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京都。


    東夷城代表團抵達城東門,在禮部官員接待下,桑漫乘坐的馬車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入京都。


    行經鬧市,雲之藍騎馬來到馬車旁,低聲說:“今晚晚宴是為北齊使團所設,明晚的夜宴才是我等需要入席,也算是為殿下接風所設宴會。”


    桑漫輕笑,“是嗎?”


    怎麽可能單純為她這個大晟公主設下接風宴,明晚這場晚宴若是所料不差,該是範賢的高光時刻。


    估計這會她這個大晟公主的身份都還處於懷疑中,但這些並不能讓桑漫介意。


    雲之藍沒多說,他和桑漫如今的身份地位已經發生了轉變,他現在是桑漫的屬下。


    這一路行來,雲之藍自然察覺到很多注視的眼睛,不過大晟使團進京,下一個行程便是麵聖。


    就算這麽多眼睛盯著,也不會在此刻做出唐突之舉。


    但雲之藍卻是猜錯了,隨著馬車朝著皇宮方向前進,一輛馬車從前麵駛來。


    馬車停下,桑漫坐在馬車內,聽著外麵的聲音,不由低低笑了聲。


    哪能那麽輕易麵聖,這位慶帝已經安排好,既然明晚夜宴就能見著,也就不著急今天麵見。


    “陛下口諭,大晟使團入住使節館,明晚夜宴覲見。”


    來傳口諭的應該是一位公公,問搖悄悄掀開簾子一角瞧了幾眼,記下了這位傳話公公的長相。


    隨後馬車調頭,一路朝著使節館移動。


    抵達使節館,桑漫下了馬車,環顧一圈倒是奇怪的發現這周圍並沒有探查之人。


    她轉了轉手中核桃,對問搖道:“你和問璿留在這裏,簡單收拾一下細軟,千裏,跟我去街上逛逛。”


    封千裏,“......”


    如果是把他當保鏢,那帶上他確實足夠牌麵。


    但醜話還是要說,“殿下,我身上沒有銀兩銀票。”


    他們大祁的銀票在這裏也不能用啊!


    桑漫丟給他一個眼神,沒銀票不會想辦法嗎?


    雲之藍看不下去,別過頭從衣衫中摸出幾張銀票遞給桑漫,“身上不多,就這些。”


    桑漫給了他一個上道的眼神,一邊吩咐問搖,“晚上我要吃龍蝦。”


    撂下這話,桑漫便帶著封千裏出了使節館。


    雖然都是古代服飾,但大晟的服飾和大慶還是有些區別,都有著各自國度文明的特點色彩。


    街道上。


    桑漫買了一個糖人,還給封千裏買了一個,“味道還不錯,在我們那可沒有這個糖人賣。”


    封千裏四十幾的人了,還是個宗師大圓滿,拿著糖人跟在桑漫後麵拘束得想把糖人丟掉。


    知道周圍有不少眼睛盯著,封千裏還要時刻保持警惕,一張嚴肅臉都差點整成麵癱了。


    此刻。


    躲在暗處監視的人問道:“看清楚了嗎?那護衛是什麽品階?”


    “不是你我能動的,最少九品上。”


    “大晟漫華公主身邊有個九品上,這挺合情合理。”


    “......”


    “他們進了一石居,壞了,二皇子也在一石居!”


    ...


    一石居酒樓。


    樓上臨窗前的雅座,桑漫盤腿一坐,“特色菜,特色酒,都上。”


    封千裏站在一旁不敢坐,待小二走後,桑漫指了指對麵蒲團,“坐啊。”


    封千裏聽話的坐下,“主子,初來乍到就來這種地方吃飯,您就不怕被人下毒?”


    現在京都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桑漫的一舉一動都會隨時被這些人知曉。


    要是下個什麽慢性毒,這就是最好時機。


    桑漫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封千裏是故意說這樣的話。


    她撩起衣袖,露出手腕上那一圈紅色如手鐲的冷血,“瞧見沒。”


    封千裏當即不說話了,殿下也是個狠人,讓一條毒蛇盤踞在手腕上。


    真要有不長眼的人敢動手,隻怕會無聲息慘死在這條毒蛇口下。


    且,殿下既然敢讓毒蛇盤踞,那就說明她對毒有著了解,說不定還是一個用毒高手。


    封千裏放心了,小二也將酒菜端上來,他才剛拿上筷子,那條紅蛇就從桑漫手腕上脫落。


    鮮豔紅色的蛇身不算長,倒三角陰冷蛇眼呲著蛇信,桑漫夾了一塊紅燒肉丟到它麵前。


    恰在這時,一個持劍男子走過來,恭聲開口,“漫華公主,我家殿下就在隔壁雅間,他想請你前去一敘。”


    桑漫指了指餐桌,“搬過去。”


    謝必安,“....?”


    桑漫,“就不能早點來請?非得等酒菜上來。”


    謝必安不是沒聽懂,就是覺得有些荒唐,他要是沒理解錯,這位漫華公主是讓他搬酒桌進雅間?


    不過這難不倒他。


    八品上,號稱一劍破光陰。


    桑漫自是知道謝必安的修為,她大方的走進雅間,封千裏緊跟其後,而謝必安端著酒桌後進來。


    看到這一幕的李辰澤,“...?”


    “這是?”


    “浪費可恥。”桑漫在他對麵盤腿坐下,抬眼間就對上了這人的視線,不禁眉頭一挑,眼底微動。


    她問:“大慶二皇子,李辰澤?”


    李辰澤似乎不意外桑漫知道這些,他笑了笑,“大晟漫華公主,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謝必安將桌子放下,兩張酒桌無縫挨著,桑漫拿起筷子又夾了一塊紅燒肉給冷血,懶洋洋地說:“桑漫。”


    “二皇子不要介意,這是我的寵物冷血,它習慣上桌吃飯。”


    李辰澤就好奇了,“蛇也會吃這些食物?”


    桑漫輕笑,“冷血會。”


    其他蛇會不會她不知道,但她的冷血會。


    聽懂這話意,李辰澤又用眼神細細打量了一番桑漫,這位漫華公主五官生得極好,是漂亮,但看著年紀不大,給人一種純良天真之感。


    他說:“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麵。”


    桑漫嘻嘻一笑,“難道不是你特意來這裏等我,和我見這一麵?”


    李辰澤麵色不變,被拆穿了也沒尷尬,“漫華公主真有趣,是個妙人呢。”


    桑漫輕輕頷首,“說起來,我和二皇子還是有些相似之處的。”


    聞言,李承澤眸光閃爍,但很快就被他收斂。


    他心思著什麽叫有些相似之處?


    難不成那大晟還能女子掌權?


    亦或者,都是心機深沉擅謀略之人?


    這份疑惑剛展開,對麵的桑漫就漫不經心的道:“別想那麽多,人生苦短,不服就幹。”


    “好酒好菜在麵前,你也動筷啊。”


    看她旁若無人的開動,李辰澤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漫華公主果真有趣至極,好一句人生苦短,不服就幹。”


    “這杯,我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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