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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寒風吹拂,吹得人心中有些寒涼。阿瞳早已經入睡。小小的身子藏在厚厚的被褥下,竟是看不出人形。若不注意,還真不知道這被褥下麵,竟然躺了個人。


    “顧小子,好了嗎?”顧逸軒剛從房內走出,便見著半夏向他招了招手。


    “半夏大人。”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以免聲響太大吵到了阿瞳。


    “如何?小丫頭睡著了嗎?”見著顧逸軒過來,半夏急急湊了上去,向顧逸軒身後探了探頭,想要確認阿瞳是否已經熟睡了。


    “半夏大人,莫要心急。阿瞳雖然早早睡下了,可總是睡得不踏實,隨時都可能驚醒。”顧逸軒伸手將半夏往身前拉了拉,食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咱們還是院子裏耐心等上一段時間吧。”


    說著,對玄冥君和南星也紛紛去了個眼色,帶著他們到院子中央的石桌旁坐下。


    顧逸軒閉目養神,玄冥君坐在他身邊,亦是默默等候著。南星趁著這番空檔調息修煉,唯有半夏閑不住,一隻手放在石桌上,五指交替著在桌麵上叩著,發出扣扣扣的響聲。


    眾人待了許久,直到子時,顧逸軒方才睜開雙眼,以真氣探得房內氣息平穩。


    “半夏大人,咱們進去吧。”半夏早就按捺不住了,雙眼冒著光便向屋內奔去。


    “我與南星姑娘就不進去了,在外麵守著便是。”太多人擠進房間,隻會增大驚醒阿瞳的幾率而已,玄冥君主動提議與南星待在房外,除了考慮到減少影響之外,更重要的,是若有什麽意外,總有些助援能保存實力。


    顧逸軒亦是讚同這等決定,遂點了點頭,與半夏一道進了去。


    房間裏一片漆黑,因為是深秋,夜晚陰森寒涼,怕阿瞳受凍,遂將窗戶也關得嚴實了些。


    床上,阿瞳平穩的唿吸聲隨風傳來。看上去,整間房子的氛圍,似乎極為平常。


    滋,滋。除了這一道細微的聲音以外。


    半夏側耳聽到這一詭異的響動,即刻迴頭看向顧逸軒,悄悄比了個手勢,指了指床榻上的阿瞳。


    小丫頭被子下麵有動靜,去看看。靈識傳音之中,顧逸軒聽到半夏如此說道。


    那被褥下麵,雖然動靜不大,可仔細看去,的確是有什麽東西在傳動攢動。


    被褥輕微地鼓動著,顧逸軒與半夏雙雙屏住唿吸,凝視著那被褥下的東西接下來的動作。


    顧小子,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半夏看著那攢動的被褥,額上逐漸泛起了一絲冷汗。


    看這被褥鼓動的幅度,恐怕不僅僅隻是一隻眼睛吧!


    顧逸軒也注意到了這詭異的一點,臉色沉重地盯著前方,分毫也不敢挪動視線。


    半夏大人,逸軒有個大膽的想法,不知道半夏大人願不願意一試。顧逸軒低下頭,向半夏詢問道。


    什麽想法?聽著顧逸軒這般言語,半夏心中陡然一陣顫動。他怎麽突然覺得心口跳的厲害,好似有些不安。


    咱們,不妨...顧逸軒拉長了聲線,半夏雙眼微微眯著,仔細地聽他接下來的話語。


    咱們不妨,上前去將那被褥拉開如何?顧逸軒的話語一出,半夏即刻如同被雷劈中一般,耷拉下頭,額角暴起一道青筋。


    若不是考慮到現在的情況無法吼叫,恐怕半夏早已忍不住對顧逸軒大吼大叫了。


    一腳踢上顧逸軒的小腿脛,疼得他頓時彎下了腰。待其抬頭,隻見半夏揮舞著拳頭衝顧逸軒比劃幾下,臉上的威脅之意明顯。


    臭小子!讓你在這種時候調侃本王!


    顧逸軒忍著痛笑了笑,他本意是抒解半夏心頭的緊張,這下倒好,目的雖然是達到了,自己還受了一腳。


    滋!滋!被褥下的聲響越來越大,漸漸的,一隻漆黑的觸手從被褥下鑽了出來,慢慢從床榻上蜿蜒而下,朝著顧逸軒與半夏所在的方向緩慢爬行而去。


    觸手過處,留下了惡臭的黑色液體,半夏頓時覺得一陣惡心。雙眼緊盯著那緩慢爬行的觸手,嫌厭道:“這惡心吧啦的東西,難不成要讓他上我們的身嗎?!”半夏忍不住開口而言,其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散步開來。那觸手似乎感受到了空氣中的波動,如同受驚一般,頓了頓,隨後有沿著原路收了迴去。


    滋,滋。觸手迴到被褥之中,在被褥下再次攢動一陣之後,方才不再動作。一切,又恢複了黑夜應有的平靜。


    半夏噤了聲,視線投向方才觸手爬行的地方。地麵上的黑色液體已經逐漸風幹,隨後竟然慢慢消失了去。連同那股惡臭的味道也消散無蹤。半夏極度驚愕,轉頭看向顧逸軒,隻見他也同自己一樣,眼中滿是驚異與不解。


    顧小子,好像,結束了?被褥中的滋滋作響之聲依然消散,阿瞳輕嚀一聲,翻了個身。麵部朝著他們睡著。


    這小丫頭倒是睡得真夠香的,不時還砸吧砸吧嘴。似乎夢到了什麽好吃的一般。


    半夏大人,我們走吧。房間中的異動已經消失,再待下去,也尋不到什麽線索。方才半夏的聲音,應是驚到了那詭異觸手,遂才令其收了迴去。經過這一番驚嚇,今夜當是不會再出來了。


    半夏點了點頭,望了望那床榻上沉睡的小丫頭,跟著顧逸軒一道出了門。


    院子內,南星與玄冥君見著二人出來,雙雙起身:“怎麽樣?看你們似乎沒有一點動靜,難不成一點線索都沒有?”


    還不容易出了來,終於可以正常地開口說話了。半夏唿出一口氣,向玄冥君與南星道:“動靜還是有,可這一次,比咱們白天看到的,可是相差的太多了。”


    “哦?此話何解?”玄冥君看著半夏,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寄形在阿瞳身上的,恐怕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棘手。”顧逸軒將話頭接過去,迴答著玄冥君的話。


    “什麽意思?”背上那隻眼睛,莫非有什麽來曆不成?玄冥君仔細在腦海中搜尋了一圈。卻是未能從記憶中找到一個與之相似的生物。她活了這般久,這等邪物,卻也是頭一次見到。


    “阿瞳身上的那個寄形之物,形態詭異,觸角橫生。更讓我奇怪的是,那觸角過處產生的黑色痕跡,以及那一陣惡臭,與我而言,格外的熟悉。”顧逸軒迴想起當初神兵閣之中,異人侵襲的時候,他將那黑色怪物的身體離開之後,便是那番味道。


    因那味道實在讓人記憶深刻,顧逸軒絕對不會認錯。他篤定,那觸手所散發的惡臭之氣,便是異人黑色血液的氣味!


    “觸角?”玄冥君臉上浮現一絲嫌厭神色,她最是不喜那等惡心東西。在她眼中,觸角一類乃是這世上最為低等劣質之物,當是不應存在於世間的。


    “看玄冥君的神色,似乎極其討厭觸手?”南星笑了笑,她也對那東西感到惡心。但她卻並未像玄冥君表現得那般明顯。


    “那等低劣的生物,就不應當存在。”玄冥君說出此話之時,眼中的嫌厭更加的濃重。


    半夏聞言,心中頓起一絲作弄之意,抬起手臂,略運功法,一條條細枝青藤自手腕上蜿蜒而出,青藤韌性十足,摸上去倒是與那觸手之感相差無幾。待其碰上玄冥君的手背,隻見她渾身猛地一顫,揮手便將那青藤掃落。


    “哈哈哈哈,丫頭,你之反應,太好玩了!”他可是第一次見到玄冥君這丫頭這般驚嚇之態,覺得極為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


    玄冥君將那觸碰自己手背的東西抓過來仔細端詳,發現不過是些青枝藤蔓,眼角一抽,就著藤蔓將半夏拖過來,抬手就是一頓暴打!


    “哎喲!”腦袋上挨了一道重擊,一個大包掛在其上,半夏捂著頭,可憐巴巴地撲到南星懷中,委屈大叫道:“娘子!為夫被打了!嗚嗚嗚!”


    “夫君,你方才的確是玩得過了些。”南星看著半夏腦袋上腫起的大包,忍不住彎曲手指,在上麵叩了叩。


    “噗,哈哈。”玄冥君見著南星這番動作,以及半夏疼得一個激靈,笑出了聲。


    這南星姑娘可當真是個寶,有時候總會做出些舉動,讓人哭笑不得。


    “娘子...”半夏抬起頭,輕輕地喚了一聲,一雙大眼睛定定地盯著南星,眼眶中泛著盈盈淚花,好一副可憐的模樣。


    顧逸軒看著他們夫妻二人逗趣的模樣,心中倒是被帶的歡快了幾分。


    “現下夜已深,阿瞳的事情要查清楚,還得費一番功夫。大家也疲了,不如先行迴去歇息,待精神養足,咱們再行探索可好?”顧逸軒的精力已是消耗得差不多了。原本每日就需要耗費修為養著鳳霖子魂靈,今日戒指起了異樣,又耗費了不少真氣相保,加之阿瞳一事,當真是讓顧逸軒有些難以負載了。雙眼之下顯出兩道烏青,彰顯著主人的疲憊。


    玄冥君看著顧逸軒這般疲勞姿態,一陣心疼泛起,上前輕撫他眼底的青色,開口道:“逸軒,你之神色不太好,快去歇下吧。”


    顧逸軒點點頭:“顧某先行迴房,諸位也早些休息。”他有種預感,再過幾日,這座城鎮便又將陷入一場浩劫。


    此時,另一邊,陰暗的密室之中,一麵銅鏡之中,顧逸軒一行人的行蹤清清楚楚地顯現其中。


    銅鏡前立著一個黑衣蒙麵的男子,那正式之前在阿瞳家樹上監視著顧逸軒舉動之人!


    蒼老的手在鏡子前一揮,其中的影像頓然消失。一雙微眯的雙眼中泛著一絲詭譎的光。


    顧逸軒,這次,你倒是要如何脫離這圍城之局。可莫要讓我太失望才是。黑衣蒙麵人再次運納功法,輕撫銅鏡,鏡麵中,赫然是澤荒之地的情形,七星草,便在鏡子中央。


    再過些時日,七星草的第七片葉子便要長成,若顧逸軒他們能夠準時到達澤荒之地,正好能夠取得效用最為強盛的七星草。


    嗬嗬,等到顧逸軒將七星草拿到手,他再從他手裏奪取便是!


    “阿武。”黑衣蒙麵人一聲輕喚,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即刻出現,單膝跪在黑衣蒙麵人身後。


    這人,正是背叛林家的阿武!他抬頭看向銅鏡,一雙眼睛緊盯著銅鏡之中微微發光的七星草,一瞬間愣怔了。這株草,倒是別致得很。阿武心中暗暗而道。


    “嗯?阿武,怎的許久未見,你倒是連基本的禮節也沒有了嗎?”黑衣人轉頭看著阿武愣愣看向前方,忘記了向自己行禮,心中一絲不悅泛上,說話的語氣也沉重了些。


    “屬下不敢!屬下拜見主人!”黑衣人的話即刻將阿飛點醒。對上那雙深藏心機的眼,阿飛低下頭,恭敬而道。


    黑衣人這才稍稍滿意了些,揮手將銅鏡中的影像消去,踱步來到阿武麵前,居高臨下地對他道:“阿武,你要記住,我才是你的主人。你若是又半點違抗之心,仔細你親弟的下落!”


    提到弟弟的下落,阿武眼神一黯,心中思量一陣,隨即抬頭向黑衣人開口問道:“主人,阿武一直想問,阿武之親弟,不知主人是否有消息?”到現在,他還不知道親弟的下落,著實讓他心焦如焚。


    黑衣人歎了口氣,彎下身,在阿武的肩頭輕輕拍了拍,安撫道:“這件事,你且放心便是。我答應你幫你尋你親弟之下落,便絕不會食言。現下已是有了一絲半縷的消息,可他之具體位置,尚且需要時間查明。你暫且再候上一段時日,相信過不久,我便能夠摸清楚他到底身在何處。”打了個巴掌,總得給顆甜棗。阿武是個好用的棋子,在找到合適的替代品之前,他還得依仗阿武幫他完成許多事。是以現在哄著他一些,也是必然。


    “主人是說真的嗎?!”聽聞親弟有了消息,阿武的眼中顯出一道明光,臉上也浮現出欣喜之色。


    黑衣人收迴手,再次站直了身體,雙手背在身後,輕輕點頭:“不錯,確是真的。隻要你好好完成接下來的任務,我保證,你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知曉你親弟之下落。”


    有了黑衣人的保證,阿武即刻低頭順從道:“阿武定當不負主人期望!”


    黑衣人滿意地看著阿武低垂下的頭首,得意笑了一笑,接著道:“接下來,我需要你前去這魅煞所在的城鎮,幫助顧逸軒破除城鎮中的玄機。”他很是期待,顧逸軒看到阿武之後,會有怎樣的神色。


    阿武驚愕抬頭:“主人,神武君當初與林少將軍一同見證了我之背叛,恐怕,他信我不得。”


    黑衣人卻是不以為然:“放心,我自當讓你能夠博得他之信任。”信任二字剛才說出口,黑衣人便以掩耳不及之勢出手,一掌擊中阿武胸口。


    一時間,血氣翻湧而上,逼得阿武口吐鮮血!身體顫抖著倒下!


    “主...人....”雙眼變得沉重,虛弱地喚了喚黑衣人,阿武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黑衣人收迴手,睥睨著昏迷過去的阿武,開口自言道:“阿武,莫要怪我,你隻有以這幅樣子,方才能夠讓顧逸軒放下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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