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她小聲地道出一句,「姑娘慣會取笑人家,奴婢這輩子都不想嫁人,隻要姑娘不嫌奴婢煩人,奴婢情願伺候姑娘一輩子。」


    錦心忍不住笑了,對著鏡子點了點,「看看這丫頭,嘴還硬。等遇到你的良人,到時候就該怨我留著你了。」


    一句話逗得林玨哈哈大笑起來,「如娘子所願,我會盡快給這丫頭挑個好夫婿!」


    紫芝一張臉漲得通紅,待要分辨幾句,卻見林玨正含情脈脈地看著鏡中的錦心,她忙低了頭退出了屋子,把一室的旖旎留給了人家新婚的小兩口。


    林玨也不知道打哪兒學來的功夫,三下五除二,就給錦心盤了一個飛仙髻。


    放下黃楊木梳子,他一手托著那盤好的發髻,一手就在首飾匣子裏找合適的發飾。


    錦心低了頭,點了點那個一點油的簪子,笑道,「就這個吧。」


    林玨卻不依,「太素淡了,用這個五彩飛鳳的金釵吧。」


    「別別,昨兒戴了一頭的金飾,差點兒沒把我壓死。」抓著那支一點油的簪子就往自己後腦勺上別去。


    無奈她看不見,插了幾次總不滿意。


    林玨隻好搶過來,替她端端正正地插了,笑道,「罷了罷了,就依你。隻是再戴兩朵花兒才好。」


    到底挑了兩朵南珠頭花別在錦心的鬢邊,才心滿意足地站開些,打量著錦心。


    錦心左右端詳了一番,覺得他的手藝比紫芝還好,就打趣他,「沒想到你這個一向手拿屠刀的人,也做得來這樣的細活。」


    「那是,咱從今往後就要一手拿刀,一手挽梳,替娘子畫眉點唇,也不失為一大樂事!」


    這人的貧嘴著實沒治了。


    錦心不敢順著他往下說,免得這人越發來了勁。


    她起身朝那個沿牆立著的樟木衣櫃走去,打開雕花的門,挑起要穿的衣裳。


    隻見裏頭玲琅滿目全是林玨給她預備的簇新的衣裳,看得眼花繚亂也沒挑出一件來。


    衣裳太多,她真的有些束手無策了,忍不住就迴頭埋怨起來,「你以為我是衣裳架子啊,做這麽多,哪輩子能穿得完?」


    林玨上前笑道,「我的娘子,自然要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拿來享用。這些算什麽,等明兒我再叫人來給你打幾套時新的首飾。你這頭上戴的太素了。」


    錦心無語了,她平生最喜鑽研醫術,對於這些,當真不怎麽上心。


    「罷罷,有這些就夠了,省點兒銀子吧。」


    林玨見時辰不早,也不再囉嗦,給她挑了一件銀紅的紗衫,一條煙霞紫的湘裙,親手給她穿上,方才拉著錦心的手坐到飯桌前,吃了幾塊點心。


    外頭就有人來報:「王妃娘娘身邊的錢嬤嬤來了。」


    錢嬤嬤來了?


    錦心不由得抬起頭來,看著林玨。


    莫非是王妃等不及了?


    林玨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微微地搖了搖頭,就見錢嬤嬤已經踏進門來。


    許是王妃身邊的人,氣勢格外大,錢嬤嬤進門就直直地站在錦心和林玨麵前,曼聲道,「世子爺早安,老奴奉王妃之命來驗元帕!」


    一聽是這個,錦心頗有些不自在起來,就好像她和林玨之間的私密事都被人家給看見了一樣。


    不過王府規矩大,她不過一個新嫁婦,哪裏有置喙的餘地?


    林玨也沒說什麽,隻是心裏有些不痛快。這老嬤嬤仗著自己是母妃身邊的人,光問候了他一聲,竟然沒把錦心看在眼裏,當真是狗仗人勢。


    不過是個奴才罷了,還能大過主子去?


    錢嬤嬤見林玨沒吭聲,誤以為他答應了,徑自繞過錦心,就去往他們的臥房。


    不過是一瞬,她就把那張皺巴巴的元帕給拿了出來,裝模作樣地笑道,「世子爺,老奴這就把帕子送給王妃娘娘看去。」


    她手腳倒是麻利,彎了彎腰身就邁開腳往外走。


    林玨冷聲喊住她,「錢嬤嬤,你看過了嗎?世子妃可是處子身?」


    「這……」錢嬤嬤竟然頓住了,臉色變了變,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愣是不說話。


    錦心就納悶了,這有什麽難說的?


    不是明白的嗎?


    林玨一雙眸子如刀子一般射過去,「嬤嬤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既然你都看不清,那就交給我吧。我親自呈給母妃看去。」


    經曆了上次陳令如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折騰,林玨也不敢全然相信他的母妃了。


    倒不是他小人之心,萬一被表妹利用了,到時候反咬一口錦心,可就有嘴說不清了。


    他母妃又是個軟耳根子,保不準在表妹的慫恿下做出什麽糊塗事兒來,他不得不防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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