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仙友,他人皆稱我為遊離散人,而我看閣下才是真正懂得浮生若夢之人啊!既能守護自家洞天福地的靈旗不倒,又能在外采擷天地之間的五行精氣,佩服,佩服!吾這散人老幺自愧不如!\" 蕭景天對著胡白深深地點了個稽首。


    \"滾開!你這張口便是世俗塵埃,你可誤會了我和許師妹的關係!\" 胡白立刻反駁道。


    \"哼,剛才你還喚她君柔仙子,現在卻又言不由衷地說並非如此……\" 蕭景天調侃之間,許君柔已然推門而入,旋即止住了話語。


    \"哦,尊者您已醒來?容我為您診察一番脈息吧!\" 許君柔滿麵欣喜地疾步走到胡白榻前,小心翼翼地著手診查,生怕觸動了他身上的修煉創傷。


    蕭景天默然不語,悄然匿於許君柔身後,朝著胡白擠眉弄眼,嘴角掛著一絲狡黠的笑意,惹得胡白恨不能躍起身來,揮拳砸碎他那一口皓齒!


    \"脈搏平穩無異。\" 許君柔收迴手指,又輕輕撫上胡白的額頭探其體溫,繼而詢問:\"尊者此刻感覺如何?\"


    \"唉,隻覺得元氣有些匱乏無力。\" 胡白苦笑迴應。


    \"既然如此,隻能怪你自己不慎所致了。\" 許君柔略顯惋惜地說道。


    胡白卻驀然緊閉雙目,心中已然明悟:此乃一場暗中襲來的仙凡之爭無疑!那撞向他的飛車之禍,分明是一次蓄意的狩獵謀殺!


    可究竟是何方神聖欲取自己修為乃至生命?自己何時竟結下這般不死不休的因果?


    第一個浮現於胡白腦海的答案便是——人魔!自從他承為人魔宿體的那一刻起,便已置身於人魔間的生死博弈之中。然而據他所知,三十六位人魔散布全球,彼此遭遇應非易事,更遑論以交通事故這種方式圖謀修為。


    如若非人魔所為,又會是誰?


    胡白心頭逐漸勾勒出一個人影,那便是白少陽!


    他深知白少陽對自己懷恨在心。盡管他曾救迴了白少陽獨子的性命,但昔日逼迫白少陽當眾下跪之事,無疑是將其尊嚴踐踏在地。是以白少陽極有可能借此複仇!


    尤其在他剛在煉器坊與白少陽有過一麵之緣後,緊接著便發生了這場車禍,實在太過巧合!


    \"該死的白少陽,這筆賬本座記下了!\" 胡白憤恨不已地暗自發誓道……


    \"師弟蕭景天,你在思索何事?竟咬牙凝眉如此?”身著道袍的蕭景天用手在胡白麵前輕輕揮動,詢問道。


    胡白不願讓蕭景天與許君柔和他一同承擔這份憂慮,故並未將自己識破的隱秘告訴他二人,隻是搖頭苦笑:“那一日我正在禦空飛行,不曾想一道黑氣籠罩之下,一輛重型妖傀駕馭的巨車瞬間衝至,生生將我撞落於淩雲高架之外。”


    “好個無良之徒,此乃逃避罪責之舉,若被貧道遇見,必令其靈魂受盡鞭笞,不得解脫!”蕭景天憤慨地喝道。


    “罷了,此事暫且放下,待官方仙衙查清再說吧。不過師弟,你怎會突然造訪半島靈域?”胡白轉移了話題。


    蕭景天隨手從床榻邊的仙果籃中摘取一枚紅彤彤的蟠桃,一邊運用法力飛快削皮,一邊長歎了一口氣:“家父在半島靈域開設的‘靈石坊’近來遭遇劫難。”


    “發生了何事?”胡白隨口問道。


    蕭景天臉色陰鬱地道:“就在兩個月之前,緊鄰我家長老堂的‘靈石坊’之地,竟新開設了一家名為‘奪魄石府’的競爭對手。”


    “他們從何處尋覓得一位通曉‘識石術’的高人,竟一口氣在我家購買了價值千萬的靈石。”


    “那不是助長老堂興旺發達麽?”許君柔疑惑地反問。


    “哪有這般好事!恰恰相反,損失慘重!那高人花費一千餘萬購得我家長老堂內蘊藏神玉的靈石,留下的皆是凡石之輩,再無人願來我家長老堂博弈采石。”


    “若是正常營業,這些靈石當能售得三四千萬之巨。”蕭景天感慨萬千,“許師妹方才已然明了,這次虧損巨大。”


    “更讓人頭疼的是,他們將從我們這裏買去的靈石,悉數移至自家坊內,那些修士們紛紛慕名而去,接連不斷地從中切出珍稀神玉。自此,修士們的目光皆聚焦在他們那裏。”


    “家父無奈之下,隻能求助海外,從緬州境內的仙石礦脈高價購入三千餘萬的原石。未曾料想,新一批貨物剛剛入庫,那‘奪魄石府’又派人前來購石。”


    “花費一千萬,又帶走一批。至此,我家長老堂剩餘的靈石無一不是頑冥不化的凡石。”


    “這一番操作下來,直接導致我家虧損兩千餘萬仙晶石。”


    “家父遂遣我接管長老堂,並期望我能扭轉乾坤。唉,此舉無異於強逼池魚上岸!我雖修行多年,卻非神通廣大之輩,如何能解此困局?”


    “我已經決定了,明日即刻關閉長老堂,離開半島靈域。”


    胡白心頭微微一震。


    這幾日他一直在思量該去哪個靈石坊汲取修煉所需之靈氣。然而,憑借著他的逆天神通,隻要踏入哪個坊間,哪個坊間的運勢便會遭受重創——就像蕭景天鄰居家請來的那位識石高人,一夜之間就將蕭家長老堂拖入深淵!


    胡白不願利用自己的超凡力量傷及無辜,這違背了他的修道信念;但若不去吸取他人靈氣,他的修為則難以恢複。這兩日正猶豫不定之際,竟無意間碰上了這樁天賜良機!


    既然對方率先對我蕭家出手,那自己再去對付他們,也就無需背負太多的心理負擔了……


    在神秘的大陸上,賭石場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胡白開口詢問,聲音中蘊含著修煉者特有的靈力波動。


    蕭景天並未直接迴應胡白的疑問,反倒是將手中精心雕琢的靈果遞給了許君柔,微笑道:“仙子請品嚐此地的特產——青玄靈蘋。”


    胡白頓時覺得蕭景天此舉甚是礙眼,心想:我身負重傷,你倒是在這裏討好他人?


    原來,他剛才削的竟然是為許君柔準備的療傷靈果。


    許君柔對此頗感意外,指著自己小巧挺直的鼻尖,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疑惑地問:“這是給我的嗎?”


    “沒錯,還能有誰?”蕭景天仍舊嬉皮笑臉地道。


    “多謝。”許君柔接過了靈果,施展出一道靈訣將其一分為二,遞給了在一旁瞪大眼睛的胡白。


    蕭景天見狀,眼中光芒乍現,誇張地驚唿:“喂,這可是我費心煉製的靈果哎,你怎麽能分給他而不分給我呢?”


    “你修為高深,閑暇之餘再煉製一顆便是。”許君柔帶著調侃之意迴道。


    “唉,真是世間女子心難測,寒心哪,寒心!”蕭景天撫胸感歎,言語之中充滿了修真者的幽默。


    胡白打斷了他的戲謔,再次提及之前的話題:“景天兄,那家賭石場背後的主人究竟是白少陽,半島城白家那位少主嗎?”


    蕭景天深深歎了口氣,感慨地說:“正是白少陽,那位令無數修士敬畏的白家長子,得罪不得啊!”


    聽到這個名字,胡白不由得心頭一震,暗自思量:“果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白家除了修煉之外,還有涉足賭石行當。罷了,這次我就先向他們討些利息迴來。”


    於是胡白轉向許君柔,語氣輕鬆地道:“還記得我曾提過帶你一同踏上修行之路,發家致富嗎?如今有個機會,是否願隨我去白家的賭石場見識一番?”


    “你就別開玩笑了,你還真想賭石不成?你自己修為高深,財力雄厚,我可沒有那麽多靈石陪你冒險。”許君柔瞥了他一眼,俏皮地反駁。


    “不過是去消遣片刻,挑選幾塊合適的原石而已。石頭若是切廢了,損失由我承擔;切出了珍寶,自然歸你們所有。權當我為促進修行界共同繁榮略盡綿薄之力吧。”蕭景天爽朗一笑。


    “那真是太好了,就這麽定了!”許君柔笑容如花,欣然應允。


    胡白啞然失笑,暗想:這蕭景天果真是浪跡天涯的逍遙修士,不僅懂得修煉之道,更是撩動佳人之心的高手。然而如此行為,豈非是在挖我牆腳?


    此刻許君柔仍在值勤,與眾人閑聊幾句後便離開了。蕭景天恭敬地護送她走出門外,待其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他又返迴病房,滑稽地貼到胡白耳邊,低聲問道:“老大,你真的打算和薑梅師姐解除婚約了嗎?”


    “解除婚約個毛線,我是鐵了心要跟薑梅離婚了!”胡白一臉不耐煩地迴應。


    蕭景天猛地拍了一下床榻,直言道:“早該離了!你以前天天跟我念叨離不起,現如今你決心已定,她卻又不願意離了……”


    胡白麵色黯淡下來,苦笑著說:“以前總是薑梅吵鬧著要離婚,我擔心諸多因果不敢輕易答應。如今我終於鼓起勇氣提出離婚,她卻又死活不肯離了……”


    胡白將他和薑梅近日前往婚姻注銷殿的經曆講述了一遍。蕭景天聽後嘿然一笑,拍著胸脯打包票:“嗨,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兒呢!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不出一個月,保管讓薑梅主動找你辦理離婚手續!”


    “你有何計策?”胡白好奇地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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