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葉瀟並沒有等到寒冥飛的身影,而是等到了一封信。


    信上寫出了他調查的結果和事情的結果。


    原來,不是裴青子沒有下藥,而是不知何時下了媚藥的酒壺被掉包,被葉玲兒飲下,葉玲兒覺得不適去那小屋休息一下。


    卻不想,屋內突然燭火熄滅,厲王寒冥皓進來了。


    此時的葉玲兒已經藥性發作,黑暗下,二人進行苟合。


    至於陳戀妙,自始至終無人知道她是如何加入的。


    而在宴會上裴青子突然驚唿,即便徐意多次阻攔,依舊將人們的注意力吸引到顧沐憐的身上。


    後來又有人發現靖王寒冥坤也不見了,於是在場有官家小姐猜測,定是顧沐憐和靖王私會去了。


    裴青子故作天真的說道:“可是……可是靖王不是剛才才出去的嗎?”


    眾人皆知裴青子愛慕靖王,已經是舊日的談資,時刻關注靖王的動向是合情合理,便也信了七八分。


    突然有小姐想起葉瀟上次落水,定睛一看,葉瀟也不在殿內,白秀秀怕上次事情重演,又有人說宴會前有人看到二人有爭執,便著人去尋,剛巧此時有奴婢稟報看到二人在小屋內起了爭執。


    於是白秀秀等一些相關人員便一起去尋,當然也有幾個好看熱鬧的便也跟著來了。


    隻是卻不想,入眼的竟然是捉奸在床。


    “這也可以?”葉瀟看到此處禁不住感歎。


    女人的名聲無論在什麽時代都是極其重要的,沒有一個好的名聲,恐怕就是用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一人。


    但是葉瀟知道,三人今晚的經曆絕對還有貓膩。


    才短短的時間,寒冥飛已經盡力查出最多了。


    事後景宣帝已擬旨,令陳戀妙為厲王正妃,於正月初十完婚,而葉玲兒身份卑微,就算是清白進王府也上不得台麵。礙於鎮北侯的麵子上,又是寒冥皓理虧在先,便是封為側妃。


    但是白秀秀卻是要求隻能擇日用小轎抬進王府,不得舉行儀式,可提前入府。


    這也便是表明她葉玲兒不過是有個名頭,卻沒有側妃的一絲權力。


    令葉瀟有些驚訝的是,皇上竟然向靖遠侯府傳了口諭,令裴青子到廟裏清修,此生不得入京。


    看來,葉玲兒中藥的事,還是被發現了。


    葉瀟覺得,自己本來隻想阻斷裴青子的計劃,卻被自己弄得更糟,說不自責,那是假的。


    仿佛知道葉瀟會自責一般,在信箋的結尾處,寒冥飛加了一句話:“無害人之心,無罪孽之果,勿思,勿擾。”


    是啊!裴青子想加害顧沐憐,而以她的身份尚不能找到那麽純粹且無色無味的媚藥,而二皇子之所以會去,想必也是對顧沐憐起了占有之心。


    陳戀妙雖然名聲掃地,但是也未必是簡單的,畢竟所有的跡象表明,她沒中藥,沒被強迫,事情發生的時候也沒有驚唿。


    看來,每個人在這裏麵都有自己的目的,但是葉玲兒何其無辜呢?


    “啪!”一個巴掌重重的打在陳戀妙的臉上,白皙的臉蛋上瞬間出現一片紅腫。


    陳相言一臉怒氣,眸中竟然隱含殺意。


    “我警告你多次,斷了厲王的念想,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情!”


    “父親息怒,想必四妹定是著了別人的道了。”陳喬在一旁試圖勸慰自己的父親。


    “誰給她下套了?你自己問她!今日事情還未查明,本王便知道事情的真相!如若不是本王去壓此事,不是本王去求皇上,你以為,會有正妃之位給她?”在陳戀妙走出這一步的時候,陳相言便已經放棄她了,隻不過,陳相言的女兒,即便是嫁人,也隻能為妻,即便隻是一個庶出的女兒。


    陳王府一共有一個嫡子,一個嫡女,分別是大兒子陳喬和七女兒陳依妙,其餘均是庶子庶女,但是陳相言將所有的小妾姨娘都放在了一個院子裏,晚上休息如皇帝侍寢一般,輪到誰,誰便去陳相言的院子,除了陳王妃青氏。


    至於這群庶子庶女們,均是青氏一手帶大,貴婦人圈裏無不佩服青氏,教導八個子女,一視同仁,甚至對待一些庶子庶女竟然比對待自己親生兒女還要寬厚。


    陳相言並不關心兒子們的成長,在陳王府,女兒的待遇明顯要比兒子的待遇要高很多,誰也不知道緣由,隻是順應這個時代,女兒是最強有力的聯姻工具。


    如今,陳戀妙看著滿含殺意的父親,第一次感覺到惴惴不安。


    “父親,為什麽?您從小教導女兒詩書禮儀,不是為了培養未來的皇後人選嗎?如今貴妃娘娘與皇上伉儷情深,皇上對待貴妃娘娘也是敬愛有加,冥王名聲狼藉,靖王體弱多病,厲王不是最好的人選嗎?您如此氣憤,難道是因為女兒不是你最好的人選嗎?”陳戀妙壓下心中的恐懼,她即便是死,也要知道原因。


    陳相言聞言,怒氣稍散,久久不語,陷入深思。


    陳戀妙見狀卻是嗬嗬的冷笑起來,“父親,不管如何,女兒已經是親封的厲王妃了,你即便現在想換人恐怕也是不行了。”


    “四妹妹!”陳喬見陳相言臉色再度陰沉起來,趕忙出聲製止。


    “四妹妹,你要知道,父親並不是不看好你和厲王,隻是一是厲王心思深沉,我們尚無把握,二是你以如此方式進入厲王府,即便是厲王妃又如何?你覺得厲王會一心待你嗎?”


    陳喬所言,陳戀妙不是不知道,隻是她現在別無他法。


    之前寒冥皓與顧沐憐有婚約在身,陳戀妙並不覺得那個白癡會爭得過自己,後來寒冥皓與顧沐心苟且,陳戀妙也未放在心上,因為這兩姐妹都是無腦的。


    可是一年前顧沐憐被她們幾個小姐鬧的墜入湖水,之後便性情大變,行事果決,心思狠辣,最近鋒芒畢露,竟讓寒冥皓動了真心,這讓陳戀妙萬萬不能忍的。


    後來葉瀟進京,寒冥皓也曾一而再再而三的將目光在她身上停留,陳戀妙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無動於衷了。


    於是,即便知道前方坎坷,或許更甚是萬丈深淵,陳戀妙也想一試,她不甘心。


    卻不想,一向疼愛女兒的父親,竟第一次打女兒,被打的還是自己。


    閉了閉眼,陳戀妙平複了一下心情,跪下說道“父親,女兒知道此次為父親添了許多麻煩,但是女兒此生最大的心願便是如此,況且,女兒深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以後女兒不管地位如何,女兒都是陳家人,心中最重要的位置還是陳家。”說完重重的向陳相言磕了一個頭。


    陳相言看著俯身磕頭還未起的陳戀妙,眸光晦暗不定,良久才深深地歎了口氣,“起來迴去吧!”


    陳喬聞言趕忙將陳戀妙扶起來,望著陳戀妙跌跌撞撞的身影,陳喬心中歎息,情之一字,害人不淺啊!突然腦中竟然浮現了一張天真的臉龐,卻有著一雙狐狸一般狡黠的雙眸,若是讓其愛上自己,也許很多事就會容易的多。


    “喬兒,告訴你母親,四丫頭的嫁妝隻需要按照規格即可,不可以委屈,也不需過於鋪張。”


    “是,父親。”陳喬迴過神來,看著自己的父親,有些欲言又止。


    陳相言看出陳喬的神情,很不耐煩的問道:“何事?說!”


    “父親,今日厲王見到四妹妹和葉玲兒滿眼的震驚並不似假的,但是卻仍然不曾辯解,有些蹊蹺。”宮中之事曆曆在目,寒冥皓在事情發生後久久無法相信,內心的痛苦和眼中的厭惡不言而喻,卻隻字未說。


    “哼!”陳相言聞言冷哼一聲,“你以為寒冥皓是蠢得嗎?上次在顧老婦人的壽宴上他和顧沐心那次,即便是狡辯,依舊需要給顧家交代,最後還得罪了顧相,此次,他難道要得罪我陳王府嗎?”


    “父親,兒子認為,恐怕不是那麽簡單,如果單單如此,厲王怎麽進的那個小屋?葉玲兒好像是先中毒的。”


    是啊!如果葉玲兒先中毒,那麽誰約寒冥皓前去的,寒冥皓能看上葉玲兒嗎?他又如何中毒的呢?


    “想必,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了。”陳相言意有所指。


    厲王府書房中傳來了劈裏啪啦的聲音,夾雜著寒冥皓低沉的嘶吼。


    “裴青子這個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連誰進了房門都不知道嗎?不僅沒有設計到顧沐憐,還讓本王……”


    寒冥皓想到陳戀妙和葉玲兒,心中火氣更甚。


    陳戀妙是陳相言的四女兒,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在這陳相言的家中體現的是淋漓盡致,三小姐陳思妙敢愛敢恨,卻是無腦,五小姐陳悅妙才貌雙絕,頗有心計,七小姐陳依妙心細如發,卻懦弱膽小,八小姐陳惜妙天真無邪,卻是囂張跋扈。


    而這四小姐陳戀妙,雖然平日裏端莊優雅,卻是一個恩怨分明且手段極其狠辣之人,她的喜好從不需要他人的置喙,她的施舍也容不得他人拒絕。


    而陳戀妙目前最想得到的便是厲王妃。


    至於葉玲兒,據說天生柔弱,常年病態,父親靠著祖上和鎮北侯的庇護做了一個碌碌無為的小官,兄長是個不成器的京城紈絝。


    葉玲兒進府除了讓厲王府多了一筆開支,恐怕並無什麽作用。


    “主子,葉玲兒好歹也是鎮北侯府的人,鎮北侯重情義,想必以後定會看在葉玲兒的麵子上對主子多加照拂的。”寒冥皓貼身侍衛玄影說道。


    寒冥皓聞言冷哼一聲:“哼!你以為葉振海是什麽人,耿直如他又怎可輕易就範?除非……得到他自己的女兒。”寒冥皓眸中閃過一絲算計。


    寒冥皓突然想起宮中的事,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玄影,今日本王中媚藥的事有些蹊蹺,你速速徹查此事。若是讓本王知道是誰陷害本王,本王定會活刮了他!”


    陷害?寒冥皓原來便是計劃利用裴青子給顧沐憐下藥,然後引至小屋,與自己魚水之歡,本就是齷齪心思,何來陷害?


    隻不過他原計劃確實沒有令自己中毒,後來自己不僅中毒,卻是查無蹤跡,便是無人敢說,想必有人也會認為是自己給葉玲兒下藥的。


    “玄影明日你帶話給鎮北侯府,初五那天,本王親自接葉玲兒進府。”


    “主子,這正妃還沒進門,側妃先進,是否不好?”


    “無妨,她現在可是本王最重要的人呢!”


    此時的靖王府內一陣喧雜,寒冥坤剛出宮宴便已倒地,寒冥飛本想今晚與葉瀟一同守歲,見此情況直接去常府將常太醫揪了過來。


    常五味見寒冥坤情況緊急,一邊拿出銀針刺穴,一邊對一旁的侍衛說著藥方。


    施針足足有一個時辰,常五味已經是大汗淋漓,起身站立時,身形不穩,幸好寒冥飛眼疾手快將其扶住,才未摔倒。


    “多謝王爺。”待常五味站穩,向寒冥飛施禮感謝。


    寒冥飛微微點頭,“不必多禮。”


    說完,看了眼依舊沉睡的寒冥皓,帶著常五味出了屋子。


    “常太醫可知紅妖之毒?”待二人出了院子,寒冥飛開口問道。


    常五味聞言猛然抬頭看向寒冥飛,雙眸滿含驚訝。


    片刻,眉頭緊皺,有些不解的問道:“王爺怎知紅妖?”


    寒冥飛並未答話,依舊看著常五味,等待他的迴答。


    見寒冥飛並未理會自己,常五味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迴憶起坊間傳聞。


    “臣隻知坊間有傳聞曾經有一名醫仙為救治瘟疫以毒攻毒配製了紅妖,擁有奇效,但後來已經失傳,至於是否真實,已經無從考究了。”


    寒冥飛聞言心情並未有太大的起伏,他未曾希望能在常五味這裏得知關於紅妖的解法,而是想知道,這太醫院究竟是否有人能知道這毒。


    “難道太醫院無人知道這紅妖了嗎?”


    “或許,或許老一輩的太醫能知道。”常五味迴答道。


    “老一輩太醫?”


    “是的,像前任太醫院首黃太醫有可能知道,隻不過他十七年前他突然辭官,現在有可能在老家了。”


    紅妖本就是醫仙偶爾救治一小山村的瘟疫而出,在醫仙那偉大的一生中,這隻是冰山一角的事跡,要查清,很難。


    兩人陷入沉默,慢慢的向外走著。


    “常太醫,不知皇兄此時可能承受舟車勞頓?”寒冥飛的聲音有些空幽,思緒仿佛飄遠。


    “照靖王如今的狀態,恐怕很難。”


    “如果有你相陪呢?你是否有把握讓他出去遊玩一番?”


    常五味聞言愣住,心中暗暗驚歎這兩個王爺的手足情深。


    “迴王爺,臣定當竭盡全力。”


    “王爺!靖王醒了。”阿大從後麵追了過來。


    寒冥飛聞言,看向屋子方向,對阿大吩咐道:“你送常太醫下去休息。”說完便匆匆進屋。


    常太醫看著寒冥飛急匆匆的背影,禁不住感歎道:“誰說無情最是帝王家,不過是情未到深處罷了。”說完便跟著阿大出了府。


    寒冥飛進了屋,便看到寒冥坤一臉虛弱,在暗衛的攙扶下艱難起身。


    寒冥飛立刻幫忙讓寒冥坤坐著舒服些,接過下人手中的藥,命令所有人都出去,親自為寒冥坤喂藥。


    “雖然我是兄長,但是這麽多年來,你卻是日日為我操心,為我操勞,替我尋藥,喂藥,阿飛,為兄真不知要如何感謝你呢!”寒冥坤看著寒冥飛,一臉的寵溺,這個弟弟,長大了。


    “哥,你別這麽說,咱們倆本就是一體,何況若不是為我,你又怎會受傷?別老瞎琢磨那些了。”私底下,兩兄弟並不是那麽拘謹,如同坊間一般。


    “不過哥,今日瀟兒跟我說,懷疑你是中了紅妖之毒,年後尋一個合適的時機,我帶你去邊境一趟,看看能否尋到解毒之法。”


    “什麽?中毒?咳咳!”寒冥坤有些激動的咳嗽了起來,其實他們不是沒有懷疑過是中毒,隻是在各種醫者的驗證下,都是因傷損了身體,漸漸地,也就接受這個事實。


    寒冥飛趕緊為寒冥坤拍背順氣,“哥,您別激動,這是一個罕見的毒,名叫紅妖,中毒者症狀如你一般,耳後出現一顆顏色鮮豔如血的紅痣,可惜瀟兒學藝不精,無法為你醫治,去邊境也隻是有五成把握。”


    寒冥坤聞言未見失落,隻是陷入沉思,他與顧沐憐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後來經曆種種,一是想以自己這身份為其遮風擋雨,二是有生之年,他不願意見她投入別人的懷抱。


    定親之後遲遲不肯辦婚禮,卻又時刻的保持著與她一往情深的樣子,也不過是因為愛她卻不想連累她。


    如今,有了活下去的機會,哪怕隻有一線希望,他也會努力活下去,之後他定要娶她。


    “可查出是誰在酒裏下藥?”寒冥坤聲音抖然變冷。


    寒冥飛聞言,麵如寒霜,“不曾查出,但是寒冥皓居然肖想顧三小姐,這個如意算盤,他是打錯了。”


    原來今夜寒冥坤突發舊疾,是因為在宴會上喝了被下毒的酒,而這酒本應是給寒冥飛的,隻是今夜看著顧沐憐微醺的俏紅臉蛋,心中歡喜,便從寒冥飛酒桌上拿了壺酒,待酒下肚,突覺身體燥熱難忍,盡管以內力壓製,卻也承受不住,抗到出宮,便已是極致。


    至於寒冥皓的媚藥,便是自己發現他的陰謀,推了一把。


    “看來今夜,算是群魔亂舞了,攪亂了這一汪池水啊!”


    “哼!本就是渾濁不堪,何必在意再混亂一下?”寒冥飛冷哼道。


    寒冥坤突然想起什麽,嘴角掛起淡淡的笑意,“葉瀟那姑娘著實不錯,隻是太過心善了。”


    提起葉瀟,寒冥飛瞬間如沐春風,難得的嘿嘿的笑了兩聲,“哥,她未親身經曆這京城詭譎,尚可心無旁騖,隻是調皮貪玩了些,我隻想守護她的簡單。”


    寒冥坤愣住,這還是他那不近女色的弟弟嗎?活脫脫的一個懷春少女啊!


    “行了,知你心悅於她,你趕緊陪她去吧!別在我這裏候著了。”寒冥坤無奈,緩緩的躺下。


    “我已讓阿大給她傳信了,今夜陪哥,不去了。”


    “哎!隻希望明日我們郡主別找到我府上來,我這小身板可禁不住啊。”寒冥坤打趣道。


    第二日,聖旨便傳達到陳王府和鎮北侯府,厲王也向鎮北侯府傳話,初五當日,便來接葉玲兒入府。


    喬氏一掃昨日的陰霾,心中愉悅,雖然僅僅是側妃,但是皇家難測,若是厲王登基,說不準自家女兒還能做貴妃呢!


    針對現有的三位皇子對比一下,喬氏越發覺得厲王繼位的可能性最大!


    葉長武和葉重二人也難掩喜色,不管如何,嫁入皇室,自己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而葉玲兒接旨後,依舊麵色平靜如常,不顧喬氏的阻攔,向著葉振海跪拜,深深的磕了三個頭,葉振海吃驚不已。


    “二叔,玲兒知道,發生此等事,如玲兒此等身份是斷不能封側妃的,全是因二叔庇護,才能讓玲兒獲得如此殊榮,玲兒必定會銘記在心,來日定會報答。”說完,不顧葉振海那滿含疑惑的神情,在眾人吃驚的注視下起身,由丫鬟攙扶著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隻是,葉瀟發現,葉玲兒那緊握著聖旨的手,已經指尖蒼白,微微顫抖,想必,她也是極恨,卻又無力的吧!


    迴到院內,坐在屋中的太師椅上,葉瀟仍然免不住唏噓,她原以為她這個四姐姐是一個非常難纏的角色,卻不想如此通情達理,原以為她會和自己相處一段時間,卻不想,竟然會有此結局。


    “小姐,外麵又下雪了。”巧兒穿著厚厚的冬衣從外麵進來,耳朵鼻尖都已凍紅,胳膊上挎著一個食盒,食盒上也浮著薄薄的一層雪,一入屋內,迅速化開,消失不見。


    “小姐,這是奴婢剛才去大廚房領了一份燕窩粥,老夫人說,小姐也受驚了,讓我們給小姐補補,壓壓驚呢!”


    見葉瀟沒有反應,巧兒看向滿臉愁色的葉瀟,安慰道:“小姐,四小姐也是因禍得福的,她雖然失了清白,卻嫁入皇家,從此富貴榮華呢!這是好多人都羨慕不來的姻緣哩!”


    “可是,一入豪門深似海,四姐姐體弱,不知在裏麵會發生什麽。陳戀妙不知是何等性情,會不會她嫁過去受欺負呢?”


    若是往常,葉瀟斷然不會理會葉玲兒的處境,但是昨日之事,葉瀟也有責任,今日葉玲兒的舉動也讓葉瀟改觀,或許大房也有好的。


    “郡主,想什麽想的如此出神呢?”突然間一襲淡青色碧水長裙出現在眼前,竟是葉珍兒。


    葉瀟見來人立刻換上歡喜的深情,“五姐姐來了。”


    在葉瀟的示意下,葉珍兒落座在一旁,巧兒見狀趕忙去沏茶,葉珍兒見狀,眸中閃了意味不明的情緒。


    “沒想到巧兒在郡主這裏倒是受寵啊!怎麽沒看到春曉呢?”


    甜甜的笑意在葉瀟臉上蕩漾,語氣略有不滿的說道:“春曉那個臭丫頭,前幾日說有姐妹來尋她,她這幾天沒啥事一個勁的出府找她,這個沒良心的!”


    葉珍兒聞言“咯咯”的笑了兩聲,忍不住調侃道:“郡主說笑了,春曉這丫頭如此還不是郡主寵的啊!現在在這侯府,想必也就郡主這裏清淨了,不過以後……”說完便表現出了一絲落寞。


    以後,海棠閣也會安靜。


    “五姐姐是在為四姐姐傷心嗎?”葉瀟大眼眨巴眨巴,看似懵懂。


    葉珍兒愣了一下,轉眼即逝,笑道:“郡主在說笑嗎?四姐姐可是在做王妃,雖然是側妃,卻如鯉魚躍龍門般,從此富貴榮華,又何來傷心?”


    “隻是……”進府的原因太不光彩了。葉瀟雖未說出口,但是葉珍兒也明白。


    “五姐姐,我不明白,為何我每次宴會都能看到這種事。”葉瀟有些不開心。


    葉珍兒聞言依舊保持著笑容,“大景朝對女子再寬容,卻也僅僅是在大庭廣眾下的相處,單獨相處便是私會,雖不如舊時被人唾棄,但是也是稍有詬病。而相思這東西向來是難以自持的,仍有很多世家小姐公子借宴會私會,若是恨極一人,如此便是合情也合理的。”


    “以後,我不想去宴會了。”葉瀟很不喜歡這種事情。


    “郡主今日不比往昔,現在不僅是有功之臣,更是有冥王照拂,現在大家都爭先恐後的巴結,又怎會去陷害呢?”


    葉瀟低眸淺笑,看似害羞,眸中精光閃現,“那五姐姐是不是也是在巴結我呢?”


    “是!”葉珍兒答應的爽快。


    “額?”葉瀟一臉驚愕。


    葉珍兒看著這樣的葉瀟忍不住又“咯咯”的笑了,“郡主,難道我說的不對?我就是來巴結的啊!舊日葉宅已經凋零,但是人心複雜,誰又知道誰的心思和未來呢?”


    葉瀟聞言笑的有些勉強,她完全想不到,葉珍兒的爽快竟然如此的徹底。


    此時巧兒拿來了熱茶,葉珍兒饒有深意的看著巧兒,巧兒並未察覺,隻顧遞茶。


    “我便不喝茶了,外麵雪有些大,晚點我怕不好走了。”說完,葉珍兒便起身準備出去。


    走到門前,突然轉身,葉珍兒環視四周,假裝嫌棄的說道:“郡主這裏不是安靜,是冷清,還是找些信得過的奴婢來,好歹熱鬧一下。”


    仿佛故意,葉珍兒將“信得過”咬的極重,說完又看了一眼低頭收拾的巧兒,轉身走了。


    葉瀟也看了一眼巧兒,眸中笑意直達眼底,這葉珍兒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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