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淡淡的掃了衛康一眼,接過酒杯放在桌上“你們也少喝點吧,喝醉了大白天的我可不敢把你們送迴家。”


    “嘿嘿嘿,我們不迴家,一會兒還得去唱k呢。”程俊滿臉通紅的看著江雨。


    江雨“……”


    宋遙看著這幾個小孩,太鬧騰了,就在剛才服務員還進來看了看,以為他們打起來了。


    江雨暗中咬咬牙,發誓以後再也不和他們一起吃飯了,無酒不歡是怎麽個意思!酒品一個個差得不行,還自我感覺不錯!


    就在江雨麵無表情的戳著碗裏的飯的時候,宋遙突然轉過頭問她“你們樂隊的名字有什麽寓意嗎?我有點好奇。”


    “嗯?不好聽嗎?”江雨疑惑的看著他,收起了冷漠臉。


    “不是,就感覺和一般的樂隊名不太像,倒像是某種信仰一般。”這是“無翼之蜓”帶給他的第一感覺。


    江雨背靠在椅子上放鬆了身體““無翼之蜓”是我取的,這裏麵有一個故事,你要不要聽?”


    “說說看。”宋遙學著江雨靠在椅子上看著她。


    以前,在一個畫廊裏發生過一次恐怖襲擊,那天是一個知名畫家舉辦畫展的日子,有很多人慕名而來,整個畫廊都是人。


    後來跑了兩個持槍的恐怖分子進去,無差別攻擊,見人就殺。畫廊裏的人都嚇傻了,雖然很快有人報了警,警察也在最快的速度內趕到了,但依舊死了很多人。


    那兩個恐怖分子被當場擊斃,所有人都以為事情應該就到此結束了。


    三年後,就在大家談起這件慘案已經沒有當時那麽恐懼的心態之時,出現了連環兇殺案,每個案發現場都被處理得極其幹淨,幾乎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唯一的線索就是每個案發現場都會發現一隻沒有翅膀的蜻蜓,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線索。大約一個星期後,經過警方的抽絲剝繭,終於查到了那些死者之間的交集,兇手選擇受害人不是隨機,而是有目的的選擇!


    那些死者都是三年前那場恐怖襲擊裏的幸存者!有了這個線索,範圍就大大縮小了,警察有了兩個懷疑對象,一個是當年的幸存者裏有人走了極端,一個就是被擊斃的恐怖分子還有同夥。


    不過當年幸存下來的人也不少,想要全麵監視難度太大,後來在警局加班熬夜的緊趕慢趕之下,有了一個初步的懷疑對象。那個人不是幸存者,也不是恐怖分子,他是受害者的親人。


    就在他準備殺死下一個目標的時候,警方將他抓捕,人贓並獲。


    後來,大家才知道這個人是在複仇,而他給那些人安的罪名是“旁觀罪”。


    舉辦畫展那天,他的妻子應邀參加畫展,他本人對藝術不大有興趣,就在外麵閑逛等她。


    在他逛完一圈迴來準備進去找人之時,就看見人群驚慌的在往反方向逃離,一邊喊著“殺人啦!殺人啦!”他擔心自己的妻子,逆向前行,但人潮的阻隔讓他寸步難行。


    他遠遠的就透過畫廊的玻璃鏡麵看見了自己的妻子慌忙的往樓上跑,一個恐怖分子緊追不舍,她一扇門一扇門的敲,嘴裏絕望的唿喊著“救救我!”


    可是沒有一個人開門,他親眼看見自己的妻子子彈擊中,栽倒在地上,他永遠也忘不了妻子死的時候那絕望的眼神。


    他花了三年的時間讓自己振作起來,為妻子報仇。他要讓那些惡心的人去陪葬,他的妻子姓龍,蜻蜓沒有了翅膀就是龍(dragonfly蜻蜓/dragon龍),他留下這個就是想讓他們在地上去跟他的妻子懺悔。直到最後,他依然不後悔殺了那些人。


    “故事講完了。”江雨歪著頭看向宋遙。


    宋遙微微皺了一下眉“那你取“無翼之蜓”這個名字是單純的寓意為龍還是其他的?”


    江雨笑了笑“下次告訴你吧,下次你請我吃飯我就告訴你。”


    宋遙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好。”


    宋遙迴到家後,心情莫名的有點沉重,他能聽出來,在江雨講那個故事的時候,她的情緒是很糟的,至於為什麽,他想應該和那個故事有關,但到底是故事本身還是跟她講這個故事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隻是那個故事他以前從未聽過,也不知道是真實事件改編的還是就是個單純的小故事。


    下午江雨沒有活動,就直接迴家擼貓去了,趁現在小小魚還小,好好逗一下,以後長大了肯定就會變得很傲嬌,到時候摸摸頭說不定都得給她來一爪子。


    “小小魚啊……”江雨坐在沙發上有些出神的幫蜷在腿上的小小魚順毛。


    今天是她第一次對人講那個故事,其實那個故事本身沒什麽特別的,爛大街的小故事,特別的是給她講那個故事的人。


    在她五歲,剛剛能記事的時候,母親講給她聽的,雖然故事的後麵還有一段道理,但由於這個故事對於年幼的她來說太血腥了,所以她記得很清楚。


    就連母親當時穿什麽衣服,那天是晴天還是雨天她都記得特別清楚。


    在父親母親去世後,那個故事她再沒有提起過,今天看著宋遙,不知為什麽就願意告訴他。下次,如果真的有下次見麵,她可能真的會告訴他“無翼之蜓”在她的理解下是什麽。


    星期一,宋遙剛到學校就被校長叫進了校長辦公室。


    宋遙敲了敲門,看著眼前明明才五十多一點就頭發花白的人,有點感慨“校長,您找我?”


    “小葉來了啊,快進來坐。”趙校一見宋遙就熱情地招唿著。


    宋遙坐在了趙校麵前看著他“趙校找我來是有什麽事嗎?”


    “也沒什麽大事,就是下個月會有一個轉學生過來,我打算安排在你們班,你到時候帶帶她?”


    宋遙有些驚訝的看著趙校“我們班?那是畢業班,都要畢業了還要轉學嗎?”


    趙校無奈的點點頭“這個學生吧……比較特殊,但成績絕對是好的,之前在市裏的那個重點高中都是名列前茅的。”


    宋遙感覺有點不對勁“那為什麽是我們班,畢業班有好幾個。”


    趙校尷尬的摸了摸鼻梁“因為我們這學校估計隻有你能鎮住她了,要是你都不行,那別的老師就更不行了。”


    宋遙看著趙校的樣子就知道估計是轉了一個刺頭過來,眼下也沒法兒拒絕隻能無奈的應下了“行吧,趙校,你先把她的資料給我,等她過來我給她安排。”


    趙校看著宋遙更不好意思了“那個同學的檔案還沒有轉過來,估計是要過來上學的時候再帶給你,就是……”


    宋遙看著趙校猶豫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麽有點無奈“趙校,你到底要說什麽?”


    趙校咬咬牙,一狠心“宋遙,作為校長我友情提醒你一下,那個孩子一旦轉過來,隻要沒惹太大的麻煩,你都盡量不要管,她的家世背景不簡單,不是那種很正派的不簡單,你明白嗎?所以,我不希望你得罪她家,和他們牽涉太深。”


    宋遙無語的看著趙校“您要真擔心我,就不要把這麽一個定時炸彈放我身邊啊。”


    “哈哈哈,辛苦你了,小葉,上課去吧。”趙校尷尬的打著哈哈,剛剛的嚴肅就像是宋遙的幻覺一樣。


    宋遙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雖然趙校模棱兩可的話比較容易勾起人的好奇心,但他現在還真沒有那種抓心撓肝的必須要知道那個學生的詳細情況的感覺。


    他剛出校長辦公室就看見一個神態憔悴的女老師迎麵而來,她勉強笑了笑“宋老師。”


    “陳老師好。”宋遙點點頭,他想起來了,這位就是上周五公告欄事件的主角,陳如老師。


    兩人不怎麽熟,簡單打過招唿後,就各走各的了。


    宋遙不知道那天在校長室陳如說了些什麽,隻知道她自那天起就再沒來過學校,據其他老師說,校長挽留了很久都沒有留下來。


    他對陳如並不熟悉,隻是每次看見她都掛著溫和的笑容,看起來很沒脾氣,應該是個好相處的老師,就是不知道怎麽會搞成現在這樣。


    “宋老師,你知道高一組的那個陳老師走了嗎?”辦公室裏高三(3)班的班主任楊凱老師突然扣上書,轉過椅子看著宋遙。


    他的話題這麽一起,辦公室裏沒有課的老師放下了手頭上的事聽著。


    宋遙有點無語,他知道楊凱就是想找個人配合他一下,把這個話題聊起起來,可這個人為什麽一定要是他呢?但也不好無視。


    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嗯?不知道啊。”


    楊凱果然滿意的看著他,可以,很上道“這個陳如老師我算是有點了解,我剛好有高一的課,跟她有點交集。特別負責任的一個老師,每一個學生她都找他們談過話,針對性的做過思想工作,後來實在沒辦法,就隻有把那些還有希望的學生叫到辦公室,親自教導,還請了其他的科任老師幫忙。為人大方,性格也不錯,都沒和學生急過,你說這麽好的老師怎麽就一聲不響的走了?”


    宋遙沒搭話,因為他知道這話不是對他一個人講的。果然,話題一拉開,其餘的幾個老師就紛紛發表了自己的看法“聽說不隻是因為上星期公告欄那事兒,陳老師私下也被騷擾了,她好像知道是誰做的,寒了心,這才執意要走的。”


    宋遙看了看這位說話的老師,原來是體育老師金老師,校長的表弟。


    楊凱點點頭,歎了口氣“哎,現在的學生啊,真的是打不得罵不得,連句重話都不能說。”


    “是啊,我們當老師的,難啊……”一幫老師就像身臨其境一般感慨著。


    宋遙沒時間陪他們感慨,他還有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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