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手機,準備去問炎鴻要下號碼,時家出事後她手機丟過一次,裏麵很多聯係方式都丟了。


    腰上被一道強有力的手臂勒住,她側頭看向臉色陰沉的男人,“我去要個電話號碼,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


    “走了。”他對她的話置若罔聞,手臂撤離,隨後拉住她的小手,稍一用力就把她拉出了餐廳。


    要個電話號碼而已,他幹嘛這種表情,像是要吃人。


    時初晞一陣惱火,本想掙脫他的手,一抬頭看到民政局大樓一角,頓時沒了脾氣。


    他能這麽快答應離婚,她樂意之致,索性先忍忍,把婚離了再說。


    靳珩腳步很快,時初晞必須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為了能獲得自由,她咬牙堅持。


    ……


    一個小時後,兩人從民政局出來,一人手中多了一隻小本子。


    時初晞低頭看了好久,感覺有點不真實感。


    “媛媛。”許久沒說話的男人沉聲開口。


    “啊?”她反應慢了半拍,抬頭,“怎麽了?”


    “離婚證你也拿到了,接下來你要做什麽?”


    “解決施桐的事,還有替你找心理醫生。”


    “我說的是你自己的事。”他看似問的漫不經心,其實語氣很鄭重的在重複:“接下來你要做什麽?”


    “我接下來要做什麽?”她喃喃自問,心中茫然過後像是有了方向:“我想做點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不想整天無所事事。”


    “你想工作?”


    “嗯。”她若有所思的點頭,“我想迴到從前上班的日子。”


    “……”


    他漆黑的眸驀然眯了起來,臉上的神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你想迴朝聖集團還是迴堤雅酒店上班?”


    她敏感的察覺到他說到朝聖集團或堤雅酒店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聽男人冷冷的嗤笑:“前腳剛騙我和你離婚,後腳就迫不及待的想著重迴有薄允慎的地方,這就是你所說的重新開始?”


    她搖頭說:“不是,我想留在帝都,這裏畢竟是我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等過段時間我還要去看望我爸。”


    “他不肯見你,你又何必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第一,不管他是我親生父親還是養父,始終是他把我養大,第二。他是不肯見我,可是我有很多問題想要跟他,如果見不到他,就解不開我心中的疑惑。”


    “你想知道什麽?”


    “很多。”


    “比如?”


    她沒迴答。


    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眼睛,聲音壓得又低又冷,如同寒霜逼人:“比如,你想問知道衛瑾禹的下落,對嗎?”


    “好好的,你提他幹什麽?”


    他緩緩的笑:“是我想提他,還是你在想他?”


    她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樣子,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跟著假笑起來:“靳先生,你現在這副陰陽怪氣的樣子好象還沒從丈夫的角色中抽離出來,別忘了,我現在是單身,你沒有權利管我心裏想什麽,ok?”


    他看著她把離婚證放進包內,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格外紮眼,大手猛的把她手腕扣住,俊臉上怒氣盡顯。


    時初晞反而一點不害怕,轉為笑眯眯的模式:“說好的哦,你要重新追求我,我才有可能愛上你,進而心甘情願的嫁給你。如果你繼續像從前一樣,那就別怪我沒提醒你,是你犯規在先哦。”


    男人瞳眸深不見底,一言不發。


    過了會兒,她手腕上的力量消失了,她一麵活動著手腕一麵笑,“我先迴去了,你可以一個人好好想想你要怎麽追到我。靳先生,有緣再見!”


    說罷,她頭也沒迴,快步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


    出租車上,她低頭給章陌發了一條信息,問他查的怎麽樣了。


    章陌迴複:


    ——三小姐,我打聽到帝都最好的心理醫生,不過這個醫生最近去m國學習了,可能要過段時間才迴國。是重新再找,還是等他?


    她沒有猶豫:


    ——等吧,既然這是最好的,等也值得。


    帝都的交通擁堵,出租車時開時停,持續了不少時間。


    時初晞胸口悶得厲害,胃裏也有點不舒服,像是要吐。


    司機發現不對勁,從後視鏡中看了看她的臉色,抱歉道:“這個時間段最堵了,你是不是昏車了?”


    “可能……是的。”她雙手按在胸口,拚命把惡心感給咽了下去。


    司機是個爽朗的人,“那我開慢點兒。”


    出租車過了擁堵路段,時初晞緩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好多了,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晞公主,是我。”炎鴻的聲音傳來。


    “怎麽是你啊?”時初晞又驚又喜。


    炎鴻得意的笑道:“對啊,是我,我忙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沒留你的電話,我想咱們那麽多年的交情,要是這麽斷了聯係得多可惜,所以我就跟潘少說了,那小子一聽你提到過施桐就給施桐打了電話,是施桐告訴他你的新號碼。”


    “施桐告訴你們的?”時初晞有點意外,“施桐把我微信刪了,也不接我電話。”


    “是嘛?”炎鴻有點詫異,“施桐性格不錯的,好相處,她雖然嫁了一個有錢老男人,但是也沒看不起我們,潘少最近手上的好多活都是她介紹的。”


    “……”


    “你和她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時初晞不太方便把施桐的事情告訴炎鴻,畢竟那是施桐的隱私,誰都好個麵子,她要是大嘴巴說了,施桐可能就會徹底不理她了。


    “嗯,是有點誤會。”


    炎鴻很爽快:“要是有誤會這好辦,我和潘陽做主,給你們調解調解,說起來咱們有一陣子沒聚了,要不就明晚怎麽樣?剛好是同樣,大家都有空。”


    “好啊,地點還選長安會所。”


    “呃……”炎鴻遲疑了幾秒,小心的說:“那兒太貴了,咱以前是消費得起,現在就……”


    “我來訂包廂,你們隻管到場就行。”


    “那行,我怎麽給忘了,你男朋友看上去可是個不小的人物。”


    她默了一下,“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


    而且她也沒花他的錢好麽?


    炎鴻嘿嘿一笑:“好吧,是我多想了,我今天中午看你們關係挺親密的,以為你們在交往呢。”


    時初晞又一次:“……”


    她怎麽感覺自己這一否認更給炎鴻製造了一些不必要的想象,他該不會以為她和靳珩是什麽不正當關係吧。


    算了,不想解釋了,越解釋越黑。


    炎鴻隨即又小心翼翼的問:“那你男朋友……不,是男性朋友明晚來麽?”


    “他不去。”


    “哦哦。”炎鴻像是一秒懂了,自此不再提這號人,“那明晚見。”


    “明晚見。”


    “等下……我能再叫了其它人嗎?”


    “可以。”


    “嘿嘿,大夥好久沒聚了,又是在以前常去的長安會所。告訴他們肯定很高興。”炎鴻嘀咕完終於掛了電話。


    “……”


    這通電話打下來,時初晞感覺像跑了一場馬拉鬆,格外的累。


    ……


    第二天傍晚。


    時初晞化好淡妝,塗上低調的啞光唇膏,原本外麵穿了一件皮草大衣,轉而猶豫了一下,感覺太高調了,於是重新換了另一件羊剪絨大衣,裏麵是一條針織連衣裙,長腿上套著一雙過膝長靴,拿上手包出門了。


    早早出門,到的時候還是晚了十分鍾。


    她進去的時候裏麵已經嗨起來了。


    潘陽正一曲唱完,看到時初晞進去,拿著話筒說道:“來,大家歡迎今晚的主角,晞公主。”


    整個包廂內響起一陣掌聲,甚至還有人吹起了長長的口哨。


    時初晞一圈看下來都是老熟麵孔,開心的和大家一一打起招唿。


    “晞公主,到這兒來坐!”一道女聲熱情的招唿。


    時初晞辨認了一下這張麵孔,是程瀟,本來不是他們圈子的,那時候程瀟和另一個公子哥交往,每次出來玩身邊都帶著程瀟。


    也是那公子哥要作死,大半夜和人出去飆車,結果出車禍死了。


    程瀟不僅沒退出,每次還死皮賴臉的湊過來,經常哭訴說有多想男朋友,大家一開始挺同情的,各種照顧她,給她卡上打錢,想法帶她出來玩散心。


    隻不過程瀟實在像祥林嫂,哭的次數多了,來來去去就那麽幾句話,就讓人感覺假得很。


    漸漸的,大家也沒了那個耐心,不趕她走完全就是衝著她男朋友的麵子。


    時初晞這麽一想,選擇在角落裏的施桐身邊坐下。


    施桐沒看她,眼睛盯著屏幕,潘陽和炎鴻,還有另外幾個公子哥肩搭著肩在唱《朋友》,氣氛中充滿了懷舊。


    時初晞身體搖擺,不由自主的打起了拍子。


    一曲唱完,整個包廂內仿佛都迴蕩著朋友間彼此交心的真性情。


    接著所有人集體沉默。


    不知何時,有人忍不住抽啜起來。


    接著更多的抽啜聲響起。


    “這一年真他媽憋屈!找工作找不到。以前那些死命想要巴結我家那些人變臉他媽的比翻書還快,也不想想當初找我爸辦事時那副嘴臉有多惡心……”


    “可不是,真他媽憋屈,咱們這麽多哥們,也就衛少逃了,其它的一個也沒跑得了,你們說這事怪不怪?”


    “怪,怎麽不怪?衛家肯定早就聽到了風聲,我甚至都懷疑衛家才是幕後黑手!”


    時初晞插話分析說:“說衛家幕後黑手不太靠譜,你們想想,衛家在軍界。我們的父親都在官場,進水不犯河水,他們犯不著要這麽集體對付我們。”


    潘陽扔了話筒,站起來摩拳擦掌:“那你們說是誰?我反複想過了,總感覺有人在整我們,到底是誰?別讓我知道,要是我知道的話非腰上綁上炸藥,和他同歸於盡不可!”


    炎鴻好久沒出聲,拉了一把潘陽,等潘陽坐下後環顧大家說:“這事得從長計議,首先排除衛家。衛家肯定不會是幕後黑手,最多衛家人一早知道了有人要對我們動手,這個人的身份連衛家都害怕,你們想想會是什麽來頭?”


    “那我們就這樣算了?你們認命,我不認!”潘陽臉色通紅,一口將手中的酒仰脖飲盡。


    “誰說要認命了?”時初晞接下話,一邊沉思一邊說,“炎鴻的意思是,咱們這麽多人為什麽不齊心協力,一起查下去,查個水落石出?”


    炎鴻猛的一拍桌子:“這是個好主意!人多力量大。咱們分頭行動,每個人都從自家入手去查,隔兩天聚一次,大家交換一下查到的線索,一個月不行就兩個月,兩個月不行就三個月,三個月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兩年,我就不信,掘地三尺找不出幕後黑手來。”


    “好!”


    “就這麽幹!”


    這番商量下來立刻調動了所有的人積極性,這一年多以來大家心中都憋了一口氣。沒人願意接受這場家庭巨變,尤其是在發現有可能背後還有陰謀的情況下,更是令大家瞬間有種團結在一心,一致查出真相的勇氣。


    要說勇氣這種東西,在這群曾經心高氣傲的公子哥公主中間可不多,他們以前聚在一起不是玩就是惡作劇,做過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


    談起曾經的輝煌曆史,至今他們都還津津樂道。


    時初晞不想參與這個話題,以前的那些事兒在這些人眼中是美好的迴憶,在她眼中就是不堪的過去。


    一群不諳世事的公主少爺做的荒唐事不想也罷,最好趁早忘掉。


    她給自己倒了杯酒。剛要喝,被一隻白皙的手給奪走。


    視線跟著那隻手看過去,施桐把酒一口幹了,抹了下唇角,酒杯放到茶幾上,自顧自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時初晞沒勸她少喝點,而是沉默的看著她。


    施桐連喝了三杯,這才轉頭看她:“你怎麽不勸我不要喝?”


    “我勸了你肯聽嗎?”


    施桐眼神空洞,唇間發出嗬嗬的笑聲,“你說得對,就算你說了我還是要喝。最好喝死了再也爬不起來。”


    她的手又要去拿紅酒瓶,潘陽奔過來把酒瓶拿走,“施桐酒這一瓶幾萬的軒詩尼可不是被你用來當白開水喝的。”


    施桐打了個酒嗝,仰起臉,朝潘陽伸手:“給我!”


    “不給!”


    “你給不給我?”施桐紅了眼睛,伸手站起來朝他吼:“你到底給不給我?!!”


    “施桐我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就把酒給我!!!”


    施桐這一聲大吼幾乎讓所有人停下聲音看過來。


    “施桐,你醉了!”炎鴻也走過來。


    “是呀,施桐,你別喝了,酒大傷身。”程瀟也走過來,一臉的關切。柔聲安慰著。


    施桐聽不進去,隻用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潘陽,仿佛要把潘陽身上盯出兩個窟窿來。


    “潘少,給他。”時初晞發話了。


    “晞公主,她都喝成這樣了,你怎麽還慫恿給她酒喝。”潘陽急得不行。


    “給他。”時初晞聲音不是太大,但在這個豪華包廂內卻是擲地有聲。


    炎鴻附和:“聽晞公主的,給她吧。就算你這裏不給她酒,一會兒散了她還得找酒喝,你總不能看她一晚上。”


    “我就想看她一晚上!”潘陽毫不猶豫的接話。


    霎時,包廂內響起口哨聲。大家起哄。


    有人說了句:“喲,這就表白上了,潘少你明戀暗戀了施桐那麽多年,她都嫁人了,你再惦記也沒用。人家老公手上的生意做得大,你現在還得仰仗她……”


    “閉嘴!”潘陽最聽不得別人背後說他靠女人,揮起拳頭惡狠狠道:“我是憑本事賺錢,誰他媽再亂嚼舌根老子廢了他。”


    那人估計也是喝了酒,才不怕潘陽,咂咂嘴笑:“是嘛?那你有本事對天發誓,你沒走施桐的後門,讓她幫你在他老公那裏搞點小工程項目?”


    這話剛落,潘陽就怒到衝上去打人。


    炎鴻和另外一個公子哥眼明手快,趕緊合夥把潘陽抱住了,“行了,潘少,那小子喝醉了酒就愛說難聽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就當他放了個屁,甭跟他計較。”


    “你小子今天走運,明天要是等你酒醒了再滿嘴噴糞,老子殺死你!”潘陽放下狠話。摔門而出。


    那人又想說什麽,被炎鴻嗬斥住了,一張臉鐵青:“老譚,你小子再敢胡說八道,破壞兄弟感情信不信我也要揍你?”


    對方被這麽一嚇,酒醒了一半,嘀咕道:“我就跟他小子開個玩笑,哪知道他當真了。”


    “你還說?!!”


    那人這下徹底不敢吭聲,縮迴脖子,繼續美滋滋的喝起了軒詩尼。


    這酒好幾萬呢,想當年哥幾個喝它像喝白開水。今後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喝得到,嗬,什麽兄弟感情,全他媽狗屁,隻有酒才能消愁,怎麽說他今天都得喝個夠本才能迴家。


    施桐重新拿迴酒瓶,潘陽絕望的看著她一杯接一杯,整個人也漸漸頹廢,最後也跟著給自己倒上,兩人不時碰起杯來。


    都說酒能顯露人性,這話真不假。時初晞環顧整個包廂,有人很嗨的唱歌,有人麵紅耳赤的劃拳拚酒,還有人自斟自飲,獨自品嚐心事。


    她低頭一笑,感覺這次聚會大家真的變了很多,這種改變不是外表,是心態。


    整個包廂,可能最清醒的就是她和炎鴻。


    炎鴻歎了口氣,坐過來,低聲說:“晞公主。看來今天大家都走不了,要不給他們各自開個房間,今晚就住下吧。”


    時初晞點頭,大家今晚喝得大醉,各自迴去都是個問題,萬一半夜路上遇到危險也不是個事,索性住下,省時省力。


    施桐突然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到牆壁前,開始狂按牆上的唿叫鈴。


    服務員從外麵進來:“小姐,請問有什麽吩咐?”


    時初晞往施桐手中的空酒瓶看了一眼,看到施桐搖了搖酒瓶:“你沒看到嗎?酒沒了,上酒,給我多上幾瓶。”


    “施桐,別喝了。”炎鴻小聲勸著:“再說這酒貴著呢,今天這個包廂加上這零零總總的幾十瓶,還有今晚的住宿費,加起來得好幾百萬,雖說是晞公主買單,可咱也得自覺不是麽?”


    炎鴻不愧是做餐飲的,最關心的還是今晚的買單問題。


    “你是說我買不起?”施桐用手指著鼻梁,手臂一揮:“今晚的消費全部算我的,我買單!大家想喝多少喝多少,無限暢飲!”


    包廂內響起一陣掌聲和歡唿。


    “你……”炎鴻想再說什麽,被時初晞攔住了,“讓她喝吧,今晚讓她喝個盡興。”


    “可……”炎鴻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朝服務生揮手,“上吧,有多少酒全上了。”


    服務員一聽高興壞了,趕緊去搬酒。


    他今晚負責這個包廂的所有酒水,客人點得多他拿得抽成多。前麵已經有幾百萬下去了,要是再點的話,他豈不是離在帝都買房不遠了?


    酒全部搬上來,大家歡唿著一搶而空。


    炎鴻拿了瓶給時初晞,時初晞搖頭,“你們喝吧,我胃不舒服。”


    她確實是胃不舒服,這兩天總是想吐,可能是著涼了。


    ……


    結賬的時候,施桐睜著迷離的眼睛從包裏掏出信用卡,服務員出來沒一會就迴來了。“抱歉,您的卡刷不了。”


    “怎麽樣刷不了?是不是……你們搞錯了?”施桐站起來都成問題,趔趄著幾乎要摔倒,還好時初晞和程瀟及時扶住了她。


    “就是嘛,怎麽可能刷不了,施桐老公生意做得很大,是不是你不會刷信用卡?讓你們經理來。”程瀟盛氣淩人。


    服務員一聽叫經理一點不害怕,“這卡真刷不了,這位小姐,要不您換一張?”


    “我就這……就這一張。”施桐身體搖晃得厲害,一手按在胸口,像是要嘔吐。


    “……”


    程瀟頓時有點下不來台,擠著笑看向時初晞,不料時初晞正在接電話,一時找不到人來救場。


    就在此時,另外一個服務員推門進來,對這服務員說:“剛才有人給這個包廂結賬了,一共八百萬三千四十七塊,全部結清了。”


    八、八百萬?


    所有人均吃了一驚,沒想到今晚玩了幾個小時而已竟燒了這麽多人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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