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筱筱老實點頭。


    “厲總天亮才走的。”


    南煙抿了抿唇。


    又問,“就昨天晚上嗎?前天晚上,他是不是也?”


    “嗯,煙煙,厲總很關心你的。”


    鄭雅柔去洗碗去了。


    病房裏,隻有南煙跟餘筱筱兩人。


    餘筱筱告訴南煙,她生病的時候,厲時慎有多緊張。


    說完,她又感慨,“煙煙,真的,如果厲總不是厲梓奕的小叔,我都要覺得他喜歡你了。”


    可是,他是厲梓奕的小叔。


    他對煙煙,不會是那種感情。


    多半是因為覺得厲梓奕對不起煙煙,心生內疚,才對她好。


    如此一想,餘筱筱就不感動了。


    厲家人以為傷害過後照顧一樣,關心一下,甚至道個歉,就能抹滅對別人的傷害了嗎?


    要是他們的親人被傷害,看他們還會不會這般雲淡風輕的。


    “不要胡說。”


    南煙語氣生硬。


    厲時慎對自己好,是因為外婆的關係,以及,厲梓奕的原因。


    她已經被厲梓奕退過一次婚了。


    不想再在厲時慎那裏自作多情,再受傷一次。


    餘筱筱吐吐舌頭,認錯得很快,“好,我不胡說八道,厲時慎算什麽,他再好都我們沒有關係。”


    下午,南煙和餘筱筱經過護士台,聽見護士給一個病人家屬拿退燒藥。


    交代對方要塞到位。


    迴到病房。


    往垃圾簍裏扔紙的時候。


    南煙看見裏麵躺著的膠囊包裝正好字朝上。


    “雙氯芬酸鈉栓”幾個字撞入眼底,她神色怔了一下。


    躺到病床上後,隨口問旁邊的餘筱筱,“筱筱,我昨晚起燒,你喂我吃藥沒喊醒我嗎?”


    餘筱筱眨巴著眼,“是厲總喂你吃的藥。”


    “不是你?”


    “不是。”


    餘筱筱解釋,“厲總來了之後,就讓我迴去了。”


    “……”


    南煙想到昨晚做的那個夢。


    她不是第一次夢到厲時慎。


    事際上,自從跟他有過一夜情之後,她就常夢見他。


    還在夢裏做那事。


    她想阻止他。


    卻被他深深吻住。


    她醒來的時候,以為是昨天下午的後遺症。


    難不成……


    那不是夢?


    “煙煙,你怎麽了?是生氣了嗎?”


    餘筱筱關心地問。


    南煙搖頭,聲音鬱悶,“沒有。”


    -


    厲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薄東宇喝著秘書煮的咖啡,盯著厲時慎簽完一疊文件。


    關心地問,“時慎,你不打電話告訴小南煙許豔已經全招了嗎?”


    厲時慎看他一眼,低頭,撥打內線,讓秘書進來。


    秘書拿著文件離開辦公室。


    薄東宇也站起身就走。


    “去哪兒?”


    厲時慎的聲音響在辦公桌後。


    薄東宇勾唇,吊兒郎當地說,“我去醫院看看小南煙。”


    “迴來。”


    厲時慎語氣沉冷。


    薄東宇笑嗬嗬地迴頭,“你要一起去嗎?”


    厲時慎眉峰微擰,語氣嚴肅地警告,“她在生病,你不要去打擾她。”


    薄東宇挑眉,“時慎,你是單純的不想讓我打擾她,還是因為我之前說想追她,所以,你才不讓我去看她?”


    “……”


    “你以前跟我表妹交往的時候,對她都沒有現在對小南煙這麽緊張。”


    薄東宇眼神探究地盯著厲時慎。


    昨天蕭晴在電話裏說那晚跟厲時慎一夜情的女人是她。


    他本想上樓阻止厲時慎跟南煙發生什麽不該發生的事的。


    可思慮最後,他還是沒上去。


    厲時慎不說話。


    冷雋的眉宇間一片淡漠。


    縱是薄東宇,也看不出他心裏作何想法。


    他隻記得,當年厲時慎撞見蕭晴跟別的男人接吻時,他臉上除了一臉冷漠,連半點憤怒都找不出。


    反而是蕭晴那個劈腿的人,幾乎歇斯底裏。


    哭著質問厲時慎為什麽不惱不怒。


    問她在他心裏到底算什麽?


    薄東宇至今都還記得。


    厲時慎看著蕭晴哭鬧,像是在看不相幹的人。


    看完,讓他把蕭晴送迴家。


    一個星期後,蕭晴就出了國。


    而厲時慎冷漠到仿佛蕭晴不曾在他心裏留下任何痕跡。


    這些年,他從來不提蕭晴。


    縱是外界傳他跟蕭晴如何如何,說他為蕭晴守身如玉。


    他都不作多餘解釋。


    這般冷漠的一個人。


    薄東宇都要以為這輩子看不到他為哪個女人情緒起伏的時候。


    可是他卻見識到了厲時慎為南煙發瘋,想殺人的樣子。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緊張了?”


    厲時慎低冷的嗓音帶出一絲威脅。


    薄東宇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難不成,你要把我眼珠挖了?”


    “挖你眼做什麽,直接讓你閉嘴,以絕後患。”


    厲時慎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把軍工刀。


    薄東宇“靠”了一聲,“時慎,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滅兄弟口,你,你說,你從什麽時候對南煙有想法的?該不會是……”


    厲時慎一個眼刀製止了薄東宇後麵那半句,“一直喜歡南煙吧?”


    不敢說,但想可以吧。


    薄東宇迎著厲時慎那雙沉厲的眼,突然想起多年前的某一件事。


    ……


    醫院。


    南煙第三天晚上終於沒再發燒。


    出院的時候,厲時慎因公司開會走不開。


    不公主派了司機把她們送迴家,還讓阿姨買了許多適合南煙最近補養身體的食材送過去。


    這天下午,厲老爺子來到南煙家裏看她。


    餘筱筱和鄭雅柔給厲老爺子泡好茶,就迴了房間。


    客廳沙發前。


    厲老爺子問了南煙的情況。


    南煙雖然一一迴答,但對老爺子的態度,終歸是多了一份疏離感。


    厲老爺子也感覺出來了。


    他自責地說,“小煙,那天的事,我很抱歉。不過你放心,我已經用家法懲罰過梓奕了,他這會兒還在床上躺著,下不了地。”


    南煙沒出聲。


    生這幾天的病,她人瘦了幾斤。


    本就纖瘦的身子,越發的瘦。


    “我聽時慎說,他已經把公司律師的名片給了你,你還是決定起訴梓奕嗎?”


    南煙垂著的眸抬起,對上老爺子暗藏銳利的眼神。


    她抿了抿唇,還沒開口。


    老爺子的聲音就又響起,“小煙,我知道梓奕給你造成的傷害不是輕易能抹滅的。你能不能看在你們曾經有過一段緣份,他又救過你的份上,用別的懲罰方式。”


    “厲爺爺。”


    南煙麵色平靜。


    盡管厲時慎那天說不管她做什麽決定都接受。


    但她對老爺子的話卻半點都不意外。


    “我很感謝這些年你對我的照顧,也許在你們看來,厲梓奕並未得逞,我卻不肯原諒他,就是不懂感恩。”


    “不是,小煙,我沒有那樣想。”


    老爺子難過的說,“我就梓奕一個孫子,時慎到現在還不肯結婚……除了讓梓奕坐牢,你提什麽條件我保證都答應。”


    “煙煙。”


    身後的房間門突然打開。


    餘筱筱拿著手機衝到沙發前。


    顧不得厲老爺子在場,著急地說,“你被人造謠爆料了。”


    南煙一臉懵地看著餘筱筱,“我被造謠什麽了?”


    厲老爺子也麵露關切。


    餘筱筱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南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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