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昀迴答的十分流暢。


    “那時許家雇傭你做許老家主的貼身保鏢。”


    “原本那兩個月的雇傭期限,開頭都很順利,隻是在快結束時,許家出事了。”


    “許家樹大招風,那段時間不少他們得罪過的對手都聯合起來搞他們……”


    辛鵲在合約快到期時,倒黴催的碰上了許家內亂。


    帶著許老家主死裏逃生不知多少次,辛鵲在最後一次護送老家主迴老宅時,被他的幹兒子給埋伏了。


    辛鵲在這次合圍之中拚死將老家主帶出來,但這次逃脫並不幸運,老家主被傷到內髒,即便他的家人傾盡頂尖的醫療資源,也沒能將人從鬼門關拉迴來。


    “你跟我提過,許家後來為家產鬧得四分五裂,他們一口咬定你有什麽莫須有的遺囑和證物,一直在逼迫你出麵作證。”


    “之後,你不堪其擾,才出國去了我所在國家。”應昀歎了口氣。


    辛鵲在聽到遺囑和證物時,大腦像是被刺激到關鍵詞一樣,又一次疼痛起來。


    “休息會兒吧。”應昀見她又開始犯頭疼,也不再吵她,“我們現在很安全,不用擔心。”


    辛鵲頭疼欲裂,靠在飛機的座椅裏,慢慢閉上眼睛。


    不對勁。


    應昀的說辭太過詳細,時間地點人物他都一清二楚,幾乎是無懈可擊。


    但詭異的地方就在於這段說辭實在太過完整流暢。


    完整的不像是從辛鵲口中聽來的轉述,反倒像是他親身經曆過一樣。


    辛鵲一麵思考應昀到底想從她這裏得到什麽,想著想著,大腦被鈍痛扯著越發沉重,竟然有了一絲昏昏沉沉的睡意。


    耳邊的的世界逐漸離她遠去。


    睡意漸漸包裹住辛鵲的意識,她仿佛隨波逐流的魚,被暗流帶著往漆黑的深海而去。


    “……”


    “……”


    身邊似乎傳來某人帶著血腥味的唿吸聲。


    在夢中睜開眼,但眼前的世界依然模糊。


    夢裏所處的時間是夜晚。


    她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在做什麽夢。


    視線終於聚焦了一點,她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正處在一處廢墟之中。


    四肢僵硬,頭也無法活動,辛鵲覺得自己像是遇到了夢靨,又像是被困在了什麽木偶之中。


    費了些力氣,辛鵲總算分辨出一點自己在夢中所處的現狀。


    她坐在廢墟中的一張椅子上,腳邊是穿長在廢墟中的密密麻麻的黑荊棘。


    隻是廢墟還像是蒙著一層霧氣,怎麽也看不清。


    “……”


    辛鵲聽清了那道唿吸聲的方位。


    在她身後?


    血腥味逐漸彌漫在空氣之中,越發刺鼻。


    “……辛……”是男人的聲音。


    辛鵲心下一沉。


    他認識她?


    荊棘瘋了一樣穿刺在廢墟之中,很快,辛鵲身下一空,從被荊棘摧毀的廢墟之中,墜落向黑暗之中。


    辛鵲總算看清了男人的身形。


    她的記憶之中似乎並沒有男人的模樣。


    但是……


    辛鵲看清那些坍塌進黑暗的【廢墟】,瞳孔倏地放大。


    那哪裏是什麽廢墟。


    那是數不清的人偶。


    無一例外,全是辛鵲的臉。


    辛鵲摔落到黑暗中的荊棘上時,荊棘仿佛活過來了一樣,迅速將落到它們身上的人偶絞碎。


    “我恨你。”


    辛鵲猛地睜開眼。


    “怎麽了?”應昀的聲音還帶著些沒睡醒的慵懶,他打了個哈欠,起床走到辛鵲床邊,抬手摸了摸辛鵲的額頭。


    “沒發燒啊?”


    辛鵲坐起身子。


    小雨淅淅瀝瀝落到辛鵲身旁的窗戶上,澆透窗外那片養眼的翠綠。


    辛鵲愣住了,“不是……還沒下飛機嗎?”


    應昀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


    “辛鵲,我們都在這個異國小鎮生活了半個月了……”應昀從背後抱住她,把下巴放在她頸窩裏,“失憶症又犯了嗎?”


    他的耐心用之不竭,“我們為了躲開許家……一路逃亡到這裏。”


    應昀將手機拿到她麵前,“你看,我們落地的日期是半個月前。”


    “是不是許家的事情,給你留下了什麽應激的後遺症?”應昀有些擔憂,“憑空失去十五天的記憶……”


    他歎了口氣,“抱歉,但是現在情況特殊,我們兩個都是黑戶,沒法帶你去大醫院。”


    辛鵲抬手捏了捏眉心,“不用。”


    辛鵲花了點時間,總算捋清了自己這十五天經曆的事情。


    和應昀出國之後,他們不分晝夜輾轉了幾個國家,才在這個人口稀少並不發達的小鎮暫時安定下來。


    “如果這裏安全,”應昀將培根蛋推到她麵前,“我們餘生可能都要在這裏度過了。”


    辛鵲下樓之後環視一圈他們暫住的小屋。


    小屋有兩層,並不寬敞,甚至家電什麽的都還沒置辦齊全,確實是剛入住沒多久的樣子。


    他們剛剛休息的是第二層,空曠的臥室裏隨意擺了兩張折疊床。


    “再等等,”應昀覺得她可能是厭惡這個簡陋的條件,溫聲安慰她,“等徹底安全下來,我們去買家具,好不好?”


    辛鵲迴過神來,“跟家具沒關係。”


    “對了,剛剛做什麽噩夢了?”應昀一邊洗碗一邊問她,“頭一次見你說夢話。”


    辛鵲將餐椅歸位,聞言,神情自然接過話茬,“我說什麽了?”


    應昀似乎在沉思,“聽不太清,就是許……什麽的,是不是夢到許家的事情了?”


    辛鵲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


    又是許家。


    應昀到底想從她身上得到關於許家的什麽信息?


    “應昀,”辛鵲第一次主動叫他的名字,“我後悔了。”


    她坐在沙發上,卸去力氣,整個人疲憊不堪。


    應昀擦幹手,快步走到她身旁,滿臉都是擔憂,“你怎麽突然說這個……別胡思亂想。”


    辛鵲抬手捂住臉,“我不應該衝動殺人。”


    應昀沉默下來,片刻之後,他輕輕將人攬在自己懷裏,“許沅一直咄咄逼人,不能怪你。”


    “但是我們本來沒必要走到如今這個地步,”辛鵲聲音沉悶,“如果沒有殺人,我們也不用躲躲藏藏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


    頓了頓,她想到原主和應昀的人設,又打了一句補丁,“我們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日子,被我親手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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