟曖昧的神色,忍不住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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