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寵溺地微笑道:“我當然不是要你記住這些,你現在懷孕,別太費心了。”


    話題很快轉移到了別處。


    十幾來天後,在同一個宮殿裏,劉徹悄然走進前院,目光立即被小霍去病吸引。


    他正蹲在桂花樹旁,一邊擺弄著什麽,一邊自言自語。


    太監看得真切,那孩子手中竟握著一把小鋸刀,正在鋸著那棵珍貴的古樹!太監正欲上前阻止,卻被劉徹揮手製止。


    劉徹聽到小霍去病在低聲吟誦:“角亢氐房心尾箕,鬥牛女虛危室壁,奎類胃昴畢豬參,井鬼柳星張翼軫……”


    他的記憶力讓劉徹驚訝,隨後滿意地點點頭。


    這時,衛夫人匆匆出來迎接,劉徹卻緊緊抱住她,堅定地說:“你一定要為我生個兒子!”


    衛夫人抬起頭,劉徹深情地撫摸著她的肩膀,再次強調:“你要記住,我就指望你了!”


    “陛下,後宮並非隻有臣妾一人……”衛夫人輕聲迴應。


    劉徹凝視著小霍去病,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們衛家的女人生出的兒子都很出色,看看衛青和去病就知道了。


    我也想要一個這樣的兒子,就像去病一樣的!”


    但遺憾的是,衛夫人後來生下的仍是公主。


    盡管劉徹感到失望,但他的寵愛並未減少。


    在衛夫人生下三個女兒後,終於迎來了皇長子劉據。


    劉徹欣喜若狂,立刻冊封衛夫人為皇後,並大赦天下來慶祝。


    自從那次小霍去病展現出過人的記憶力後,劉徹便常邀他入宮,親自教導他,以此為樂。


    那時,小霍去病最鍾愛的玩具是那把小鋸刀,盡管在宮中持有此物是大忌。


    但劉徹卻對他寵愛有加,甚至允許他研究各種木材的質地。


    對於年幼的霍去病而言,他最為崇敬的兩個男人,一個是他的舅父衛青,另一個就是這位如父親般的天子。


    他的童年,總是在不經意間模仿著這兩位他心中的英雄。


    多年來,霍去病在劉徹的眼中,一直如同初生的朝陽,雖稚嫩卻充滿無限可能。


    所謂的“ 教育”,亦不過是如春風拂麵般的輕柔指點,未曾有深入骨髓的交談。


    然而,對於身處九五之尊的劉徹來說,能發掘並引領如星辰般璀璨的英才,乃是人生一大幸事。


    霍去病,這位與他有著姻親之緣的少年,更讓他心生一種別樣的親近與期待。


    當霍去病在風華正茂的年紀便被封為票姚校尉,世人皆驚歎其少年得誌。


    然而,若無天子的鼎力支持與深深期許,此等榮耀又豈能輕易降臨?


    這恰恰彰顯了天子對他的信任與了解,如同明月之於夜空,獨一無二且不可或缺。


    當他立下赫赫戰功,被封為冠軍侯時,那“冠軍”之名,仿佛是天子親手為他披上的榮耀鎧甲,蘊含著無盡的厚愛與期待。


    然而,高處不勝寒。


    天子的偏愛,如同烈火烹油,既為霍去病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光芒,也引來了無數的嫉妒與怨恨。


    初聞他破格提拔的消息時,便有人竊竊私語,言其不過是依賴外戚之力,才得以平步青雲。


    待到他戰功赫赫,受封“冠軍”之時,更是如同在平靜的湖麵上投下了一顆巨石,激起了千層浪花。


    霍去病雖心懷淩雲之誌,卻也不願成為眾矢之的。


    於是,他選擇了在軍營中暫時隱匿鋒芒,如同潛龍在田,等待再次騰飛的機會。


    而劉徹對此卻是了然於胸,他深知自己的偏愛必然會為霍去病帶來一些困擾。


    但當他賜予“冠軍”之名時,心中卻是帶著一絲得意與自豪。


    這不僅僅是對霍去病的認可與嘉獎,更是對其他世家子弟的一種敲打與挑釁。


    “爾等總是自詡出身高貴、才華橫溢,卻屢屢抱怨朕之不公。


    如今看看朕所培養之人才,是否爾等所能及?爾等總說未得機會,然則此等戰功赫赫之輩,豈是爾等輕易能及?”


    霍去病在劉徹的偏愛與期許中逐漸成長,他的每一次戰功都仿佛在向世人宣告。


    我非但不是憑借外戚之力才得以晉升的庸才,反而是天子親手調教的英才!


    而那些曾經嫉妒與怨恨他的人也開始明白:霍去病的成功並非偶然,而是他自身才華與天子調教的完美結合。


    如此英才,又豈是世家子弟所能輕易比肩的?


    元狩元年春季,風卷雲舒,長安城外西郊的練兵場沙塵起舞,戰鼓隆隆。


    大將軍衛青,威風凜凜地立於高台,大紅披風隨風飄揚,如戰場上的旗幟。


    他極目遠眺,隻見騎兵如波浪般湧動,隨著令旗的揮舞,鐵蹄如雷,奔向不同的方向。


    這些騎兵,馭馬之術頗為獨特,馬韁不握手中,而是係於左右馬錨之上。


    他們僅憑雙足駕馭馬匹,雙手則空閑出來,這樣的騎術,確實令人歎為觀止。


    衛青心中暗讚,這樣的騎術,無疑將騎兵的戰鬥力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他側目看向身旁的霍去病,眼中滿是讚賞之意。


    “練兵有術,實乃良將也。”衛青由衷地讚歎道。


    霍去病身穿重甲,英姿勃發。他聞言微微一笑,向台下做了一個手勢。


    隨著這個手勢的落下,前方的令旗再次變換,騎兵隊伍瞬間變換陣型,化作一條細長的縱隊,如利劍出鞘,直指前方。


    軍旗獵獵作響,數千騎兵緊隨其後,如同一條巨龍在沙場上騰飛。


    衛青仔細觀瞧,發現縱隊共分為十列,他好奇地問道:“緣何每排僅有12騎?”


    霍去病解釋道,此乃動態之列,非靜態之排。


    每12騎為一列,便於靈活調度。


    舅父請看,實際上隻有最外側兩列直麵敵軍,一旦交鋒,速度或有所減緩,此時便由內列及時替補而上。


    此陣我稱之為‘旋道陣’。


    衛青緊盯著演練的騎兵,隻見“旋道陣”左右兩側如同鋒利的刀刃,而內側的幾列則如同源源不斷的後備軍,不斷地將新的兵力輸送到前方的刀刃上。


    他若有所思地問道:“此陣利用旋轉保持速度不減,故而得名‘旋道陣’?”


    霍去病點頭稱是:“然也。


    吾之策略在於縱向衝鋒,借旋轉之力保持衝鋒之速度。


    吾等不取扇麵衝鋒之法,蓋因此法易使吾軍陷入混戰之中。


    混戰,乃騎兵之大忌也,一旦陷入其中,則雙方皆失速度之優勢,損傷必重。


    即便最終勝出,亦隻能慘勝而已,何談大獲全勝?”


    衛青聽後大為讚同,沒有打斷霍去病的話語。


    霍去病繼續說道:“為避混戰之禍,吾等需反複組織多次有速度的縱向衝鋒。


    以吾軍為刀鋸,以敵軍為木板,如同鋸木之勢,一次又一次地發動猛烈攻擊。


    如此反複之下,敵軍必將土崩瓦解,潰不成軍。”


    衛青聽後大為振奮,他看著霍去病年輕而堅定的臉龐,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


    他知道,這個年輕人將會成為大漢朝的璀璨星辰,為國家的繁榮昌盛貢獻出無盡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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