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他更是把恨意全都對著林環而去了。


    東宮裏,彌漫著一股看不見的硝煙。


    且說林玨帶著錦心出了東宮,徑直朝糧鋪而去。


    他們兩個共乘一輛馬車,一路上說說笑笑,很是快活。


    說了一會子話,錦心忽然從荷包裏取出林環送給她的一對碧璽,對著林玨晃了晃,「看看,這是你姐姐賞給我的。成色如何?」


    那碧綠的通透襯得她那素白的小手越發美不勝收,好似上等的羊脂玉,看上去一白一綠,分外誘人。


    林玨忍不住就在她的手背上啄了一口,害得錦心「哎呀」驚叫了一聲,迴過神來,就狠瞪了他一眼。


    這家夥,青天白日的,在馬車裏竟敢這麽放肆,要是被外頭人給發現了,她還有什麽臉見人哪?


    嚐到甜頭的林玨,幹脆把碧璽連同錦心的小手一起握在掌心裏,挑了簾子,對著外頭的日影兒看了半天。


    錦心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看那對碧璽的,還是看她的手的。反正林玨樂此不疲,像是上了癮。


    好半日,才見他像個老學究一樣點了點頭,下了評斷,「嗯,果真好東西。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和田玉種,我要是沒記錯,還是我凱旋歸來之際,皇後娘娘賞給姐姐的。沒想到她竟然舍得給你?」


    錦心見林玨也認識這碧璽,不由樂了,「看來你姐姐沒有麵兒上那麽不近人情啊,這麽好的東西都舍得給我?」


    「還不是我這娘子神通廣大,治好了姐姐的病,她一感動,自然把好東西留給你嘍!」


    林玨順勢恭維著,恨不得把天下的好話說盡。


    錦心哭笑不得,林玨什麽時候這麽愛說這些肉麻的話了?以前她可沒有發覺呢。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就到了糧鋪門口。


    溫鶴在外頭低聲稟告著,「王爺,娘娘,到了。」


    林玨這才住了嘴,扶著錦心的手,就要下去。


    糧鋪就這點兒不好,大門太窄,不能直接把車趕進去。


    林玨扶著錦心的手下了車,還沒站穩,就聽身後唿啦啦好安國公府似有人奔過來。


    他下意識地把錦心護在懷裏,轉頭一看,頓時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好家夥,安國公府的崔老太君竟然連丫頭的手都沒扶,一路飛奔了過來,那樣子,哪裏是七十的人啊?


    錦心從林玨懷裏探出頭來,也看見了朝他們飛奔過來的崔老太君。


    這可是她嫡親的外祖母啊,就算外祖母為了利益,對她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但是那種刻在骨子裏的血脈深情,已是讓她把外祖母的樣貌刻在了腦子裏。


    在華燈初上的夜晚,憑著身形,她也能斷得出來,這人就是她的外祖母!


    隻是她不知道,這麽晚了,外祖母怎麽找到這兒來了?


    還沒等這夫妻兩個想明白,崔老太君已是站到了他們跟前。到底七十的人了,雖然剛才那飛奔的動作很是嚇人,但到底不如年輕人,就這麽小段路,已是要了崔老太君的命了。


    她上氣不接下氣地站在錦心跟林玨麵前,好半天才扶著腰,勉強擠出一抹笑來,「姑爺,錦丫頭,你們終於迴來了?」


    她熱絡地打著招唿,那雙熾熱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林玨,好似林玨就是一棵搖錢樹。


    錦心一看外祖母那渾濁的老眼裏泛出來的精光,就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外祖母這是又揣了什麽主意了?


    不管外祖母打的什麽主意,既然來了,那也不能轟出去吧?


    錦心捏了捏林玨的手,沒讓他開口,搶先道,「外祖母怎麽找到這兒來了?」


    崔老太君生怕錦心不理她,聽見她叫了一聲外祖母,頓時高興得心花怒放,恨不得上前就抱住錦心不鬆手。


    隻是看著錦心被林玨給攬在懷裏,她終是沒有敢上前,隻是訕訕地笑道,「錦丫頭,外祖母都聽說了。你說你迴門怎麽也不迴安國公府?好歹那裏也是你的家啊?」


    一席話,說得情深意重的,聽在錦心耳朵裏,卻有無盡的諷刺意味。


    要是她不了解崔老太君的為人,她一定會被這番話給感動得痛哭流涕的。隻是崔老太君幾次三番做的事情,都讓她心寒不已,如今再說這樣的話,她也隻能心裏暗笑了。


    不鹹不淡地掃了崔老太君一眼,錦心慢悠悠道,「王爺說不想隨便到別人家住著,還是來這兒自在些。」


    外祖母想和她套近乎,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吧?


    她也不拿自己的王妃身份壓人,隻是把林玨搬出來,就讓崔老太君一下子啞口無言了。


    崔老太君到底還是生薑老的辣,聽了錦心的話,也不臉紅心跳,隻管打著哈哈岔過話題,「你這出嫁好幾日了,外祖母一直也沒顧得上去看看你。今兒外祖母才抽出空兒來,就把她們帶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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