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元旦剛過,東北黑省,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飄落,給光禿禿的枝椏披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


    離過年知青點卻出了件大事。


    常招娣要結婚了。


    “啥?後院的常知青要結婚?咋這麽突然?跟誰啊?啥時候的事兒啊?”陶曼手裏正拿著針線,縫補著一件洗的發白的舊衣裳,聽到這個消息,手裏的針都差點戳到手上。


    “可不是咋地,我也剛聽說,說是就在兩周後,這眼瞅著就要過年了,咋就突然要結婚了呢?”說話的是尹麗麗,她正坐在炕頭,手裏拿著瓜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嗑著,臉上寫滿了八卦和好奇。


    “誰說不是呢,這也太突然了,一點風聲都沒有,對象是誰啊?咱們知青點的?還是村裏的?”陶曼也放下了手裏的針線,湊到尹麗麗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


    “我剛想問,就看招娣她娘黑著臉把她拉屋裏去了,估計啊,這事兒八成是她娘做主,不然哪能這麽倉促。”尹麗麗神神秘秘地說道,還故意壓低了聲音,仿佛怕被人聽到似的。


    陶曼和尹麗麗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同樣的疑惑和好奇。常招娣是她們一起下鄉的知青,平時沉默寡言,幹活也總是悶著頭,很少跟人交流,更別提談婚論嫁了。


    “你說,會不會是……”尹麗麗湊到陶曼耳邊,剛想說些什麽,就看到常招娣從大門進來往後院走去,她趕緊站起來往窗外看,直到常招娣身影消失在牆角,才迴頭衝著陶曼擠眉弄眼。


    常招娣迴到後院,沒有迴自己的房間,而是敲了敲雲舒的房門。


    雲舒打開門,一邊讓人進屋,一邊問:“怎麽這麽早迴來?不是說去許公安家裏嗎?”


    常招娣臉色有些不好,她第一次來雲舒的房裏,之前聽林月華說,雲舒房間布置的非常好看,早就想過來看看,可這會兒她進來,根本沒心情看,被雲舒引著坐在炕邊的凳子上,人都沒迴過神來。


    雲舒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起身給她倒了杯水,拍了拍她的手臂,將人喚迴神,“喝口水。”


    常招娣接過杯子,抿了口水,溫熱的開水劃過喉嚨,她才驚覺自己一個上午都沒喝水,現在整個人渴得不行,她喝完了一杯水,雲舒又給她滿上,等在喝完一杯,她才低頭看向再次被填滿的水杯。


    出聲道:“舒顏,我覺得結婚和不結婚,結果都是活不下去,我……”


    雲舒看常招娣整個人突然悲傷起來,整個人周深的磁場晦暗不明,好像隨時要將她整個人吞噬一般。


    雲舒趕緊伸手拍了拍常招娣的肩膀,用精神力簡單的將其周身的磁場清理一番,安撫道:“招娣,願意跟我說說,上午發生什麽事兒了嗎?”


    早上常招娣走的時候,說是中午和許成旭家裏人吃飯,這會兒才10點鍾,人就迴來了,肯定是發生了什麽。


    常招娣不知道該怎麽說,她低下頭眼淚控製不住的就掉了下來,她小心翼翼的喘了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輕聲迴道:“舒顏,上周五我去送月華的時候,遇到了點兒事,很不好的事兒。我,我和……”


    “招娣,不願意講,不要勉強自己,說說今天上午的事吧。”雲舒出聲打斷道。


    常招娣低著頭沉默著,她根本不想迴憶那天的事情,但有些事情不是不去迴憶就能當做沒發生。


    上周五,林月華、柯豪、陳陽三個買好了迴家的票,三個人結伴並不需要人送,可常招娣攢了不少幹貨,年根底下最為搶手,趁著不下雪的日子,總是往鎮上跑。


    周五的時候,正好也要去,便幫著林月華提東西,送他們三個去了火車站。


    林月華三人是下午一點鍾的火車,中午四個人在國營飯店吃過飯,常招娣便送三個人去了火車站,直到把三人送上火車,才背著背簍往附近的棉紡廠家屬院走。


    常招娣背著沉甸甸的背簍,心裏裝著對朋友離開的傷感,低著頭,機械地邁著步子。凜冽的寒風刮在臉上,像刀割一樣生疼,卻比不上她此刻內心的彷徨和無措。


    剛轉過街角, 常招娣路過一處院子,並沒注意虛掩著的房門。


    就在她躲避迎麵過來的自行車,靠近房門得以一刹那,一隻粗糙的大手猛地從門縫裏伸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拽,常招娣整個人不受控製地跌進了黑暗的屋子裏。


    “啊——”常招娣驚恐地尖叫,聲音卻被一隻大手緊緊捂住,她拚命掙紮,卻像是落入蛛網的飛蟲,越是掙紮,越是無力。


    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在耳邊響起,夾雜著布料撕裂的聲音,常招娣絕望地閉上眼睛,淚水止不住地滑落。


    ……


    再次醒來的時候,常招娣發現自己躺在許成旭家炕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草藥香。


    許成旭坐在炕沿邊,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他聽到動靜,抬起頭,深邃的眸子裏滿是痛苦和掙紮。


    “常同誌,你醒了。”許成旭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常招娣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男人,腦海中卻不受控製地浮現出那張猙獰的麵孔,恐懼、惡心、羞恥感像潮水般湧來,她猛地拉起被子,將自己緊緊包裹起來,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


    許成旭看著常招娣痛苦的樣子,心裏像被刀割一樣難受,他深吸一口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緩緩道來。


    原來,那天許成旭被之前相親的女人,下了藥。


    一路上為了擺脫那個女人,花了一些時間,等他邁入家門的時候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就在這時,他看到常招娣從門口經過,出於本能,他將常招娣拉進了屋裏……


    說到這裏,許成旭的聲音越來越低,他不敢去看常招娣的眼睛,羞愧、自責、懊悔像一座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常同誌,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毀了你。”許成旭痛苦地閉上眼睛,“如果你願意,我會對你負責,娶你為妻,如果你不願意,我會補償你,然後去警局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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