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晚格外的熱鬧,蟲鳴鳥叫,孩子嬉鬧。


    有些人家在門外納涼,與街坊四鄰開懷暢聊。


    有些人家覺得實在太熱,尋了一塊布,鋪在了耳房的房頂上,一家人搖著扇子,看著漫天星光,吹著暖暖的夏風,聊著家長裏短,談著舊日將來。


    冥王府,一燈如豆。


    阿大匯報著今日侯府的“慘烈戰場”,寒冥飛把玩著一個翡翠扳指,嘴角輕揚。


    阿大匯報完畢,實在忍不住,開口問道:“主子,雖然葉長楷的職位無關緊要,但是他手裏也是握著一些人的秘密,至今我們都不知道為何那人會護著這樣一個廢物。現在將趙氏的事情提前暴露,將來我們還有什麽條件去換取他手裏的秘密呢?”


    寒冥飛淡淡的掃了阿大一眼,“那又怎樣?”


    阿大有些心急,“主子,咱們雖然籌謀已久,但所行之事兇險萬分,一不留神便是萬劫不複,如今所有的事都在逐漸到位,現在您不止……為郡主耽誤了進度,還因她將趙氏這麽好的棋子浪費,主子,阿大求您以大事為重!”


    說著阿大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寒冥飛深吸一口氣,他何嚐不知他所行之事的兇險,是以至今他都不曾讓父皇為他二人指婚,但是他深愛兩世的人啊!他愛到了骨子裏的人啊!他終究忍不住去貪戀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他終究忍不住去護著她,盡管惹了一些麻煩。


    “無礙,不過是之後麻煩些,再說了,這步棋沒有用了,或許瀟兒還能想到更好的辦法呢!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事比她重要。”


    阿大還想說什麽,但是見寒冥飛麵露不悅,又堪堪忍住,自己早就該明白,主子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便是皇上和靖王也無法阻止,他一個小小的暗衛,盡管得了主子的偏愛,也終究是人微言輕。


    阿大無奈隻好執禮告退。


    寒冥飛看著手中的扳指愈發的思念心中的人兒,他覺得他生生世世都無法掙脫一種叫葉瀟的牢籠了。


    將扳指輕輕的放進懷中,開門,足尖輕點飛向半空中。


    幾個起跳,來到了葉瀟的竹園,環視四周,未看到往日那兩道身影,不由的感歎,不知是否是認可了自己不阻止自己和瀟兒來往呢?


    如果葉閑在此一定會大喊,糟了!數月未見,竟然忘記這茬了!


    在房上坐了許久,直到巧兒進入自己房間,葉瀟將燈熄滅,寒冥飛才一個飛身,進入了葉瀟的房間。


    葉瀟今日未曾起身,在這個時間,屋內不會有他人來訪,隻有一人。


    寒冥飛撩開帷幔的同時,葉瀟往裏麵挪了挪,“太熱了,不想動,躺下聊吧!”


    寒冥飛嘴角揚起,開心的躺下,將葉瀟摟入懷中。


    剛想說話,葉瀟一把推開寒冥飛,不耐煩的說道:“別抱我,太熱了!”


    其實現在不過是六月中旬,氣溫並不算熱,但是對於自小長在北境的葉瀟來說,這個氣溫相當於北境最熱的時候,不,比最熱的時候還要熱上三分。


    尤其京城不靠海,沒有大麵積的湖泊,雖然海拔比周圍要高,許是海拔高了離著太陽更近了,其溫度相較周邊地區要高上許多。


    寒冥飛頓時不開心了,心中的思念作祟,自己才來一解相思,可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竟然讓自己如和尚一般與其聊天。


    在三個月的朝夕相處,同食同寢之下,他怎能受得住如今的幾日分別?


    “你個小沒良心的,我與你幾日不見,便覺得如隔三秋,現在你竟然因為熱而拒我千裏,當真不怕傷了我的心啊!”


    葉瀟無語扶額,“大哥,你別冤枉我好不,我連床都沒讓你下,怎麽還千裏啊!”


    寒冥飛故作委屈的將臉在葉瀟的頸窩處蹭了蹭,“當然是千裏了,與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相距一毫,失之千裏。”


    “哎呀!好熱!”葉瀟無力的推了推寒冥飛。


    寒冥飛很是惱火,瞬間起身,下床。


    當葉瀟以為寒冥飛惱火走了的時候,卻見寒冥飛拿著葉瀟的衣服進來,親手為她穿上外衣。


    “你要幹什麽?”葉瀟不解地問道。


    “一會你就知道了。”


    說完,抱起葉瀟,幾個飛身便到了侯府的上空中。


    侯府麵積很大,據說是前朝受寵皇室的王府,有近2千畝地,從麵積上也能彰顯出皇恩浩蕩。


    但是葉瀟隻在幾個院落中盤旋,其餘地方究竟是何等模樣,葉瀟並不知曉。


    寒冥飛幾個飛身,帶葉瀟來到了一處相較荒涼的院落。


    說是荒涼,但是沒有荒草叢生,不過是屋子舊了些,地麵有些雜草,蟲鳴鳥叫多了些,沒有燈火人煙。


    侯府主屋均是尖頂房,隻有耳房是平房。


    寒冥飛抱著葉瀟在一個耳房上麵坐了下來,兩人看著漫天星光,暖風吹過發間,吹走了薄汗,吹緊了二人的距離。


    葉瀟感受到了微風拂過的清爽,便不在意寒冥飛此時恨不得將自己揉進骨子裏的瘋狂。


    終是一解相思後,寒冥飛從懷中拿出來那翡翠扳指,套在了葉瀟手上,“這是我今天出去的時候看到的一個玩意兒,感覺還行,挺適合你的,買迴來給你玩玩。”


    葉瀟聽著寒冥飛輕鬆的話語並未走心,待葉瀟借著月光看清手上扳指的質感和那借著月光散發出流光溢彩的光芒的時候,差點驚掉下巴。


    “寒冥飛,你說,你是不是把我給雲宗的錢都用來買扳指了!”


    寒冥飛大手緊握葉瀟的小手,放置一側,“你若喜歡,以後我多給你買點便是。”


    “哦嗬!寒冥飛,我以前咋沒發現你敗家的能力這麽強呢!”


    寒冥飛不置一詞,低頭輕吻了一下葉瀟,葉瀟愣住,看向寒冥飛。


    寒冥飛:“再說,我還親!”


    葉瀟抿嘴不語。


    寒冥飛淺笑下帶了一絲失望,“今日大房的戲可還喜歡?”


    葉瀟詫異問道:“該不會是你主導的吧!”


    “嗯!這樣她就沒時間管你的親事了吧!”


    葉瀟撇撇嘴,“那你跟我說說怎麽迴事?”


    “趙氏十幾年前曾是江南青樓雅妓,葉長楷一次外出公幹的時候結識,趙氏身形嫵媚,模樣姣好,又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引得葉長楷一時心癢難耐,纏綿幾日,不忍分別,終於將其帶到京城。這一帶便是十八年。趙氏為葉長楷育有一子一女,女兒名叫葉湘,十八歲,兒子名叫葉濤,能到現在的話應該是十歲。”


    “能到現在的話?什麽意思?”葉瀟準確的抓住寒冥飛話裏行間的敏感字眼。


    寒冥飛被葉瀟枕著的手摸了摸葉瀟的頭,溫柔的在葉瀟額頭上落下了一吻。


    “三年前,葉濤出門,被一輛飛奔的馬車撞到,當場死亡。”


    葉瀟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在科技沒有那麽發達的古代,竟然也有車禍致人死亡。


    “不過葉長楷起名字的技術還是夠厲害的!葉重,野種,葉湘,夜香。真懷疑我那個未曾蒙麵的爺爺是如何教導的這個嫡子學問的。”


    不過不管如何,葉長楷倒是記得,嫡女名字帶“兒”,而葉瀟則是因為葉振海就是庶子,她即便是二房的嫡女,也終究是差一個級別。


    “葉濤的死並不是意外,我查了許久,幕後黑手竟然是葉重。”


    葉瀟再次倒吸一口涼氣,“嘖嘖,這大房的人都是心狠的,不管怎麽說,那也是他兄弟啊!”


    寒冥飛並未多言,在京城的大宅門裏,手段陰狠,殘害手足的不在少數,家家都有一兩個齷齪的往事,隻不過做的隱秘,鮮少被外人知而已。


    而在大家族中,庶子庶女尚且卑微如奴婢,更何況一個見不得陽光的庶子。


    寒冥飛:“放心,葉湘沒有那麽聰明,你不需要分心去管她,她早晚會自己把自己作死。否則我不會讓他進侯府,隻不過,我從來不覺得,這個葉重會是一個如表麵這樣的紈絝。”


    葉瀟不解,“難道他內心比外表還更加殘忍?”


    寒冥飛搖頭,“不知道,種種跡象,讓我感覺他有秘密,但是所有事又做的那麽理所應當,讓人覺得別扭,仔細一查卻又是一個實打實的紈絝。”


    葉瀟:“或許你想的太多了吧!”


    寒冥飛:“但願如此吧!葉長楷是何人?為官數十載,藏一個女人輕而易舉。可是葉重竟發現了,不止發現還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葉長楷的老來子給解決了。你不覺得這個事很奇怪嗎?”


    葉瀟思索一番,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是啊!且不說葉重究竟為何殺了葉濤,他為何瞞著他娘呢?”


    寒冥飛起身趴在葉瀟身上,低頭深吻葉瀟,直到對方喘不過氣來,方戀戀不舍的離開。


    “與我在一起的時候能不能少談那些事,你就沒有什麽話對我說嘛?”沙啞的聲音傳來,竟然讓人更加癡迷。


    葉瀟紅著臉,嘟著嘴佯裝不滿的說道:“有什麽可說的,我什麽事你不知道?你不是還派著十一監視著我嗎?”


    “那是保護!”寒冥飛糾正道。


    “什麽守護,就是監視!”葉瀟迴道。


    寒冥飛不想和葉瀟狡辯,趟迴去,抬頭望天,“話說你之前說要把十一放到你身邊,你什麽時候放過來啊?”


    “還不是時候。”


    寒冥飛皺眉,“你到底在計劃什麽?可有危險?”


    “寒冥飛,你知道我身上有些事情必須要做,所以,你千萬不要阻止我,我不會讓自己有生命危險的,畢竟我很惜命的。”


    葉瀟的鄭重其事並沒有讓寒冥飛感受到一絲的安慰,反而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安。


    “瀟兒,我可以不阻止做你的事情,但是我堅決不能讓你陷入危險之中,你可懂?”


    葉瀟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窩在了寒冥飛懷中,才淡淡的迴了一個“嗯”,便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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