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望遠和辛鵲坐在同一平麵上,視線平齊。


    輪椅上的男人看著故意和自己平視的青年,心下一怔。


    不知為什麽,對上青年那雙鋒利的眸子,宋望遠有種自己所有的隱秘都要被他看穿的錯覺。


    “宋某聽不懂常先生是什麽意思。”宋望遠一副冷漠疏離的模樣,冷眼看著不遠處的辛鵲。


    “什麽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辛鵲一手搭在腰後的靠背上,一手點在自己的膝蓋上,態度張揚到底,仿佛剛剛飯桌上為了錢局促的並不是她一樣。


    “宋望遠,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經過你這種毫無底線的試探之後,還願意和你這種絲毫不在乎盟友安全的人合作?”


    宋望遠被這麽直白的戳破自己心中對常欽這個人的算計,臉上的雲淡風輕終於僵住了。


    “虎口繭子這麽厚,”辛鵲衝宋望遠身旁的季經理抬了抬下巴,“道上混的弟兄?”


    陳崢立刻想起剛進門時辛鵲和季經理禮貌性的那一握手。


    他心下一沉。


    辛鵲,早就看穿季經理的身份了。


    “陳特助,不想幫忙直說啊,怎麽也犯不著找個道上的演戲來算計我吧?”


    辛鵲偏頭躲開身後又要撲上來鉗製她的保鏢,坐在椅子上的下半身動都沒動,隻是手一抬扯過保鏢的肩膀,四兩撥千斤將男人用了十成力氣揮過來的肩膀,輕而易舉推開。


    保鏢一下子被打亂了身體重心,被辛鵲一手砍在他後頸上,身子一軟,直接倒在了一旁。


    季經理冷眼看著辛鵲的動作。


    這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能認出自己的來路,在七八個保鏢的圍堵下還能這麽遊刃有餘······


    季經理又想起陳崢雇他來時說過的,這人姓常,要他好好掌掌眼,看看常欽的身份到底有沒有詐。


    如果常欽是常家的人,他這幹脆利落的身手,即便在常家本家,也是能排的上號的幹部。


    季經理改頭換麵投奔宋望遠之前,在常家做過幾年打手,不過他幸運一些,沒有和常家一起被清算。


    常家能排的上號的人自己都見過,沒記得常家本家出過這麽一個人。


    季經理越看越心驚。


    尤其是在辛鵲輕車熟路放倒另一個保鏢,直接掀開保鏢的西裝後腰三兩下除了他身上的甩棍。


    “唰——”


    “你他媽找死!”又一個保鏢打紅了眼,直接抽了甩棍就往辛鵲頭上招唿。


    辛鵲從椅子上起身,一腳踹在麵前保鏢的後腰上,將人踹倒在地,隨後手裏搶來的甩棍也破風迎上,和身後男人手裏的甩棍重重撞擊上。


    空氣之中傳來一聲刺耳的金屬碰撞的聲音。


    季經理不動聲色往前站了一步,垂在腿邊的手青筋暴起,暗暗搭在自己的後腰上。


    宋聞弦手底下的這些混混,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常欽,並不像是普通的黑社會。


    反倒像······職業的······


    “季先生,”陳崢趁對方正在餐廳血拚,疑惑的視線看向季經理,“常欽,到底是不是常家的人?”


    季經理神色陰沉,“就他的身手,是或者不是已經不重要了。”


    “他實在太危險。”


    宋望遠不置可否。


    常欽的能力已經遠超他的預判,這樣的人如果不能全心全意為自己所用······


    隻會變成威脅他的不穩定因素。


    季經理的視線緊緊跟隨在正械鬥的青年身上。


    “宋先生,”季經理沉聲開口,“如果他並不是您要拉攏的人······”


    宋望遠已經恢複成冷淡的模樣,“季銘川,不用心慈手軟。”


    “這樣的人如果投奔我們的對手,後果不堪設想。”


    陳崢見自家老板已經下了決定,立刻給他們安排在外麵接應的人發信息。


    片刻之後,他才俯身衝宋望遠低聲道,“安排在宋聞弦那邊的暗樁已經將這層樓把控徹底。”


    季銘川接到陳崢的眼神示意,微微點頭。


    辛鵲將最後一個暈過去的男人丟開。


    她今晚沒打算搞出人命來。


    “唉,”辛鵲歎了口氣,自顧自吐槽,“甩棍雖然方便,但實在不實用。”


    她背對著悄無聲息向她走來的季銘川,隨手將手裏已經變形損毀的甩棍丟開。


    青年後背的弱點就在身前。


    但他似乎正沉溺在打贏那些混混的勝利感之中,完全沒意識到真正的危險正在逐步逼近他。


    季銘川屏住唿吸,搭在後腰刀柄上的手逐漸收緊。


    銀光閃閃的刀身逐漸顯露出來。


    季銘川手臂陡然發力。


    刀尖破風捅向常欽衝鋒衣下的後心窩。


    隻要一刀······一擊就能斃命!


    常欽還站在原地。


    季銘川反應飛快,在刺到他藏在衝鋒衣下堅硬的防刺服時,立刻就後撤拉開和辛鵲的距離。


    辛鵲慢條斯理轉身看向季銘川,片刻後露出一個十分讚同的笑容,“看來季先生的喜好和我一樣。”


    “都偏愛尼泊爾軍刀啊。”


    衝鋒衣後腰下擺滑落出一截刀柄,隨後整把刀穩穩落在辛鵲手裏。


    季銘川臉色鐵青。


    “常欽先生,”他倏地笑了,隻是那笑像是毒蛇吐著信子,勢在必得看著自己獵物,“帶著軍刀穿著防刺服,可不是來赴宴應該有的態度吧?”


    “啊,”辛鵲眉頭一皺,隨後緩緩鬆開,“隻是和季先生一樣謹慎而已。”


    “不過話說迴來,”辛鵲銳利的視線打量過季銘川,語氣篤定,“你是替常家賣過命的人。”


    陳崢一愣。


    常欽能認出季銘川,難道他真是常家的人?


    辛鵲完全是從結果倒推出來的結論。


    自己刻意偽裝成常姓就是為了引導宋望遠的思維往常家上靠。


    一進包廂她就從外表文縐縐的季經理身上察覺到許多不對勁的細節。


    比如他緊繃著的袖口和衣領下不經意露出來的刀疤和紋身清洗過的痕跡,比如虎口上的繭子。


    宋望遠和陳崢不可能吃飽了撐的,無緣無故,讓一個黑社會來演所謂的傳媒公司的公關經理,陪她過家家。


    排除掉所有的可能性,隻能是對方對他偽裝的身份起疑,安排了極大概率是給常家賣過命的人來試探她。


    看到三人情緒各異的神情,辛鵲嘴角的笑意更深。


    普通的投誠表忠心多沒意思,她完全能給正自以為掌控全局的宋望遠,一個永生難忘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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