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劉元順把一份文件擺到了凱玲的辦公桌上,這是一份康養事業學術交流會邀請書。凱玲感到有些突然,因為她從來沒有和這個活動聯係過,劉元順解釋說這是他和對方溝通許久的結果。


    凱玲問:“對方是什麽身份?你怎麽確定的?”劉元順就把邀請書的來曆,詳細說了一遍,他說自己之前在某次活動上認識了一個叫小芳的組織者,活動結束後一直有微信聯係,現在她是國家康養協會的副會長,劉元順問凱玲參加不參加這種活動,凱玲讓他先別忙著答應,先調查一下這家康養協會的真實性再說。


    這天,凱玲正準備午休,忽然有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凱玲對這個號碼完全沒有印象,就拒絕接受,沒想到對方又打了進來,第三迴她接了……


    “哎呀,你的電話好難打通啊!是不是把我當成騷擾電話了?”


    “你是哪位?”


    電話裏傳來一陣笑聲,說:“我是市新經濟產業協會的老焦,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親自到協會去問問……”


    凱玲感到迷惑不解:“那你找我有什麽事?”


    電話那頭說:“我打這個電話隻是想說明一下,國家康養協會開展的活動是真實的!你們公司不是有個劉元順嗎?不知道他有沒有把有關活動通知告訴你?”


    凱玲告訴對方公司正在研究這個問題,很快會有結果的,對方又叮囑了一遍才掛斷電話。凱玲放下電話便讓辦公室工作人員去調查打電話的人,反饋迴來的情況單位和人名都能對的上,老焦原來在單位名聲還不錯,隻是剛辦理退休手續,受聘於其他組織也是可以理解的。


    凱玲說既然這樣,就派一個人去參加也行,派誰去呢?劉元順自然是合適人選,可是不在公司裏選拔一下,會被人認為不公平,所以凱玲召集公司中高層領導商量派誰去合適,商談結果是劉元順一定得去,並且還得再派一個隨員,至少兩人才行。凱玲便讓大家選擇,很快便定下來後勤處老任,凱玲批準,劉元順發言表示一定不辱使命。


    一場突如其來的秋雨似乎把所有成熟的心事都泛濫了,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陣勢,衛蘭顯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隻是天氣預報說今秋雨水重,蘭貴人即將麵臨更加嚴峻的局麵……


    幻想的晴空下,一朵碩大的花傾聽著暖陽的耳語,忽然一群白精靈跌跌撞撞飛落到花瓣上,翅尖翕動仿佛剛剛經曆了萬水千山的跋涉……


    美麗的疊加也是不堪重負的,一滴淚珠從枝頭墜落,蝴蝶向花朵講起了那些穿越的時光……


    她說自己就是莊周,當年一場夢,悟出了哲學的真諦,卻忘了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化莊周,皇城沉默不語,隻有熱情的鄉野瘋長出一個傳說:莊周本身就是一隻蝴蝶,最終又幻化成蝴蝶永遠留在了人世間。可是直到現在自己也不知道從戰國穿越而來,是為了告訴後人“我就是我”還是“我非我”呢?


    衛蘭覺得自己就是那隻蝴蝶,那隻無數次死裏逃生的精靈,她覺得自己就是酣眠不醒的公主,娓娓道出一段純潔的童話故事,把善良一路播撒,等待春風拂過融化所有的陰霾。


    隻是美好的願望總在無人時哭泣,付出了所有,卻得不到季節的尊重。這又令她想起了大理蝴蝶泉的熱鬧,曾經為愛涅盤,守住了海誓山盟,從此蝴蝶泉把每一片粼粼波光都融入了忠貞,風乍起,吹皺一池經久不息的愛火,四麵八方的朝拜,從這裏一次次走進婚禮的殿堂,隻希望相濡以沫,白頭偕老……


    蝴蝶的故事,宛如灰燼裏叢生的野草,把磨難當成肥料,生長出頑強的模樣;又如百折不撓的淩霄花,從一則則故事裏攀援而來,怒放出微笑的表情。既然曆史的風霜沒有凍僵她的飛翔,就讓她再留下一則美麗的傳說吧!


    衛蘭決心提振信心再創一次輝煌,這一迴她要好好想想企業的定位……


    我們再來說說衛蘭的老公,那位在西昏集赫赫有名的大癟咕,這些日子無事可做,除了協助衛蘭管理民宿外,喝酒打牌成了“必修課”。這不,朋友老大剛出院,就說讓他去參加聚會,其實這也是那一幫朋友一塊做的決定。不同以往的是少了繁瑣的不必要的禮節,紅包?用程序發送即可,反正都明白的事何必弄得彼此心力交瘁?


    酒,少不了,但不強迫。能者多勞,這也好,爭得麵紅耳赤就好嗎?不見得。年輕人侃侃而談一如當年的他們,而老哥幾個隻能君子之交淡如水,說話就好何必非得醉酒?飲酒無度,縱然胃裏容得下,一旦出事會連累整個家庭吃不消的。


    其實生活撕去偽裝是最好的選擇,彼此都不容易又何必爭個短長?大癟咕果真就去去便迴,20分鍾沒有出去二裏地,滿街都是購物備貨的人,看著一閃而過的招牌,想那主人必定翹首以待,不知道來去匆匆的人有幾個為之駐留?


    大癟咕返程時看到路邊樹下幾個老人在聊天,樹上掛著幾隻鳥籠,裏麵的小鳥在唧唧的叫著,這場景很有趣……從遠處飛來一隻麻雀落在樹上,惹得籠中鳥一陣騷動。聽著鳥兒們的鳴叫,腦海裏自動進行腦補……


    籠中鳥似乎在說:“那個野鳥,你告訴我,居無定所風吹雨打的,你快樂嗎?”麻雀炫耀似的起飛又落迴原處:“我倒覺得你挺可憐的!”籠中鳥生氣的在狹小的空間裏轉圈,聽麻雀繼續說:“你以為的豪華別墅,在我看來不過是豪華的牢房,就問你開心嗎?”


    籠中鳥反駁說:“主人把我當成寶,在這裏吃喝不愁,誰能比得上?”其他籠中鳥馬上進行聲援,好像外來的麻雀到處流浪不配在這裏高談闊論。


    麻雀冷笑著說:“我想去哪就能去哪,可是你們就做不到!至於房子,雖然我努力打拚的窩比不上你們的豪華,但遮風擋雨足夠了!”


    籠中鳥已經習慣了主人打理的生活,所以覺得麻雀簡直不可理喻,便不再鬥嘴。這時一陣風刮過,有一扇沒關緊的籠門自動開了,籠中鳥一下子不知所措起來,它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飛出去吧?已經沒有了獨自生存的能力,待在籠裏吧?就得違心聽主人命令……大癟咕覺得自己就是那隻鳥,很多時候羨慕別人自由的生活,卻不知道別人付出了怎樣的努力。


    早起時對著鏡子看自己,恍然覺得時間過的好快,似乎昨天還彼此約架,今天就為同學會奔忙,樂此不疲且美其名曰“聯絡感情”。可是麵對著熱心操持的老同學的邀請,大癟咕問自己真的能找到那一份最初的感動嗎?也許不盡然,從前的相識相知,是因為彼此在同一個活動場景裏,有很多共同點,共同學習啦,共同探討人生啦,這樣就使雙方有了契合的基礎,老話說“人以群分”很恰當的解釋了這種情景。雖然有時免不了爭執,但這隻是世界觀人生觀大同小異的衝突罷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同學們各分東西謀求各自的發展,容顏蒼老的同時心境更是大相徑庭,再想強求尋迴從前的快樂相處模式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低下頭仔細想想,誰沒有發生變化呢?時間如刀,刻出的不全是美好,有時掉落的卻是那份純真。走了的何必強留?


    接到老同學的電話:“聚聚吧?”大癟咕沉聲說:“好吧!”電話那頭的同學從畢業後再沒有和他聯係過,這一次也不知是怎麽找到聯係方式的,所以就很猶豫。有人可能會責怪不應該冷淡老同學,可是,誰又能想出什麽理由拒絕相聚呢?學業是早已畫了句號,各分東西沒有了共同語言。事業呢,更是彼此風馬牛不相及。剩下的就隻有迴憶過去的美好了,可是話說迴來又有幾人能夠保持最初的狀態呢?傳銷風行的時候,老班長曾跑到西昏集勸他加入,結果是拒絕之後再無聯係。這種帶有功利性的重逢又有什麽意義呢?更多的則是借助所謂的同學會拉高踩低炫耀自己的成功……


    也許“相逢一笑泯恩仇”是渴望重逢的最好理由,但這是有前提的。沒有寬容的心說啥都白搭,就是寬容也是並非沒有底線的,隻是很多時候人們都是在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而已,這時候經過包裝的麵孔出現在彼此眼前,還會是真實的嗎?


    大癟咕以耕地求生存,自然知道民以食為天,而食又離不開風調雨順,然而世事難料總有青黃不接的時候,人們急中生智想出許多辦法進行克服,在河水澆地出現捉襟見肘的情況下,能在田間地頭打一口井就成為至關重要的了。


    田裏的井一般打在大塊地臨近生產路(方便下地幹活走的路)的邊上,使用時把抽水機一架,皮管往井裏一續,另一邊再用塑料管接上出水口,一直連接到需要澆水的地塊,水管長短根據地塊遠近來決定。其實這還不是澆地的最初模樣,剛開始是挖掘一道水渠,抽上來的井水就順著水渠流淌,這樣的送水管道省錢卻費水,光是滋潤水渠就耗掉了一大半。當然這都是以前的情況,如今水資源由國家調配,已經不能隨意開挖機井了。


    他記得第一次接觸這東西並不是給自家幹活,是老師家的,當時下了晚自習班長把我們幾個男生叫到一邊,問他們願不願意給老師幹活?當然得去啊,這是向老師表忠心的好時機,於是幾個人就偷偷溜出了學校大門,後來才知道老師跟值班的同事打了招唿的。到地方時四周黑乎乎的,叫了兩聲沒人迴應,於是又趕到老師家,正碰上兩口子吵架,大意是埋怨老師隻顧教學忘了地裏的活。在穩機器〔意思是安裝調試澆水設備〕時,他負責查看井水是否順利抽上來,由於是第一次沒經驗,就臉對著水管口,結果突然出來一股水流,一下子讓他體會了“狗血淋頭”的滋味……由於是黑天,隻是離他最近的同學看見了他的狼狽相,同學並沒有笑,隻是詢問有沒有事。


    澆地忙乎了大半夜,淩晨四點多才返迴校園。由於是第一次幹這樣的農活,所以經過了好多年依然記憶猶新,隻是不知道當年那幾個一同澆地的同學還好嗎?


    農田裏的機井在一年中清閑的日子其實很多的,由於長時間不用,井口就會長滿野草,這是十分危險的。那些年時不時從井中打撈出動物甚至人的屍體,讓人望而生畏,可這種機井帶來的恐懼感隻會存在一段時間,當大旱來臨時人們也就忘了這些事情。


    伏天澆地雖然有勞作的辛苦,但也有清涼的體驗,把西瓜或者啤酒順著井口放到井水裏冰著,幹活累了休息時從井中取出冰好的西瓜或者啤酒,一口下去那叫一個美啊!在沒有冰箱的日子裏,這絕對稱得上高級享受。後來有一段時間,臨路的一些田井蓋上了小屋子,這種“待遇”沒多長時間,井口又被“縫”上了,隻能用電帶動抽出水,那種“冰鎮西瓜”的純天然享受是再難尋覓了。當然安全係數也隨之提高,再也不用擔心誰想不開投井了。


    關於井,杜甫有一句帶有戲謔意味的詩:知章騎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喝多了酒騎馬趕路,一不留神掉井裏爬不上來,幹脆就在井裏睡覺了……估計是醉酒的最高自黑段子了吧?隻是總感覺井是無辜躺槍呢,醉酒人看不清路何必拿井說事?


    大癟咕愛喝酒,便常常想這首詩是不是杜老先生留給自己的預言?索性現在敞口機井都進行了變更,再也不用擔心一頭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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