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黎嬌喊了幾十遍,喉嚨都喊啞了,門外一點動靜都沒有。


    “為什麽停下,繼續!”男人陰沉的嗓音傳來。


    她縮在牆角,整個人狼狽不堪,脖子上的傷口停止了流血,但流淌而下的鮮血遍布大半個身體,觸目驚心的是被玻璃紮到大腿的傷口不停的流出血來,她不知道是不是紮到了大腿的大動脈。


    出又出不去,她恐慌到手指放在嘴裏死命咬著,嗚嗚的抽泣。


    靳珩雙手困難地撐在地上,試了好幾次才勉強坐起來,背靠在床角,體內的情欲像浪潮洶湧澎湃,夾著被背叛後的滔天怒火,使他的眼睛裏更多了一層嗜血的紅色。


    “你今天最好把她叫過來,要是你做不到,從明天早上開始你將徹底從這個地球上消失。”


    寧黎嬌哆嗦了一下,她絕對相信這個男人的話是真的,頓時有種死亡籠罩的感覺。


    六神無主間,她跌跌撞撞的往門口爬,來到門後咚咚的拍門:“來人,救命……方媛……方媛……你出來……你聽到沒有,快出來……”


    密封的房間內,暗香浮動,寧黎嬌全身幾乎是比.基.尼,女人的香氣對於此時的男人來說是饑餓中的食物,隻想瘋狂的撲上去……


    他唿吸急促,俊臉上溢滿了汗珠,縱使雙手雙腳被綁,縱使用了所有的力氣在壓抑著體內咆哮的躁動,這個時候他居然笑出了聲來。


    想他活了這麽久,向來隻有他拿捏。算計別人的份,沒想到玩鷹的反倒被鷹啄了眼,他竟然也有這麽一天。


    還是被他的妻子給設計陷害的。


    何其可笑。


    這件事估計要是被傅陵那小子知道了,非笑掉下巴不可。


    所有的事情到了這裏都變得清晰明朗起來,從飛機抵達巴塞羅那開始,就進入了她的計劃。


    她假意服軟,不再提離婚的事,甚至為了取信於他,她故意不停的作,在男人眼中看來卻是撒嬌的意思。


    她讓他當眾求婚。


    她讓他成天背著她,出去遊玩背著。出去吃飯背著,迴民宿背著……


    所有的這些不過是為了讓他相信她,認為她不過想把兩人之前的不愉快,把她心裏的氣撒掉罷了。


    事實上,她做到了。


    他中了計。


    以為她真的願意出氣之後和他好好過下去。


    寧黎嬌兩隻手拍到沒知覺,顫顫抖抖的又爬迴來,吞著口水盯著男人手中的玻璃碎片,隔了一定的距離停下來:“不行……她聽不到……她在走廊最那頭的房間……時間沒到,她是不會出來的……”


    男人的雙眸中燃燒著似乎一點就著的欲火,聲音中卻森森的寒氣十足,“你們從什麽時候開始策劃今晚的?是她聯係的你。還是你主動聯係的她?”


    “是她主動聯係得我。”


    “說具體點。”


    “她聯係了我,然後讓我等她通知。你們出來度蜜月,她就讓我悄悄跟著,你們到巴塞羅那的那天我就下榻在離你們不遠的酒店,以方便她隨時叫我。今天是她叫我過來的,她讓我趁你被下藥的時候……和你發生關係,這個房間到處是隱形攝像頭,拍下你我不雅的視頻後,讓你和她離婚,她甚至還……”


    男人的瞳眸重重的縮起:“甚至還什麽?”


    “甚至還……”寧黎嬌不停的吞咽著口水,“她甚至還準備了很多套……在……在床櫃抽屜裏,好象有一打。”


    一打套?


    嗬!


    她可真看得起他。


    男人冰寒的眸刹那間布滿陰鷙,難看的俊臉布滿陰鷙,連空氣都像結了冰。


    她為了和他離婚,不惜給他下藥,再把別的女人送到他床上……


    他好歹和她同床這麽久,自認為也算了解她,沒想到她今天所做的這些完全教他大開眼界。


    真真是大、開、眼、界。


    男人低喘著將頭仰靠在床角。


    寧黎嬌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忘記了害怕,往前挪了挪,眼神中出現一抹不舍和濃濃的愛戀:“靳珩,我和你認識好多年了,我也悄悄愛慕了你很多年,這些年外麵所有人都說我們是情人關係。雖然謠言是假的,但是我多麽希望這件事是真的……”


    他沒說話,身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頻率發抖。


    “珩……”寧黎嬌舔著嬌豔的紅唇,親昵的喚著他,“你熬不下去的,她下的藥很烈……照我看,今晚她不可能過來開門……”


    “她設了今晚這個局,就是想孤注一擲,和你離婚……”


    “她比你想象中的要狠,要難控製,不如你要我吧,我愛你,我不會像她一樣不懂得珍惜……”


    “你答應離婚的話,她說了,她願意把奧納西斯集團讓給你,這麽些年來你最想要的不就是奧納西斯嗎?現在唾手可得,何樂而不為……”


    寧黎嬌說到動靜之處,伸手不禁抱住他,“珩,看到你難受,我也很難受,我願意當你的解藥,就算你不娶我也不要緊,哪怕我能擁有一晚,也值得。”


    “擁有一晚,也值得?”男人的鼻息極重,每一個字的尾音都在顫抖。


    “嗯,我隻要一晚,過了今晚你不要我也沒關係……”


    寧黎嬌癡迷的望著男人,漸漸說到哽咽。


    她愛這個男人,比方媛要早。


    如果要追究起來,是從年少時她第一眼看到他時起,她就為這個男人心動。


    時光流逝,她看著他從青澀少年變得成熟穩重,從不諳世事變得深謀遠慮,她對他的愛始終不曾變過。


    靳珩緊閉著雙眸,沒有說話,身體裏藥力發作的越來越劇烈,使得他連坐著都極其費力,好在有繩子綁住他手腳,否則他真怕自己會控製不住把這個女人壓在身下……


    寧黎嬌觀察著他的反應,知道此時正是方媛所說的最佳時機,錯過了此生說不定都不會再有。


    她抖著手扯過床上的床單,把胸口的血擦了擦,露出自己引以為傲的巨峰,鼓起勇氣一點點靠進他懷裏。


    男人微微動了動。


    她剛想進行下一步,頭頂男人緊繃到透著寒凜之氣的嗓音響起來,“寧黎嬌,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如果你現在滾出去,消失在我的視線裏,我可以對你今天的事既往不咎。”


    不管用什麽方法?


    寧黎嬌吃驚的看他,門被鎖了,她哪裏能想到什麽方法。


    男人眼神冰冷銳利的盯著她:“你現在馬上滾,不然你要是今晚和我發生點什麽,明天我會把你直接送給菲爾!”


    寧黎嬌大驚失色,眼前浮現出菲爾那肥膩的身材和猥瑣的小眼睛。


    菲爾是f國黑道上的人物,和靳珩、傅陵的關係匪淺,很多年前菲爾就對她垂涎不已,要不是礙著有靳珩在,以菲爾那股猖狂和狠勁早就對她霸王硬上弓。


    她聽說過很多菲爾的傳聞,他很好色,而且在床上非常的變態,凡是跟過他的女人沒有一個活得長的,好象每一個跟過他的。被玩膩之後的下場就是被折磨致死。


    因為菲爾好象極不喜歡把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分享,而他又玩膩了,那些女人最好的下場就是他送她們上路。


    寧黎嬌打了一個冷顫,一個勁搖頭。


    但她不敢不聽他的,她實在太害怕被送給菲爾那個老變態。


    靳珩的為人她是知道的,冷酷無情,他絕不僅僅是嚇嚇她而已。


    可是,除了跳窗,她真的想不出別的辦法。


    十六樓,光聽聽就讓她雙腿發軟,更何況她身上有兩處傷口……


    不,她不想跳窗,她這麽年輕,她還不想死。


    “對了,我有手機,我帶了手機……”寧黎嬌像發現了新大陸般興奮,急忙爬到自己的衣服那兒,她的包也在亂動中扔在地上,快速去翻手機。


    靳珩麵無表情地看著,既然方媛策劃了這麽久,這麽簡單的脫身方式她不可能沒事先做過預防。


    果然。


    寧黎嬌連續按了好幾分鍾的手機,就是沒反應。


    “怎麽會這樣?”寧黎嬌失望的趴在地上喃喃自語,“明明有電的,為什麽打不通?”


    靳珩冷冷的笑,還能為什麽,信號肯定被屏蔽了。


    想當初這招是他對付她的,沒想到也有她反過來對付他的一天。


    他用力的閉上眼睛,繩子的綁架對於他來說是當前較好的阻止利器,可現在他不得不做出另一個決定。


    “寧黎嬌……幫我……把繩子……割開。”他語速開始變慢,藥力的作用使他體內的熱度陡然上升了好幾度,理智在逐漸遠去,接近失控的邊緣。


    隻要不讓她跳窗,做什麽都行。


    寧黎嬌拖著受傷的腿趕緊爬過來,然後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開始割他雙手和雙腳上的繩子。


    靳珩喉嚨不停的上下滑動,視線模糊得厲害,感官異常靈敏,女人身上的香氣撩動他的欲望。


    他快要控製不住自己……


    雙手被解開,雙腳也很快得到自由。


    男人眯著眸,突然出聲道:“去找找看有沒有打火機。”


    打火機?


    他要幹什麽?


    這個時候還要抽煙嗎?


    寧黎嬌不敢不從,顫抖著去桌子那兒找,一般酒店桌子上都會有打火機和煙灰缸。


    她很快找到,還想問他哪裏有煙,他突然冷漠沙啞的命令道:“把窗簾點著。”


    “你說什麽?”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確定的重複問。


    男人看了一眼腳邊的玻璃碎片。拿起來毫不猶豫的往小腿上劃了下去,尖銳的碎片劃過褲腿,很快有血滲出來。


    寧黎嬌沒想到他會這樣自殘,差點尖叫出聲。


    疼痛給大腦像是注入了一支冷靜劑,他冷掃她一眼:“拿著打火機趕緊把窗簾點著,如果不夠把床單也拿過去一起點。”


    “你要我縱火?”


    寧黎嬌徹底聽清了,不斷搖頭,“不行,不可以,在國外縱火罪判的極重,我不想坐牢。我不想下輩子毀了……”


    “不想點火也可以,你從窗戶跳下去,總之這兩個選擇你必須選一樣。”591網


    寧黎嬌看著男人的褲管滲出血跡,整個小腿和腳麵被血染透。


    她不知所摸中雙手緊緊捂住唇,他太狠了,他和方媛一個比一個狠,他們真不愧是夫妻,她遠比不上這兩個人,他們有資本有能力有財力去鬥,她不行。


    她不過是個出身普通的人,要不是靠她後天奮鬥。她連他們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這一刻,寧黎嬌陷入了深深的後悔,她不該答應方媛的,不該答應做這種瘋狂的事情。


    到頭來,她被弄成了這樣,現在又要放火。


    弄個不好,她就會被燒死在裏麵。


    男人獲得短暫的清醒之後,藥力卷土重來,他又往腿上劃了一道血子。


    寧黎嬌聽著男人的吸氣聲,視線被撕扯到了極點。


    她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隻能照著他說的做。


    放火。說不定能引來外麵人的注意。


    到時候他們就得救了。


    寧黎嬌一咬牙,踉踉蹌蹌的拿著打火機往窗簾走去,用火去點窗簾一角。


    試了兩次都沒成功。


    最後一次,終於成功了。


    火苗從小變大,慢慢舔吻著質料上乘的窗簾,這一刻寧黎嬌心中莫名滑過一絲快意。


    燒吧,哈哈,燒吧……


    把這個不公平的世界給燒毀,把這座造價不菲的六星級酒店給燒得一幹二淨,所有人最好都燒死在裏麵。


    他們是光鮮亮麗的有錢人,他們是舉足輕重的富豪。他們表麵人模人樣,其實個個背後心狠手辣,自私自利。


    他們活著就是浪費資源。


    他們都不配活著。


    火越燒越大,從一個窗簾點燃火之後,寧黎嬌開始點第二個窗簾,接著是第三個……


    這是巴塞羅那最豪華的酒店,雖然在十六樓,但火勢很快引起附近高樓人的注意,有人馬上報警。


    當警車和消防車的響聲從很遠處傳到城市上空,房間內的火勢已經到了一個白熱化的階段。


    而當酒店方麵做出第一反應,保安們前來撞門時。裏麵濃煙滾滾,整個房間仿佛都成了火海。


    極高的溫度使所有人都退避三舍,驚慌失措的退到了走廊那兒。


    總經理親自指揮,要求所有人撤離。


    時初晞腳步要往裏麵衝,酒店人員自然認識這個女富豪,今晚她豪氣的包下了一層樓。


    然而情況不容樂觀,為了客人安全考慮,兩個女工作人員將人給畢恭畢敬的攔住了:“您不能進去。”


    “放開,我要進去!”


    “方小姐,您不能進去,裏麵已經徹底燒起來了。”


    “我不相信他會死。他不能死……我不允許他死,他怎麽能死……”時初晞瘋狂的掙紮想要往裏麵衝,眼看她理智全無,被酒店總經理一使眼色,兩個女工作人員無奈的將她拉下了樓。


    著火不能坐電梯,有酒店客人或穿著浴袍,或衣裳不整,全部在往樓下狂奔。


    酒店樓下警方剛剛趕到,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消防車隨後也到了,消防員們忙開了。開始救火。


    時初晞被送到安全區域,兩個女工作人員一時沒走,其中一個安慰道:“方小姐,您是我們的超級vip客戶,隻要有消息我們會通知你。”


    “好,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時初晞麵色恢複清冷,涼涼的說道。


    兩個女工作人員一愣,互看一眼,剛剛還一副為了丈夫要死要活的想衝進火海,怎麽這一會兒倒不急不躁了。


    旁邊有圍觀的人。早認出眼前的這個就是今天白天刷爆社交網站,在廣場上被求婚的女人。


    有人拿起手機要拍照,被時初晞及時用手擋住,冷冷的說道:“抱歉,謝絕拍照,如果被我發現網絡上有你剛剛發的照片,你將會收到我的律師函。”


    對方立馬不敢了,連聲說sorry,然後當場把照片刪除了。


    不過他們私底下都在議論,看這女人的樣子好象那個求婚的男人在火海裏沒出來,命運真是殘酷啊,白天才求婚,甜蜜不到一天,晚上就來了這麽一遭。


    時初晞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她兀自在旁邊的台階上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低著頭,在靜靜等待答案。


    在別人看來,這樣的她未免太落寞,她心底一定是傷心極了。


    酒店通知及時,幾乎所有客人都在火勢往更大的蔓延前撤離到了樓下警戒線外。


    氣派的酒店大樓,十六樓不停的往外擴散濃煙。


    所有的消防設施全部搬了上來,但因為樓層太高。水壓上不去,一時陷入困境。


    現場消防員一陣商議,采用垂直接水帶的方式,由一人背著重達十幾斤的水帶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十六樓。


    現場氣氛緊張。


    時實晞木然的聽著,突然她插話道:“誰把我丈夫救出來,我給他一百萬美金。”


    在場的所有人都鴉雀無聲。


    很多人都心動了,躍躍欲試,不過在看到滾滾濃煙之後一個個打起了退堂鼓。


    最後無一人敢上前。


    警察隊長拿著錄音筆走了過來,這是一個棕發中年人,單獨把她叫到了角落。


    “能描述下著火的162房間有幾個人嗎?”


    “有兩個,一男一女。”她冷靜的迴答。


    警察隊長點頭。“請問他們與你是什麽關係?”


    “一個是我丈夫,另一個是他情人。”


    警察隊長再次點頭,“請問火災發生的時候你在哪兒?”


    “我在另外的房間。”


    “我剛才聽酒店經理說,你今晚包下了一整個十六樓,請問為什麽?”


    “是我丈夫的意思,具體的我想不用我說,你應該猜到是為什麽。”


    這麽明顯的暗示,警察隊長自然聽得很明白。


    “那他們的房間為什麽會著火?”


    “我不知道,這你得去問他們,或許是他們玩了什麽特殊的遊戲。”她聳聳肩,頗為曖昧的迴答。


    警察隊長一雙利眼盯著。“為什麽你說起你丈夫和他情人的時候,你這麽冷靜?”


    “因為我和他的婚姻名存實亡,我們平常各玩各的,今天也不例外。不過我沒想到,他這次會玩得過火。”


    警察隊長點點頭,按掉錄音筆,“謝謝您的配合,有需要我會再找您了解情況。”


    “嗯。”


    時初晞從頭到尾表現得都非常冷靜,這令警察隊長打消了心中她是縱火嫌疑犯的懷疑。


    時間就是生命。


    7分鍾左右,水帶從16樓另一扇窗口垂直扔下來,水終於可以接上去了。


    又過了十幾分鍾。火勢小了下去。


    幾個消防員從酒店門口衝出來,兩個身強力壯的消防員背上背著兩個人,正是一男一女。


    “靳珩!”


    時初晞幾步跑過去,手指顫抖得厲害,大腦一片空白,唿吸短促,腳下差點摔倒。


    靳珩紋絲不動的趴在消防員背上,外麵有很多人都在議論。


    “人有沒有死?”


    “肯定死了,你也不看看過去多久了?火災中被濃煙熏死嗆死的人數是燒死者的好幾倍,人肯定吸了毒氣死了。”


    “可惜了,我今天看網上說這女的在f國可是女富豪,年紀輕輕就死了丈夫……”


    “正好啊,可以再找個丈夫,有錢的女人又長得漂亮,還怕找不到男人?”


    “哈哈,確實如此……”


    靳珩腦袋耷拉著,全無生氣。


    時初晞呆滯之後轉頭看向周圍,發現沒有一輛救護車,拿起手機想撥電話叫救護車,突然不知道這裏救護車號碼是多少。


    她剛張口問消防員,一隻染著血的手突然甩過來,她的手機瞬間飛了出去,摔在地上,屏幕碎了。


    昏倒的男人慢慢抬起頭,睜開眼睛,慘白無色的臉色冷到寒厲嚇人,唇色的弧線勾了勾,嘶啞又吃力的開腔,“我死了,你剛好不用再挖空心思跟我鬧離婚,一勞永逸不是嗎?”


    時初晞臉色很差,“你都成這樣了,別說話了。保持體力,我馬上叫救護車。”


    “我勸你最好在我康複前想辦法把我弄死,不然等我恢複過來,要收拾的人就是你。”


    男人沉沉的笑聲從薄唇間溢出,她咬唇沒理他,去撿起自己的手機,屏幕花了,還能用。


    她準備跟周圍人打聽救護車號碼的時候,姍姍來遲的救護車終於來了。


    靳珩被送上了救護車。


    他身上的衣服完好,隻有小腿褲子破了,半條腿被血水浸濕。隱隱還在往下滴。


    寧黎嬌就狼狽多了,身上隻有一件三.點式,大腿上紮著玻璃,脖子上纏著看池內顏色的布條,光著腳,連鞋都沒有。


    周圍很多圍觀的人不厚道的笑了。


    更多的人議論起來,猜測這對從一個房間內救出來的男女到底做多麽令人遐想的事才會引來這麽大的火災。


    最後總結出來的經驗就是,貧窮限製了他們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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