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煙。”


    白沛雯笑容滿麵的上前跟南煙打招唿。


    伸手不打笑臉人。


    何況,白沛雯是長輩。


    南煙縱然知道她的來意,更不想跟他們廢話。


    查出於禮貌和教養,也還是把她們請進了家。


    鄭雅柔給白沛雯和厲梓奕母子泡了茶。


    就默默地退了下去。


    白沛雯注視著鄭雅柔的背影。


    詫異地問南煙,“小煙,她不是跟時慎有過一夜情的鄭雅柔嗎?怎麽會在你家?”


    看樣子,還成了傭人。


    昨天白沛雯在茶藝課上還被一位豪門太太問起,厲時慎會不會娶鄭雅柔。


    今天就在南煙家見到了人。


    難免意外。


    南煙雲淡風輕地說,“她被厲小叔趕出來了,沒地方去,暫時在我這裏住下。”


    “原來如此。”


    白沛雯眼底閃過複雜。


    看了眼旁邊似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的厲梓奕。


    笑容溫柔地說,“小煙,我今天是專程帶梓奕來跟你道歉的。”


    她話音落。


    厲梓奕像是接到指令的傀儡。


    騰地站起身。


    朝南煙深深鞠躬,聽不出半點真心實意的說,“南煙,對不起,隻要你能消氣,我保證打不還口,罵不還手。”


    白沛雯幫著她兒子,“小煙,梓奕原本是個好孩子,他是太單純,才會被南貝貝給騙了。現在他是真的知道錯了,昨天晚上在你厲爺爺院子外跪了一夜,今天早上又把頭給磕破了。”


    單純?


    南煙在心裏吐槽,承認自己兒子蠢那麽難嗎?


    那承認他渣也行啊。


    一個都不想承認。


    跑這兒來pua她呢。


    “你看在你外婆和厲爺爺的麵上,再給他一次機會。想當年,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喜歡上你,認定了你做兒媳。”


    “厲伯母。”


    南煙實在聽不下去,出聲打斷了白沛雯。


    “我很感謝您和厲爺爺這些年的照顧,但我跟厲梓奕的緣份盡了。”


    她一句話,拒絕得不要太堅定。


    白沛雯有些尷尬。


    還有些失望。


    想到出門之前,老爺子的話。


    她問,“小煙,你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南煙點頭,“嗯,是的。”


    “叫什麽名字,方便說嗎?”


    厲梓奕在聽見南煙承認有喜歡的人時,臉色就變了一分。


    眼睛定定地盯著她。


    他不信,她短短一個月,就喜歡上了別的男人。


    據他所知,這段時間,她根本沒有跟什麽男人有來往。


    “暫時還不方便。”


    “那是還沒在一起嗎?”


    “……”


    南煙沒說話。


    白沛雯當她是默認了。


    她就又笑了一聲,“是不是對方還不知道你喜歡他,能讓我們小煙喜歡上的男人,肯定外表內在,都很優秀吧?”


    很奇怪的。


    南煙眼前突然浮現出厲時慎那張冷雋清貴的臉。


    眸子閃了閃,她再次點頭,“嗯,他很好。”


    真論起來,這些年厲時慎為她做的,好像是比厲梓奕多。


    即便她跟他一年也就三五次的接觸機會。


    但厲時慎跟她外婆很熟。


    她上大學住校的時候,據外婆說,厲時慎常去看望她老人家。


    隻是不知為何,總完美的避開她。


    白沛雯滿臉遺憾,“小煙,我真是不舍得讓你嫁給別人,都怪梓奕不爭氣,在你跟那個男人正式交往之前,伯母請求你再考慮一下梓奕好嗎?”


    “伯母。”


    “我知道你很為難,你放心,如果最後你沒選擇梓奕,伯母不會怪你的。”


    說罷,白沛雯看向厲梓奕。


    厲梓奕這會兒不蠢了。


    立即開口問,“南煙,剛才你要去哪裏,我送你。以後你每天上班下班,都我接送你。我保證……”


    “不用。”


    南煙淡淡拒絕。


    她站起身,說,“抱歉伯母,我對感情有潔癖,不論身還是心,我都接受不了另一半的背叛。”


    厲梓奕臉色微冷地想說什麽。


    被白沛雯阻止,她知道今天不能再說下去了。


    於是跟南煙說了幾句歉意的話。


    拉著厲梓奕離開了她家。


    “媽,我們就這樣迴去嗎?”


    上了車,厲梓奕不甘地問。


    白沛雯瞪他一眼,“小煙都差把我們轟出來了,你還想怎樣?”


    厲梓奕生硬道,“要不,你再跟小叔說說,讓他幫幫我。”


    早上老爺子得知他想挽迴南煙


    就問了厲時慎。


    然而,厲時慎連老爺子的麵子都不給。


    說如今的厲梓奕配不上南煙。


    不答應當說客。


    “你為什麽一定要讓你小叔去說?”


    白沛雯對自己兒子還是有幾分了解。


    厲梓奕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知道小叔是不是一直覬覦著南煙,他們走得很近,有一次他還在南煙家待了好幾個小時,我敲門都不開。”


    “不可能。”


    白沛雯很自信地道,“你小叔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他這些年一直在為蕭晴守身,想爬他床的女人無數,你爺爺和我為他物色的名媛也數不過來,都入不了他的眼,怎麽可能喜歡南煙一個小丫頭。”


    在她看來,厲時慎比南煙大了六歲。


    又一直喊他小叔。


    並且,之前還是厲梓奕的女朋友。


    厲時慎是斷做不出覬覦侄媳的事情來的。


    “我就想知道。”


    厲梓奕堅持。


    白沛雯歎口氣答應下來,“好,我再跟你小叔說說。”


    聽見這話,厲梓奕終於放了心。


    頓時笑道,“謝謝媽,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白沛雯笑容慈愛,“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不過,你實話跟媽說,你是真心還喜歡小煙嗎?”


    厲梓奕的眼神一秒的閃爍。


    白沛雯看得清清楚楚。


    蹙眉問,“你不喜歡她為什麽還要挽迴她。”


    “我不想讓她嫁給別人,她早就知道了南貝貝背著我在外麵偷\/男人,卻不告訴我,這太可惡了。”


    白沛雯聽他這麽說,臉色也冷了一分。


    “我倒沒想到南煙是那麽陰險的人,照這樣,你先跟她複合也行,之後再從長計議。”


    -


    白沛 雯中午就去找了厲時慎。


    因為她說要請厲時慎吃飯。


    為此,厲時慎還推掉原本安排在中午的飯局。


    餐廳臨窗位置的卡座上。


    白沛雯問厲時慎喜歡叫什麽,讓他點餐。


    厲時慎便點了白沛雯喜歡的菜品,服務員離開前,白沛雯又加了一個紅燒獅子頭。


    她不論是眼神還是語氣都帶著對自己已逝丈夫滿滿的思念,“這是你大哥最喜歡吃的一個菜。”


    厲時慎是何等精明的男人。


    從白沛雯這一句話,便就知曉了,她今天找自己的用意。


    菜上來之前,白沛雯又跟他談了幾分鍾他們共同的那個親人。


    白沛雯字字句句,都在提醒厲時慎,他的命,是他大哥換來的。


    而她和厲梓奕卻因此一個沒有丈夫一個沒有父親。


    厲時慎應該對她們母子負責。


    報恩。


    菜上桌。


    白沛雯又拿起公筷,往厲時慎碗裏夾了一個紅燒獅子頭。


    厲時慎垂眸看了一眼。


    沒吃。


    而是微笑地問白沛雯,“大嫂,你今天找我吃飯,是有什麽事嗎?”


    “我除了你侄子的事,也不會有別的事了。”


    白沛雯歎口氣。


    說,“梓奕那孩子雖然隻比你小六歲,但他不如你能幹,能掌控著整個集團,他還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之前被南貝貝的迷得一時不清醒,做了後悔的事。”


    “他現在真的是悔得腸子都青了,說自己放棄了南煙那麽喜歡他的女孩子,他也認識到了自己對南煙的感情,這輩子,怕是走不出來了。”


    厲時慎抿著唇,眸底色澤晦暗。


    白沛雯徑自說著,“時慎,大嫂想請幫個忙,這件事,也隻有你才能幫得了梓奕。”


    “大嫂,感情的事比不得做生意。”


    “我知道。”


    白沛雯心疼地道,“可梓奕和南煙本來就是兩情相悅,這些年他們的感情那麽好,要不是南貝貝,他們這會兒估計連婚紗照都拍好了。時慎,你就幫梓奕問問南煙,就問問,也不是勉強她,這個應該不難。”


    ……


    “南煙迴到博物館,不僅把館長感動得熱淚盈眶。


    見到她的同事還都對她熱情客氣。


    仿佛她是什麽重要領導。


    她敷衍了幾句,對館長說,“我隻是迴來修複之前那隻恐龍角的。”


    “好南煙,你就別再跟我一般見識了好嗎?”


    館長信誓旦旦,“許豔已經被開除了,我保證,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你。”


    南煙沒理他。


    拿出工具,示意他不要在這裏妨礙她工作。


    從下午到晚上。


    經過幾個小時的修複。


    九點半的時候,南煙終於把破碎的恐龍角恢複了完整。


    走出博物館,看見站在幾米外,手捧鮮花等她的厲梓奕。


    南煙麵色瞬間沉下。


    “南煙,這是送給你的。”


    厲梓奕笑著把花遞出去的同時。


    接著說,“我不是一個人來的,小叔在車上,他有話跟你說。”


    他指著路旁的加長商務車。


    南煙的眸光看過去,路旁的商務車車窗玻璃緩緩降下。


    昏黃的路燈映出厲時慎那張冷雋的側臉。


    南煙跟著厲梓奕走到車前。


    厲梓奕體貼的給她拉開車門,還用手擋在車門上方。


    南煙彎腰坐進車裏時,厲時慎並未看她。


    拇指和指食指腹緩緩摩挲著手腕上的沉香珠子。


    不知是不是錯覺。


    南煙覺得,今晚的厲時慎不同於最近跟她相處的樣子,更像是過去那些年的那個長輩。


    周身透著涼薄和冷寂。


    這讓她心口處莫名的一堵。


    “沒有必要。”


    南煙冷冷地打斷厲梓奕。


    並沒有看他。


    一雙眸子清清冷冷地看著厲時慎,他的語氣聽著是溫和。


    可他整個人給她的感覺,都是淡薄疏離的。


    她想起他們有過的那一夜。


    雖然他不知道,她也不能說。


    但也有,他知道的。


    他在她家發生的事,他在她家浴室洗了兩次澡。


    他去博物館請她吃飯。


    他還摸過她的鼻子。


    那些時候的他,並非今晚的模樣 。


    南煙在這一刻突然明白。


    厲時慎是在避嫌。


    也許他之前懷疑過她是那晚的女人,所以,有過一次次的試探行為。


    但他今晚出現在她麵前,還帶著厲梓奕。


    就是打消了之前所有的猜測,也抹滅了他給過的溫暖。


    南煙的心裏忽然就滋生出一層細細密密的酸澀來。


    抿了抿唇,用清冷疏離的語氣迴答厲時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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