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李永川真的踩了狗屎運,也許是半臉男確實是個公平公正的好青年,反正自從李永川提出不公平的抗議之後,半臉男居然停住了。


    李永川見好就上,他用下巴點點半臉男的胳膊,說:“大哥,你這個稍微鬆鬆,勒太緊了。”


    半臉男本來稍微鬆了一點,但李永川急於將手抽出來,半臉男察覺到之後,立即又用力勒住。


    “嘔——”李永川一陣幹嘔,眼淚湧了出來。


    半臉男站起來,由於車內空間有限,他隻好彎著腰,肩膀頂在車篷,一手抵在李永川後腦勺往前推,胳膊也借雙腿直立蹬地的力量一起向上提。


    這誰受得了?這是妥妥要人命的招啊!


    李永川一口氣上不來,喉嚨有種被按壓捏扁又幾乎要折斷的感覺。


    而無論李永川再怎麽扭動身體,半臉男的手臂始終像一把鐵鉗一樣堅固,紋絲不動。


    沒多久,李永川的眼前開始模糊,車燈照出的兩道白光也模糊成一片白斑,路麵和護欄仿佛被大塊的毛玻璃罩住,看上去特別的花哨又朦朧。


    黑暗從他眼角慢慢向視野中間逼近,感覺能看到的區域越來越狹窄,霧蒙蒙的模糊感在他所能看到的邊緣蔓延。此時李永川的心跳在耳邊咚咚作響,愈發強烈的窒息感讓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對空氣的渴望,每一次的唿吸都像是在用盡全力對抗著死亡的宣戰。


    恐懼。絕望。


    狹窄的車廂內,恐懼與絕望在擴張,吞噬著李永川。


    也是因為車內的空間狹小,他的動作受到限製,加上雙手被壓在半臉男的胳膊下,根本無法有效地反抗。李永川隻能雙腳亂蹬,腳後跟踩在腳墊上,雖然有了支撐點,但是半臉男的攻勢太過猛烈,而且角度也夠刁鑽,李永川的反抗根本起不到半點作用。


    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李永川開始出現意識模糊,頭重腳輕的症狀。


    雖然尚存的一絲理智還時不時的提醒李永川不能放棄,但李永川眼裏的堅定越來越迷離,想再去集中全身的力氣已成為難事。甚至早點解脫的感覺已經超越反抗搏鬥的意識,隻想著早點讓這一切結束。


    又持續了一小會兒,半臉男抽迴手臂,將虛弱到軟綿綿的李永川往前一扔。


    “啊——”李永川張開大口,猛地吸了一口空氣,輕飄飄的空氣仿佛被壓縮成了硬塊,李永川很艱難的才吞進去,接著又被嗆得直咳嗽。


    “咳咳咳咳。”劇烈的咳嗽又讓虛弱的身體更加疲乏,尤其是由咳嗽產生的震顫幾乎要將整個胸腔震碎。


    李永川慢慢從座椅上往下滑,最後隻得用胳膊肘和肋部夾住座椅,才勉強定住身子。


    接下來隻剩大口喘息,仿佛要把之前虧欠的氧氣全部變本加厲的吞咽迴來。而受過重勒的喉嚨也開始疼痛,每一次氣流穿過,都像在吞吐火舌,燎得喉管火辣辣的疼。


    半臉男繼續俯身,半個身子壓在座椅,探著腦袋湊近李永川仔細觀看。


    李永川勉強抬起頭,視線裏不再隻有黑暗,而是有了亮光,不過卻飄浮著大量四散遊弋的白點,而且眼神始終無法聚焦在半臉男的身上。


    半臉男伸出手掌,在李永川麵前揮了揮,最後岔開五指,將手停留在離李永川約摸兩拳的位置。雖然半臉男沒說話,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我的右手無名指斷了,按照你說的公平規則,我也要折斷你的右手無名指。


    半臉男的智商絕對是被李永川低估了,在李永川看來,半臉男幾乎就是一個憨憨,而實際上半臉男用這種殘忍的偷襲方式,可以直接削弱李永川並不強悍的實力。


    李永川愈發像一隻躺在砧板上待宰殺的羔羊,隻有恐懼的份兒,至於反抗,那是想都別想的事兒。


    偏偏年過不惑的李永川一根筋,他就算是隻待宰殺的羔羊,也要蹦躂兩下,如果不能給大廚來幾下,至少也要打翻灶台上的瓶瓶罐罐,製造一些讓大廚想起來就開罵的麻煩。


    半臉男上身從兩個座椅中間鑽過去,粗魯的撥拉開李永川的腦袋,又抓起李永川的右胳膊向上擼,擼到手腕的時候,半臉男一把攥住手腕往外一掰,直接將李永川的胳膊壓在中央扶手上,見李永川是一副握拳姿勢,於是捏起李永川的拳頭對著中央扶手上下摔了幾下。


    李永川本身力氣就沒恢複,這麽一摔,手指不自然的伸開,他心裏知道情況不妙,想再握拳可是卻無法操控。


    半臉男從大拇指開始數,按理說手掌都平鋪開了,一下子找到無名指絲毫沒什麽難度。可半臉男就是從大拇指開始一根一根往裏數,故意營造一種囂張跋扈的壓迫感。


    接下來是食指和中指,半臉男又開始磨磨唧唧的把玩著,他先捏著李永川的食指捏了捏,又換成中指碾了兩下,最後才像菜市場買菜那樣挑挑揀揀的挑中了無名指。


    李永川想阻止已經不太可能,隻好本能的往迴抽手,但無奈自己的力氣實在是小,才往迴移動了幾公分便又被半臉男捉了去。


    半臉男看著李永川,足足有好幾秒的時間。似乎是在嘲笑都這個時候了,李永川還會做出這種無謂的反抗。


    半臉男緊緊地握住李永川的無名指,然後開始緩緩地朝外擰。疼痛開始在李永川的指關節處蔓延,他感到自己的指骨像是要被擰斷一般。他咬緊牙關,額頭上冒出冷汗,卻無法抑製那由內而外的痛楚。


    “啊——”李永川本想說個求饒的話,可話到嘴邊最終還是變成了一聲呻吟。


    然而,半臉男並沒有因為李永川的苦痛而停止,反倒一副很享受的樣子,所以他的手指就像一把鉗子,毫不留情地繼續擰動。李永川感到自己的無名指幾乎要被擰脫節,那種劇烈的痛感讓他幾乎要昏過去。


    “媽的,病貓不發威,你當我老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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