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


    南煙打開車門看見坐在後排座位上的厲時慎,驚訝得睜大了雙眼。


    “厲,厲小叔,你怎麽在這裏?”


    厲時慎緩緩抬頭看著她可愛的小表情。


    眸底染上一絲笑,“先上車。”


    南煙“哦”了一聲,彎腰坐進車裏。


    “昨晚睡得好嗎?”


    他剛才看見她邊走邊揉眼。


    南煙想也不想,“不好。”


    “為什麽?”


    “夢見你給我下毒。”


    “……”


    厲時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有那麽恐怖,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你每次夢見我,不是嚇你就是害你?”


    南煙眸子閃爍了下。


    低下眉眼,不與他對視。


    他是什麽樣的存在?


    她自己也沒理清呢。


    昨晚聽鄭雅柔說他跟外婆學包抄手。


    她又想起之前吃過他包的抄手。


    就夢見他給自己包抄手吃,她剛吃完就肚子疼。


    然後厲時慎旁邊多了一個蕭晴。


    蕭晴笑容猙獰的說,她和厲時慎的孩子沒了,她的孩子也不能來到這世上。


    而厲時慎摟著蕭晴,告訴她,蕭晴不僅是他的初戀,也是他一輩子的摯愛。


    淩晨兩點從夢裏醒來。


    她就沒了睡意。


    直到快五點,才終於睡著。


    “你還沒說,你怎麽會在這裏?”


    南煙迴答不了厲時慎的問題。


    於是轉移了話題。


    厲時慎也沒再追問她。


    而是解釋說,“老爺子昨晚收到你發的照片,警告過梓奕,讓他不要再對你有想法。”


    “……”


    南煙沒接話。


    “我也應該跟你道歉。”


    厲時慎目光溫和地看著她。


    南煙掀起眼皮看他,“你道什麽歉?”


    厲時慎坦然承認錯誤,“之前我問過你,要不要給梓奕機會,當時我沒想到,他的私生活會這麽亂。”


    “好吧。”


    他都這麽真誠了。


    南煙笑道,“我接受你的道歉,原諒你了。”


    厲時慎受她感染,唇角勾了下。


    片刻,又轉開話題,說,“你媽媽當年的死,查出些線索了。”


    “真的嗎?”


    南煙眸色一亮,緊緊地看著厲時慎。


    厲時慎“嗯”了一聲。


    嗓音溫和地問,“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董誌明的母親,你還記得嗎?”


    南煙立即點頭,“記得。”


    其實,她在厲時慎告訴她之後, 也試過接觸董老太太。


    隻是沒成功。


    “雖然南崇山死了,但程韻梅還活著。”


    厲時慎說,“等查清楚,收集夠了證據,我再告訴你,給你媽媽討一個公道。”


    南煙心裏一陣溫暖。


    無法不感動,“厲小叔,謝謝你。”


    “等有了結果,再謝也不晚。 ”


    厲時慎說得雲淡風輕的。


    車子在博物館外停下的時候。


    他對南煙說,“老爺子讓我告訴你,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去家裏吃頓飯,他要跟你道歉。”


    南煙有些意外。


    “厲爺爺的意思是,不會因為我不跟厲梓奕複合而生我氣了嗎?”


    “他一直也沒生過你的氣。”


    厲時慎淡淡地道,“老爺子對你的喜歡是真的,也是因為喜歡你,才想著幫梓奕挽迴。”


    南煙垂了垂眸,再抬眼時,揚起笑,“好,我改天有時間去陪厲爺爺吃飯。”


    厲老爺子是她外公外婆的好朋友。


    對南煙而言,跟厲老爺子相處的時候,有種跟外公外婆相處的親切感。


    隻是因為厲梓奕的原因,她沒有再主動跟老爺子聯係。


    -


    因為肚子裏的寶寶一天天的在發育。


    自前些天孕檢過後,南煙的穿衣風格,就換成了寬鬆休閑款。


    她本身纖瘦,套上休閑衣服,半點都看不出來懷了孕。


    中午,南煙剛走進食堂。


    劉娟就喊她,跑過來告訴她,不用打飯。


    南煙不明所以。


    劉娟指著幾米外的桌子。


    興奮地說,“我媽剛剛送來的,她自己蒸的大閘蟹,還有菜和飯。”


    上次她送生的大閘蟹給南煙,南煙不收。


    但她母親一直惦記著。


    今天正好不上班,就做好了午餐送到博物館。


    劉娟說她媽媽做得多,南煙要是不吃,就浪費了。


    南煙隻好跟著她過去桌前。


    但表明,“大閘蟹我就不吃了,我吃其他飯菜。”


    劉娟沒想到南煙除了不喜榴蓮,還不吃大閘蟹。


    倒也沒再勉強。


    隻是好奇地問,“南煙,你這幾天怎麽改變穿衣風格了。”


    南煙掩飾的笑笑,“就突然喜歡這種風格。”


    劉娟盯著南煙,還想說什麽,這時門口有人喊“南煙,外麵有人找你。”


    南煙走出飯堂。


    就看見不遠處的走廊上,厲梓奕抱著一束鮮花站在那裏。


    她臉色頓變。


    剛要轉身,厲梓奕的聲音傳來,“南煙,你要是不理我,我就一直等到你理我為止。”


    “有病。”


    南煙低聲罵了一句。


    朝厲梓奕走過去。


    隔著幾步的距離,厲梓奕就撩起昨天晚上被她夾得青紫的手臂。


    抱怨道,“你看,這是你昨晚給我夾的。”


    “活該。”


    南煙冷冷地問,“找我什麽事?”


    厲梓奕斂了神色,把花遞給南煙,“我是真心實意來跟你道歉的。”


    “沒必要。”


    “南煙,你是不是特恨我?”


    厲梓奕突然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


    聲音鬱悶又失落。


    南煙不接話。


    眉眼間盡是冷漠。


    這看在厲梓奕眼裏,很是紮心,“我們之間怎麽會走到了這一步的?南煙,如果我沒有被南貝貝迷惑,沒有背叛我們的感情,你是不是就不會離開我了?”


    南煙皺眉道,“沒有那麽多如果。”


    “那,你有喜歡過我嗎?”


    厲梓奕還是不甘心。


    之前他還有老爺子的支持。


    可昨晚之後,他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有了。


    老爺子甚至跟他說,隻要南煙願意,她跟厲時慎小叔在一起,從孫媳變兒媳,他也同意。


    厲梓奕昨晚一夜都沒睡著。


    他迴想起這些年,他跟南煙的點點滴滴。


    越想,就越心痛。


    今天早起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他都覺得嫌棄。


    來見南煙之前,他特意收拾了一番。


    還穿了之前她誇過他穿著好看的一套西裝。


    “南煙,你有喜歡過我嗎?”


    沒得到迴答。


    厲梓奕不死心地又問一遍。


    南煙不想迴答那些沒有意義的問題。


    “上次你被車撞,我推開你的時候,其實是做好了死的準備的,我當時就想,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會原諒我對你的背叛和傷害。”


    厲梓奕說得真情意切的。


    南煙眉頭又皺了皺。


    他繼續說,“南煙,我昨天晚上想了整整一夜,從我們訂下婚約到退婚的種種,我真的是愛你的。”


    “對南貝貝,我不是愛,是男人的虛榮心,她演得我見猶憐的,所以,我沒把持住。”


    “至於王雨竹,那更不是感情,隻是生理所需。”


    “你說完了嗎?”


    南煙突然打斷他。


    厲梓奕僵了一下。


    “還有最後一句。”


    他眼巴巴地看著她,“我的生日,你還會來參加嗎?放心,不是在什麽亂七八糟的地方,就在家裏開一個生日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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