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把她背下山,額頭上已經是一層汗。


    時初晞無聲的從包裏掏出麵紙給他擦汗,男人的身體一僵,側頭看不見她,隻看得見地上的兩人影子:“這麽快心疼我了?”


    “沒有啊,我隻是擔心你額頭上的汗不小心流進你眼睛裏,讓你看不清路,你摔一跤不要緊,把我摔傷了怎麽辦?”


    “……”


    男人重重的哼了一聲,繼續往前走:“你放心,就算我摔跤,我也不會讓你摔跤。”


    “哦,那行,我知道了。”


    “……”


    靳珩又走了一段路才看到前麵有張長椅,遂把她放下。


    實際上,她的腳踝已經消腫,能走了。


    可她就是一個字沒提。


    他不動聲色的看在眼裏,坐到旁邊從背包中擰開水壺咕咕喝起了水。


    “我也渴了。”


    “你背包裏也有水。”


    她噘唇:“我想吃冰淇淋。”


    “……”


    他不用往四周看都知道,這裏荒郊野外的,哪裏來的冰淇淋。


    水壺放進背包內,短暫休息之後,他蹲到她跟前,“上來,我帶你去買冰淇淋。”


    她迅速趴在他背上,毫不客氣的催促:“走快點兒,我渴死了。”


    男人的臉板了板,沒吭聲。


    終於,找到了冰淇淋店,她一口氣點了四個冰淇淋球。


    他提醒她:“你確定你吃得完?”


    “沒有啊,我還給你點了,我們一人兩個球。”


    “……”


    “我不喜歡吃。”


    “不行。”她把透明的冰淇淋杯推到他麵前,“這是我給你點的,你必須吃。”


    “我不喜歡吃。”


    “你必須吃。”


    兩人大眼瞪小眼。杠上了。


    最後,還是男人妥協,慢慢拿起冰淇淋勺。


    她吃得很開心,一勺接一勺,再看對麵男人麵無表情,每一勺送進嘴裏都像是在吃毒藥。


    “好了,我贏了。”她手腮,笑得狡黠:“你輸了。”


    他看她,“我好象沒聽你說要比賽。”


    “沒有啊,我說了。”她笑眯眯的露出一整排潔白的牙齒,“是你沒聽清。輸的人要接受懲罰。”


    他慢慢眯起眸,“媛媛,你這是在耍賴。”


    她扁嘴,眨著大而無賴的眼睛:“我沒有耍賴,我真的說了,是你隻顧著吃冰淇淋,沒聽清而已,怪不得我。”


    “……”


    他放下了勺子,輕抿薄唇沒有了出聲,轉而不輕不重的捏了下她臉頰:“你今天是坑定我了對嗎?”


    她臉不紅心不跳的拿起手邊的水杯喝了好幾口水,才佯裝傷心的說:“你怎麽能這麽想我。真是太教我失望了。”


    “……”


    他低頭捏了捏眉心,“行,你說,你要怎麽懲罰我?”


    “怎麽懲罰你啊,我想想。”她濃密卷翹的睫毛眨呀眨,仿佛心血來潮的提議道:“要不你跟我求婚吧,對,求婚,我看導航前麵好象有個廣場,那裏人流很多,我就選在那裏跟我求婚,到時候會有很多人當我們的證婚人,給予我們很多很多的祝福。”


    男人的瞳眸微微縮了兩下,語氣很重很冷:“要我今天跟你求婚?”


    “對啊。”她看著他,笑容不減,“你說過你要和我好好過日子,可我拿什麽相信你?我們結婚以來,沒有辦酒席,沒有辦婚禮,沒有拍婚紗照,更沒有求婚儀式和結婚戒指,所有女孩子夢想中的結婚程序我一樣都沒有,我現在隻想要你在異國他鄉圓我一個小小的夢想就這麽難嗎?”


    男人半椅在椅子裏,菲薄的唇片抿得過緊,一言不發。


    冰淇淋屋內,和普通的戀人一樣兩人相對而坐,吃著甜蜜的冰淇淋,但氣氛明顯變了。


    時初晞沒再說話,低頭玩起了手機。


    靳珩盯著她,嗓音緊繃:“媛媛。”


    她身體動了動,換了一個坐姿,眼睛始終盯著手機屏幕,“抱歉,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方媛,你不要得寸進尺。”


    “那你就不要讓我得寸進尺,再說我要是那麽好說話的話,你還會把我放在眼裏嗎?”她對著他扯了一個笑,“其實你大可以不這麽哄著我,就像之前一樣,我自然在你麵前乖乖的。”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她的意圖,就是在時時刻刻試探他,刺激他,想讓他收迴先前那個要過一輩子的話。


    她很聰明的看透他,看透他不喜歡她這樣嬌蠻任性。


    靳珩狠狠的眯了下眸,對她是既好氣又好笑,抬手抽走她的手機,“幫我吃了剩下的冰淇淋,我就答應你。”


    兩個冰淇淋球對於她來說易如反掌,可他這麽一個提議倒令她詫異的看他:“你說真的?”


    他把自己實在難以下咽的冰淇淋推到她麵前,淡掃她一眼,“你以為我是你,喜歡耍賴騙人?”


    嗬,你先前騙的還少嗎?


    時初晞心裏這麽想,嘴裏卻沒這麽說,臉上更是什麽也沒表示,撇了下唇拿起勺子,三下五除二便把兩個冰淇淋解決了。


    舔了舔唇,她意猶未盡的放下勺子,“現在可以出發了嗎?”


    “等一下。”


    她已經站起來了,他卻突然拉住她,她往他身上摔去,上半身轉眼半趴在他臂彎裏,與他的臉僅有四五公分的距離。


    四目相對。


    周圍有些目光看過來,她微窘,推了他一下,“你幹嘛突然拉我呀?”


    溫軟傲嬌的嗓音中透著女孩的嗔怒,聽在男人耳朵裏心都跟著軟了。


    他順手抽出麵紙給她擦唇,“總不能讓你嘴邊頂著一大塊冰淇淋漬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受我的求婚。”


    呃,原來是這樣。


    她更窘。


    等他擦完了,她兀自站在原地,朝他道:“你背我走。”


    無論從語氣還是神態都是自然而然的,仿佛公主在吩咐騎士一般。


    他倒一點不生氣,淡淡勾唇,“最後問你一遍,你確定要這樣?”


    “哪樣?”她側頭看他,一臉假笑:“你是說求婚的事,還是說背我的事?”


    他挑了挑眉,湊過來出其不意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隨即背過身去半蹲在她麵前,“上來吧。”


    “你不許把我扔在半路了。”她扒到他背上時說。


    他穩穩的起身,無語道:“我沒那麽無聊。”


    即使國外很開放但這麽大庭廣眾之下男人背女人的畫麵仍是令周圍的人紛紛側目,有人拿起手機拍起了視頻。


    時初晞安靜的趴在男人背上,幾乎大街上所到之處所有人都在向他們行注目禮。


    靳珩的腳步從容不迫,問她道,“媛媛,前麵往左還是右?”


    “往左,過馬路。”


    她聲音中沒有絲毫的猶豫,很平靜。可她放在他肩膀上的兩隻手指不由自主的摳緊,顯然她再怎麽有很好的心理素質,當著滿大街人的麵讓自己的男人背顯得有點矯情。


    幸好,廣場就在前麵,走了六七分鍾終於到了。


    “我先把你放下來,你選個地方,我們就開始?”


    “好。”


    兩個像一個是導演,一個是演員,一個指揮,一個聽指揮。


    花了十多分鍾才確定下來正式求婚的位置,廣場正中央偏西側,人體雕塑噴泉的前方。


    準備就位,靳珩突然握了下她的肩,“給我幾分鍾。”


    人影一閃,在她來不及說話之際,消失在人群中。


    她急的叫他:“靳珩,靳珩……”


    哪裏還有他的身影。


    抬腳想追上去,隻跑了幾步腳踝處就傳來尖銳的疼痛,腳踝剛好,不適宜劇烈奔跑等運動。


    她隻得抽著氣坐在噴泉旁邊。


    日光逐漸西斜,廣場上人流密集,各色的皮膚,各色的人種,各色的口音,自來世界各地的人豐富的匯集在這裏。


    但,始終不見他的身影。


    她看著手機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多分鍾了。


    騙子!


    她不想再像傻瓜一樣等下去,拿起背包站起來。


    不知從人群的哪個角落兀自走過來一道高大的身影,男人步伐不緊不慢,眼神直直的定在她身上,溫柔而含情脈脈。


    周圍的一切好象都變得虛化,她眼睛呆呆的看著他,看著他一步步走近,看著他手中捧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看著他緩緩在她麵前單膝跪下。


    “媛媛,嫁給我!”


    很簡單的幾個字,卻飽含深情,真實動人。


    她眼眶濕潤,下意識的就緊捂住唇,明明事先知道他會求婚,可是她仍像是懵了,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被求婚的女人五官精巧漂亮,遲遲不表態,男人高大英俊。很有耐心的一直跪著。


    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人群中倒是有很多人按捺不住了,有本國人說著西班牙語,有說英文的,也有說韓文的,還有說中文的。


    各種語言匯在一起,隻有一個意思:答應他,嫁給他。


    時初晞像是大夢初醒,眨了眨眼,破涕為笑,放下手。低下身拉了拉他的衣袖,“你起來吧。”


    “你還沒答應我。”他紋絲不動,手中大捧的玫瑰花襯得他棱角分明的臉龐俊美如鑄。


    她重重的咬了下唇:“好了,我答應你。”


    他仍是沒動,眼中閃過促狹的光芒,一本正經的問,“你答應我什麽?”


    “我答應你的求婚。”


    “你是誰,我又是誰?”


    她的臉一下子漲紅了,有點氣急敗壞的小聲說,“靳珩,你有完沒完啊。快起來。”


    “不起來。”他氣定神閑的跪著,眼皮掀了掀道,“既然你要我求婚,我當然要把每個環節做好,不然你迴頭又要跟我抱怨。”


    “我不會的。”


    “你會。”


    “我不會。”


    “你一開始提議我求婚不就說你想讓更多的給予我們祝福嗎?這裏沒人認識我們,如果你把我們的名字加上去,就與你一開始的初衷保持一致,我這是在完成你的心願。”


    他說得信誓旦旦,她聽得快吐血。


    他要她說的這種話聽上去就很傻,他和她在這些人眼中不過是一對熱戀中的求婚男女,求婚結束人群也會跟著散掉。


    假如她把名字加上去。周圍這麽多雙眼睛,這麽多隻耳朵,這麽多開著錄視頻的手機豈不是等於把她和他的名字全部聽了個清清楚楚?


    後果她用腳趾都能想得出來,上傳到社交網站,接下來幾乎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今天的這場求婚。


    但是她要是不說,眼前的男人就一直跪著……


    這一刻,她真的有點騎虎難下了。


    遲疑了好一會兒,她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我方媛,今天答應你,靳珩的求婚,今生今世都做你的妻子。無論貧窮、富貴、疾病、逆境,我都會對你不……”


    男人低醇而悅耳的笑聲打斷她的話,“寶貝兒,你說得太多了,這些該是我的詞。”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笑聲。


    時初晞臉紅到耳後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耳朵,被他這麽一提醒她才意識到自己一緊張之下把電影裏結婚儀式上神父的詞都給念出來了。


    她這樣,還不都是他害的。


    完全不按事先商量好的來,臨時加戲,害得她手忙腳亂,出了大糗。


    男人望著她紅唇翹得老高。寵溺的執起她的手背吻了吻,“抱歉,我不該打斷你,你繼續把下麵的說完我再起身。”


    “靳珩,你趕緊起來,你再不起來,我真的生氣了。”她氣得想跺腳。


    他見此低笑一聲,起身把玫瑰花遞到她手裏,隨即捧起她的臉一下子親了上去。


    她睜大眼睛,第一反應是,可惡。他又不按劇本來。


    男人已經撬開她的唇齒,深深的吻住了她。


    她本能的掙紮了一下,被他鐵臂牢牢的圈在懷裏。


    下一秒,她突然反手摟住他的脖子,熱烈迴吻起來。


    場麵激烈。


    周圍的手機拍個不停,更多的掌聲朝他們潮水般湧來。


    時間過得極慢極慢。


    男人喉間壓抑著喘息聲,慢慢放開她,黑眸跳動著驚喜,對她的主動很是滿意。


    “媛媛。”


    她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幹嘛?”


    “你還沒愛我對嗎?”


    她像被他吻到無力,腦袋埋在他懷裏。嘀咕道:“能走了嗎?”


    他瞧著她發燙的臉頰和雙耳,低笑著摟住她:“好。”


    往人群外走去。


    到了人流稀少的廣場一角,她偷偷看了周圍一眼,這才敢從他懷裏出來唿吸,第一件事就是用拳捶打他:“你討厭死了!如果我被網上人議論,都是你害的。”


    “網上他們能議論你什麽?”他刮了下她的鼻尖,“最多隻會說你我會玩浪漫,隻會羨慕我們婚姻幸福。”


    “我說不過你行了吧。”她鼓起腮幫,低頭看了一眼懷中沉甸甸的玫瑰花,不禁吸了一口濃鬱的花香,嬌嗔的問他:“你消失了那麽久就是為了買這個?”


    “當然不是。還有這個。”他從口袋裏摸出一隻小巧的錦盒,在她麵前打開。


    刹那間一枚巨型鴿子蛋出現在眼前。


    “鑽戒……”


    她倒抽了一口氣,不知道要說什麽。


    “你不是說我沒有給你一個像樣的婚禮流程麽,連鑽戒都沒有,這是我特意從專櫃那邊買過來的,花了點時間,但它是獨一無二的,全球僅此一件。”


    “我……我隻是說說而已……你……你幹嘛當真啊……”


    他抿了下唇,作勢要把錦盒合上:“既然你不喜歡,那退迴去好了。”


    “不要。”她不假思索的拉住他的手,飛快的把錦盒奪過來,從中拿出鑽戒又遞給他,同時伸出左手到他跟前:“幫我戴上。”


    他慢慢把鑽戒戴到她左手無名指上,碩大的鑽戒在她纖細白皙的指間閃爍著璀璨的光芒,美不勝收。


    她舉到眼前看了看,直到這時才終於眉頭舒展,開心的在他唇上親了兩下,“謝謝。”


    “你喜歡就好。”他握住她的小手,低笑著,你這麽喜歡鑽石,以後每年求婚紀念日我都會送你。”


    端詳鑽戒的杏眸微僵,稍縱即逝。很快她噘唇,“什麽嘛,真小氣,也就是說下次我還要等一年才能收到你送我的珠寶?”


    “物以稀為貴,我要是三天兩頭送你,你不會覺得稀奇,如果偶爾送一次,你會記得我很久。”


    “歪理。”


    她靠在他懷裏欣賞了一會兒鑽戒,摸了摸肚皮說,“我又餓了。”


    他勾了勾唇畔,“好。我帶你去吃飯,慶祝我們訂婚成功。”


    “……”


    “……”


    吃飯的地方是他帶她去的,沒什麽例外,是一家豪華酒店的頂層餐廳,可以俯看整個城市的夜景。


    好在他沒包下餐廳,不然兩個人坐在這裏吃飯怪冷清的,她從小在中國長大,骨子裏還是喜歡熱鬧一些。


    靳珩用手機處理了一些積累在郵箱中的工作郵件,一抬頭見她又在玩手機,大手把手機抽走,“吃飯不許玩手機。”


    她翹了下唇。“靳先生,你求婚成功好象整個人都膨脹了,連這一點小事你都要管。”


    “好,那我從現在起每次和你吃飯的時候我也玩手機,你同意,我現在把手機給你。”


    她扁起唇,沒再吱聲。


    兩人開始安靜的用餐。


    彼此的用餐禮儀都十分標準,整個過程幾乎沒有發出任何響聲。


    用完了餐,男人放下餐具,看了她一眼,“我去個洗手間。”


    “哦。”她應了一聲。


    等他離開。視線投到他放手機的桌上,兩人的手機以疊羅漢的方式放在一起。


    手臂無聲的伸過去,她的手機擺在上麵,她輕鬆拿過來,低頭開始發信息。


    那頭秒迴。


    她又繼續編寫內容,發送。


    聊了將近半分鍾,她刪除所有聊天記錄,從容的把手機放迴原處,拿起刀叉繼續用餐。


    片刻之後,男人才迴來。


    她早已吃完,“你怎麽這麽晚?”


    “我去抽了根煙。”


    他準備招來服務生買單。


    她手中把玩著鑽戒,彎眸笑容滿麵的阻止他:“我想再點瓶紅酒。”


    他看著她。


    “是你說的啊,要慶祝,慶祝沒有酒叫什麽慶祝。”


    “……”


    最後,他依了她,聽了一瓶紅酒。


    她今晚似乎心情特別好,不停的要酒喝,一轉眼,大半瓶被消滅了。


    他抓住她的手,將她即將軟下去的身體摟緊,“媛媛,不能再喝了。”


    “嗯……我不要,我要喝。


    他招來服務生結賬。


    她已經醉得一塌糊塗。


    他打了一通電話,立馬有一輛豪車過來接他們。


    車內。


    她又在找酒喝。


    “乖,再喝下去,你明天早上起床非疼痛不可。”


    “沒關係,我高興,這輩子還沒有人向我求過婚呢。”她眯著接近迷離的醉眼,咯咯的笑著,“我今天終於等到你向我求婚了,我高興,我高興……”


    男人的喉結滑動,他挑起她的下巴。低啞深沉的嗓音問她:“告訴我,我是誰?”


    “你?”她甩了甩昏沉的腦袋,睜大眼睛看著這張臉,雙手捧住,嘻嘻一笑:“你就是你呀,還能是誰。”


    “媛媛,告訴我,我是誰?你在為誰向你求婚而高興?”男人黑沉沉的眼眸盯著她,手指不禁在用力。


    “你捏疼我了。”她氣唿唿的推開他的手,隨即又笑著摟上他的脖子,連親了他下巴好幾下。“你還能是誰?你是靳珩呀,讓我又愛又恨的男人……我怎麽會愛上你,怎麽會愛你愛得無法自拔……”


    “你愛我愛得無法自拔?”


    “唔……”她腦袋垂下去,眼看要睡著了。


    男人貼著她的耳朵低低的問,“那你想不想跟我白頭到老?”


    “白頭到老?”她喃喃重複這句話,睜開眼認真迴答:“從我答應你求婚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決心,以前的事我要忘掉……忘掉……對,我要忘掉……”


    “你真的能忘掉?”


    “當然,我不騙人的……”她打了一個酒嗝,揪住他的衣領說,“你少瞧扁我,我說我要忘掉我就能忘掉……我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更何況我那麽愛他……我那麽愛他……他傷我那麽深,我還是愛他……我是不是很傻,是不是很傻?”


    “你不傻,你一點都不傻。中國有句話,難得糊塗,凡事弄個清清楚楚,到頭來累的是自己。”他輕輕掰開她的小手,放在唇前一根根啄吻,誘哄著安慰她,“你醉了,一會兒到酒店好好睡一覺。”


    “我沒醉。”她企圖站起來,車子在行駛,剛好速度很快,她瞬間又坐下去。


    “我說錯了,你沒醉。”他順著她的話拍她的肩膀哄她,“很危險,乖乖坐好。”


    “哦,我們在車上啊……那是該小心點兒。”她自言自語了一句,人跟著進到他懷裏,徹底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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