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長老許久未見,好生想念啊!”


    沒過多久,玄武門內走出一位滿臉絡腮胡的粗獷大漢。


    “程將軍!”守衛們恭敬行禮。


    唐三藏看見程咬金出來迎接,笑著行了個佛禮。


    程咬金十分熱絡的招唿唐三藏向裏走去:“唐長老這邊請,陛下在禦書房等著你呢!”


    唐三藏客氣道:“有勞了!”


    禦書房中。


    一名太監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碗藥湯,呈到了書桌前。


    “陛下,該喝藥了。”


    身穿明黃龍袍,正在批閱奏折的男子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


    他正是大唐君主,唐王李世民。


    此時的李世民精神狀態十分憔悴,眼窩凹陷,黑眼圈極重,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這藥喝了也是沒用,都多少天了一點效果都沒有。”李世民揮了揮手,示意太監退下。


    “陛下,龍體要緊,多多少少喝點吧!”那太監說道。


    李世民聞言惱怒:“這藥苦澀無比難以下咽,又沒有半點用處,太醫院的那些太醫都是吃幹飯的!”


    “晚上讓朕頭疼的癔症是一點沒好轉,白天還得一日三餐喝這些苦澀藥湯!給朕平添痛苦實在該死!居心不良其心可誅!”


    那太監連忙跪下,戰戰兢兢勸道:“陛下息怒,龍體要緊!”


    “監天司的那些術士說這是邪祟作祟,壞我大唐龍脈國運,朕為大唐之主,國運受損被反噬,整日魘夢不斷,因此怪不得太醫院。”李世民歎氣道:“罷了,罷了。”


    片刻後,平複情緒後李世民問道:“水陸法會籌備的怎麽樣了?”


    那太監小心迴應道:“迴陛下,民間有德有能的道長高人,高僧法師,各地官員都親自上門去請了。”


    “身份尊貴,德高望重者,陛下還安排有皇室宗親前去。”


    “這些人聽聞陛下要召開水陸法會,為大唐百姓祈福,無不響應,不日便可進京麵聖。”


    “至於水陸法會的場地,還在搭建中,最快三日後便可完工。”


    李世民點了點頭,自身魘夢藥石無用,隻求這水陸法會能有點效果。


    有太監匯報道:“陛下,護國大法師來了。”


    “朕近日龍體抱恙,不見,不見!”李世民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太監去將唐三藏打發了。


    “陛下不再考慮一下嗎?大法師身為得道高僧,興許能為陛下分憂呢?”那太監試探性的問道。


    “這段時日,朕能人異士見過不少,真有本事的人少之又少,能看出朕病症的不過寥寥幾人,皆是對此束手無策。”


    “唐三藏雖貴為護國大法師,但卻隻有一身蠻力,術法一竅不通,豈能有解決之法?”


    李世民左手捂住額頭,用大拇指與中指按壓兩側太陽穴:“朕正頭疼呢!不想見他!”


    禦書房外。


    “陛下日理萬機,恰好乏了,唐長老今日還請迴吧!”


    唐三藏微微皺眉,他可不想無功而返,就這麽被打發迴去,於是張口胡謅道:“我觀大唐氣數,國運蒸蒸日上,卻有黑氣夾雜其中,恐有妖邪作祟,心中惶恐特來麵聖,還望公公如實稟報,若陛下依舊不肯見我,我便迴去。”


    那太監聽後急匆匆進入禦書房迴稟。


    在得知唐三藏所言後,李世民憔悴的臉上浮現喜色:“朕這禦弟真乃神人也!已然看出病症所在,速速請進來!”


    那太監連忙應是,外出將唐三藏請入禦書房中。


    “唐三藏,見過陛下。”唐三藏行了個佛禮道。


    他有李世民賜予的特權在身,麵對天子也可不跪不拜。


    “賢弟快快請起,無需多禮。”李世民拖著虛弱的身子站起身,來到唐三藏麵前擠出笑容道:“許久未見,賢弟越發俊郎了!”


    李世民現在的狀態與模樣像極了遭遇大病大災,命不久矣之人,唇白體虛,眼窩凹陷黑眼圈極重,眼球布滿血絲。


    唐三藏看見李世民這副模樣微微一愣,便知對方早已被魘夢折磨的生不如死:“難怪陛下不肯見我,換我如此也無心見客。”


    唐三藏明知故問道:“陛下可是被魘夢所擾?”


    李世民驚喜迴道:“不瞞賢弟,朕已經一個月沒有睡過一個安生覺了。”


    “朕現在隻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年輕時造的殺孽!”


    唐三藏根據自己所知解釋道:“大唐建國之初殺戮太重,那些枉死之人死後怨氣不散,如同跗骨之蛆般纏繞大唐龍脈國運之上。”


    “整個大唐都是建立在殺戮和屍骨之上,可想而知那些怨氣有多麽強烈,如今大唐日漸鼎盛,那些怨氣則被國運消磨。”


    “它們不甘就此消散,想要臨死反撲,拉你這個開國之君下水,因此陛下才有了魘夢纏身。”


    李世民見唐三藏了解的這麽清楚,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般,連忙屏退四周太監宮女。


    等到禦書房隻有他們兩人後,李世民神情激動的詢問道:“賢弟可有解決之法?”


    “共有兩種方法,一種治標,一種治本,雙管齊下可保陛下今後無憂。”唐三藏告知道。


    “第一種治標之法,便是讓秦叔寶與尉遲恭為陛下看門。”


    “二人乃天上的金甲神將下凡,有他二人護身,可保陛下一時平安今夜無憂。”


    李世民大喜:“好!朕馬上召他們入宮!”


    “如果真的能讓朕睡個安穩覺,賢弟你便是大功一件!”


    唐三藏搖了搖頭:“這隻能治標,並非長久之計。”


    李世民急切問道:“如何治本,還請速速說來!”


    唐三藏迴答道:“陛下即將召開的水陸法會便是治本之策。”


    “朕已知曉。”李世民哈哈笑道:“水陸法會還要一些時日才能召開,這治標之法等同於朕的吊命之法。”


    李世民對著禦書房外下旨道:“傳朕旨意,速召尉遲恭秦叔寶進宮,不得推脫,不得有誤,越快越好!”


    “朕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睡個好覺了。”李世民轉頭對著唐三藏說道:“你知道朕這段時間做的噩夢有多恐怖嗎?”


    “尋常人根本想象不出的屍山血海,說是地獄也不為過。”


    李世民越說越激動:“朕夢見當年打天下時,在戰場上斬殺的仇敵,還夢見玄武門之變殺死的兩位兄弟!朕夢見兄長李建成讓我把江山還給他!”


    “朕憑什麽還給他!這天下本來就應該是我的!是我打下來的!就因為他是長子嫡出,他就是太子!他就是儲君!”


    “憑什麽!論能力,論才情,我才應該是太子!”


    “朕夢見先皇將我拖入泥沼,問我為什麽要囚禁他!為什麽要逼宮!”


    李世民逐漸癲狂:“哈哈哈哈!為什麽!”


    “朕問心無愧,明明都是他們逼我的!現在死了反而來找我算賬了!”


    “有本事來找我拚命,為什麽要在夢裏折磨我!”


    唐三藏越聽越是緊張,都說伴君如伴虎,李世民現在情緒上頭想要說些壓在心裏的話,興許說完後,情緒平複了就該殺人滅口了。


    唐三藏連忙勸阻道:“解決之法我已告知,還望陛下盡快召開水陸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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