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徵趕到酒吧時,正巧碰上駱華意和韓尉起身往外走。


    見駱華意的特助來找他,韓尉笑著跟駱華意告別,“駱先生,明天我們教會會在小教堂布道,您有興趣的話,可以來看看。”


    駱華意正想拒絕,就聽到韓尉跟身旁的秘書吩咐,“查查那位名字叫辛鵲的女士,看看她願不願意賞臉來教堂做客。”


    ······


    “駱總,”程徵見他們身邊沒人才壓低聲音開口,“辛小姐沒事,您要去見她嗎?”


    駱華意走進依然沒什麽人的客房長廊,“去。”


    季銘川在套房次臥昏昏沉沉睡了過去,聽到門口傳來的敲門聲,猛然驚醒。


    駱華意見辛鵲開門,剛想開口問問她上遊輪之後到底經曆了什麽,就看到她身旁不遠處的次臥門悄聲打開,隨後角鬥場上那個殺氣騰騰的男人站在辛鵲身後看向他。


    白龍。


    駱華意“······”


    怎麽覺得自己好像被白龍當成什麽威脅了。


    程徵又一次走進辛鵲暫住的套房,輕車熟路坐了下來。


    駱華意看著布局跟他們房間大差不差的套房,又看向坐到他對麵沙發上的辛鵲,“交換一下信息?”


    ······


    “韓尉是永生教教主的獨子?”辛鵲從駱華意嘴裏聽到了和金董截然不同的說法。


    進入角鬥場之前金董告訴她,韓家隻是他們國家一個普通且沒什麽勢力的小財閥,除掉韓尉在金董嘴裏似乎是什麽唾手可成的簡單任務。


    “那個金董······金鬥財騙了你。”駱華意眉頭緊皺,“永生教在韓家所在的國家,是規模數一數二的邪教,有關人命祭祀的醜聞纏身但一直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處罰措施,而韓家,靠永生教斂財和他們的關係網,早就躋身他們國家的排名靠前的財閥榜······”


    “要你除掉韓尉,還不如說是直接讓你去送死。”


    “在角鬥場的時候我就觀察過,韓尉身旁的明保暗保,不下幾十個,更別說他自己還帶著雇傭兵。”


    辛鵲將自己得到的信息一一記下來,試圖從中找到角鬥場利用她的真相。


    “韓尉為什麽會接近你?”辛鵲問,“按照你說的,你們兩家的企業應該沒有重合的業務吧?”


    駱華意也是一頭霧水,“不清楚,他表現的友好完全是莫名其妙毫無來由······我跟他從角鬥場聊到酒吧,也沒套出他的真實想法。”


    “這人······隻是看起來隨和,但狡猾的要命。”


    門口又一次傳來敲門聲。


    幾人對視一眼,最終,辛鵲示意季銘川出麵去開門。


    駱華意和程徵坐的位置被入戶玄關擋的嚴嚴實實,倒是不用擔心會泄露他們的行蹤。


    季銘川關上門折返迴來,將手裏的邀請函遞給辛鵲,“是韓尉的人送來的。”


    “明早他們在小教堂有布道會,”季銘川轉述那個秘書的話,“邀請你過去。”


    “他說······會竭力保證你的安全。”


    駱華意想到韓尉的邀請,“他也邀請我去了,但我沒給他明確的答複······我們要去嗎?”


    辛鵲看著邀請函上莊嚴肅穆的燙金花紋,沉聲道,“當然要去,畢竟我現在身上的任務就是要接近韓尉······找機會除掉他。”


    “還是保持互不認識的狀態?”駱華意問。


    “嗯,總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辛鵲總覺得角鬥場、永生教韓尉和祛禍永生會這三方勢力的糾纏之中還隱藏著什麽秘密。


    隻是現在他們手裏的信息還太少。


    駱華意和程徵離開之後,辛鵲將目前他們掌握的所有信息羅列到白板上。


    “祛禍永生會來源於永生教,但現在卻和永生教處在對立麵上。”


    “遊輪明明表麵上和祛禍永生會交好,但現在卻想利用我和這個教會,針對永生教教主的獨子韓尉。”


    除掉韓尉,角鬥場和它背後的維多利亞公司能得到什麽?


    商人無利不起早,大費周章,隻能是因為永生教本身蘊含的利益足夠誘人。


    季銘川盯著辛鵲在白板上羅列出的信息,突然開口,“關於永生教······常家的宣和堂還沒解散時,我跟在家主身邊,跟永生教的人打過交道。”


    辛鵲看向季銘川,示意他繼續說。


    季銘川仔細迴想陳年往事,“那個時間,正是駱華意說的永生教人命祭祀醜聞剛爆出來不久。”


    “韓家的利騰集團,工地離奇死亡案?”辛鵲從網上找到一條新聞,問季銘川。


    季銘川點點頭,“其實網絡上沸沸揚揚的猜測大差不差,那十幾個工人整整齊齊的【被】上吊,就是教主韓成元為了給利騰集團借運。”


    “這些話,還是當時韓成元和常家家主見麵時,親口說出來的。”


    工人家屬不斷上訴找記者曝光,四處奔走隻為了給死去的家人討一個公道。


    但深陷輿論漩渦的集團領導兼教會會長韓成元,卻悠哉遊哉乘坐私人飛機到另一個國家和黑幫聚會。


    季銘川想到當時的情景,“韓成元當時是得到風聲逃出來的,據他說······這個案子根本對他造不成什麽影響,他已經和上頭商量好了,讓二把手進去頂一陣,等輿論平息,永生教依然風光如舊。”


    “那個二把手我記得叫······李仲翰。進去隻蹲了兩年就被放出來了,但沒多久就車禍身亡了。”


    “被當替死鬼了,還是死遁?”辛鵲下意識往這兩個方麵想。


    季銘川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但祛禍永生會在南方小國裏開始嶄露頭角······差不多就是在李仲翰死亡的時間節點之後。”


    “所以當時圈子裏還有一個沸沸揚揚的猜測,就是李仲翰表麵車禍,實際上是帶著不少核心人員逃出國單幹,成立了祛禍永生會。”


    “雖然這兩個教會教義有很多共通之處,比如都是相信人命是溝通神靈的媒介······但作風相差很多,比如祛禍永生會的斂財和擴張手段不止是傳教,還有軍火、器官販賣人口販賣這些黑產。”


    “所以也有很多人猜測,祛禍永生會這麽暴力的擴張,是想要擠兌永生教。”


    “但都隻是猜測,沒有證據。”


    “所以,永生教和祛禍永生會的關係,除了駱華意說的教義上的衝突,還有一層可疑的仇恨在。”辛鵲又加了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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