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杯盞交錯的大廳裏,葉玲兒突然大聲唿喊道,身旁附耳稟報的小丫鬟應聲而跪。


    眾人的目光齊齊落在了葉玲兒的身上。


    “何事大驚小怪的?”喬氏有些不悅的看向自己的女兒。


    “母親……”葉玲兒有些猶豫的說道。


    “說!”上首的葉老夫人有些不悅的說道。


    “是……是玲兒見郡主半天沒迴來,便讓丫鬟出去尋找,找了半天,沒找到,可是郡主舊傷未愈,且喝了許多酒,定不會出府,玲兒怕……玲兒怕……”說著,葉玲兒原本病容的臉色竟然更加的白了幾分。


    洛珠珠聞言剛要起身詢問,卻被一旁的顧沐憐拉住,見顧沐憐向自己搖了搖頭,便安靜的坐著。


    喬氏聞言起身向葉老夫人行禮道:“母親,那我去帶人找一下郡主吧!”


    男賓席位上的葉閑也起身說道:“大伯母,我也隨你一起去。”


    “我也去。”葉玲兒起身說道。


    葉老夫人擺擺手,示意三人去尋,轉而對眾人說:“無事,可能是一時醉酒,不知在哪裏睡著了,我們繼續看戲,喝酒。”


    話音落,大廳內又開始漸漸地熱絡起來。


    顧沐憐扯了一下洛珠珠的衣袖,給了對方一個眼色,見賓客席內竟有些許小姐出大廳,顧沐憐拉著洛珠珠也跟著出去。


    “憐姐姐,我姐姐不會出什麽事吧”一出戲園,洛珠珠著急的問道。


    “放心,不會,郡主是個聰敏的,我們去竹園看看。”顧沐憐麵色如水,不慌不忙,本來每次自己都是宴會中的是非中心,沒想到這迴竟轉到了葉瀟身上。


    顧沐憐突然間想笑,不是笑葉瀟替自己擋災,是笑那些蠢人,葉瀟本就不好惹,更何況還有一個視她如命的冥王,兩隻狐狸在一起,恐怕今夜有好戲看了。


    兩人來到竹園的時候,葉玲兒和眾多小姐已經齊聚竹園,聽聞裏麵女子嬌喘的呻吟聲,葉玲兒竟然有些嬌然欲泣的神色。


    “這……這定是哪個奴婢不守規矩,你們,你們還是不要進去了。”葉玲兒擋在了門前,不讓眾人進去,但是房門緊閉,這又是竹園,嬌喘聲又是在主屋內,任誰都會知道這是怎麽迴事,裏麵的又會是誰。


    “瀟兒,瀟兒,我的親愛的瀟兒。”粗重沙啞的男聲響起,似是有些欲求不滿。


    聽到這個稱唿,傻子都該知道裏麵是誰了。


    葉玲兒的臉色更加蒼白,身子搖搖欲墜,險些暈倒,卻被一旁的丫鬟扶住。


    “郡主,郡主啊!你真糊塗啊!”葉玲兒小聲的念叨著,一行清淚緩緩滑下。


    說話間,竹園內的眾人越聚越多。


    “即便大景朝民風開放,郡主也不該行此齷齪之事吧!”尋聲望去,竟然是相府的三小姐顧沐月,顧沐月年方十五,已經許配給了陳王府大公子陳喬,前些日子聽聞陳喬竟然在饕餮樓裏宴請葉瀟並為她壓驚,說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此時便是踩上一腳最好的時機。


    “確實,這郡主乃皇上冊封,如此淫亂不堪,有辱皇室盛名。”


    “五妹妹!”陳戀妙出聲打斷陳悅妙的控訴。“不管如何,這是郡主的私事,我們走吧!”說著便拉著一臉不情願的陳悅妙離開。


    剛剛轉身,見院門處矗立一人,那人一身素衣羅裙,衣袂飄飄,恍若仙人。


    感受到陳家兩姐妹的異常,眾人望去,隻見那人一手拿著一白色酒壺,竟是饕餮樓的佳釀,一手執一碧綠色的玉竹長劍,來人正是葉瀟。


    “你們這是在幹嘛啊?”人已微醺,話語間竟也有些含糊不清。


    眾人麵色驚訝,看了看院門處葉瀟,又看了一眼主屋內,院內寂靜一片,顯得屋內旖旎聲更甚。


    “你怎的喝了如此多的酒?”顧沐憐一邊略顯斥責,一邊拉著洛珠珠趕忙扶住葉瀟。


    “嘿嘿,剛才有個小丫鬟,說給我一瓶美酒,我嚐了嚐,著實好喝呢。”葉瀟有些撒嬌般的躺在了顧沐憐的肩頭,手指還勾了勾洛珠珠的下巴,眼神如同醉酒般的迷離。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竹園內異常的安靜,顯得屋內女子的嬌喘更加響亮。


    “什麽聲音啊!這是幹啥呢?喝酒嗎?”葉瀟好像突然聽到什麽聲音,踉踉蹌蹌的往屋內走去,顧沐憐和洛珠珠連忙護住,謹防她摔倒。


    無奈葉瀟此時竟然有些瘋癲,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耍酒瘋?


    葉玲兒見事情不對,連忙給丫鬟婆子使了眼色,丫鬟婆子們趕忙攙扶並阻攔葉瀟往裏麵闖。


    “哎呦!”葉瀟突然驚唿出聲,隨即聽到了幾聲“砰!”的聲音,幾個丫鬟婆子應聲而倒。


    “大膽敵軍,爾等居然敢偷襲我。”葉瀟說著竟要拔劍。


    洛珠珠趕忙阻止並說道:“姐姐,他們隻是丫鬟婆子,不是敵軍。”


    “可是,他們掐我,你看,都腫了,好疼啊!”葉瀟說著麵露委屈,抬臂,指著胳膊內側向洛珠珠說道。


    “郡主,怎麽可能,這丫鬟婆子隻是想扶你。”顧沐月出聲道。


    “三妹妹,侯府的事你就這麽清楚?”顧沐憐冷冷的說道,目光中的威脅之意盡顯,嚇得顧沐月趕忙噤聲。


    此時的葉瀟已經到了屋門外,借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丫鬟婆子身上,葉瀟一個轉身,作勢差點摔倒,便將屋門撞開了。


    “啊!你們……你們……”屋內盡顯一片春光,嘴中驚訝,葉瀟心中卻是樂開了花,這寒冥飛夠狠,苟且和倫常,這段氏的兄妹徹底毀了。


    這場鬧劇注定不平凡,屋門打開的一霎那,喬氏已經知道,局勢已經不是她所能控製的,叫來身邊的婆子,去前院將葉振海叫來處理此事。


    不一會,葉振海與三個皇室的王爺來到了竹園,段痕以及其夫人薛氏也來到了屋內,葉長楷和三房葉長武和劉氏帶著葉珍兒、葉珠兒送賓客,老夫人則被帶迴常壽苑。


    此時,段秋雅和段誌高兄妹已經穿上了衣服。眾人齊聚竹園主廳,一起處理這汙穢事。


    “是她,是她在算計我們!”段誌高一副猙獰的麵孔指向葉瀟。


    眾人隨之望去,不知誰一不小心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卻見那邊竟然鼾聲漸起,葉瀟正窩在洛珠珠的懷裏睡得香甜。


    “我可憐的兒女啊!”薛氏滿臉淚痕抱著段誌高,伸手拉著此時呆若木雞的段秋雅,心中滿是委屈。


    一旁喬氏心中滿是疑惑不解,看向麵如紙白的女兒,心中焦急,這葉瀟恐怕不是表麵那麽蠢得,自己女兒可千萬別做蠢事啊。


    “啪!”


    “啪!”


    兩聲巴掌,清脆悅耳,段痕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將段誌高和段秋雅打的眼冒金星。


    “常太醫,你看看郡主這是怎麽了。”寒冥飛感覺葉瀟有些許的異常,看著醉霞爬滿葉瀟的雙頰,連紅唇都嬌豔欲滴,喉頭滾動,一時亂了心神。


    “是!”常五味今日本是葉振海念在多日來照顧葉瀟專門上門所邀,本不喜熱鬧的他也破天荒的來侯府做客卻不想又出了這等醃臢事。


    深宅大院,侯門內宅,知道的越少活得越長,常五味麵對這事避之唯恐不及,無奈寒冥飛一聲命令,他隻得入了竹園待命。


    常五味執起葉瀟的手腕,少刻,眸色一暗,轉身向三位王爺說道:“郡主中了毒,此毒不會危及生命,但是卻讓中毒者出現幻覺,時間長了的話容易癲狂,所幸,憑脈探出,郡主中毒約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也就是說葉瀟出了戲園便中了毒?


    “此毒可有解?”一旁葉振海聞言問道。


    “有解,但之後需要細細調養。”常五味迴道。


    “那有勞常太醫了!”葉振海說完便深深的執了一禮。


    “常太醫有勞了,麻煩看一下這酒壺內可有毒?”


    常太醫接過酒壺,聞了聞,又從桌上拿了一個茶杯,從袖中掏出來一方手帕,擦了擦茶杯的內裏,倒了些酒,從懷中拿了一個小瓶子,往裏麵倒了些藥粉,隻見杯中的酒漸漸出現了青紫色,也染了常太醫的麵色。


    “沒想到藥量竟然如此之重,想必對方是希望一口便讓郡主癲狂,更何況竟然喝了這麽多。”說罷,便急匆匆的吩咐一旁的小廝,“快!跟我去調配解藥。”


    葉家父子三人見常五味如此緊張也麵露寒霜。


    葉瀟出門便中了毒,劑量如此重,這竹園的事便是和她徹底撇清關係了。


    “查,是誰下的毒。”寒冥飛聲音似寒刀,刺穿了在場眾人的胸膛。


    阿大領命,與葉廣、葉閑二人一起出門查線索,卻不想還未出院門,一個女婢竟然慌慌張張的跌坐在門口,嘴裏不斷念叨“不是我,不是我!”


    阿大見狀,趕忙拉起那人到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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