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這樣的人,就得林玨這樣的煞神來治治。


    這些日子,可苦了他們這些下人了,如今總算是盼來救星了。


    不管林環樂不樂意見林玨和蕭裕,宮人隻管高興地把人往裏頭引,「世子爺,太子妃在裏屋裏躺著呢。」


    按說,林玨是個外男,即使和林環乃一母同胞的姐弟,也不好直接闖了進去。


    不過眼下林環病重,又不肯出來見他,他也隻能自己進去了。


    林環聽見外頭的動靜,讓宮女出去查看時,不過是一瞬間,那宮女就已經迴來了。


    林環勃然大怒,病中的人脾性本就不好,再加上她一向跋扈慣了,逮著那宮女就罵起來,「你個死蹄子,是不是打量著本宮病了,就不把本宮放眼裏了?」


    那宮女嚇得立即就跪倒在地上,戰戰兢兢地磕頭,還未說什麽,就聽身後一個磁性清越的聲音響起,「出去吧。」


    正是林玨進來了。


    他打發走了那個宮女,才站在床前,看著病床上已經瘦了許多的姐姐依然在發怒,不由苦笑道,「姐姐,何苦來哉?你身份高貴,怎麽也像那些潑婦一般罵人?這個時候,你不好好養病,還為這些芝麻大小的事兒讓自己煩心?」


    林環見弟弟進來,早就委屈地扭過了頭去,不像讓弟弟看見自己這般狼狽的樣子。


    隻是聽著林玨這句句戳心窩子的話,她還是很不服氣。


    別人逗都這麽說她也就罷了,憑什麽自己的親弟弟也這麽說她?


    他哪裏知道自己在這東宮裏受了多少的委屈?


    她霍地轉過身子,一雙已經布滿了紅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林玨,惡狠狠地笑道,「不愧是我的好弟弟啊,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


    林玨閉了閉眼,姐姐病得不輕啊,連好賴話都不分了。


    隻是姐姐身子不適,脾性不好,他也就包容了。


    於是他心平氣和道,「姐姐,我是你親弟弟,怎能來看你的笑話?我是聽說了你生病,這才趕過來看看你。結果你竟然連門都不讓我進,還說這樣的話,你覺得合適嗎?」


    林環是那種沒理也要賴三分的人,心裏雖然已經被林玨的話給說的一絲兒氣都沒有了,但嘴頭上還是死硬,「我都病得快死了,也沒見恆王府有人來看看我。今兒你要不是聽說了,怕還不來吧?怎麽?新婚燕爾,怎麽舍得撂下你那小嬌妻了?」


    她對羅錦心恨之入骨,說起話來也就口不擇言了。她一邊冷笑著,一邊斜了眼站在屏風後沒有露麵的蕭裕,冷聲道,「哦,本宮知道了,你是怕你姐夫惦記上你那小嬌妻,所以不敢帶來吧?」


    林玨沒想到自己這個親姐姐竟然如此不可理喻,實在是讓他難以忍受。


    罵他兩句也就罷了,錦心何其無辜?


    她又知道什麽?


    比起錦心來,姐姐不過是托生在恆王府,命比較好罷了。其他的,當真連給錦心提鞋的資格都不夠。


    聽著姐姐的冷嘲熱諷,林玨終是忍不住了,厲聲喝道,「夠了,不要扯上錦兒。」


    林玨當真發怒了,額頭上青筋直跳,兩道濃黑的長眉也緊緊地皺著,一張俊逸非凡的麵孔也布滿了黑雲,看得林環心頭一跳。


    這麽多年,她還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林玨。


    在家人麵前,林玨冷雖冷了些,但還從未疾言厲色過。


    林環也是聽外人說起過自己弟弟是如何兇神惡煞的,


    但她壓根兒都沒相信過。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就算上了沙場,也不至於變成另一個人啊。


    可如今眼前的林玨,著實讓她大吃一驚。


    那雙本來精致如鳳羽般的眸子裏,裏頭盛滿了雷霆萬鈞,看上去讓人不寒而栗。


    那一張薄薄的紅唇,卻緊緊地抿著,再也不如往日那樣微微地翹起來,看得她心頭一顫,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隻是心頭的委屈卻如潮水般蜂擁而至。


    弟弟剛才叫那個賤人叫什麽?


    「錦兒」是嗎?


    果真可笑至極!


    一個自家弟弟,一個自己夫君,個個都拿那賤人當了寶,她到底有什麽好?


    親弟弟竟然當著自己夫君的麵兒吼起她來,這讓她的顏麵往哪兒擱呀?


    本來還指望著弟弟能給她出頭撒氣的,可沒料到,弟弟竟然這麽不給自己臉。


    她不就說了羅錦心那小賤人幾句嗎?


    弟弟還真把那小賤人當成寶了,連說都說不得了?


    她可是他的親姐姐,她和他成親不過一日,就能蓋的過她的風頭了?


    林環那個委屈啊。


    可被林玨那張布滿黑雲的臉又嚇得不敢吭聲兒,滿肚子憋著氣,隻能吭吭哧哧嚎哭起來,「嗚嗚,連你也欺負我了,我活這個人還有什麽意思?她再好,也不過是個賤人,你們一個個都把她當了寶,可憐我熬得連一個賤人都不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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