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中,時初晞捂住雙耳縮躲在床的角落裏。


    等到槍擊結束,一下子陡然安靜,空氣中是濃烈的血腥味,她瑟瑟發抖,嚇得緊緊閉上眼睛。


    腳步聲往門口走去,聽上去還有拖屍體的聲音,他們這是把菲爾殺了要拋屍嗎?


    這一群人速度很快,沒過一會兒就撤離了。


    房間內再也沒了聲音。


    她這才敢睜開眼,突然又倒吸了一口氣。


    為首的那個男人還沒走,黑色麵罩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


    她嚇得咽著口水,揪住被子拚命往裏縮。


    昨晚靳珩說菲爾和他是什麽合作夥伴,物以類聚,一看菲爾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無非是黑道上的人物。


    這些人今天拿著衝鋒槍突然破門而入,直接把菲爾殺了,不用說一定是菲爾的仇家。


    她親眼目睹了這場槍殺,恐怕他們也會殺人滅口,不會放過她。


    也好。


    這樣也好……


    她被玷汙了,活著也沒什麽意思,又沒勇氣自殺,不如借別人的手一了百了。


    “咯嗒——咯嗒——”是槍上膛的聲音。


    她知道對方的槍口這時已經對準了她的頭,很快一顆子彈就會了結了她的生命。


    恍惚間呢喃了一聲:“薄允慎!”


    而她並沒有留意到自己發出了聲音,因為當死亡籠罩的時候,她腦海中浮現的是靳珩那張臉,嘴裏卻叫的是薄允慎的名字。


    她恨他。


    真的恨他。


    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恨過一個人,恨到如果現在給她一把刀,她會毫不猶豫的直接捅進他的胸膛。


    昨晚他報複她報複得很徹底,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心有多冷,多硬,多麽冷血無情。


    他把她送給菲爾時,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不像她,那天她表麵上很平靜。其實內心倍受良心的譴責,她整晚躲在房間喝酒,要不是後來發生火災,她被嚇得酒醒了,她會直接醉過去。


    可是,她昨晚在最後還存著一絲奢望,奢望他會在最後關頭救她……


    現實卻狠狠的打了她的臉……


    她不想再麵對他了,更不想麵對自己滿身被人強奸侵犯過的痕跡,她不想讓這樣的自己在麵對他的時候除了憤怒、羞惱,隻剩下無能為力的抓狂。


    她不想看到他得意的笑臉,不想看到自己被逼瘋的那一天。不想讓自己狼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凡事有一就有二,說不定他看到他的合作夥伴死了,而她安然無恙,他會一怒之下再把她送人。


    那樣對於她來說就是地獄般的生活。


    她不要……


    眼淚情不自禁的從眼角滑落,下一秒在她緊緊抱著的被子消失了,這個歹徒不是要給她一槍的嗎?


    為什麽還要拿掉她懷裏的被子?


    他想做什麽?


    她慌了起來,條件反射的抬起臉。


    隻在這一瞬間,她看向對方的眼睛。


    盡管蒙著黑色的麵罩,隻露出眼睛,盡管他全副武裝,身上滿是血腥的殺氣。她仍是隻需一眼便認出這雙眼睛的主人是誰。


    性感、邪肆、危險、陰沉。


    “靳珩!”


    她情不自禁的咬牙,這個人渣變態,怎麽會是他?


    他義無反顧的把她送給了菲爾,一夜過後,他又假扮歹徒進來行兇,把菲爾當場給殺了。


    當著她的麵,麵不改色的把菲爾打成了篩子……


    “靳珩,你想幹什麽?”她額頭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微仰起下巴,啞聲問道。


    “你說呢?”他噙著笑,低垂雙眼看她。


    “你這樣做是想告訴我,你為我報仇了嗎?”


    他薄唇中依然帶笑:“你可以這樣認為。”


    她頭皮發麻,睜大了雙眸,感覺像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男人。


    身體在抑製不住的顫抖,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冷酷無情,壞到骨子裏的人?


    他究竟是人?是魔?


    為什麽他能做到在人與魔中間來迴自由切換,就像他能完美的扮演了薄允慎,卻又很快無縫對接變成了靳珩。


    時初晞突然覺得,她再和這個男人多待一秒,她就會瘋掉,真的會被他逼瘋。


    她強壓著心悸與顫栗,飛快的下床,從另一側準備離開。


    男人卻像鬼魅一樣長腿移動到了她麵前:“去哪兒?”


    “靳珩,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去哪兒用不著你管!”她冰冷的說道,抬步想離開,頭腦眩暈的厲害,眼前的世界都在搖晃。


    應該不是他給她下的藥,她身體裏的力氣已經恢複得差不多,隻是大腦難受,可能是昨晚的額頭撞擊不輕,造成的後果。


    “你是說昨晚你陪了菲爾一夜,我的目的達到了,還是說你以為你和我簽下了離婚協議,你現在是自由身了?”


    “當然兩者都有。”


    男人手中把玩著衝鋒槍,興味的目光望向她,悠悠閑閑的說道:“我怎麽不記得我簽下了離婚協議?”


    “你說什麽?”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全身的血液幾乎震驚到逆行。


    昨晚她把離婚協議簽好字後就被他拿走了,也就是說,他撕毀了,打算不認賬了?


    “要不怎麽說我靳珩挑人的眼光沒錯呢,媛媛,你和我是天生一對,我說什麽,你一點就通,這就叫……默契。”


    男人邪肆譏諷的話音剛落,她高舉起手朝他的臉甩過去。


    當然,她沒有得逞。


    纖細顫抖的手腕被男人扣住,她不放棄又舉起另一隻手,他同樣製服的輕鬆自在,喉嚨裏溢出低笑,“媛媛,看來你昨晚的教訓還沒得夠,沒關係,我還有很多合作夥伴,改天……”


    “不要!”她兩隻手腕死命扭動掙紮想要掙脫,腦袋更痛了,快要看不清他的臉,內心的恐懼疊加到頂峰,歇斯底裏道:“靳珩,你殺了我吧!你不如殺了我!你殺了我!你殺了我!你殺了我!”


    他好整以暇的控製著她,低下頭,湊得她更近一些,低沉沙啞的輕笑,“殺了你,誰來陪我慢慢玩?殺了你,漫漫長夜,我找誰排解寂寞?隻有留著你,我才覺得人生充滿了樂趣。”


    “你這個畜生!畜生!你究竟還要我怎麽樣?我已經被菲爾糟蹋了,你還想碰我嗎?你不嫌惡心嗎?”


    他陰暗無力的眉眼處染著嘲弄與冷漠,“我為什麽要嫌惡心?菲爾已經死了,從此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了這個人。所以,媛媛,你不必放在心上,連我都不在意,你在意……咚!”


    一股大力突然往他額頭上撞來,他猝不及防,吃痛到眼前短暫的黑暗,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女人的身影已經跌跌撞撞往門口跑去。


    他幾個大步剛要追上,女人的身體陡然間軟軟的倒了下去。


    剛好倒在他下意識伸過去的手臂裏,她雙眼緊閉,睫毛上沾著淚水,剛剛怒急攻心之下用額頭撞了他的,這會她額頭上的傷口滲著大量的血液,將白色紗布染成了鮮紅的血色,還有一些直接滑過她的眼睛,流淌到她的鼻子、臉頰、嘴唇。慢慢的遍布大半張臉。


    而她,早就昏了過去。


    他用外套從頭到腳的裹著她從酒店後台出去,當然在出酒店前他在臉上蒙上了麵罩,以防被人認出。


    “去最近的醫院,要快!”他咬著牙朝開車的保鏢大聲吩咐。


    這處私人會所本就地勢偏僻,路麵又極寬,行人也少。


    保鏢將車差點開飛起來。


    開了沒幾分鍾,前麵的保鏢接到了一個電話,迴身向靳珩匯報:“靳先生,菲爾的人得到了消息,有幾十個人已經趕去會所了。”


    又過了會兒,保鏢接完電話,再匯報:“靳先生,菲爾的人已經通過路口的監控查到了我們的車,現在要怎麽辦?這裏是菲爾的地盤,如果我們去附近的醫院,他們很快會找到我們。”


    靳珩麵容陰晴不定,沒出聲。


    “靳先生?”保鏢不敢大聲說話,低聲道。


    菲薄的唇片移動,男人麵色極冷的說道:“不,去附近醫院。”說完,接著布置:“按原計劃進行,再多調人手過來,攔住他們。”


    保鏢知道,即將有一場大戰在等著他們,馬上打電話叫人。


    車廂內氣氛緊張,靳珩低頭看了一會兒躺在懷裏一動不動、滿臉是的女人,她安靜得仿佛已經沒了唿吸。


    黑眸重重的一緊,幾乎在下意識間他伸手去試探她的鼻息,唿吸微弱,她並沒死。


    男人的黑眸逐漸轉深,莫名輕聲嗤笑,轉而用袖子開始給她擦臉上的血,一點點,一寸一寸擦幹淨。


    到了醫院門口,車子停下,靳珩抱著懷中的女人快速進去。


    醫院早在半小時前就已經被提前清場,整個包下來。


    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急診室。


    醫生先測了體溫,發現燒得厲害,火速拆開紗布檢查額頭,發現這是一個縫合之後又裂開的傷口,詢問道:“病人傷口是什麽時候造成的?”


    “昨天晚上,磕在床角。”


    “這是第一次還是第二次?”


    “第一次。”


    “第二次呢?”


    靳珩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醫生見此也沒多問:“二次傷害比較嚴重,傷口太深引發了感染和高燒。我需要進行重新拆線再縫合手術,另外不排除病人有腦震蕩的嫌棄,建議要留院觀察兩天。”


    ……


    靳珩在手術室外等候。


    進來一個電話。


    他接起來,傅陵的聲音傳來:“我聽說菲爾今天早上在私人會所被人給打成了血窟窿,他手下的人瘋了,現在正瘋狂的尋找兇手。”


    “嗯。”


    菲爾可是和他們合作了好多年,他態度的冷淡足可以說明一些問題。


    “這事與你有關?”


    靳珩沒有否認。


    傅陵在電話裏詛咒了一聲,咬牙切齒道:“你瘋了,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跟我商量商量?我的人說有人看到你抱著一個女人從裏麵出來,你別告訴我是方媛?”


    靳珩還是沒說話。


    “菲爾那家夥做了什麽事惹了你?”


    “……”


    他不出聲,傅陵就幹脆自己推理:“菲爾那家夥平常很容易精蟲上腦。可是他不是一個不知進退的人,除非得到你的默許,否則他不可能膽大到動你的女人……”


    男人目光有波動,立在窗前俯看著醫院門外黑壓壓對峙的兩方人馬,片刻後才吐著森冷的氣息說:“這件事我會解決。”


    “你怎麽解決?菲爾的手下個個不是吃素的,他們是當年跟著菲爾出來打天下的,殺了菲爾,等於是在跟他們所有人公然挑釁,他們不找到兇手絕不會罷休。”


    “要兇手是嗎?很簡單,給他們一個就是了。”


    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聽著手機裏傳來嘟嘟的聲音,傅陵緊皺起眉頭。想也不想的往外走。


    沙發上,容汐汐懷裏抱著抱枕靠在沙發裏看片子,大約聽到了一些通話內容,從電視屏幕上轉開視線,叫住了他:“傅陵,你要去哪兒?”


    “靳珩那邊出事了,我得去看看。”傅陵壓下心頭的煩躁,拿起車鑰匙看她,“你在家乖一點,別再給我弄點事出來。”


    容汐汐素淨清淡的臉直直的看他:“要我安分的話,你帶我去。”


    “那邊打打殺殺的。你一個女人跑過去能幹什麽?”


    “我聽到你提到了方媛,她肯定也在那裏,我可以和她作伴。”


    傅陵第一反應是拒絕,但轉念一想,走過去把人拉起來,“行,走吧。”


    ……


    傅陵和容汐汐開了很久的車才趕到醫院。


    正大門前麵兩方人馬已經對峙了兩個多小時,菲爾的人叫囂著兇手就在裏麵,靳珩的保鏢們也不甘示弱,宣稱裏麵沒有他們要找的人。


    曾經,靳珩和菲爾是合作關係。這些年關係有目共睹,雖說不上像靳珩和傅陵關係那麽鐵,但也算是比較好的。


    眼下出了這樣的事,菲爾的人一時也吃不準到底是不是靳珩做的。


    傅陵的車悄無聲息的開到後方,上一刻菲爾的人堵在門口,下一刻其中領頭的人接了一通電話,立馬大叫了一聲,“去找藍斯,他才是兇手。”


    瞬間菲爾的人鑽進十多輛車內,揚長而去。


    傅陵皺眉,一言不發。帶著容汐汐兩人進了醫院。


    手術室前,靳珩高大的身影麵朝窗戶立著,顯然他對外麵的情況了如指掌。


    傅陵手機響了,正在接電話。


    容汐汐看了一眼手術室,質問道:“媛媛情況怎麽樣?事情怎麽會弄成這樣?你對她做了什麽?”


    靳珩沉默不語。


    容汐汐踢到了鐵板,知道他是不打算迴答了,冷著臉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


    手術室的燈滅了。


    主刀的是個女醫生,摘下口罩說:“病人傷口已經縫合上,麻藥加上她失血過多昏迷,大約要下午才能醒來。”


    靳珩薄唇抿得很緊,沒說什麽。


    “也就是說。她沒事對嗎?”容汐汐持續不斷的問醫生問題。


    “要注意病人的情緒,不能過於激動,也不能做激烈的運動,傷口很深已經露出頭骨,再有意外情況會非常嚴重。”


    醫生說完,又謹慎的補充了一句:“另外房事也要盡量避免,病人好象受傷時受到過類似性侵害之類的事情。”


    走廊內安靜無聲。


    容汐汐猛吃了一驚,目光下意識的看向靳珩,再一想到菲爾。


    她見過好多次菲爾,是個十分重欲的老男人,聽說在那方麵他的癖好非常多。


    靳珩和方媛在鬧離婚。鬧得再兇也不可能方媛會自己撞破頭,還撞得這麽狠,連頭骨都露出來了,可見撞得有多慘烈。


    除非情況到了緊急的時刻,才會出此下策來個自殺了斷。


    真的難以想象,方媛在出事前到底經曆了什麽。


    容汐汐一貫冷清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極重的怒氣,她剛想對靳珩說什麽,傅靳一把摟住她,“別鬧,去看看方媛醒了沒?”


    最終容汐汐沒說什麽,腳步踩著重重的步伐跟著往病房走去。


    ……


    時初晞是下午兩點多醒過來的。室內光線被遮了一半,她嘴唇幹澀,身體像著火的火球,下意識的抬起手想摸額頭上的紗布,指下的感覺不一樣了,好象重新被縫合和包紮過了。


    想坐起來,發現大腦鈍痛昏沉,整個腦袋像是灌滿了鉛,四肢更是乏力虛軟。


    就算額頭上的傷又一次嚴重,也不應該發燒成了這樣。


    她體質很好,很少生病,看來這次病得很嚴重。


    突然覺得這樣挺好。


    真的挺好。


    不用去想很多事情,就這樣一路滑入黑暗中,最好永遠不要醒過來。


    容汐汐在病房內暫時陪護,靳珩和傅陵,以及後來趕過來的莊端三個男人在外麵等消息。


    她去了一趟洗手間,也就是在這段時間時初晞醒來又睡過去。


    結果四人等到晚上也沒等到人醒來。


    靳珩最先發現了不對勁,叫來了醫生。


    一番檢查之後,醫生做出了結論:“靳先生,令太太可能受了刺激,加上心情低落,情緒非常不穩定。不排除有抑鬱或求生意識淡泊的症狀,這樣的情況如果不及時止住,病人將會一睡不起。”


    靳珩一把揪住醫生的衣領,一張臉陰沉暴戾:“你們不是說傷口縫合好了,發燒隻是因為傷口感染的原因,隻要輸液就能降下來,現在呢?什麽叫求生意識淡泊,嗯?”


    醫生見慣了行行色色的病患家屬,淡定的勸道,“靳先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身為醫生,有必要對病人家屬說實話。您與其在這裏責怪我,不如想想怎麽樣幫她重建生活下去的信心。”


    一席話說得男人動作停滯。


    莊端上前把靳珩的手從醫生的衣領上拉開,朝醫生點了點頭,然後把人扯到角落。


    靳珩一把甩開莊端的手,俊美的臉黑沉沉的,整個下顎繃得厲害。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莊端禁不住捶了他肩膀一下,再好的脾氣也按捺不住道:“我聽說你還如法炮製,上演了一出把方媛送給菲爾的戲碼,你要是真的想報複她設計了你,有本事你就死扛到底。一輩子別後悔。”


    “我做事從來不後悔!”


    “好,要是這樣的話,你把她放了,現在把離婚協議書給她,從此你們分道揚鑣,各不相幹。”


    靳珩瞳孔驟的微縮,幾秒後看向病床上沉睡的女人,慢慢走過去,俯下身在她耳邊輕吐嗓音道:“媛媛,你是不是很恨我?想不想捅我一刀?想的話,你就醒過來。我給你捅我一刀的機會,並且我絕不反抗。”


    這句話像是起到了作用,女人纖長濃密的睫毛開始輕輕抖動。


    沒過十秒,她睜開了眼睛,心平氣和望著他,吃力而緩慢的說:“你敢當著所有人的麵再大聲宣布一遍嗎?”


    他麵色如常,直起身,以高於剛才的音量一字一頓把剛才的一段話一字不漏的重新說了一遍。


    “現在我醒過來了,你可以把刀遞給我了。”


    男人麵不改色,轉手去打電話,吩咐那頭,“去找把刀……”


    傅陵一把將手機搶走,麵無表情的按掉後,態度不善的對時初晞道:“方媛,等你康複了你自己去找刀,自己捅他,我管不著,但現在不行。”


    時初晞虛弱的扯著蒼白的唇:“好啊,這可是你說的,我記著呢。”


    “對,我說的。”傅陵甩手把手機扔還給靳珩,“人既然醒來了,接下來咱們得去善後。”


    容汐汐像是知道他們要去做什麽,對傅陵皺眉說:“你們去哪,我留下來陪她。”


    傅陵捏了下她的臉蛋,推著靳珩的肩,後麵跟著莊端,三個男人離開了。


    容汐汐麻利的把早就準備好的保溫盒拿出來,倒了一點香稠的粥出來,小口小口的吹著滾燙的粥麵,嘴裏道:“媛媛,你總算醒了,你再不醒。外麵就要亂成一鍋粥了。”


    “還能有什麽,他把菲爾殺了,菲爾的人能饒得了他?”


    “你隻說對了一半,不光是菲爾的人,現在藍斯的人也卷了進來,變成了三家混戰。”


    “藍斯?為什麽?這件事與他有什麽關係?”


    “現場殺人後留下的子彈和痕跡全部指向藍斯的人,菲爾的人查出來後馬上去找藍斯算賬,藍斯前陣子聽說一直在養傷,最近剛剛康複,菲爾的人找上門,藍斯自然不是吃素的。立馬說這是栽贓陷害,死活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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