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媽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耳,眼前的這位豐腴的師姐,名義上是自家的親家母,可如今不僅未帶來任何療傷的仙草或是靈丹,反而說出這般令人心寒的話語,甚至還攛掇她模仿藥童,踏上飛升之路!


    “親家母,你……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胡媽媽難以置信地詢問。


    趙淑嫻的大圓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身形略微貼近胡媽媽,聲音低沉且堅定:“師姐,我說的是,你也嚐試一次飛升之躍吧!”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胡媽媽被激怒得聲音都帶著顫音。


    趙淑嫻見到胡媽媽的反應,卻又忽然展顏一笑,緩緩說道:“師姐,你先別動怒,聽我細細道來。我先問你一事,你可知自己身患何種病症?”


    胡媽媽點頭承認:“知曉,乃是我體內靈脈受損,衍變為惡疾——‘靈肺癌’。迴鄉之時,早已確診無疑。”


    趙淑嫻接口道:“沒錯,正是‘靈肺癌’,且已至晚期,連醫術高超的修士亦斷定你時日無多。”


    “師姐啊,到了這個階段的病症,其痛苦難以形容,唿吸困難,痰鳴不止,如同要將肺葉咳出體外一般。”


    “而這病情救治所需消耗的仙元資源,如同無底深淵,即便家財豐厚如億萬富豪般的修士世家,也會因此傾家蕩產,最後仍難逃一劫,修為盡廢,魂歸天外。”


    胡媽媽瞬間明白了趙淑嫻的意圖,原來這位胖女人並非真心來看望自己,而是前來為自己揭示殘酷的事實。


    然而,在這修真世界之中,又有誰會在慰問病人之際,直言不諱地說出這樣的話呢?


    隻是,盡管趙淑嫻的話語刺耳,但她所言,卻句句都是修真者們不得不麵對的現實。胡媽媽內心暗歎:“唉,的確如此,這種病症最終隻會讓人財兩空,無力迴天。”


    趙淑嫻眼中閃過一道靈光,立刻開口:“所以,得了這般的頑疾,最佳的選擇便是自我超脫!”


    她微微靠近胡夫人,語氣低沉地繼續說:“親家母,我性情直爽,你莫怪我直言相告。”


    “疾病已至你這般境地,確實不如自行解脫,不僅能讓自身脫離苦海,永不受煎熬之苦,還可替你的愛子節省下巨額療愈費用。”


    “然而,你卻不能就這麽輕易離世。那樣便太過浪費了此生的價值。”


    胡夫人臉上浮現出深深的困惑,顯然無法理解親家母話語中隱藏的深意。


    尋常凡人離世,怎會有何價值可言? 這位豐滿女子指向窗外,嗓音中充滿了神秘的誘惑力:“你就從此處躍下,隻需輕輕闔目,以首向下飛翔而下,爾後便一切皆為空,從此不再體會人間痛苦之感!”


    “且若在醫館之內發生此類躍樓之事,院方必然要為此賠付巨額賠款!”


    “如此一來,你不僅能為你兒省下一筆錢財,更能借此機會為你兒賺得豐厚財帛!”


    胡夫人瞠目結舌地看著胖婦人那不停開合的嘴唇,眼中滿是驚駭之情!


    她從未料想,人性竟可惡毒至此!


    這位婦人不僅催促她赴死,甚至還計劃借此敲詐醫館!


    “但,我兒曾言,他已經將我的病情治愈,如今我自覺舒坦許多,咳嗽也明顯減輕了。”胡夫人平靜地迴應道。


    “嗬,你兒子的安慰之語,你竟也信以為真?”


    “即便你兒子畢業於醫學名校,然其畢業後竟連一份與醫術相關的職位都無法覓得,最後隻能淪落到送仙符為生!”


    “如此懦弱無能之人,他又怎能精通醫術?又如何能夠治愈令天下醫者束手無策的魔瘤?簡直是笑話世間!”


    這胖婦人在講述中愈發激動,接著道:“婆婆,你心裏其實並不相信你兒子的說法,對吧?”


    “你隻是懼怕死亡,不願離去罷了!”


    “你這樣的行為實在是過於自私!”


    “隻為能在紅塵俗世中多苟延殘喘幾日,竟不惜讓你的兒子陷入重負之下!”


    “你可知自昨晚至今,你已耗費了多少靈石?整整八千有餘!”


    “你難道不知你兒便是他人眼中的廢物,早已被人瞧不起嗎?”


    “倘若再欠下海量靈石債務,他在人前的地位隻怕會更加卑微!”


    “他甚至可能因此喪失送仙符這份僅有的營生……”


    這胖婦人猶如一名修煉邪功的魔女,亦或是連珠炮般無情批判的煉魂機關槍,言語如潮水般洶湧不止。


    此刻的胡白還在努力安撫受到趙淑嫻欺辱而哭泣的小護士許君柔,並未察覺到此處的緊張局勢。許君柔先是挨了趙淑嫻一記巴掌,又遭受到了惡毒的羞辱,滿心委屈,淚水決堤般湧出,獨自跑到了無人的雜物間,伏在桌上放聲痛哭……


    在靈療殿內,小藥童徹底心碎,淚水如斷線之珠,顫抖的玉肩令人忍不住生出憐惜之意,精致的丹童帽滑落在地,她甚至沒有力氣去拾起。


    此情此景,即便是修行世家中長大的胡白也未曾經曆,一時之間手足無措,隻能反複寬慰:“許丹童,別再落淚了,這一切都是我之過,我在此向你賠罪。”


    “若是你覺得心中鬱結難解,那就對我出手兩掌吧,今日我願化作你的泄憤對象。”


    然而,沉浸在悲傷中的許君柔並未搭理他半分。


    就在胡白苦惱之際,接連兩個震耳欲聾的噴嚏聲響起,他不禁自語:“想必是我那頑固的嶽母大人又在咒我是個無用修士了……”


    意想不到的是,一直在哭泣的小藥童竟開口迴應了!


    “你……你怎麽知道……知道是那個老婦人……在咒你?你莫非能推演天機,預知未來?”


    許君柔抽泣著說出斷斷續續的話語。


    胡白見她肯說話,心中稍安,隻要開口便是情緒有所釋放的跡象。


    他立刻接口解釋:“你有所不知,自從我和妻子締結仙侶之後,那嶽母大人便時常咒我為無用修士,廢物一般!”


    “每當聽見她的咒罵,我心中便怒火中燒。然而她是長輩,尊老愛幼乃我輩修煉者的根本法則,即便心中不滿,也無法對她下手。”


    “於是乎,我便憋悶至極,一憋悶就開始連連打噴嚏。”胡白話鋒一轉,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


    “哼,說什麽……什麽根本法則,我看你分明就是懼內!”


    許君柔倚在桌上,帶著慍怒反駁了一句,然後又啜泣起來:“你還是趕緊迴去吧,我沒事,用不著你操心。你嶽母此刻恐怕已在太上長老的靜室內,指不定又要惹出什麽亂子來。”


    胡白雖然心頭憂慮,但他瞧著仍哭得梨花帶雨的許君柔,還是安慰道:“她們二人畢竟有著血脈相連的關係,應當不至於有什麽衝突。”


    殊不知,此刻的胡白仍然低估了他那位嶽母的卑劣行徑,那個臃腫的女人正將他的母親推向生命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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