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曉鷗聽見於正清的話語,不由得微微一震,這個問題未曾涉足他的思緒,內心暗自揣摩:“難道水雲天將我驅逐,真因我泄露了秘密?這...我真是太無辜了。”


    他滿腹疑慮之際,隻見於正清凝視著他,問道:“如何?是否感到懊悔了?”


    呂曉鷗斷然不會承認自己曾背叛,這樣的事,即使赴死也不能承認半分!他立刻麵色一整,堅定地迴應:“於總,我要再次澄清,我從未向你透露過任何秘密!”


    “不論你信或不信,我的立場不變。”


    “我此行前來,是要告知你,水雲天已決定,今日你將離開公司,往後也不必再來,我和張副總、花副總一同遭到驅逐。”


    “我們才是命運相連的共同體!我又怎會去出賣你們?”


    呂曉鷗言畢,轉身離去。


    於正清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一臉輕蔑,始終未發一言。待呂曉鷗走後,於正清起身來到水雲天的魔法書房前,用力敲響了門扉。


    就在呂曉鷗敲門之前,他剛接到了杜正德的通話。杜正德透露,他即將脫離雲天製藥,攜手美國懷特家族的凱瑟琳小姐,另辟蹊徑,創建一家新的草藥煉製企業。


    杜正德誠摯邀請於正清加入,並開出優厚的條件。於正清故作推辭一番,最終欣然應允。


    因此,得知自己被解雇的消息後,於正清非但沒有傷感,反而感到一絲興奮。他不願悄然離去,他要親口告訴水雲天:你解雇我,我並不稀罕!就算你不解雇,我也會主動辭職!


    正當他構思如何在水雲天麵前顯擺時,門後傳來水雲天那高貴的聲音:“進來。”


    於正清推開房門步入。


    水雲天見到於正清,未語,隻凝視著他,等待他說些什麽。這是一種姿態,也是階級地位的體現。


    胡白依舊沉默不語。


    他甚至連頭都沒抬看一眼於正清,一如既往地靜靜地品茶。胡白與水雲天的傲慢姿態讓於正清心生不滿,他雙手環抱胸前,微仰著頭,同樣傲氣地說道:“嗬嗬,別誤解。我不是來懇求留下。”


    “實話告訴你,我在雲天製藥的日子早已厭倦!若非對水老神醫的敬意,我早已離去!”


    “是你們逼我離開,就別怪我不講情麵了。”


    “不過我要告訴你們,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會為今日的選擇懊悔!”


    話音剛落,他轉身欲走。


    “站住!”胡白突然嗬斥。


    “胡家的,還有什麽話要說?有話快講,我很忙,沒時間陪你閑聊!”


    於正清最厭惡的就是胡白,他對胡白的反感甚至超過了對水雲天!


    這一切的源頭,皆因胡白的降臨,若非他的出現,於正清此刻依舊能悠然自得地擔任他的研發部總監,享受安逸與頤養天年。


    胡白嘴角掛著冷酷的笑意,嘲諷道:“你以為你是何方神聖,竟敢在我麵前炫耀威勢?”


    “怎麽,你竟然還想動手?”於正清毫不畏懼,同樣以冷笑迴應。


    “動手?我怕玷汙了我的手。如果你不聽從,神罰自會降臨。”胡白語氣淡漠地說道。


    “哈哈哈,你想嚇唬誰呢?神罰?神在哪裏?有本事就讓祂出來讓我瞧瞧,看祂如何懲罰我。”於正清囂張地大笑。


    “嗬嗬,井底之蛙罷了!”


    胡白說著,順手從水雲天的魔法書桌上拿起一張羊皮紙,輕輕折疊幾下,便塑造出一個簡樸的紙偶。


    他又取過一支朱砂筆,筆走龍蛇,於紙偶之上繪製了一道神秘莫測的符咒。


    胡白握著紙偶,緩步走向於正清。


    於正清渾然不知胡白的高深莫測,大大咧咧地將頭湊上前,手指敲擊著額頭,挑釁道:“怎麽,真的要動手?來呀,往這兒打!誰皺一下眉,誰就是縮頭烏龜!”


    “我已說過,動手隻會髒了我的手!”


    胡白邊說,邊將紙偶輕輕一點,落在於正清的額頭之上。在胡白注入的魔力驅動下,紙偶邊緣猶如銳刃,瞬間割破了於正清的皮膚,一滴鮮血滴落在紙偶上。在胡白巧妙的操控下,那血液迅速沿符咒軌跡流淌。


    當符咒閃爍出金色的光芒,胡白便知一切已成定局。他踱步返迴,重新坐迴沙發。


    於正清沉浸在激動之中,未覺疼痛,見胡白複歸,不由得得意洋洋:“嗬嗬,我還以為你這姓胡的是獵虎勇士,原來隻是無用的懦夫!”


    胡白隻是一笑,將紙偶置於茶幾前,拿起朱砂筆,輕描淡寫地在紙偶右腿劃過。


    筆觸落下的瞬間,於正清頓時感覺右腿似被利刃狠狠斬中!


    他覺得自己的骨頭仿佛斷裂一般!甚至清晰聽見骨骼碎裂的聲音!


    “啊!”


    於正清痛苦地尖叫,右腿無力,半跪倒在地上!


    胡白手中的朱砂筆緊接著重重地在紙偶左腿劃下!


    “啊!”


    於正清再次發出慘叫!他感到左腿同樣遭受重創,瞬間癱軟,整個人跪倒在地!


    胡白又用朱砂筆在紙偶腰部劃過。


    “啊!”


    於正清頓時感到腰部被切斷,整個人趴伏在地,身體不住顫抖!


    胡白再下一筆,劃向紙偶的心口位置!


    於正清立刻感覺胸骨斷裂,痛入骨髓!...


    在深邃的靈魂痛苦中,於正清在地麵翻滾,淒厲的尖叫猶如狼嚎!


    令他極度恐懼的是,他無法探知這突如其來的痛楚源頭,不知為何他會陷入這般煎熬!


    就算身臨其境的於正清無法承受,旁觀的水雲天也麵色驟變,心如刀絞。


    水雲天畢竟是柔情女子,見不得他人受苦,她輕聲對胡白懇求:“師父,差不多該放過他了吧?別在這兒出什麽意外。”


    胡白淡然一笑,迴應道:“安心,我心裏有數,他不會有事的。”


    他又望向仍在地上翻滾的於正清,笑容可掬地問:“如何?這種感覺舒暢嗎?”


    於正清聽見胡白的話,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是胡白一手造成!


    他立刻咆哮:“胡白!你這惡魔,你對我做了什麽!感覺身體的血肉都被剝離,骨骼像被斧頭劈斷!”


    “嗬,你看,我在此處,你在彼端,中間隔著十幾碼的距離,我怎麽可能對你下手?剛才你不正是在蔑視天道嗎?這就是天罰的迴應。”


    胡白說著,手中的紅筆繼續在小紙人上畫出一道道紅線。


    每一道線落在小紙人身上,於正清便感到真實的一刀斬在自己身上。


    於正清再無對抗的勇氣,高聲哀求:“胡白!放過我!求你放過我!看在我曾為公司付出的努力,讓胡先生饒了我吧!”


    “隻要你能讓胡先生放過我,來世就算化作牛馬,我也要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隻要你答應,我願意一生效命於你的公司,不要工錢,免費為你效力,隻要你能讓胡先生停止這一切……”


    於正清在痛苦的折磨下徹底崩潰,無盡的煎熬讓他拋開了所有尊嚴。


    他掙紮著跪在水雲天麵前,連連叩首,聲音響徹!


    盡管疼痛難忍,他的頭腦還算清醒,他知道向水雲天求助比向胡白祈求更有希望。水雲天迴憶起公司初創時,於正清剛加入的情景。


    那時的於正清工作熱情高漲,接連開發出三款創新藥物,不僅讓公司在激烈的草藥市場競爭中站穩腳跟,更取得了顯著的發展!


    她輕輕歎了口氣,悄聲對胡白低語:“大師,還是放過他吧。”


    胡白聞言,才罷手,將手中的赤色墨篆筆拋至一旁,麵向於正清道:“於總,人的一生,最關鍵的就是認清自己的位置。像你這樣的人,沒資格在我麵前炫耀威勢。”


    就在胡白丟棄墨篆筆的瞬間,於正清驟然覺得那刺入骨髓的劇痛竟奇跡般地消逝了!


    他不禁長長舒了一口氣,癱坐到地麵。直至此刻,他才有餘力細細審視自己的身軀。


    剛才,他始終覺得有位無形的巨靈正揮舞著四十尺長的巨劍,對他無情斬擊!雖然他看見身上並無鮮血,但堅信骨骼已被徹底粉碎。


    然而此刻,胡白停手,痛楚消失,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四肢、胸腔與脊椎竟毫發無損!隻是深感疲倦,仿佛剛跑完一萬裏的長途跋涉,身體卻奇跡般地無恙。


    這讓他更加疑惑不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你...你到底對我施了何種法術?”


    於正清滿心疑惑地看著胡白,又瞥向胡白麵前茶幾上布滿紅線的小紙人,詢問道。


    “我並未對你做任何事,你不是祈求上蒼懲罰你嗎?也許剛才就是天罰吧?”胡白淡漠地迴應。


    於正清當然不信什麽天罰之說,他現在確信,剛才的折磨源自胡白的手筆!但他不敢再追問,對胡白已心生畏懼,害怕再多言會再度觸怒胡白,重蹈剛才的覆轍,他會悔恨終身!


    其實,此刻他早已懊悔不已!


    水雲天讓他離開,就像呂曉鷗、張慶猛、花慶裏那樣,安安分分離去便好,自己卻非要來向胡白炫耀,結果遭受胡白的折磨,生不如死!


    果然,人不可太過囂張,否則會遭天譴!


    見平日趾高氣揚的於正清,如今畏如鼠竄,連正視胡白都不敢,水雲天心中暢快無比!


    “論捉弄人的本事,還得是咱家師爺!”水雲天在心中默默讚歎。


    她看著於正清,忍不住問:“於正清,憑我對你的了解,從你和我師爺打賭那時起,你就找好了退路吧?說說,你下一步打算投奔哪家公司?”


    “這個...”


    於正清眼珠轉動,猶豫不決。


    “嗬嗬,看樣子於總有難言之隱啊,那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


    胡白笑吟吟地說著,同時又拾起桌上的紅筆。


    於正清心頭一凜,連忙喊道:“別!別!我說!我說!”


    “那就說吧。老實交代,如果我發現半句謊言,天罰必會再次降臨你頭上!”


    胡白平靜地說著,手中的筆卻沒有放下。


    “杜正德正在構築一座魔法工坊,他已經邀請我加入,我若前往,依舊負責秘藥研發,而報酬則是這裏的雙倍。”於正清誠實地陳述道。


    “嗬嗬,杜正德看上的恐怕是你掌握的煉金配方吧?”水雲天推測道。


    “沒錯。”


    於正清偷偷瞥了眼胡白,隨即保證:“水大師請放心,雖然我曾打算以配方換取個人的利益,但現在我改變了主意。若您答應,我可以立即當著您的麵,迴絕杜正德的邀請。”


    水雲天欲言又止,胡白卻用魔法筆輕敲桌麵,說道:“無須如此,你該怎麽行動還怎麽行動。”


    “啊?”


    於正清一臉困惑,無法理解胡白的真實意圖。


    他這是暗示,還是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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