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允慎和時初晞進屋的時候,客廳內已經坐了好幾個身影,薄安纓夫婦、江央,還有唐韻。


    時初晞目光最後停在唐韻臉上,唐韻今天特意打扮過了,放下一頭平常挽起來的幹練發髻,長發溫柔的披在肩上,說話時眉眼間格外嫵媚動人。


    看著這樣的唐韻,時初晞莫名想起了寧黎嬌,心口像插了把刀,唿吸困難。


    “這就是初晞吧。”一道溫婉的聲音響起。


    她尋聲看過去,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穿著兩件式的流蘇羽毛連衣裙,很時尚優雅並不奢華,舉止也顯得婉約大方。


    中年女人從樓梯上下來,正用欣喜和溫柔的目光打量著她。


    時初晞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想問這該不會是他媽吧,再一想不對,他不是說他媽媽早已經去世了麽。


    難道,是薄安纓的媽,薄靖的妻子?


    那她是不是要叫伯母?


    剛這麽想著,就聽到身邊的男人淡淡頜首:“伯母。”然後轉過臉來,大掌擱在時初晞纖腰上:“晞晞,這是伯母。”


    “伯母好。”時初晞乖乖叫了一聲。


    “過來坐。”薄母很是熱情。


    沙發上,時初晞隨著薄允慎並坐下,旁邊是薄母。


    對麵是江央,再旁邊是秦牧、薄安纓,斜對麵單人沙發上是唐韻。


    時初晞看這些人的麵色,似乎在他們沒來之前已經談了一會兒了,薄安纓坐在中間,左邊是江央,右邊是秦牧,這兩個男人呈現出來的氣場完全不一樣。一個邪魅狂狷,一個高冷冰山,薄安纓就像是一個明顯的分界線,把這兩個完全不同的男人完全阻隔開。


    她不太好意思長久的盯著他們看,看了兩眼就移開視線,悄悄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他似乎早習慣了這種場合,挺拔的身影隨意倚在沙發裏,微垂著黑眸,一隻手擱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仿佛今天的事與他無關。他隻是個旁觀者。


    但她分明記得他說過,薄安纓今天叫他過來,是要解決那天他被江央關到地下室的事情。


    道歉這種事當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江央這種性格乖戾的公子哥,今天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要他低頭認錯,總感覺有些不可想象。


    當然,也有可能,畢竟江央愛慕著薄安纓,說不定薄安纓的話在他那兒就是百分百能聽進去。


    時初晞坐下這短短的一分鍾時間內,客廳內誰也沒說話。


    就連剛才對她很和善的薄母也在一邊吹著下人倒的茶一邊默不作聲。


    這是什麽情況啊?


    時初晞有點懵,然後看向唐韻。唐韻倒沒裝聾作啞,她一雙漂亮的眼睛款款微笑的正望著她。


    說實話,自從那天唐氏集團和堤雅大酒店簽下合同起,時初晞對唐韻的好感就沒有多少了。


    於是,她低下頭,跟著拿起茶杯默默喝茶。


    薄安纓終於開口,語氣絲毫沒客氣:“江央,你說,那天允慎被進關地下室是怎麽迴事?”


    江央被點了名,從斜靠在沙發裏,改為坐正,直接承認道:“是我做的。”


    “你做的?你是不是知道允慎有幽閉恐懼症?”


    江央眉眼間懶散,似在輕笑,但語氣很正色的配合著:“對。”


    “知道你還那麽故意嚇他!”薄安纓忍無可忍,臉色一陣青色:“那時小姐呢?是不是也是你的傑作?”


    時小姐?


    時初晞若有似無的撇了下唇,看來薄安纓還是沒把她當成薄允慎的妻子對待。


    “對,沒錯。”江央承認得麵不改色,扯著嘴角,目光陰翳的盯著對麵的薄允慎和時初晞:“既然他們是一起的,我就連他們一塊兒收拾。誰都知道你避而不談的傷口是什麽,可她偏偏要故意送你那種陶偶,給你找不痛快,我出手教訓教訓這個心思狠毒的女人,是她應得的。”


    “住口!”薄安纓騰的站起來,皺眉怒指著門口的方向:“從現在起,你出去,以後薄家的門你永遠不要進來。”


    氣氛劍拔弩張。


    話頂到這個份上了,別說江央這樣的公子哥大男人了,就算是時初晞這樣的普通人按理說也應該扭頭就走。


    可江央偏不,他紋絲不動的坐著,甚至是吊兒郎當的翹起二郎腿,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來點燃。


    時初晞特意看了一下秦牧的臉色,他麵無表情的坐著,既沒看薄安纓,也沒看江央,甚至端詳的話他臉上還有一絲諷刺的笑。


    他笑什麽?


    笑薄安纓還是笑江央?


    或是笑他們兩個人?


    時初晞有點毛骨悚然,感覺這三個人之間怪異得很。


    不由的,她轉頭看了看身邊的男人,薄允慎側頭也看了她一眼,大手轉而過來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幹燥寬大,傳遞著屬於他的體溫,這麽多人呢,她有點不好意思,想把手抽迴來,誰知他變本加厲,手臂一抬繞過她的肩,直接把她摟進懷裏。


    時初晞:“……”


    她不敢劇烈掙紮,怕引人注意,隻得僵著身體坐著。


    當然,此時大家的目光都定格在薄安纓和江央身上,沒人注意到他們。


    也恰在此時,外麵響起一陣腳步聲,接著略微熟悉的聲音傳來:“薄小姐。”


    江穆城怎麽也來了?


    時初晞轉頭往門口看過去,果然是江穆城,他大步走進來,目光在薄安纓和江央身上來迴巡視:“薄小姐半小時前急匆匆的打電話給我,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事?”


    薄安纓氣哼哼的手指著江央:“麻煩江總把令弟帶走,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他。”


    江穆城沒動,盡管他身後跟著四個保鏢。


    時初晞看到這裏算明白過來了,難怪薄允慎今天過來的時候神色不對,原來他知道今天根本沒他什麽事,主要唱戲的是薄安纓和江央。


    這兩人看似決裂,看似薄安纓質問了江央所做的那些事,可薄安纓根本沒要江央向薄允慎道歉,隻是氣急敗壞的要把江央趕走。


    看上去薄安纓很生氣,是在替薄允慎出頭,但明眼人一看就看出門道,薄安纓做這些不過是要走個過場。


    並沒有真正想懲罰江央,因此她提前打了電話把江穆城叫過來,想借他的手把這個局麵給收拾過去。


    江穆城何等聰明,他一來就看出了門道,自然不會甘於被如此擺布。


    客廳內再次陷入靜止。


    時初晞仰臉看了一眼薄允慎,他就真的一點聲都不吱嗎?


    這樣薄安纓會下不來台。


    或許是她的眼神太強烈,男人再度瞥她一眼,掀起眼眸,終於說了進來之後的第一句話:“這件事過去了,就不追究了,我隻有一個問題要問江二少。”


    江央聳肩,無所謂的語氣:“你問,我看心情迴答。”


    薄允慎微微眯起眸,沉沉道,“是不是你寄的快遞?”


    “快遞?什麽快遞?我沒那閑功夫寄什麽功夫。”江央甩手迴答完又饒有興趣的看著他:“這麽說,有人給你們寄了什麽好玩意?說出來,讓大家分享分享?”


    時初晞看著玩世不恭的江央,感覺江央不像是故意裝不知道,把她和薄允慎關進地下室的事江央都承認了,他沒必要在這件事上再去否認。


    原先。她和薄允慎都懷疑陷害他們到地下室的人分別是兩個人,剛才江央承認了之後,她也以為是江央。


    眼下,聽江央這口氣,她更肯定,薄安纓今天和江央是串通好的,要江央把兩件事全部扛下來,但他們沒想到還有快遞這件事在等著和江央對峙。


    正是這件事使他們露出了破綻,說明,他們在包庇那個一而再,再而三陷害她的人。


    毫無疑問把薄允慎關到地下室的人是江央,但是設計陷害她,給她寄血腥快遞的人應該不是江央。


    這個人,很有可能薄安纓和江央認識。


    時初晞想得入神,視線中唐韻站了起來,她手機在響,朝大家抱歉一笑,拿著手機出去接電話。


    望著唐韻的身影,時初晞想,嗬,今天是什麽日子,整個臨鴻市三大家族的人都到了。


    唐韻今天會在是出乎她意料的,在她的想法中唐家是首富,與江家和薄家應該隻維持表麵上的平和,想不到他們私底下也有來往。


    江穆城並沒離開,而是走了過來,聲音冷冽:“江央,跟我迴去。”


    江央充耳不聞,隻盯著薄安纓,薄安纓別過眼去,隻看著自己的丈夫:“秦牧,去把保鏢叫進來,把人給我扔出去。”


    “別,不麻煩秦總,我自個兒走。”江央終於站起來,雙手抄在兜中往門口走去。


    江穆城帶著保鏢跟在江央身後,到了庭院內,江央笑著睨了江穆城一眼,嘲弄道:“大哥,我沒想到你這麽聽薄安纓的話,她讓你過來你就過來了,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你不是一向不愛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事麽?”


    江穆城臉色陰雲密布的走到江央麵前,猛的一把揪住江央的衣領。咬牙切齒的低聲道:“你以為我願意來?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把屁股擦幹淨!薄安纓是不可能跟秦牧離婚的,你再這麽耗下去除了一次次被她利用,什麽也得不到!我勸你最好把心思放到別的地方,如果你和唐家聯姻,或許你還能扳倒我,否則你永遠靠近不了歐嘉集團。”


    江央衣領被揪到變形,不怒反笑,“喲,大哥,今天看到唐韻在薄家,你急了。嘖嘖,這可不像你呀,你不是一向勝券在握,穩如泰山的嗎?原來也有你急的時候。唐氏集團如果和朝聖集團聯手,到時候恐怕你腹背受敵,日子不好過,所以你想拿我的婚姻當籌碼去和唐家聯姻,然後調轉炮頭對付朝聖集團?”


    江穆城慢慢放開江央的衣服,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不管我的目的是什麽,你隻要娶了唐韻隻會對你有好處,說不定你還能借著唐家的勢力從我手中把歐嘉集團總裁的位子搶走。”


    “我對歐嘉集團沒興趣。我更不會隨隨便便拿我的婚姻開玩笑。”江央對江穆城的勸告不屑一顧,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又迴身,食指在空中指了指,興趣很濃的挖起猛料:“哦,我注意到了一個有趣的地方,你今天偷偷看了好幾眼薄允慎懷裏的那個小嬌妻,難道你現在口味變了,改喜歡人妻?”


    江穆城的臉沉了沉,指揮著身邊的保鏢:“把人給我帶走。”


    “這是什麽意思?意思是我猜對了?”江央笑的桀驁不馴,卻一點沒反抗,任由保鏢帶走。


    ……


    洗手間微敞的窗口。時初晞剛好看到和聽到了庭院內的這一幕。


    江央說江穆城害怕唐氏和朝聖集團聯手,從江穆城的反應來看,他顯然是在乎這句話的。


    江穆城和薄允慎,在她麵前都說對方別有用心,實際上,這兩個人暗中較量早有征兆,比如堤雅大酒店在月亭鎮建分店的事,薄允慎很明顯的選擇了唐氏集團,而撇去了歐嘉集團。堤雅大酒店現如今是臨鴻市數一數二的大酒店,分店建成之後,不僅有利益迴報。更會打響知名度,一舉兩得。


    在臨鴻市三大集團中,歐嘉集團排名第二,上麵有唐氏集團長年壓著,下麵又被朝聖集團步步緊逼的追趕,個中滋味能夠想象得出來。


    這次堤雅大酒店和唐氏集團簽下合作開發項目,看似是因為唐韻仰慕薄允慎的一次感情用事,其實往深處想根本不可能是這樣。


    唐氏集團和歐嘉集團都是主營房地產,蛋糕一共就那麽大,兩家都在爭搶,難免視對方為眼中釘。


    倒是朝聖集團主營汽車。對房地產沒有觸及,觸犯不到其利益。唐氏是想和朝聖集團聯手,打壓歐嘉集團,更有甚者直接把歐嘉集團從第二名的位置擠下去。


    江穆城或許正是看到了這樣的危機。


    所以他才在她麵前不停的說薄允慎壞話、挑撥離間嗎?


    還有,真看不出來,江穆城居然會慫恿江央去和唐韻聯姻,隻為了要對付朝聖集團!


    可能之前她不認為江穆城有多壞,然而剛剛無意中聽到江家兄弟的對話,教她一下子對江穆城多了一些戒心。


    以後還是少和這種人打交道。


    時初晞擰眉,打開水龍頭,雙手伸到水流下開始洗手。


    幾分鍾後。她拉開洗手間的門,麵對陌生的走廊一時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找了一會兒,才找到迴去的路。


    客廳,隻有薄母在,朝她招手:“初晞,過來吃水果。”


    時初晞坐過去:“伯母,薄允慎呢?”薄安纓和秦牧也不在了。


    薄母笑容滿麵的把果盤推到她麵前,用叉子給她插了一隻拳頭大小的草莓:“嚐嚐,這是日本空運過來的草莓,很甜。”


    時初晞認識這種草莓,價格昂貴。礙於薄母的熱情推薦,她不便拒絕,便接過來咬了一口。


    薄母說話溫聲細語,很有興趣的和她話著家常,她隻得應付著一一迴答。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感覺到不對勁,薄允慎遲遲不出現,唐韻也消失了,他們該不會……


    她甩甩頭,製止自己胡思亂想。


    “來,再吃一個。這是最後一批了,今年就沒有了。”薄母招唿著她。


    時初晞擺了擺手:“不吃了,我吃不下了,伯母您吃。”


    薄母沒再勉強她,自己吃了起來。


    時初晞鬆了口氣,悄悄掏出手機打電話,手機打不通。


    ……


    臨湖而建的咖啡廳,湖麵綠得像塊碧玉,藍天白雲倒映其中,波光雲影,美不勝收。


    薄允慎慢條斯理的喝著服務生剛端上來的咖啡,對麵服務生把唐韻的咖啡也端了上來。


    “這是你第一次請我喝咖啡。”唐韻手指轉著咖啡杯,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男人俊美而淡漠的臉龐,語氣中有一絲雀躍:“而且我沒想到你會在時初晞在場的情況下單獨把我叫出來。”


    男人的迴答很冷淡:“那天在辦公室我也請你喝過咖啡。”


    “那能算嗎?那時候你是堤雅的代表方,我是唐氏代表方,你我站在各自的利益,身份不一樣。”


    薄允慎勾了下唇:“那唐小姐想怎麽樣?你要我和她離婚,改娶你?”


    唐韻沒料到他會直入主題,臉上瞬間出現了一抹受寵若驚的神色,隨即臉色就變了:“……你既然這麽說,說明你沒這個意思。”


    “這麽看來,你還沒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你什麽意思?”


    男人慵懶的身姿微微前傾。眼神中透著犀冷的光,“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薄允慎,你這樣吊著我有意思嗎?”唐韻再怎麽喜歡眼前的男人,他總這麽不冷不熱的,她也受不了:“你就仗著我喜歡你,隨意踐踏我的感情,我是真心喜歡你,沒有別的目的。”


    “真心喜歡我?喜歡我到不擇手段?”薄允慎懶懶的哂笑。


    唐韻錯愕的看著他。


    “其實很久之前我就在懷疑你,或許你是從你妹妹嘴裏得知我們結婚的消息,然後你迴了國,安排了和她在陶偶店。獲得了她的好感,於是你故意逛到禮服店,趁她不注意把事先準備好的陶偶與她放在禮服店裏的那套茶具調了個包。晚宴上那個主持人也是你安排的,那個女孩更是重頭戲,等陶偶被發現薄安纓夫婦震怒之後,你再讓那個女孩以知道誰調包為由把她騙到地下室。”講到這裏,他臉上幾乎沒什麽笑容,隻剩下冰冷的陳述:“接著,看似你消停了一陣子,其實沒有,你讓人從m國寄了一個血淋淋的包裹給她。種種來看,你想嚇她,最好把她嚇成精神病,如果嚇不成也能讓她一陣子心神不寧,而一個妻子如果成天疑神疑鬼,她的丈夫也不會好到哪裏去。當然,也不排除還有後招,或者下次真的寄個屍體什麽的進行實質性的栽贓陷害。”


    唐韻聽著男人的聲音,臉上毫無破綻,但放在桌子下的左手卻在驟然收緊,語氣也非常輕淡:“允慎。你在說什麽,什麽茶具,什麽地下室,還有什麽包裹?你是不是弄錯了?我那天是在纓子姐結婚周年晚宴上,但是我什麽都不知道,也是事後聽別的公子哥提到你們好象被關在了地下室。”


    薄允慎不緊不慢的執起咖啡杯,送到唇邊停下來,唇角浮起意有所指的淺笑:“送你一句話,聰明反被聰明誤,等我查出來,就不是和你坐在這裏喝咖啡這麽輕鬆,到時候說不定是警察請你喝去喝茶。唐紫霄聽說失蹤了,你再出了事,唐心芝大半輩子創造的唐氏將頃刻間崩塌,巨人倒下,所有的競爭對手都會爭先恐後去搶肉,到時候你不僅一無所有,而且永無東山再起的可能。”


    唐韻打了一個寒顫,臉色驀地變白,定定看著眼前明明在笑,卻笑不達眼的男人好半晌,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你就那麽喜歡她?我哪點比不上她?她家道中落,背著貪官之女的罵名,事業上一無是處,最多隻能當個高級打工女。我呢,我是臨鴻市首富的女兒,我掌管著臨鴻市第一大集團,我集美貌與能力於一身,能帶給你的遠在她之上。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麽不要我,而要她。”


    她從小是唐家小姐,美貌出眾,倍受異性追捧。從小她就知道長輩給自己訂了一門親事,她不屑一顧,決定見到男孩子時好好羞辱他。


    可是,等她十三歲那年真正見到他,他根本沒看她,全程態度不冷不熱,她偏偏就喜歡上了他。


    她以為他很快會對她有好臉色,根本沒有,他甚至連和她說話都是非常簡短。


    然後她發現自己鬼迷心竅的愛上了他。


    她想沒關係,他們還小,他可能不知道怎麽表達。等長大就好了。


    結果等來的是薄域出事,他也消失了。


    再聽到他的消息是紫霄給她打的電話,無意中她聽到了他結婚的消息。


    晴天霹靂,她火速迴國。


    她覺得這一切都是錯的,她要撥亂反正,然而事情隻做了一半,功虧一簣……


    親手拆穿的不是別人,是她愛的這個男人。


    薄允慎把咖啡杯擱到桌子上,眯眸望向蕩起波紋的湖麵。


    唐韻緊緊的咬著唇,手指也緊緊的握著咖啡杯,導致杯中的勺子晃動,咖啡杯開始搖晃與杯碟發出叮叮的響聲。


    聲音停止,咖啡杯被放迴原位,有幾滴灑了出來,唐韻抽了麵紙擦手,臉上的笑容輕鬆而若無其事:“你可以不告訴我不要我的原因,可是我知道你既然把我叫到這裏說這些,而不是在別墅當著時初晞的麵拆穿我,隻能說明你想私了,不想讓她知道,更不想和我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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