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行從薑糖家出來之後並沒有直接去找霍司南,而是繞了一大圈先去了別墅一趟。


    在他們家裏待了幾十年的老管家見他著急忙慌趕過來,就明白了自家少爺是又有事要問他,於是不等南宮行開口,老管家便把家裏的人都趕到了後院花園裏去。


    “李爺爺,我想問您一些事。”


    “少爺不用客氣,想問什麽直接問吧。”


    南宮行拉著老人坐在沙發上,等情緒平穩下來之後他才緩緩開口:“當年我母親給我定的商業聯姻如果要悔婚的話是不是很麻煩?”


    管家手上沒閑著,依著繁瑣程序按部就班拿紫砂壺泡茶,他看了南宮行一眼:“商業聯姻對家族企業很重要,尤其是司南小姐家這樣的產業,但您和霍小姐的婚約很特殊。”


    “怎麽特殊?”


    “拖得時間很長,資源已經共享了這麽多年。這幾年你父親發展勢頭大好,在歐洲市場紮下的根基很穩,現在這個時候終止合作可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而且最開始那幾年你霍叔叔一方麵在合作上讓利,另一方麵給公司投了不少錢,倆頭的付出都不少,現在正是有收獲的時候,哪怕你們的婚約出了問題也不會影響倆家在業務上的往來。”


    “這麽說來,霍叔叔看重的是我後續的繼承權,而他看重的是霍家能拿出來的資源。所以不管怎麽樣,這種利益聯係都不會斷?”


    “除非你對霍小姐做的事情太過分,霍家要是被逼急了隻顧著心疼女兒可就什麽顧不上了。”


    “在商言商,我不覺得霍叔叔會感情用事。”


    管家的茶已經泡好了,他端起一小杯遞給南宮行。


    “功成名就之人上了年紀往往會開始顧惜親情,你父親這些年的態度軟化,就是證明。”


    南宮行接過茶水,抿了一口,這茶味道極佳,入口帶股蘭花香,後味迴甜。


    “這茶挺好喝。”南宮行讚了一句。


    “上好的太平猴魁,是你父親派人送來的,每個月他都讓人來,不是茶葉就是紅酒要不就是上好的雪茄,他是在向你示好。”


    南宮行渾身不自在,剛剛喝進去的茶突然就變得沒滋沒味,南宮行把茶杯放在桌上,良久才道:“這麽說的話,霍司南如果不是和我,那最好的選擇其實是何蕭。怪不得那女人這些年又積極了起來,原來是操著這份心。”


    “小少爺到底不是你父親親生的,就算有一天你父親撒手人寰,這繼承權也輪不到他。”


    “隻要霍家肯選他,遺囑上寫清楚,這事不就成了?”


    老人看著他,語氣沉穩繼續道:“你父親應該也清楚小少爺爭不過你,論血緣你才是他真正的血脈,論能力,銀河的前途不可限量,論人品,你為他養老送終的希望比何蕭大得多。”


    南宮行笑了笑:“可我不稀罕,也懶得和他們爭。不過就算我不娶,他們也別想讓何蕭那種爛人碰司南。”


    管家沉默不語。


    “好,我心裏有數了,茸茸這幾天怎麽樣?”


    老管家沒看他,繼續擺弄著茶水答非所問:“你外公給你的那一份,你也不爭嗎?”


    南宮行套衣服的動作一滯,他頓了很短的一下,短到沒人察覺,他不說話,隻是專心致誌扣衣服,直到把自己收整好,臨到出門才道了一句。


    “我不知道,讓我再想想。”


    語畢便頭也不迴離開了,老管家望著那個欣長挺拔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南宮行心裏有點亂,但他沒有遲疑一腳踩下油門,往司南住著的酒店去了。


    等他趕過去敲開酒店房門的時候,司南似乎是剛拿冷水潑過臉,臉頰上的水珠還沒幹。


    南宮行看了一眼房裏的酒瓶,意識到自己不太好進去:“外麵有家咖啡店,出去聊吧。”


    “可是我不能這個樣子出門,不能在房間裏說嗎?”


    “不太方便,你慢慢收拾,我在外麵等你。”


    “臭弟弟”司南叫了他一聲,然後才道:“對不起,但我不是故意的。”


    “我家裏給了你什麽消息?”


    “是錯誤的消息,我現在才知道你的秘書,她原來是個珠寶設計師,這很酷,但是伯母給我的資料上說她是個演員,讓人生氣,伯母連名字都搞錯了。”


    “把資料給我看看。”


    司南簡單的把頭發紮起,又塗上了口紅,看自己終於有點精神了,才把伯母給她的所有材料一起帶上了。


    “好了,走吧。”


    南宮行接過那些照片,翻了幾張就不再看了。


    倆人在咖啡店落了座,南宮行才把那份小演員的資料仔仔細細的看。


    而另一邊的司南則是對著菜單上的方塊字犯了難:“asa,我隻認識字,但不知道意思,你給我推薦一個吧,我要苦一點的。”


    “我要拿鐵,拿鐵加三勺糖,給這位女士拿杯卡布奇諾,司南,甜點要嗎?”


    “要,要很多。”


    “你不需要控製身材了嗎?”南宮行有點驚訝,忍不住抬頭看了司南一眼。


    “可是我難過。”


    “好吧,把你們店裏最近主打的甜點各來一份。”南宮行囑咐站在他身邊的那個服務生。


    見該點的都點好了,霍司南拿出錢包從裏麵抽出幾張人民幣塞到服務生手裏,於是那個年輕的服務生受寵若驚連連鞠躬道謝。


    待人走遠之後,司南才眨巴著眼疑惑道:“這也是中國的禮節嗎?”


    “小費文化在中國並不流行,而且你剛剛給的數差不多是她一天的工資了。”


    “哦”霍司南應了一聲,又問:“那你看的怎麽樣?”


    “差不多了”南宮行把那份資料收起來,轉手將那厚厚一摞照片攤開。


    “或許她告訴你我在中國過得很風流,並不尊重我們的婚約。但是司南,你應該了解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在工作場合做出這些舉動,而這裏的照片十之八九都是在工作場合,她找人偷拍我,但很顯然,她找來的人並不靠譜,為了交差也算是煞費苦心。”


    “怎麽說?”


    南宮行從中挑出幾張指給霍司南看:“我左手這幾張是在借位,右手這幾張甚至有很明顯的後期痕跡。”


    “至於其他的,這幾年她一直努力往我身邊塞人,所以我這些年但凡需要住在外麵,往往都要開倆間房備用。”


    “你說的這個小明星,也是她的手筆。那天我訂的房間是1319,但出了一點意外,那天朋友新店開張,我去捧場,遇到一個大膽的小姑娘,搭訕不成給我下了藥。而薑糖的門牌最後一位數字沒釘好轉下來了,我沒去1319而是去了隔壁房1316。”


    司南有點驚訝“可是就算你走錯房間,可沒有人給你開門從裏麵的話你怎麽進得去?”


    “因為機緣巧合,那天酒店係統出了問題,我的房卡刷開了錯誤的房門。”


    “這太巧了,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背後有人為因素。”


    司南說的沒錯,這也是為什麽他見到薑糖的時候會想盡辦法把那個人留住,然後再細細地查她,隻是,沒想到事情會朝著這一步發展。


    那天薑糖的醉話其實沒錯,孽緣。


    薑糖的買醉,夏紀的推波助瀾,還有那位不存在的鴨兄弟。他給周康的捧場,給他下藥的夜店女孩,容易混淆的門牌號以及出了差錯的係統。


    環環相扣,缺一不可,無數偶然導致的偶然還能算是偶然嗎?


    冥冥之中,就像是既定的宿命。


    當然,這些東西沒必要說得太清,南宮行斂斂心神繼續道:“總之那個小明星沒等到我,但是同樣的為了完成任務,她也不得不做一些事情。”


    南宮行把那兩張照片找出來,遞給霍司南。


    “第一張照片,她自己放開了浴室的水並且把門打開,成功拍到了門牌號,第二張自拍她穿著浴袍,沒露臉,隻露了腿和半個胸。這種照片,很難不讓人想歪。如果有心人想追究,去查我那天的行程,那麽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我不懂,asa,就算你風流成性,可又有誰會在意這些呢?”


    “你,還有你的父親你的家族,以及支持我的銀河股東,當然,還有我那位心急如焚的後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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