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糖背上的傷不太好,但工作那邊又離不了人,請了倆天假就又頂著一背淤青爬去公司了。


    南宮行攔又攔不住,囉囉嗦嗦該囑咐的都囑咐了一遍才肯把薑糖放迴工作崗位。


    放是放迴去了,但讓她自己胡吃海喝是不可能的,於是每天近一個小時的午餐時間薑糖都是在南宮行辦公室裏度過的。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薑糖就那麽被按在休息室裏吃世界上最難吃的營養餐,沒幾天嘴裏就淡出鳥來了。


    薑糖決定起義,求著頂頭上司藝術總監趙姐帶著自己提前跑路。


    南宮行沒抓到人,氣的臉都綠了,把身旁的秘書小王都嚇得夠嗆。


    就在小王緊張到頭皮發麻的時候,忽地聽到南宮行咬牙切齒罵了一句。


    “你要死啊。”


    “啊,總裁你叫我?”小王忙擠出笑容,轉過身來才發現總裁拿著手機,很明顯是在打電話。


    該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隻見男人冷冷看了他一眼,抽空迴了一句:“不是衝你,下去吧。”


    “你敢碰辣椒今天就別迴家了。”


    眼見著總裁麵色不善,小王立刻鞠躬離開。


    “唿,總裁夫人太強了。”知情人士小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忍不住感歎自己隻是相處一段時間,也不知道總裁夫人和總裁日夜在一塊是怎麽活下來的。


    他嘖嘖倆聲,剛邁開倆步就看到一個很麵生的男人拄著根手杖過來了,這男人氣質兇悍和他們家總裁半斤八兩。


    想到這裏,小王忍不住多看了男人兩眼,驚訝的發現總裁和這人眉眼裏還有幾分像。


    男人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冷冷掃了他一眼,然後門都沒敲就進了總裁辦公室。


    我的個乖乖,幸虧自己沒有多事。小王驚魂未定,他跑的飛快火速離開現場,生怕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薑糖居然掛了他的電話。


    南宮行要氣死了,氣到肩上的傷都開始隱隱作痛。


    他就不信薑糖傷口不疼,反正疼煩了晚上迴來就會衝著自己撒嬌,哼,到時候一起算賬。


    南宮行剛打定主意,辦公室的門就開了,男人進的隨意,直接坐到辦公桌對麵的真皮沙發上注視著南宮行一言不發。


    幾天不見,何先更憔悴了,南宮行靠著椅背,想著他應該是查的差不多了,隻是不知道這個時候見他是什麽意思?


    興師問罪也輪不到他這裏吧?


    南宮行細長的手指在扶手上來迴彈跳,他等了半天,何先才站起來一步一步接近他。


    “你說的事我心裏有數,但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你也是個男人,你應該明白的,當你心愛的人來求你的時候,你也無法拒絕不是嗎?”


    南宮行直起身子看著何先蒼老的臉淡淡道:“事已至此,誰還在乎呢?”


    “你喜歡誰,願意和誰在一塊,與我無關,你也不必和我解釋。”


    “你聽我解釋。”何先語氣起伏很大,但態度確是前所未有的軟化。


    可南宮行根本不吃這一套,他低低笑出了聲,笑聲幹淨好聽笑夠了才反問:“你想解釋什麽?”


    “解釋你不是故意出軌,解釋媽媽抑鬱與你無關,解釋她那年自殺和你沒有一點關係是嗎?”


    太可笑了。


    “就算我能理解你,誰又來賠她一條命呢?”南宮行最後的聲音低了下來,他垂著頭沒再看那張臉。


    其實到如今,他依然分不清是非對錯,但是不管怎麽想,他總覺得事情有迴旋的餘地,總覺得還有更好的解決方式,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可何先還是選了一種最殘忍的方式。


    “我年輕的時候真的喜歡錢韻,我很愛她,我們是被拆散的。所以那年,我在同學會上遇到她,她和我哭著說自己過得不好的時候,我根本無法拒絕。”


    南宮行冷笑,薄唇輕啟:“我記得我說過一次了,你不配有愛情。”


    “但我沒法和你媽媽離婚,這其中利害我沒法給你講清楚,小行,父母之間的事你不懂,你隻要知道爸爸愛你就夠了,把這些成見都放下……”何先話還沒說完就被南宮行給打斷了


    “你愛我?”南宮行被氣笑了,他緩緩起身,臉上帶著狠戾,倆三步過去把門洞開,一眼都沒再看何先。


    “滾。”


    “小行,或許這與愛情無關,我隻是需要尊嚴。”


    “你帶我去看媽媽的那一次,她發著病都要讓你帶我走,我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可現在我突然想明白了。”


    南宮行眼神猶如惡鬼,言語冰冷異常:“你也奪走了她身為一個母親的尊嚴與體麵,不是嗎?”


    他鬆開把手,臉上看不出悲喜:“你還看不出來嗎?從一開始你的尊嚴就被錢韻踩在腳底,而你的所謂愛情,不過是種安慰罷了。娶到錢韻之後,你的風流債變少了沒有?我如果是你,現在就會在那個女人警惕之前把自己的鶯鶯燕燕清理幹淨。”


    “你威脅我?”何先眼裏撼動異常,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被所謂親人這樣束手束腳。


    “來而不往非禮也,可以滾了嗎?”


    南宮行說的極輕巧,卻讓何先在暴怒之中冷靜了下來,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就拄著手杖步履孱弱地離開了。


    南宮行把門合好,晃悠到窗前。忍不住點燃了一支煙,他反複迴想自己父親剛剛說的那些話,越發覺得可笑。


    能驅使何先的從來不是什麽狗屁感情,而是利益。


    南宮行甚至比何先更了解他自己,和利己主義談感情是最愚蠢的。而錢韻能拴住何先這麽多年,南宮行也早就知道,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


    所以,外公去世那年,當老人家把那些資料交到他手裏的時候,南宮行一點都不意外,甚至覺得可笑。


    故事很老套,講的是父親在認識母親之前就曾與錢韻相戀,兩個年輕人有著同窗情誼談了好幾年感情,可臨到談婚論嫁的時候,錢韻父親反悔了,把這個年輕人從人品到家世扒的一無是處。


    最後倆人分手,一個嫁作商人婦,一個攀上了富家小姐。


    之後在一次同學會中舊情複燃。


    可憐父親一生精明,唯獨被這份傷透了的自尊所絆。當年被輕視被侮辱的傷潛在他骨子裏讓他晝夜難安,當他曾經高攀不起的前女友和他哭訴婚姻不幸,已經離婚想要和他重歸於好時,他根本無法拒絕。


    哪怕曾經喜歡的人變成殘羹冷飯還帶著一個為別人生下來的孩子,他也非要把這口金貴玩意兒吞下不可。


    可他不知道,錢韻當年根本沒有離婚,隻是這女人看到何先起高樓,憾恨的寢食難安而已。


    是她自己先出軌何先,然後答應給丈夫一筆錢才成功脫身。日後嫁入何家也還是每個月都想辦法從家裏支出一筆錢打給前夫。


    嗬,知道真相的南宮行第一次對那個女人感到佩服,無論如何,錢韻都是一個能把自己父親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狠角色。


    從某種層麵上來講,這樣的人才能做河先的良配。


    和那些資料一起的,還有何先的情婦,來來去去和錢韻也差不了多少,明明正主就在身邊,卻還是忍不住偷腥。


    彼時外公去世,李管家作為外公親信留到南宮行身邊。


    那時候的南宮行年近十五,心思卻沉的不像話,他讓李管家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而是接著調查何先的情婦。


    他也有點好奇,為著這份尊嚴何先究竟能做到什麽地步?他當然樂的看家裏雞飛狗跳,但家裏一直沒有動靜。


    如此聰明的錢韻不可能沒有察覺,隻是她太聰明而已。


    是了,也隻有那樣聰明的人才能保持體麵,對何先的出軌視若無睹。


    到頭來還是自己的母親太傻,試圖用真心交換什麽,卻輸的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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