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內,桑漫倒了一杯茶,又給李辰澤倒了一杯。


    她一邊端起茶杯攆著茶麵,一邊說道:“北堂馥是我娘的手下人,此次跟隨大祁使團一起來到了京都。”


    “身份是晗月的貼身侍女,同行的幾個侍女都是北堂馥的手下。”


    “我娘曾經是傾天樓花魁,傾天樓是個情報殺手組織,北堂馥一直潛伏在大祁,此次來京都有沒有其他目的,我暫時不知。”


    李辰澤眨了眨眼,“你還真是信任我,什麽都敢和我說。”


    桑漫輕笑,“這也不算秘密。”


    她喝了一口茶,繼而道:“我接下來要說的才算秘密。”


    李辰澤也將杯中茶飲盡,“桑漫,你可想好了。”


    桑漫抬眼看來,兩人的視線相對,李辰澤從她眼中捕捉到了自己的倒影,他笑了下,“和我捆綁在一起,前路未知還有可能身死。”


    “值得嗎?”


    “我值得讓你舍棄自由,舍棄閑情適意,卷入皇權爭鬥,被困在皇城中,還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桑漫低低笑出聲,“那是你不了解我,不了解我的家庭關係,也不了解我的暗中勢力。”


    李辰澤抿著唇,隻是看著她。


    桑漫說:“六歲那年,我被大宗師蕭牧收為關門徒弟,也是那一年,我跟隨師傅離家去了天鷺山,這一去便是十一年。”


    “我爹是大朔丞相,娶的幾位夫人也是大有來頭,兄弟姐妹也多,如今我爹成了晟帝,幾個兄長和弟弟之間的皇權爭鬥也不會少。”


    “我娘隻有我一個女兒,剛好我武功高,還有個大宗師師傅,在我們那大宗師本就超脫凡世,大宗師之徒更是各方勢力的座上賓。”


    “所以啊,我借著要救迴侍女的借口,匆匆出了皇城一路,在救迴問搖之後,便是直接出海。”


    “誰又能想到,這海外還有著另一方國土。”


    “其實現在說這些給你聽尚且早了,隻有去了,你才能有個準確的概念。”


    說到這,桑漫噙著的笑意濃鬱,“李辰澤,你要和我一起迴去嗎?見見我的爹娘,然後告訴他們,你要娶我為妻,一生不負我。


    讓他們看到你對我的情誼,也讓他們相信你是個可靠的女婿。”


    “但你若是做不到,慶帝的賜婚也可以當做是一句戲言,待我迴去之後慶帝也不會再提及此事。”


    李辰澤望進桑漫的眼底,正要開口,桑漫伸出手擋在了他的唇瓣上。


    她說:“你不用著急迴答,時間還有,在我離開京都之前,你都可以慢慢考慮。”


    “不管是留下來爭這一口氣,讓慶帝看到你的決心,還是在死之前拖更多的人墊背,亦或者你願意跟我去大晟.....”


    “這些都是你的決定,我不會幹涉,也不會強加我的意願在你身上。”


    “我知道你這一身反骨,你的自尊驕傲,是不會允許臨陣退縮。”


    “我懂你的感受,也懂你的身不由己,也許我也會即將體驗這樣的身不由己,也許未來再相見,我已是女帝,是大兗亦或者是大涼的女帝,也有可能是大晟最終大統。


    不過真到了大統的時候,我想我應該是站在我父皇身邊,成為我父皇手中最尖銳的那把冷血鋒利的尖刀。”


    “我父皇對我說過,他這前半生一直做別人手中的刀,後半生他隻想當自己的執刀人!”


    “而我,便是這樣一把他手中的尖刀。”


    “比起追逐自由,征途或許才是我最想要的,它可以是追逐自由的征途,也可以是任何東西的征途。”


    “因為我信奉隨心所欲,也信奉火力覆蓋之下皆是真理!”


    音落,李辰澤伸手輕輕將她攬入懷中,久久無言,唯有那低沉的唿吸聲一下又一下打在心間。


    桑漫環住他的腰,“別想那麽多,又不是不能再見,隻要還活著,就能再見。”


    李辰澤沉悶的嗯了聲,“桑漫,謝謝你來到我生長的大陸裏,謝謝你來到我的生命裏。”


    說完這話後,李辰澤又沉默了。


    他隻是抱著桑漫,嗅著她身上的清香,滿眼滿心皆是滿足。


    許久後,他放開了桑漫,“你好好休息,好好養傷,明日下朝後我再來。”


    桑漫笑著看著他,“嗯。”


    李辰澤沒再多說,轉過身離開。


    外麵的謝必安見他出來,連忙和蘇虞說了聲,便追了上去,主仆二人出了院子迴到隔壁的府邸。


    範無救等了一下午,這會終於等到了自家殿下。


    他當即跪地,“殿下,屬下辦事不利,沒有抓住範思哲。”


    李辰澤沉聲問:“別急著認錯認罰,你先說說怎麽迴事。”


    範無救便說:“我本來設下埋伏,一切都很順利,不過在殺掉範賢安排的護衛後,北齊聖女海棠朶朶突然出現。”


    “我和她打了一架,沒打贏。”說到這範無救還有些不好意思,“但就這時,雲之藍突然殺來了。”


    “海棠朶朶說他是大宗師,後來他們倆對戰時我也在一旁旁觀了,雲之藍確為大宗師,海棠朶朶不敵,她和範思哲一起被雲之藍抓走了。”


    “雲之藍也沒管我的死活,他似乎對我沒什麽敵意,讓我看見了這些卻還能讓我離開。”


    李辰澤用手指托著下巴,來迴踱步思索,“他不是對你沒敵意,應該是他接到過命令,放你離開。”


    範無救懵逼,“啊?接到誰的命令?”


    謝必安也不解,但他還是想給範無救腦門一指崩,就這腦子還想金榜題名?


    李辰澤輕笑,“桑漫。”


    “雲之藍是桑漫的人,範思哲和海棠朶朶被雲之藍抓走,變相來說也是在桑漫手裏,一招瞞天過海將明麵上的人手轉入暗地。”


    “離間李辰逸和範賢,還在陛下那裏拿到了退婚口諭。”


    “她怎能叫我不喜歡?”


    謝必安,“......”


    他仍舊不解,“殿下,何以見得?”


    畢竟情報欠缺,也想不了那麽多,智商大概都獻祭在了學武天賦上了。


    李辰澤卻沒有迴,“不過我更好奇,她到底是怎麽做到讓雲之藍成為她的暗棋,是幫助雲之藍突破進入大宗師嗎?”


    “那這麽說,她真有辦法突破大宗師?”


    “可若是這樣,她這次離開京都也不會受到這麽嚴重的傷,她這次離開到底去做了什麽?”


    “她說過她和大宗師打了一架,是和雲之藍打了一架,收服了雲之藍?”


    “不,她這次離開京都應該是和解除婚約有關,能讓陛下答應解除婚約,她還身受重傷,這之中必然有著關聯。”


    “會是什麽呢?”


    突然,李辰澤逆推所有已知線索想到了關鍵,“是葉流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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