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糖婚禮那天,小米也在。


    她全程都跟在林木身後,生怕這人腦子一糊塗就犯渾。好吧,小米主要是怕他去搶親,當然,林木這個人雖然看著人模狗樣,真急了也不是幹不出這檔子事。


    但幸好,林木隻是看起來很難過,情緒倒是還挺平穩,笑得歡快,任由一夥同事挨個打趣兒也不惱,依舊樂嗬嗬的。


    可她就是能看出來林木在難過,尤其是新人接吻還接了倆次的那一刻,小米甚至懷疑他都要哭出來了。


    說實話小米旁觀的都心驚膽戰,但林木一直很穩,途中還起來敬了南宮行一杯酒。


    東方帥哥也很給麵子,一杯酒喝了個幹淨。


    小米也站起來接下了薑糖給的酒,薑糖今天真的很漂亮,小米一開始就注意到了她那件抹胸魚尾婚紗,這麽細看,越發覺得這件婚紗真的很襯薑糖。


    小米收了收神,剛打算喝下去,酒杯就被奪走了。


    林木從桌上拿了個飲料,塞到她手裏:“喝你的飲料,別以為成年了就可以為所欲為。”


    小米笑了笑,拿飲料和薑糖幹杯,該喝的都喝了,她剛打算落座,就被薑糖拉到了一個角落。


    薑糖神秘兮兮湊過來八卦:“你們不太對勁,你和他表白了嗎?怎麽樣?”


    “當然是失敗了啊。”小米歎了一口氣:“糖糖姐,表白並不是進攻的序曲,而是勝利的喝彩,我冒冒失失闖過去怎麽可能成功。”


    “啊!”薑糖訝異了一聲,又問:“他怎麽說?”


    “他說再讓他聽到我說這種話,他就打斷我的腿,和別人說也是一樣的待遇。”


    “唔……”薑糖把下巴撐到南宮行肩上問了一句:“好奇怪,不答應你,還不讓你找別人,鴨哥哥你能理解嗎?”


    南宮行抿了一下嘴唇如實迴答:“我不懂,人類奇怪的占有欲。”


    薑糖被他這幅神情給逗樂了:“算了算了,問你也沒用,你就是個木頭!”


    “糖糖姐,沒關係的,你去忙吧,我也該迴去看看他了。”


    “那我就不摻和了,等你好消息哦。”薑糖笑的明朗,轉身就去別處應酬了。


    跟在她身後的南宮行都走出好幾步了,才轉身過來把小米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薄唇輕啟出聲提醒:“或許你應該讓他知道,你不是一個喜歡惡作劇的小女孩兒,而是一個真正的有魅力有完全行動能力的女人。”


    南宮行說完這話就走了。


    小米在原地怔了怔才迴去找林木。


    林木一直對自己很嚴格,因為酒精會影響手指靈活與穩定,所以林木向來滴酒不沾,可今天他也喝了不少。


    見她過來,林木順手就衝她招了招手:“來,小米帶哥迴去休息吧,我喝多了。”


    雖然說話是清醒的,但小米看他眼睛迷離就知道這人是真的有點上頭了,於是忙把人扶迴他們住的那個酒店,小米從他身上摸出了房卡,刷開門磕磕絆絆地扶著林木走。


    把人送上床的時候,自己也被帶了下去,小米訕訕然從林木身上爬起來,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哥,你還好嗎?”


    “我不好”林木賭氣似得在床上滾了倆圈又把鞋蹬掉,生著悶氣質問:“我哪裏都不好,比不過人家。”


    “感情的事不是這麽說的。”小米給林木倒了一杯溫水,看著他喝下去才繼續解釋:“就像你喜歡薑糖,不喜歡我,你是覺得我很糟糕嗎?”


    “說的什麽胡話。”林木皺了皺眉:“你他媽的可是天才,天才懂不懂?不早死都對不起自己才華的那種人,你糟糕?那我是不是得找個繩子吊死算了?”


    “這就是了,我天才你都不喜歡我,糖糖姐喜歡南宮行不喜歡你,也並不是以能力來衡量的。”


    林木醉熏熏從床上爬起來,夠出腳趾要去踢小米,結果手臂一軟自己攤在床上怒罵了一句:“你這個死孩子,讓你別提別提,你還說,滾蛋!”


    “哦”小米應了一聲,轉身走了,結果手還沒碰到門把手,就聽到了林木在她身後發出的怒吼。


    “不準走。”


    “你又讓我滾又不準我走,那我要怎麽樣啊。”


    林木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無理取鬧,可他醉的腦子都不能用了,暈暈乎乎發號施令:“迴去休息,休息好了過來陪我聊天。”


    小米應了一聲,然後就離開了。


    她的房間就在林木隔壁,走廊上有點吵,看樣子是大家都迴來了,小米覺得身上不好聞,就先洗了個澡,她洗著洗著就想起了南宮行,他的話其實挺有道理。


    於是,小米決定豁出去了。


    小米離開沒多久,林木就脫光衣服睡了一會,等他再睜眼時屋裏已經黑透了,床邊還坐著一個人,林木根本沒看清,隻啞著嗓子問了一句:“你來了啊,怎麽不開燈?”


    他起身按下了床頭開關,於是屋裏就有發粉的曖昧光線打在小米身上,林木這才看清了小米,下意識就從床上跳到地下。


    “你幹什麽?”


    小米隻裹了件浴衣就出來了,她本就生的白,再加上燈光實在不像話,照在女孩光滑肌體之上,顯得一切都是朦朧又好看的。


    不知不覺中,她就長大了,尤其是領口那裏。該死的浴衣太短了,讓被包裹著的身體線條玲瓏緊致,林木快速移開視線,暗罵了一句禽獸。


    “穿……快穿上衣服。”林木慌慌張張滿屋子找衣服,見鬼,他的外套都在床上,而小米正好擋了個正著。


    “你看看我。”小米臉上都在發燙,她指尖都在發抖,緩緩解開浴衣帶子,將那件本來就短的不像話的衣服半褪下來。


    林木也急的頭皮發麻,顧不得自己也隻穿了一個短褲,倆步過來一把抓住小米的手:“幹什麽?好好說話,把衣服穿上!”


    小米也急,心一橫,湊過去就要抱林木,卻被推了一把,然而她還是不肯死心,低頭吻住了林木的手。


    林木恍如觸電猛地收迴了手,見小米還要過來,林木也是氣昏了頭,這一次推人用了點力氣,小米一下子就攤坐在床上,臉上還怔怔的。


    “鬧什麽鬧?”林木看到她這個樣子就氣得頭疼,他咬牙狠心道:“我們沒可能的,你別這樣。”


    “我隻是……你為什麽不看我?”小米抬起頭來才發現林木目光閃爍。


    “你衣服都不好好穿,我怎麽看你!”林木偏頭,扯了一把被子扔過去,然後探身拿到自己的褲子匆匆忙忙往身上套。


    小米坐在床上,目光迷離了起來,她盯著林木穿褲子,他沒站穩穿得笨拙又費力,小米忽的笑出了聲:“像不像事後?”


    “什麽?”林木沒反應過來。


    “我說……我們這樣像不像事後”小米笑容發苦,當著林木的麵跪坐在榻,先掀開被子,手指伸進去把浴衣從裏麵撐開,然後把衣服脫下,露出姣好的身體:“像不像你睡過我,然後你在穿衣服,我還在勾引你。”


    “胡說八道什麽”林木褲子隻穿了一半,這次真的沒手去幫小米了,他移開視線說了一句髒話然後才道:“你小我十歲,我也把你當妹妹,你別這樣。”


    小米毫不在意,她萬分固執握住了林木的手貼在自己胸口上:“我真的長大了,我可以為我自己的感情負責,你以為我不懂嗎?我什麽都懂,這種事我癡心妄想過無數次,想你會不會吻我、會不會喜歡我,會不會摸我,想你會從哪裏開始,想著,不管你怎麽樣我都會配合你……我並不天真也不幹淨,我想你和我做,想過無數次。”


    這話猶如驚雷炸的林木腦子都不夠用了,“我想你和我做”這幾個字半是勾半是撩的,可恥的是,林木居然從心底有所期待,身體非常積極就給了反應。


    他暴躁的不行,忙往外抽手,小米卻不肯鬆手,幾番掙紮推搡之下,本來就沒穿好的褲子又掉了下來,小米發現了什麽,她驚喜道:“你明明對我有反應,你根本沒有把我當小孩,不要自欺欺人了。”


    林木臉色陰沉到可怕,他狠狠推了小米一把,然後把褲子提起,惡狠狠道:“男人和女人不一樣,肉欲就是肉欲,但凡換個女人來這裏發情,我都會這麽反應,和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發情倆個字刺中了小米,她臉色煞白雙手抓緊柔軟被子。


    “我他媽就不明白,你覺得什麽是愛?難道我今天稀裏糊塗睡你一次就算是你想要的愛情嗎?”林木看她那個樣子,又是氣又是心疼的:“你長不長腦子,你才十八歲!別和我說你懂,你懂個屁你懂,我今天脫了褲子爽也是我爽,你以為你能占到什麽便宜?”


    “小孩子談戀愛,就穿上衣服幹幹淨淨的聊天約會和大人瞎摻和什麽?”


    “那我想和你約會聊天,你答應嗎?”


    “我憑什麽答應!”


    林木這話一出口,就看到小米哭了。


    “就算沒有糖糖姐,你也不會看我一眼對嗎?”小米擦幹眼淚問。


    “不會”


    “哪怕我不顧自己一個女孩子的臉麵來愛你,也沒用對吧?”


    林木夠到了外套,套好之後才蹲下身子,一把將小米的腦袋按過來抵在自己額間。


    “你聽好了,我喜歡誰和誰在一起和你沒有關係。你乖乖的,別再提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就永遠把你當妹妹,十年二十年,哥都能當你的依靠,但你再提,我們就完……”


    林木話還沒說話,就被吻住了嘴唇,小米纏著他的脖子,邊吻邊流淚,這一次林木沒有動作,他隻是睜著眼無動於衷,任由小米賣力輾轉親吻。


    小米也察覺到了沒意思,但她還是不想放棄,一直親,直親到自己淚流滿麵,眼淚甚至糊了林木一臉,才肯鬆開。


    眼淚進到了嘴裏,林木覺得舌尖發苦,他輕輕歎了一口氣:“我們沒可能的,接吻也就這樣,更深層次的交流也不是不行,我是男人,對我來說,這不過是一場有點無聊的性交而已,你覺得你能承受嗎?”


    小米哭著搖頭。


    “我給你你要嗎?”林木一不做二不休,附身把人壓在身下,眼看著小米哭著一遍又一遍說不要,自己不中用的腦子居然跑偏了。


    林木打心底唾棄自己,他把那些綺麗幻想都壓下來才看著小米認真道:“記住了,這是你自己不要的,我最討厭的女孩之一就是不自愛。”


    “你還小,以後你就會發現,沒有任何感情值得你這樣作踐自己。”


    把話說完之後,林木就離開了。


    小米一個人坐在床上哭,深深陷入迴憶之中。


    所有人都驚羨於她的才華,多少人說她是顆明珠,但沒人知道,她之所以是明珠,完全是因為有林木,因為這束打在她身上的光,替她拂去了塵埃,然後才使她發光。


    彼時,她不過是一個大膽的騙子,和人販子團夥一起偷渡入國,一直廝混在唐人街那片,工作就是用廉價材料做小珠寶,拿出去在外麵誆騙遊客。


    客人順眼就少騙點,客人討厭就多騙點。


    討厭的客人越來越多,就走更有利潤的路子——倒騰贗品。


    那時她不知道什麽林木什麽soko,隻知道有本雜誌裏的珠寶樣式更新很快,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偷那本漂亮雜誌迴家然後挨個研究。


    這樣的日子過了倆三年就被林木本人抓住了,本來以為這下栽了,怕是得在牢裏蹲,但沒想到來人看了她的作品居然把她帶到了身邊。


    那是第一次有人誇她有天賦,也是第一次有人不嫌棄她的世井氣不嫌棄她各種毛病,甚至不嫌棄她曾經那些偷雞摸狗的劣跡。


    是的,她在當騙子之前還做過扒手,偷東西隻有一個原則那就是隨心情。


    這事其實也有淵源,他們這樣的小孩在還沒長大的時候都是從偷東西開始的,小米小時候瘦小靈活膽子也大,隻有一個毛病,那就是無法判斷價值,隻喜歡偷漂亮的。


    第一次出去偷,拿了一個漂亮戒指,結果是玻璃做的不值什麽錢,挨了三個巴掌臉腫了七天。


    第二次出去偷,拿了一條項鏈,結果也不值錢,那一次眼裏差點被倒進硫酸,幸好,團裏老大看她漂亮,想讓她有別的用處,不許毀她的臉。


    之後零零碎碎的處罰多了,小米才學會放棄亮閃閃的漂亮東西,改為拿那種沒有一點特點的紙幣。


    以至於跟了林木,她還是沒有半點好,經常不問自取,幸好林木也不怪她,隻是手把手教她這樣不好。


    跟著林木的那幾年是小米最快樂的時候,她學會了很多,每天都能接觸到亮閃閃的漂亮東西,她的才華與天賦都得到了發揮。


    而小米隻是盯著林木,他是一個特別努力的人,小米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可以如此高效地創造那麽多不一樣的漂亮東西,她喜歡那些東西,漸漸的那種喜歡就轉到了創造它們的林木身上。


    然而沒有用,她隻能盯著像珠寶一樣耀眼的林木,像小時候出去偷東西一樣,那些寶貝,漂亮又好看,但沒有任何一樣是屬於她的。


    得不到,也不能偷,即便是偷到了也會挨打。


    再次意識到這點的小米哭的根本停不下來,她不是情緒外露的那一種人,隻是這一次真的傷到了骨子裏。


    過往種種翻轉不停,小米哭著睡著了。


    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小米才發現林木一夜未歸,打聽了一圈才知道他已經迴去了。


    小米無意多待,也早早迴去工作。


    而她和林木的關係也變成了最普通不過的工作關係,林木討厭因為私事耽誤工作的人,所以小米很配合,工作上從來沒有出過岔子,哪怕是林木脖子偏下一點時不時會出現深色痕跡,她也假裝看不見。


    工作上都很尷尬,私底下的交流就更沒有了,其實小米有好幾次想告訴他,永遠當妹妹也可以的,雖然心有不甘,但她一定能扮演好這個角色,無論是笑著討嫂子開心,還是和哥哥打趣兒,她都是能做好的。


    然而,小米始終沒找到開口的機會。


    她情緒不對勁,作品也跟著受影響,雖然是細微的影響,但小米感覺渾身都不對勁,非要跟那點差錯較勁,結果鬧得最後什麽都想不出來。


    小米挺煩的,每當這種時候,她都會去酒吧晃,喝點小酒找人聊天什麽的,小米覺得這方法挺有用也就一直常去。


    隻不過,從前遇到瓶頸這事畢竟少見,如今一連三天都去,哪有不濕鞋的道理。


    於是當小米喝著烈酒和身邊男孩子閑聊的時候正好撞到了林木,林木沉著臉,沒有說話隻草草掃了她一眼就離開了。


    小米心髒發酸,但也沒辦法,依舊舉杯和身邊的男孩喝酒聊天,也不記得有多少酒下了肚,總之和她一直聊天的金發男孩也喝多了。


    男孩比較開放,三言倆語就要約她,這事小米也沒少見,拒絕的很徹底,可那男孩喝多了,拉拉扯扯就要往她身上親,小米喝的使不上勁,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雙大手給拉走了。


    那個高大背影又出現了,是林木,小米被握的手腕生疼,但她沒有反抗,隻是仍由林木拉著。


    “你是不是瘋了?別的小孩都在讀書寫字呢,你在幹嘛?混夜店玩男人?”


    林木一開口就暴露了自己氣得不輕的事實。


    小米手腕生疼,什麽都說不出口,她有點累了,但也不敢再碰林木,隻小小的借著酒意靠在林木肩上呢喃:“哥,我難受。”


    “喝那麽多酒你活該。”


    “哥,我覺得自己畫不出來了,我再也找不到……從前的感覺。”


    “別胡說,你可是天才。”


    “我……真的畫不出來了。”小米得寸進尺把身體也貼過去,抱著林木這一熱源撒嬌:“你說我是不是畫不出來就會迴到過去?一覺醒來什麽都沒了,你也沒了,手藝也沒了,贗品也仿不出來,一窮二白出去繼續偷東西。”


    “別胡說,你家小胖子都快餓死了,我們迴家喂它吧?”


    “好”


    小米跟著林木進門,自己攤在床上,看林木給她家餓瘋了的小胖子喂貓糧,又看他忙前忙後的給自己熬粥,完了還陪她聊了很久的天。


    之後小米就睡著了,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都在想,她或許太貪心,能有這麽一個便宜哥哥也挺好。


    第二天之後一切如常,他們兩個也徹底恢複了從前嘻嘻哈哈的關係,但彼此都清楚那道隔閡不可消除不可逾越,能做的隻是假裝看不到。


    直到再裝不下為止。


    事情是這樣的,小米接到了一個大訂單,顧主要在結婚二十周年禮上給妻子送一個戒指,指明要小米上手,小米看價格合適就接了。


    前前後後出了五版設計圖,對方都不滿意,期間吹毛求疵的糟心事也不算少,就連林木都看不下去想讓她推了,可小米始終覺得畢竟投入了這麽大精力,要是再付一筆違約金實在不值當,就沒放棄咬著牙繼續堅持。


    最後一版出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可對方第二天又打算出差,再要迴來就是一周後了,一周之後早過了合同裏約定的時間,小米沒辦法,隻好按顧主要求連夜給人家送設計圖稿,奈何半路上手機也快沒電了,出於安全考慮,她還是把自己的要去的地址和林木說了一聲,然而還沒說到房間號,手機就關機了。


    小米想著不就是送一下,馬上迴去給他報個平安就行了。


    然而,就在這送一下的功夫裏,她出事了,那個年近五十的老主顧對她露出了獰笑,並且製住了她的手腳。


    等林木在那邊急瘋了,拿著自己的工作證強迫前台說出房間號把門打開時,小米正被皮扣鎖在床上,皮鞭抽的身上見血。


    林木二話不說把那老畜生拉下床一頓揍,直揍得他斷了倆顆門牙,張著血口連連求饒,林木倆腳把人踹到在地,才跑過來看小米。


    幸好自己來的及時,再加上老畜生變態至極,小米受了些皮肉苦,倒還沒被真正侵犯。林木嚇得手都在哆嗦,解皮扣的時候好幾次刮到了小米手腕內側的傷痕。


    “你是不是沒腦子?明……有那麽多電子圖稿他不看,肯定就是有問題啊,大晚上不拿手機就出門,給客戶送東西還敢送房裏去,我不來你怎麽辦?你是不是傻!”


    小米也後怕得渾身發涼,被林木抱著說不出話來,直到感受到林木的眼淚滴在自己身上,她才慢慢活過來,小米從林木身上拿了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又報了警,然後才放心靠在林木胸膛之上。


    “你總是來救我,又不讓我喜歡你。”


    “別說這些了。”林木把她背起來,一步一步往下走。


    小米真的沒有再說話,趴在他身上,在劫後餘生中睡了。


    一覺醒來之後,小米就恢複了元氣,雖然身上傷口還在叫囂,但她已經沒什麽大事了,雖然自己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侵害,但該走的程序一步都不會落,再不濟也能告他個騷擾。


    小米打著算盤開了手機,一開機就收到了無數詢問,看樣子昨天林木來找她還是驚動了公司,小米挨個報了平安,之後就刷到了艾德單方麵代表公司終止合作的申明。


    看樣子是打算公司出麵處理,小米簡直巴不得,生活啊就是這樣,昨天還以為要活不下去了,今天一看就又擁有了無限生機,小米剛傻樂呢,就看到林木出來了,還很見鬼的給她端了一杯牛奶。


    小米受寵若驚喝了一口,唔,有一點點糊味,她還沒來得及賣乖,就聽到了林木的話。


    “我一直不懂,你在我身上期許的愛情究竟是什麽東西?說明白一點,你知道的,我們這種人腦子裏都缺點東西,沒辦法理解那種世俗約定的概念。”


    “我想讓你喜歡我。”


    “怎麽樣才算喜歡你呢?”


    小米捧著杯子試探道:“尊重我,陪伴我,如果可以的話再讓我多知道一點點你是在意我的就行,重要的是要保持這個狀態很久很久,並且不能和別人有這個狀態超過我。”


    “很久很久是多久?”


    “理論上來說是永遠,但實際一點來說應該是直到其中一方不願意履行這個承諾就結束了。”


    “一個承諾?你要的就是這個?”林木摸了摸自己的寸頭:“可我現在也尊重你陪伴你在意你啊,是這個狀態嗎?”


    “你那天還說我不自愛,說我在你麵前發情,如果真的尊重的話,不會那麽說的吧?”小米放下杯子,話一出口自己就後悔了,這樣說不就又把路給堵死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從前騙人撒謊眼皮都不帶眨一下,但卻偏偏在林木這裏笨的不像話。


    “我隻是有點惡心對你產生那種反應的自己”林木拉了把椅子坐下:“而且,我沒有說錯,你真的還很小,不要以為自己長大了就有選擇的自由了,你的心還沒到承受這些混亂的時候。”


    小米垂下了眼瞼,良久才倉皇道:“不說這些了。”


    “為什麽不說?”林木看了她半晌才拍了拍她的腦袋:“你要的我都給得起,反正我們本來也是這麽相處的,但你得聽聽我的禁忌。”


    “為什麽?”小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你想要嗎?什麽為什麽?”


    “可是為什麽?”小米執著於答案,明知這個時候問這些的自己笨的不像話,可她還是又問了一遍。


    “我問你,如果昨天晚上你不找我的話,你還會找誰?”


    小米想了半晌沒有說話。


    沉默就是答案。


    林木忍不住紅了眼眶,他就知道會是這樣,這死小孩除了他根本沒有可以依靠的人,或者說她根本沒有想要活下去的動力。


    林木不敢想,如果他們鬧掰了,小米如果不找他求助的話昨天會發生什麽,到那一刻他才明白,他畏懼離別,不是胡說再見然後各自走向光明人生的那種離別,而是那種一方隕落永遠失去的離別,想到這個他就後怕。


    “小米,傷痛是藝術創造力的源泉,天才注定凋落,雖然你是個天才,但我希望你健健康康開開心心的,哥還是疼你的,以後繼續依靠我吧。”


    眼見著小孩眼淚汪汪說不出話來,林木就煽情不下去了,抬手給小米擦了擦眼淚。


    “我很忙,你是知道的。我忙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無論你是誰。我工作的時候你想發出任何聲音都可以,除了說話。你一開口,就會打斷我的思路,等我忙完就會立刻去找你,可以做到嗎?”


    “沒問題,我們工作時間幾乎一致。”


    “我喜歡的東西很單一很強烈,說到那些東西就會停不下來,一旦說嗨了就很難顧及你的感受和喜惡,這一點不好,我會努力改正,但需要時間。”


    “對我不需要,你喜歡的也是我喜歡的。”小米答得很快。


    被這樣幹淨的眉眼注視著,林木突然心悸了一下,他側開視線輕吭一聲繼續道:“我在生活方麵很懶,一切隻求舒適,一旦達到就懶得變通,你說的永遠不是問題。但我還有最後一個要求,我們在一起時,不能有過火的肢體接觸,最多隻到擁抱還有嘴對嘴的親吻,能接受嗎?”


    “能”小米答得很利落。


    “我年紀比你大很多,身體現在也不怎麽好,現在每周還得抽點時間去拔罐,以後肯定更糟糕,你不一樣你還年輕,真的考慮好了嗎?”


    林木領口那裏的深色痕跡還在,原來是拔罐啊,小米笑的眉眼彎彎重重點了點頭。


    於是,林木第二周就搬了過來。


    在一起的日子舒適太多了,他和小米本就相處良久,甚至無須磨合,林木沒過一個月就意識到了,小米才是那個最契合他的人。


    日子一天一天推移,如他所說,自己是很懶的人,隻要過得舒適就懶得動彈,倆人一直和當初約定的一樣相處,直到小米過了二十二歲,林木才意識到最後一條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要憋死了,每每想起自己和人家說的那些話就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每一次擁抱每一次接吻,考驗的都是自己的意誌力。


    林木糾結了沒多久,就想通了,反正人類都逃不過真香定律,打臉就打臉吧,於是在某一次擁抱接吻之後,林木故作淡定,和小米拋下一句,最後一項作廢之後就撲了過去。


    然後他還沒做什麽,就有一團灰色影子一晃而過,小胖子森林二話不說就擠上了床,抬爪就衝他臉上撓了倆道。


    林木一臉懵,頂著血痕把那肥貓丟出了門,再迴來時就看到小米笑倒在床上。


    “當初我勾引你你都不要,現在頂著森林的攻擊你都要來,知道這叫什麽嗎?”


    小米揚起了下巴有點小得意的樣子。


    林木也笑:“知道,這叫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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