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瑞怔怔站了好一會兒。


    不隻是霍維揚,那還有什麽別的原因?


    迴到醫院,溫明瑞動用一切可以用到的資源,去查相關事宜。


    半夜,男人鬆開鼠標,對著電腦沉默許久,臉上一片晦暗。


    ……


    會所的夜場,娛樂才剛開始。


    喬景澤跟一個穿吊帶的網紅跳著熱舞,餘光瞥見熟人,丟下網**那女人走過去。


    範文欣點了酒,酒杯遞到唇邊,頓了頓,放下了。


    喬景澤在她旁邊坐下,翹起二郎腿,一派懶散:“酒不好喝?”


    他拿起那本酒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沒什麽問題,不是假酒。


    範文欣麵色陰鬱,淡聲說:“今天有個人提醒我,讓我不要碰酒。”


    她往後靠,身子舒展開來,盡顯凹凸有致的身體曲線。


    喬景澤挑了挑眉梢,小口酌酒:“誰這麽多管閑事。”


    “一個叫溫明瑞的醫生。”


    “長得怎麽樣?又看上醫生了?”喬景澤笑,“膩了霍奕修,要換其他男人了?”


    他的目光落在範文欣的胸口,以為她醫院住了一陣子,要找個醫生對她終身負責。


    範文欣橫他一眼,什麽叫膩了霍奕修,她從來沒有真正得到過他,哪來“膩”這個字。


    “幫我查一查,這個溫明瑞是什麽背景。”


    喬景澤身子前屈,手肘抵在膝蓋上,右手輕輕搖晃酒杯:“他得罪你了?”


    範文欣扯了抹冷笑:“得罪倒不至於。”


    生意場上,對她不客氣的人多了去了,她的心胸,隻對淩昭狹小。


    “就是發現一件有意思的事,想事先探探他的底兒。”


    喬景澤點頭:“可以。”


    範文欣伸手拿迴她的酒杯,喬景澤手一躲,避開她,難得正經:“外麵傳言都傳成那樣了,霍奕修沒對你生氣?”


    “他從來都不會對我生氣。”範文欣很自信的說。


    有點小矛盾,隻要她示個弱,他就心軟,從來沒真正責罰過她什麽。


    “嗬,差點做了‘爸爸’,我可不信他能保持這麽平靜。”喬景澤不管商圈的事,可商圈的消息都要在他這邊走一遍,“我約他出來放鬆一下,他一次都沒答應過。”


    “你這次,玩得有點大……你可要小心。”


    範文欣表情微頓,喉嚨滑動一下,看著他手裏那紅色晶亮的液體,她沉了口氣,拿起那杯酒喝了一大半,拇指抹去唇角的殘液。


    “小心什麽。我都已經跟他說過,我是為了他才在李夫人的麵前撒謊,他知道,可什麽都沒說,等於是默認了。”


    她笑得邪魅:“就連在那啞巴的麵前,他都沒說真相。那啞巴看到我,眼神裏都是怨恨。連我送給她招財的**,她都嫌惡心。”


    “奕修不肯跟她說,就這麽讓她痛苦委屈著,不就是在偏袒我嗎?”她冷笑著,“如果不是她,我跟奕修的孩子,現在說不定都會叫爸爸媽媽了。”


    喬景澤微微皺眉,覺得她魔怔了。


    什麽叫如果,現實就是——霍奕修娶的女人叫淩昭。


    喬景澤搖了搖頭:“隻要淩昭還是霍太太,霍奕修就不可能跟你生孩子。你清醒點,就這麽把自己的名譽栽進去,你想過以後嗎?”


    範文欣不在乎。


    她沒有跟霍奕修睡過,可外麵全都是他們的謠言,霍奕修就會對她負責。


    這才是範文欣不顧自己名譽,硬說一個謊,並且讓這個謊言無法得到澄清,她還要讓全世界都知道,她懷過他的孩子。


    “霍阿姨在讓奕修跟那啞巴離婚,等形勢再穩定一些,那啞巴就不再是霍太太了。”


    喬景澤倒了杯酒,朝她舉杯致敬:“那我祝你早日成功。”


    但其實,他不太看好範文欣的樂觀。


    他與霍奕修也認識很多年了,而且,他也是男人。


    雖然他不像霍奕修那麽有事業心,可他是情場浪子啊,什麽樣的情情愛愛他參不透?


    作為一個旁觀者,喬景澤覺得霍奕修變了。


    至於變在哪裏,他現在就能說出一二。


    比如說,霍奕修看似對淩昭不在意,拿她當獲得公眾與政府好感的工具,對她控製欲很強,可他以前私下是很少真正關注著淩昭的。


    但最近一個月的觀察,他發現霍奕修對淩昭的關注度遠超範文欣。


    他留在淩昭身邊的時間越來越多,淩昭在場時,他的眼睛是黏在她身上的。


    隻是這些真話,即便他說了,眼前這個女人也不會聽進去的。


    範文欣握著酒杯承下他的祝福,又說:“過兩天那啞巴的店鋪開業,同時,許夫人有個私人宴會。你猜,那天霍奕修是跟我一起去許夫人的宴會,還是給啞巴站場子?”


    ……


    兩日後是個黃道吉日,淩昭的店鋪正式開業了。


    門口花籃擺了三對,招牌由舞獅隊掛上去,名號:淩記手工製衣店。


    排場熱鬧,可到場慶祝的人卻不多。


    淩昭給許夫人,還有許夫人那個圈子的太太團們發了請帖,但隻是禮物到場了。


    代為送禮的不是司機就是助理,說許夫人有宴會,大家都去她那兒了。


    淩昭這才知道,許夫人今天有宴會。


    許夫人很要麵子,她辦宴會的話,往往提前好幾天就邀請了。


    可是,淩昭去發邀請貼的時候,許夫人那兒一點消息都沒透……


    “……霍太太,祝你日進鬥金,招財進寶。”許夫人的司機拿了淩昭給的迴禮,還有紅包,跟她握了握手。


    看在紅包的麵子上,許夫人的司機湊近她,小聲說:“霍太太,您是真的不知道嗎?夫人給霍家發了請帖的,霍總在宴會上呢。”


    淩昭笑容微微僵硬,但還是溫和明亮的。


    司機看不懂她的手語,她隻好寫在手機上:【霍總的工作是薑秘書在處理,他可能忙忘了吧。】


    【我要是知道許夫人今天辦私人宴會,我怎麽也會把開業時間往後挪,不跟她撞期的。】


    司機點了點頭,沒忍住同情的眼神。


    什麽叫忙忘了啊,那範秘書也在現場呢。


    而且許總跟霍總的私交還不錯,霍總怎麽可能忘記。


    司機也是個人精,一看就知道這霍太太是在挽麵子,笑了笑說:“霍太太說的是。”


    他送完禮物就走,沒在現場多留,連點心都沒吃。


    淩昭看著空蕩冷清的店鋪,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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