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樣的一口箱子,會接連引發這樣的慘劇,以至於泯滅人性,我實在是難以想象。


    我問箱子找到了嗎?


    周峰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直接把我給整蒙了。


    “我們這一次幾乎是挖地三尺,終於在李家院牆外兩丈遠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地窖……”


    “東西藏地窖裏了?”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還不知道。”


    周峰看了我一眼,居然是少見的露出了難為情的神色,那種不安的感覺又一次撲麵而來。


    他們肯定是遇到了什麽麻煩,而且還是普通人都沒有辦法解決的麻煩,這才把我給想起來了。


    果然周峰幹咳了一陣,陪著笑說到。


    “那地窖有點古怪,進去的人直接就倒了,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工作人員不明就裏,原本以為是缺氧,可奇怪的是屏住唿吸下去救人的,一樣也倒了,後來帶了氧氣瓶都不好使……”


    “那裏頭不幹淨吧,後來怎麽樣了,人救出來沒有?”


    “人倒是救出來了,在外麵用繩套套住給拽上來的,而且隻要離開那個地窖,人立馬就活蹦亂跳……”


    周峰的表情很無奈,換做了別人遇到這種事情,恐怕早就瘋了。


    “帶我去看看吧,能不能幫得上忙我也說不準!”


    既然人家都已經是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就不再擺架子,而且我也很想弄清楚那裏到底有什麽古怪。


    “就等你這句話了!”


    周峰狠狠的把煙頭用腳踩滅,跳上車子等我。


    有了前車之鑒,現在我出門身上必帶黃符,朱砂還有香灰,可惜的是上一次師傅的桃木劍被我弄斷了。


    剛經過師娘的房間,裏麵傳來一聲咳嗽。


    我就像是受了驚的耗子,生怕屋裏那位發飆,說起來也實在是憋屈,那女人也隻不過是大了我幾歲而已,偏偏擺起師娘的架子來牛哄哄的,我也隻有聽著的份兒。


    不過這一次我倒是錯怪了人家,一條白生生的手臂從女人的屋子裏伸了出來,手裏頭拿著的居然是一件道袍。


    “這不是師傅的嗎?”我奇怪的說。


    師娘沒有說話,隻是把手抖了抖。


    我猶豫著上前把道袍給接了過來,發現道袍裏還包著一個小盒子,打開之後,一陣藥香撲鼻,聞著神情氣爽。


    這不是……


    我心中驚訝無比,師傅有一次喝醉了酒,在我麵前顯擺,說是自己有一顆修羅丹,吃了之後簡直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當時還給我看了,好像就是這個。


    雖然不明白師娘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我還是恭恭敬敬的說了一聲,謝謝!


    當我轉身離開的時候,隱隱的聽到了女人屋子裏傳來了幽幽一聲歎息。


    “拿的什麽東西?”


    周峰早就已經打著了車子在等我,我趕忙把手裏麵的道袍三五下疊好,塞進了我隨身的兜子裏,穿上了這身行頭,恐怕要被這警察給笑死了。


    李山的宅子在十裏八鄉都可以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經營礦山帶來了不菲的收入。


    院牆外麵停著兩輛車子,這恐怕是我們村子有史以來,出現現代化交通工具最多的一個月了。


    旁邊遠遠的圍著幾個身穿製服的人,見到周峰立刻恭恭敬敬的敬了個禮,我心中有些奇怪,周峰隻不過是派出所的一小隊長而已,為啥別人對他的態度,比所長還要好。


    我被周峰帶著靠近那地窖,周圍的人隻是奇怪的看了一眼並未阻攔,那地窖的外麵拉了一圈的警戒線。


    “就是這裏了,我懷疑東西可能就藏在這個地方,能不能起獲贓物,就看你了!”


    周峰來到警戒線的外麵,就不再往前走了,我知道這家夥心裏頭肯定非常著急,如果能夠搶先一步找到了箱子,就肯定能夠引出來逃獄的李山,還有那兩個殺人的少年,這一步尤為重要。


    我來到那地窖的邊緣位置,先是探頭往裏麵看了一眼,黑乎乎的隻能看見大概幾平米左右的光亮,裏麵似乎還有空間,隻不過從外麵沒有辦法觀察。


    根據周峰之前所說的情況,人一旦下去立刻就會口吐白沫人事不醒,隻要是離開了這個地,窖口的範圍立刻就生龍活虎,如果我的估計沒有錯,這地窖應該是被人布了陣。


    這幾天我又把師傅那幾本破書翻了幾遍,這裏的情形很像是書裏麵所記載的一種叫做聚煞的手段。


    其原理就是利用邪祟之氣,瞬間將人的陽氣隔絕,以至於失去意識,一旦脫離範圍就會恢複如初。


    當然,這一切隻是猜測,要想辦法驗證才可以。


    我從自己的兜裏麵把東西一樣一樣的掏出來,旁邊的周峰都已經看傻了眼。


    現在的我跟大半個月前相比,已經是有了不少的長進,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


    我摸出了一張黃紙,刺破了自己的食指,隨後擠出來一滴鮮血滴在了上麵。


    旁邊點燃的一根香,煙筆直向上升起,趁著那一滴血還沒有完全的向周圍擴散,我將黃紙放在了白煙之上。


    口中默念口訣,輕輕將那張黃紙在白煙之上晃動,大概十幾秒鍾之後,我看到黃紙之上那滴血已經是漸漸的幹涸,留下的痕跡顏色,讓我不由得皺起了眉。


    這地窖的確有古怪,而且在這個地方做手腳的人恐怕不簡單。


    根據我這種方法,能夠比較精確的測量出來,定向目標的邪祟之氣濃度,說白了也就是那裏有沒有危險,危險程度有多大。


    如果書上沒蒙我的話,這裏應該是一個小型的聚煞局,在這地窖裏麵聚集了大量的邪祟之氣。


    因此活人一旦進入,陽氣立刻變得紊亂,從而陰陽失衡導致昏厥,就好像是鬼進了我的衝陽大陣一樣,隻不過效果大同小異而已。


    這陣布的雖然陰毒,不過卻也並不是沒有辦法應對,隻要想辦法找到這破煞局的弱點,反其道而行之,就可以將其強行解除。


    我很慶幸最近幾天有感於沒文化真可怕,所以閉門讀書學了不少知識。


    想要破除眼前的局勢,需要利用陰陽相克的道理,既然這裏麵充滿了邪祟之氣,那麽我要做的就是聚集大量的陽氣,將這破煞局強行衝散,將那邪祟之氣盡數的引出即可。


    我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是接近正午時分,恰巧這個時候天地之間陽氣異常旺盛,隻要我布置得當就可以利用聚陽之法,達到我的目的。


    那本書上各種布陣的方法都是離不開香灰和朱砂等物,也幸虧我今天準備充足。


    從一個竹筒裏麵將香灰慢慢倒出,沿著那地窖的邊緣均勻的撒了一圈,隨後,按照我所記憶的步驟,在幾個特定的位置壓上了幾張黃符,裏麵都包著一枚銅幣。


    使用這種陣法需要陣引,其效果也就跟中醫的藥引子差不多,沒那東西絕對不行。


    想要聚集陽氣,最好是能夠使用銅錢之類的物件,而且年代越久越好,因為錢這種東西流通性比較大。


    如果是前朝的古物,說不定已經經過成千上萬人之手,上麵積攢的陽氣程度可想而知。


    師傅給我留下了幾枚銅錢,據現在少說也有個兩三百年的曆史,對於今天這個小型的聚陽陣,應該是完全可以應付。


    忙活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我看著已經是初具規模的陣法,忍不住給自己喝了聲彩,接下來隻要我完成最後的一個步驟,催動這法陣,應該就能夠將這破煞之局強行衝開。


    待這地窖裏麵的邪祟之氣被引出之後,就算得上是功德圓滿了。


    我擦了擦汗,冷不丁看到周峰正伸著脖子瞪眼珠子瞅我,應該是被我剛才這一通忙活給驚著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心裏念叨著師傅保佑,隨後掐準了時辰,站在了正陽位麵對著正午的陽光,口中念念有詞。


    沒有了桃木劍作為陣起之物,我隻能是點燃了一張黃符,晃動幾圈之後,狠狠的向著地麵拍了下去。


    周圍一陣狂風大作,隱隱的就能夠感覺到那地窖口不斷的向外冒著寒氣,發出了嘶嘶啦啦的聲音,均勻撒在了地窖口周圍的那些香灰卻紋絲未動。


    “成了?”


    剛才我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那一絲陰風夾雜著邪祟之氣,這種氣息比那寒冬臘月的風還要冰冷刺骨,而且還裹著一股類似於死人的味道。


    按照道理來說此時此刻,這裏的破煞局應該已經是被我給強行解決了,畢竟我的聚陽陣已經成功,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決定要先探一探路。


    隨手抓起了一小撮兒的香灰,從那地窖口的上方,慢慢的由指縫間漏了下去,香灰排成了一條直線,均勻的灑落在了坑底的位置聚成一堆。


    我鬆了口氣,這說明地窖裏已經安全,因為如果這裏麵陰氣過重,充滿了邪祟之氣,這些香灰不會聚而不散。


    我剛準備招唿周峰過來,下坑尋寶。


    突然之間冷不丁從我的身後吹來了一陣冷風。


    灑在地窖口周圍的那些香灰,直接被吹散了,落在了那地窖當中。


    而原本聚成了一小撮兒的香灰,也像是被什麽東西踩了一腳般向周圍擴散而出。


    “tmd,這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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