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笑聲仿佛打破了周圍沉重壓抑的氛圍,讓人不禁精神一振。


    緊接著,一個身影從屋內緩緩走出。


    隻見那人身穿一襲筆挺的軍裝,身姿挺拔如鬆,步伐穩健有力。


    雖然歲月已經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淺淺的印記,但他那雙眼睛依然明亮而深邃,透露出一種曆經滄桑後的睿智與堅毅。


    “小丫頭,你就是沈霆川那小子新娶的小媳婦兒?”


    這句話如同驚雷般在空氣中炸響。


    他看上去頗為年輕,但那一縷縷灰白相間的頭發卻又暗示著他經曆過歲月滄桑,其雙眸如鷹隼般銳利,仿佛能夠洞悉人心。


    當他凝視著農雪芝時,那道目光仿佛化作了一柄鋒利無比的長劍,直直地穿透她的身體,深入到她的靈魂深處。


    這目光中蘊含著一種毫不掩飾的審視意味,似乎要將農雪芝從頭到腳徹底看穿。


    麵對如此銳利的眼神,農雪芝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她心中暗自思忖:“此人究竟是誰?為何用這般異樣的目光盯著我?”


    然而,表麵上她卻並未露出絲毫破綻,隻是靜靜地迴視著對方。


    並且禮貌的迴答。


    “您好,我叫農雪芝,確實是沈霆川的新婚妻子。”


    隨即,她又話鋒一轉,笑眯眯無比乖巧的詢問,“不知道您是……”


    “哈哈哈哈哈!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那個臭小子竟然真的成婚了,小媳婦兒還聰明漂亮,便宜他了!”


    農雪芝:“!!!”


    男人發出一陣洪亮而豪爽的笑聲,原本帶著幾分審視意味的眼神在看到農雪芝的一刹那間,立刻變得猶如春日暖陽般和煦且親切。


    “他這下可算是撿到寶了,每天看著這樣貌若天仙的媳婦,怕不是做夢都能笑醒吧,也難怪他舍不得離開這個窮鄉僻壤咯!”


    也不給農雪芝適應的機會,男人直接從軍綠色的口袋摸出一個厚厚的大紅包塞她手裏。


    “跟那臭小子叫我一聲海叔就成。”


    男人格外的自來熟,瞅著農雪芝白淨漂亮的小臉笑得滿臉都是褶子,“來得匆忙,小小心意,祝賀你們新婚快樂。”


    農雪芝眼睛都亮了!


    財大氣粗!


    她喜歡!


    “海叔好,謝謝海叔。”農雪芝拿著紅包笑彎眼,活像隻狡黠的貪心小狐狸。


    加上她本就長得漂亮,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仿佛春日裏盛開的花朵般美麗動人。


    閆海就喜歡她這不矯揉造作的性子,喜歡就大大方方的表現出來,也不枉他精心準備一場。


    “海叔,你這次是來找沈霆川的嗎?”


    正所謂拿人手軟,看在紅包的份兒上,農雪芝勉勉強強將閆海劃分到了自己人的陣營。


    閆海笑笑沒迴答,而是看向了劉山虎,“這裏不需要你了,我跟霆川媳婦兒隨便走走。”


    劉山虎後背全是汗,恨不得拔腿就跑。


    “好的,司……”


    閆海一個眼神殺過去。


    劉山虎嚇得趕緊捂住嘴,第一時間閃人。


    而農雪芝敏銳的捕捉到了異樣,不動聲色的朝著閆海乖乖的露出個笑臉。


    “你這丫頭,想必是猜到我為何而來了吧?”


    別看這個小妮子模樣乖巧又聽話。


    實際上閆海十分清楚,某人既聰明又狡猾,分明是隻狐狸崽子。


    狐崽子配狼崽子。


    嗯,倒也般配。


    農雪芝眨巴著眼,笑道:“海叔也太高看我了,我就是個幹啥啥不行,啥啥也不想幹的米蟲,哪裏曉得你們的彎彎繞繞。”


    閆海被噎他又噎。


    隨即無奈笑出聲來。


    “你倒是一點兒也不害臊。”


    他是真的沒見過對自己定位如此精準,卻還能理直氣壯的廢物小點心。


    農雪芝主打的就是個真誠,嘴巴還甜:“沒辦法啊,我也想做個賢妻良母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在外精明能幹,家裏還是幹活一把好手,可家裏公公婆婆寵我,沈霆川又心疼我,我要是不聽他們的還跟我生氣,海叔你說我是多幸運啊才嫁到這麽好的丈夫,您也不去打聽打聽十裏八村誰不羨慕我。”


    越說農雪芝小嘴翹得越高,得意洋洋仿佛是隻搖著尾巴的小狐狸。


    閆海既無奈又氣惱的指了指她的腦門。


    “你啊,說什麽都有理。”


    罷了罷了,又不是他的兒媳婦。


    他才懶得替沈霆川那個狼崽子操心。


    “言歸正傳,沈霆川的身份我不相信你不清楚,我這次來就是想讓你勸勸他。”閆海收斂了笑意,銳利的眸光甚至充滿了不容拒絕的冷意。


    農雪芝也不笑了,反問道:“海叔憑什麽覺得,他就一定會聽我的話呢?”


    沈霆川是什麽人?


    比驢還要倔的狠人。


    農雪芝敢說,隻要沈霆川不願意,別說她了,公公婆婆說的話照樣不管用。


    更何況憑著農雪芝對沈霆川的了解,離開部隊迴來這麽久,表麵上他什麽都不在乎,平日裏卻依舊保持著在部隊時候的習慣。


    那就足以證明,他對部隊是有著一定深厚感情的。


    沈霆川是個熱血有擔當的男人,小小的天地根本就困不住他。


    然而他為什麽寧願待在這樣一個小地方種種地,養養雞,都不願意迴到曾經那個讓他發光發熱,實現理想抱負的戰場?


    農雪芝覺得,答案隻有一個。


    他想迴去,但害怕迴去。


    閆海臉色難看道:“他是天生的戰士,是我見過最出色的軍人,難道你不希望他迴到部隊,迴到最初理想的戰場?”


    “他是個男人,那裏才是他施展抱負的地方。”


    閆海承認自己也有私心。


    如今部隊需要沈霆川這樣的優秀苗子,國家也舍不得放棄培養他。


    要不然都過去五年了,他們依舊不放棄想要說服沈霆川重返部隊。


    農雪芝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他:“海叔,說來說去你都是站在你的角度,部隊的角度,可誰又為他考慮過?”


    牛都不想吃草,難不成還的硬逼著吃?


    萬一他是隻蝸牛呢?


    “丫頭,你要知道,我並不是在和你商量。”閆海微微眯起雙眸,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


    “哦?”


    農雪芝笑了起來,語氣軟軟糯糯的:“可我也不喜歡被別人威脅誒?”


    閆海:“……”


    盡管十分不爽對方命令式的口吻,但看在大紅包的份兒上。


    農雪芝索性也賣閆海一個麵子:“我可以跟沈霆川說說。”


    至於沈霆川怎麽決定,那就不是她的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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