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時初晞爬起來,沿著帝都的街頭散步,盡管離開了有十個月之久,但她對於這裏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特別是這片區域,她以前經常路過,心裏生出了許多感慨。


    在早餐店吃過早餐,時初晞趕去了瓏達國際。


    一年前畢業的時候,身邊很多同學嘴裏談論最多的就是瓏達國際,聽說後來投過簡曆的同學中隻有一兩個幸運兒。


    時初晞心裏沒抱太大的希望,就把這次當成鍛煉自己的機會,說起來她畢業到現在真正經曆的麵試也就隻有在堤雅一家而已。


    上午十點二十五分左右,時初晞坐在走廊等候,前麵進去的幾個年輕女孩均是名校畢業,和她一樣麵試的都是總經理秘書,但沒過一會兒,幾乎一個個都是垂頭喪氣的出來。


    時初晞最後一個。


    人事部經理從會議室裏走出來:“時小姐,總裁要親自給你麵試,跟我來。”


    時初晞愣了愣:“是不是弄錯了,我麵試的是總經理秘書,不是總裁秘書。”


    人事部經理年紀和她差不多大,扶了下鏡框,和善的笑道:“沒有錯,時小姐不是精通法語嗎?總裁秘書室剛好缺一個懂法語的秘書。”


    what?


    時初晞一時間不知道該有什麽表情,感覺自己好象走了狗屎運。


    臨鴻市到處缺會法語的秘書也就罷了,可這麽大的帝都什麽時候對法語秘書也這麽渴求了?


    要知道帝都這裏的高等學府雲集,人才濟濟,要找到根正苗正的法語人才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不至於讓她這個並不是法語專業畢業的應屆畢業生成了搶手貨。


    人事部經理帶她來到一間會議室,敲了敲門,前來開門的金發碧眼的女秘書頓時教時初晞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不是……靳珩的女秘書嗎?


    幾天前剛在月亭鎮見過麵。


    金發碧眼的女秘書朝時初晞點了下頭,踩著高跟鞋走了出來,示意時初晞一個人進去。


    事到如今。時初晞算是明白了,靳珩這是想見她。


    什麽總裁秘書,全是噱頭。


    正好,她也有很多事情要找他問個清楚。


    時初晞深吸一口氣,抬腳走了進去。


    身後的門瞬間傳來被關上的聲音,她驚弓之鳥般迅速轉過身想去拍門,偌大的會議室響起男人清冽:“時小姐。”


    時初晞心髒沉了沉,慢慢轉身。


    長長的會議桌另一頭,靳珩坐在那兒,上次匆匆見麵,她壓根沒怎麽盯著他看。眼下這裏隻有兩人,她可以瞧個仔細。


    他身材是歐美人的高大壯碩,膚色接近於小麥色,尤其完全不是薄允慎那種溫和內斂的氣質,配上棱角深銳,硬朗分明的俊顏,男人味十足。


    兩人有過三個月的肉體關係,時初晞從來沒有看清楚靳珩長什麽樣子,這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打量,盡管了了心願,她卻一點也沒高興起來。隻覺得遍體生寒,全身的寒毛都根根豎起。


    靳珩唇角輕扯,望著她一副看洪水猛獸般的表情,摸了摸下巴:“我有這麽可怕嗎?”


    “靳先生。”時初晞逐漸冷靜下來,是啊,她有什麽可怕他的,他們的協議已經結束,他們不再是那種見不得光的關係。


    然而他對她下的封殺令她還沒找他算,還有那張銀行卡。


    時初晞低頭迅速從包裏把那張銀行卡翻了出來,從紅木會議桌這頭使勁推了過去,卡片在光鋥明亮的桌麵上滑動,恰好落在靳珩手邊:“靳先生,這是你的東西,還給你。”


    靳珩像在看一樣陌生東西一樣盯著這張薄薄的卡片,半天沒動手接,臉上辨不清情緒,語氣中出現一絲難以捉摸的興味之色:“這卡裏有多少錢?”


    他在懷疑和侮辱她嗎?


    懷疑她把一張花光的銀行卡還給他?


    時初晞捏緊拳頭,“當然我一分都沒動過。”不然還給你幹什麽,鬧著玩嗎?


    靳珩手中把玩著簽字筆,手機響了下,戴著機械腕表的大手拿起手機看了兩眼,眸底閃過一抹異色,掀眸睨著她:“我是問你卡裏有多少錢,沒問你動沒動。”


    林秘書說過了,是他讓林秘書每個月往這張卡裏打錢的,怎麽到頭來他倒裝作不知道?


    這個靳珩可真是一個做事滴水不漏的男人。


    時初晞硬聲迴答:“六十萬。”


    “唔,我是說我對你是不是小氣了點,你好歹跟了我三個月,一共我才給你了六十萬。”


    “靳先生,我之前跟你簽的協議是一年,你也一次性付了我六百萬,所以這錢我不能要,我還給你,是把你我之間的交易徹底結清。這樣的話,我可以對你進行下一輪提問。”


    靳珩又看了一眼手機,嘴裏不動聲色道:“我不迴答你的任何問題。”


    “為什麽不迴答?”時初晞氣息急促。


    “沒有為什麽。”靳珩終於放下手機,視線轉到她臉上,十指交叉握起:“恭喜,你已經通過了麵試,年薪五十萬,另外享受一切高管待遇……”


    等等,年薪五十萬?


    時初晞匪夷所思,同時警惕起來,腳步往後,嘴裏道:“很抱歉,恐怕不能如你所願,我對這份工作不太滿意。”


    話音剛落,她用力去拉會議室的門,門根本沒像她想象中的那樣鎖上,輕輕一拉就開了,甚至因為她力道過大,門猛砸在牆壁上發出很大的聲音,引得走廊外麵的人事部經理和女秘書不約而同的往這裏看過來。


    “時小姐,你這是怎麽了?靳先生很愛惜你這類人才,他……”


    時初晞腳步不停,壓根沒理會人事部經理上前勸說的話,按下電梯迅速鑽了進去。


    電梯下移,她看著電梯門又氣又怒,這叫什麽事?


    大老遠跑到帝都來,竟能撞見靳珩,他開那麽高的年薪給她這個才有幾個月經驗的小秘書,說不是圖謀不軌都沒人信。


    會議室安靜下來,會議桌後的男人把玩了一會兒那張薄薄的銀行卡,抬頭以眼神示意外麵的秘書把門帶上。


    銀行卡片開始在指間翻飛,像輕盈的張片,他拿起手機,不緊不慢的迴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


    時初晞走出很遠,過了三個紅綠燈路口,一轉頭仍能看見瓏達國際大廈那高聳入雲的建築物。


    嗬,她冷笑一聲,心想這樣也好,她把銀行卡還給他,算是和靳珩徹底劃清界限,彼此間再無瓜葛。


    大街上人來人往,她漫無目的的閑逛,想給喻凡打電話,又擔心喻凡在上班,被賀琳發現就不好了。


    時初晞又逛了一會兒,路過快餐店吃了個套餐,下午繼續閑逛。


    這一逛就逛到了商場四樓家居店。


    臨鴻市的房子買都買了,還是要添家具弄的像個家,哪怕她和時豫以後沒時間不會經常迴去住,就算當成投資也是個好主意。


    時初晞走進去逛了幾分鍾,旁邊過道走過來兩個男女,其中一個在叫她:“晞公主。”


    她扭過臉,微微愣住了。


    “真是你呀,剛才我還以為認錯了呢,怎麽樣啊。你現在過得如何?”說話的是一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名叫施桐,穿著一身國際名牌,脖子上和手上都帶著大鑽戒,臂彎裏卻挽著一個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對方腦袋上已沒幾根頭發,乍一看上去起碼五十多歲的年紀。


    他們姿態親密,難不成是戀人?


    時初晞一時有點吃不準,不過她認識施父,六十多歲的年紀,施桐是施父老來得女,非常寶貝。


    施父經營著一家大的公司,施桐以前和她不是一個圈子裏的,跟她一個圈子玩的多是政界子弟,她記不太清什麽時候施桐喜歡跟著他們,大多數不說話,靦腆的坐著,為人很文靜,時間長了,大家也就沒怎麽關注她,趕她走。


    不過時初晞有一次無意中聽別人說過,施桐眼光很高,長相雖不是最出眾的,卻在挑男朋友方麵極為挑剔,怎麽一年沒見,施桐的眼光大變?


    想歸想,她嘴裏倒迴答道:“還行。”


    “我聽說大家在帝都再也看不見你了,你跑哪裏去了?”施桐似乎見到老友,格外有談話的興致,旁邊的中年男人卻露出一絲不耐煩,“寶貝兒,還要多久?”


    “老許,我碰到我以前的朋友了,要不你先迴去,我一個小時後就去找你。”施桐撒著嬌拿身體蹭著中年男人的手臂。


    隻見中年男人盯著施桐的胸部轉了好幾圈,戀戀不舍的用肥大的手在施桐臀部上摸了一把,這才滿意的帶著跟在後麵的司機走了。


    時初晞感覺很不舒服,她和施桐許久沒見,又不敢貿然問下去,隻得按捺住情緒。


    “晞公主,你這一年來好象都沒變呢,你看看我,是不是變得不認識了?”施桐上下打量著時初晞,又對著櫥窗照了照濃妝豔抹。珠光寶氣的自己。


    時初晞心中有些難受,不管怎麽說,她們曾經一起玩過,也算得朋友,想開口,手機響了。墨雪文學網


    是微信。


    來自慕容冥歡快的語音:


    ——嫂子,我今天過生日,約了一幫朋友慶祝,你也來唄,不來不夠意思啊,我知道你在帝都。昨天剛到的。


    慕容冥在帝都?


    時初晞第一時間想到了剛剛見過麵的靳珩,難怪最近慕容冥都沒在臨鴻市出現,原來跑到帝都和靳珩談判了,聽慕容冥這開心得瑟的語氣,靳珩這是對他的企劃書感興趣,打算進一步合作?


    如果這是真的,真是太好了。


    她替他感到高興。


    手指敲打,迴複過去問地址和時間。


    慕容冥秒迴:


    ——晚上七點,長安會所,91包廂。


    時初晞苦笑一聲,帝都果然很小。長安會所是帝都最有名的銷金窟,政、軍界公子哥們聚集的地方,也是過去她和衛瑾禹一個圈子裏的朋友經常吃喝玩樂的地方。


    慕容冥有本事能進去,看來是交上了有背影的朋友。


    時初晞捏著手機,一抬頭施桐站在一米開外的地方低頭抽著煙,煙霧中她的眼神寂寥,與她一身鮮亮的貴婦打掃完全相反。


    時初晞走過去。


    施桐快速把指間細長的女士香煙掐滅,扔到旁邊的垃圾桶,結結巴巴的說:“晞……晞公主。”


    “別叫我公主,我早就不是時家的公主了。”時初晞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離慕容冥的生日狂歡還有好幾個小時:“要不要喝杯咖啡?”


    “好啊。”施桐爽快的答應,熟門熟路的帶著她去了頂層的露天咖啡廳。


    說是露天咖啡廳其實並不是真正的露天,畢竟現在是炎炎夏日,坐在外麵喝咖啡實在是受罪的事,咖啡廳三麵是落地窗,可以俯瞰大片繁華的街景。


    咖啡還沒上來,時初晞一手支著下巴,望著施桐:“你有話要跟我說?”


    施桐做著水鑽的指甲摳著桌麵,低低的笑:“其實也沒什麽,我就是想問你和衛少還有聯係嗎?他過得好不好?雖然我知道我現在沒資格關心他,但是我沒有惡意。我隻是想知道他的近況,僅此而已。”


    時初晞停了幾秒,咖啡上來,她往咖啡裏放了一塊糖,淡淡道:“我也很久沒見他了。”


    “很久嗎?”


    “嗯,一年零一個月吧。”


    “這麽巧,剛好是時家出事前一個月。”施桐皺眉:“會不會是……”


    她沒說下去。


    時初晞不在意的笑:“你說吧,沒事。”


    “兩年前衛少就吵吵嚷嚷著衛榆林要把他關進部隊曆練三年,一開始的第一年衛少還能經常出來,和我們吃吃喝喝,隨心所欲的玩鬧。可是他從一年零一個月前就杳無音信,以衛家在帝都軍中的實力,衛少不見了肯定要把帝都攪個翻天覆地,但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說明……”施桐沒敢說下去,她本就膽小,平常也很少談這事高官家事,心中多了幾分忌諱。


    時初晞輕描淡寫的接下話:“這說明,衛家一早得到了風聲,有人要對付時泰銘,衛家怕衛瑾禹對我通風報信,再透露給時泰銘。所以把他幹脆死關在部隊,不許他出來了,你想說的是這個嗎?”


    施桐忙不迭的點頭,左右張望了兩眼:“就是這個。”


    時初晞毫不在乎被人聽到,攪著咖啡道:“這些我已經想到了,時家出事,我第一個想到的是衛伯伯,我去見他,他的警衛把我攔在門外,我去找衛瑾禹,他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樣。從那時我就知道。時泰銘的事很大,連衛榆林都怕的勢力非同小可。”


    施桐吞起口水:“初晞,這股勢力你是不是還沒找到?如果沒有,你還是不要待在帝都了,這裏危險,我曾聽小道消息說你去了臨鴻市,要是真的話,你還迴那裏吧,不要再過來了。你一個女孩子,衛瑾禹又不在,你鬥不過……”


    “謝謝你。桐桐。”時初晞看著杯中在攪拌下泛起旋渦的咖啡:“這個勢力我想我已經找到了。”


    “你找到了?是誰?”施桐緊張得聲音都在顫抖。


    “我不能說。”時初晞抬眼打量著謝桐:“這是為你好。恕我直言,你現在過得好象不太好,那個男人不適合你。是不是你家裏逼你和他在一起,為了門當戶對?”


    “怎麽可能!”施桐說到自己整個人都蒼白無力,“我爸很疼我,在找男朋友或是另一半的事情上他從來沒逼過我。”


    “那是為什麽?”時初晞想不出別的原因:“你爸爸生意失敗了?就算失敗了,你也不應該這麽委屈自己。”


    “不是,初晞,你想象不到有多恐怖。”施桐憶起往事如驚弓之鳥,一麵發抖一麵縮成一團:“突然有境外集團惡意收購了我爸爸的公司,導致我爸爸突發腦溢血,我媽媽六神無主,又被債主逼上門,走投無路之下跳了樓。我是出國玩了一周,迴來才發現家裏遭遇了巨變,所有債主聞風把我堵在門口,每天找黑社會半夜跑到我家恐嚇我還錢,不還錢就把我賣到色.情場所抵債……我實在沒辦法……我實在沒辦法……我沒勇氣像他們一樣自殺,我從小也算嬌生慣養,我怕疼……我真的怕疼,我隻好把自己賣了……”


    “別說了,對不起!”時初晞聽不下去了。緊緊握住施桐的手,她沒想到時泰銘出事後,施家也跟著出事。


    她更沒想到的是,兩家先後出事,她和施桐隻能靠出賣身體活下去,到底這是誰的錯?


    “當時隻有許晉肯幫我,條件……就是要我嫁給他。他承諾會幫我還債,我……別無選擇,幸好他婚後對我還不錯。”施桐抽抽噎噎的說著,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往下掉。


    “那他幫你還了錢嗎?”


    “還了。”


    事情到了這份上,時初晞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沉默下來,不時抽麵紙給施桐擦眼淚。


    坐到傍晚,施桐心情好了一些,時初晞也不敢再提那個許晉,拉著施桐說請她吃飯。


    施桐忙搖頭:“不行,我再不迴去,許晉會生氣的,他管我比較嚴。”


    “天還沒黑,他至於嗎?”


    施桐秀美的臉蛋上還有淚痕,她拿出化妝鏡給自己補了個妝,嘴裏嘀咕:“不能讓他看到我的眼淚。不然他會多想,以為我不想嫁給他。”


    時初晞:“……”


    她想說那種老男人把老婆管那麽嚴,當成了附屬品,不要也罷。


    然而她是局外人,人家已經是夫妻,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她還做不到拆散別人家庭這種狠心腸的事情。


    施桐補完妝,把鏡子放進旁邊的愛瑪仕包內,大夏天她穿著長袖連衣裙本就可疑,突然露出袖子中一條長長的青紫痕跡。時初晞眼神狠狠一震,要是她沒看錯,這不是什麽吻痕,而是被人虐待時用什麽繩子之類的抽打的痕跡。


    “施……”


    時初晞才說了一個字,施桐看了一眼手表,就慌慌張張的站起來,把一疊粉紅鈔票放在桌子上:“初晞你替我買個單,我先走了,有機會再聊。”


    時初晞目送著施桐倉皇而走的身影,有兩次高跟鞋甚至差點崴了腳,足可見施桐有多害怕那個老丈夫。


    坐在位置上很久,咖啡已經涼掉了,有服務生過來問:“小姐,需要續杯嗎?”


    她搖搖頭,結了帳,心情沉重的走出商場。


    ……


    傍晚,六點三十三分,長安會所。


    時初晞進去發現光是大堂就重新裝修過了,更加金碧輝煌,如進皇宮。


    不愧是揮金如土的地方。


    她咋舌,對著服務生報了包廂的號碼,服務生恭敬的給她按了電梯,服務周到一路送她上去。


    91包廂前,裏麵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這小子這麽早就迫不及待的和朋友玩上了?


    時初晞搖頭笑了笑,服務員替她打開門,她點頭道歉,拎關紙袋進去。


    紙袋是她來之前給挑的生日禮物,他什麽也不缺,也不知道要送他什麽,路過男士名品服裝店,被店員安利了一條黑色領結。


    打折下來價格她能接受,想著也挺配他帥氣的花花美男形象。於是就爽快的買了下來。


    “慕容冥?”時初晞進了包廂發現除了在門外聽到的音樂聲,裏麵一個人也沒有,而且到處也沒有吃喝過玩鬧的狼狽,酒水倒是上了,還有水果、零食、骰子之類的。


    是不是她來早了,人都還沒來?


    服務生就把東西先上了?


    時初晞找了一個角落的沙發坐下,謹慎的把手中的紙袋放在手邊,裝領結的精美盒子裏不光是領結,下麵還壓著一張支票,是上次慕容冥給她翻譯企劃書的報酬。


    那次他們不熟,她自然可以收他的支票。後來他一口一個嫂子叫得親熱,把她當成了自己人,她自然不會再收著。


    剛好趁著今天的機會,悄悄還給他。


    時初晞獨坐了一會兒,她有點渴,看到桌子上有果盤,拿了叉子插了一塊鮮紅的聖女果,放在唇前剛咬了一口,她突然發現包廂的門開了,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邁步進來。


    包廂內光線昏暗,他進門後就隻是站在那裏,渾身便如散發著追逐獵物般令人窒息的強大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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