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年前迴家的知青陸陸續續的都迴來了,但這其中隻有宋家兩姐妹沒有迴來。


    而遠在京市的宋玉婷和宋玉茹兩姐妹,此時一站一跪正在宋家老爺子的臥室裏。


    宋老爺子宋衛明今年已經七十有五,身體越來越不好,去年的時候已經大病一場,動了手術。


    目前已經從重要的位置上退了下來,但站在過權力巔峰的人,怎麽可能容忍自己手中權力的消失呢。


    這也就是為什麽他會安排自己這兩個孫女,去黑省下鄉的原因。


    本以為以宋玉婷的聰明和心機,就算不能一舉拿下賀續岩,總也會讓那毛頭小子被自家孫女迷住才對。


    可他怎麽都沒想到,因為雲舒的到來,改變了原本住房的格局。


    在原本的洪流中,賀續岩和謝平舟並沒有住進後院,而是住在了前院,所以宋家姐妹過去特意跟前院的人換了房間,住到了一起,才會出現前一世的糾葛。


    可惜這一次他的算盤沒打響。


    宋衛明靠坐在床頭,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消瘦的麵頰更顯憔悴,一雙渾濁的眼睛卻閃爍著精明的光芒,仿佛能洞悉一切。


    他盯著跪在地上的宋玉茹,語氣低沉而威嚴:“玉茹,你一向老實本分,爺爺問你什麽,你就說什麽。為什麽玉婷去了鄉下,皮膚曬得跟樹皮一樣粗糙,手也變得粗糙不堪?當初送你們一起去,就是讓你去照顧你姐姐的,你到底是怎麽照顧的?”


    宋玉茹低著頭,雙手緊緊攥著衣角,沉默不語。她本就生性木訥,不善言辭,再加上宋玉婷平日裏的威逼利誘,讓她更是不敢吐露半句實話。


    “怎麽不說話?是不是你偷懶耍滑,把你姐姐該幹的活都推給她了?”宋衛明見她不說話,語氣更加嚴厲了幾分,猛地咳嗽了幾聲,仿佛下一秒就要背過氣去。


    宋玉婷見狀,立刻上前輕拍著宋衛明的後背,柔聲細語地說道:“爺爺,您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怎麽辦?妹妹她不是故意的,她隻是……”


    “隻是什麽?”宋衛明銳利的目光掃向宋玉婷,仿佛能看穿她心中所想。


    宋玉婷眼珠一轉,臉上露出一絲委屈的神色,低聲說道:“妹妹她隻是身體不太好,幹不了多少重活。我怕您擔心,所以才沒告訴您……”


    聽到宋玉婷的話,宋玉茹猛地抬頭,看向宋玉婷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從小到大,她都被教導要聽姐姐的話,姐姐說什麽就是什麽。可這一次,她卻忍不住想要反駁。


    “不是的,爺爺!”宋玉茹的聲音細若蚊蠅,卻帶著一股從未有過的堅定,“我,我沒有生病,我……我一直在幫姐姐幹活,姐姐並沒有做很多活兒,她……”


    宋玉婷猛地扭頭,眼中的慌亂像被驚擾的飛鳥,轉瞬即逝。她壓低聲音,語氣卻尖銳得像針尖:“宋玉茹!你瘋了!你在胡說什麽?!”


    宋玉茹瑟縮了一下,但想想之後的懲罰,她整個人瑟縮了一下咬了咬牙,繼續說道:“爺爺,長興村有工分製度,每個月都有最低工分要求,完不成就會被退迴知青點。女知青農閑的時候每個月至少要75個工分,男知青要155個工分。農忙的時候,女知青每天至少5個工分,男知青7個工分。除了奶娃娃和不能動的老人,所有人都得上工……”


    宋玉茹的聲音越來越小,但在場三人都聽清了她的描述。


    宋衛明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渾濁的眼中精光爆射,仿佛能洞穿一切虛假。


    “宋玉茹。你!”宋玉婷尖聲叫道,試圖用更大的聲音掩蓋宋玉茹的話,但她蒼白的臉色卻出賣了她的心虛。


    “夠了!”宋衛明猛地一拍床頭櫃,劇烈的咳嗽聲像拉風箱一樣,聽得人心裏發毛。


    宋衛明眼神陰狠的看著宋玉茹:“之前寫信為什麽不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肯定能拿下賀家小子?”


    宋玉婷臉色慘白,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爺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隻是……我隻是不想讓您擔心……”


    她沒說的是,她害怕讓宋家知道自己的無能,從而放棄她。


    宋衛明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怒火更甚,但他畢竟是久經風浪的人,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怒火,對門外喊道:“蘭娘!”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個身穿月白色旗袍的女人款款走了進來。


    她身材高挑,曲線玲瓏,一舉一動都透著成熟的風韻。烏黑的長發盤成一個精致的發髻,幾縷發絲垂在耳邊,更襯得她肌膚如雪,眉目如畫。


    “老爺,您有什麽吩咐?”蘭娘的聲音柔媚動人,像一汪春水,能融化世間所有的寒冰。


    宋衛明指著宋玉婷和宋玉茹,沉聲說道:“你帶她們下去,好好收拾一下。我要她們恢複最美的姿態!”


    蘭娘微微一笑,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老爺放心。”


    宋玉婷和宋玉茹被蘭娘帶走後,宋衛明疲憊地靠在床頭,眼中滿是失望和無奈。


    他原本以為,宋玉婷是他精心培養的棋子,可惜蠢笨如豬,一點兒腦子就用在了拔尖搶上上麵了!


    被蘭娘帶走的宋玉婷怎麽也想不到,這次之後,宋玉茹再也不會是自己的影子,而成為了自己的競爭對手。


    將兩姐妹交給蘭娘後,宋衛明喊來了自家老大宋文成。


    宋文成現在是革委會其中一個科室的主任,沒什麽實權,每天可以說是無所事事。


    這會兒剛下班迴來就聽老父親叫自己,放下公文包就去了前院主屋,他們住的是一個三進的院子,宋家人比較多,一大家子都住在這裏,老爺子宋衛明和伺候他的蘭娘一直住在二進的院子裏。宋家老大和宋家三房都住在最後麵。


    前院是老二一家和老四一家,這樣的安排,主要是因為老大和老三都在政府部門工作,而老二和老四一家,都是工人,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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