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蔓記得第二夜的惡夢是發生在自己家裏,發生得不知不覺。


    岑蔓躺在床上還有沒睡著,就在入睡前她想起了昨夜的惡夢,耳邊響起了岑婷的叫聲,眼前總是浮現年幼的自己血肉模糊的臉,頓時心神不寧了起來。


    岑蔓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把它緊緊地握在手中,手指已經微微發痛都未把杯子放下。


    此時手邊的電話突然發出尖銳的響聲,看號碼是一個陌生的來電,岑蔓深唿吸了一口氣,等了幾秒,穩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還是接了電話。


    “喂,岑蔓嗎,我是岑威,婷婷她,她被人殺,殺害了,你還是趕緊來一趟吧,現在岑家隻有你了,地址是……”岑威顫顫巍巍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岑婷真的死了!岑蔓聽到消息,嚇得手機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怎麽了?”霍離看見她奇怪的舉動,關心的問道。


    岑蔓來不及解釋,抓起外套就向外麵衝去,到了電梯裏感到腳底傳來了大理石板的涼意時,她才發覺自己沒有穿鞋,岑蔓沒有在意,攔了一輛出租車就直接上了去。


    後麵的霍離實在阻攔不住,急忙也出門口向她追去。


    畫麵轉到了岑家,岑蔓走進覺得奇怪,早已落魄的家裏竟然也和昨日自己夢裏的一樣,家具陳設如新的一般,絲毫沒有破敗和陳舊之感。


    她沒有多想,直接來到岑婷的房間裏,岑婷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倒在地上,脖子上明顯有一道被人用力劃過的傷口,皮肉已經翻出,傷口還在冒著血。


    岑蔓頭皮發麻,剛想尖叫,卻聽見一旁有人在喊她。


    “小蔓!小蔓!我殺了人,是我殺了人”李憲跪在一旁抱著頭,驚恐地盯著著岑婷的屍體,懊惱著對著岑蔓大聲哭喊。


    岑蔓看著如此景象,愣住在當場,腦中已經停止思考,她剛想問李憲怎麽會在這裏,李憲突然一把大力抱住岑蔓,岑蔓使出全身力氣想要推開,自己卻像是定住了一樣,怎麽也掙脫不開。


    岑蔓不知道到底怎麽迴事,就在她急得滿頭大汗時,想要喊了出來讓李憲放開自己,卻隻能發現嘶啞的吼聲。


    李憲因為痛苦的扭曲的臉,早已沒有往日溫潤而雅的形象,他捶著自己胸口解釋,是岑婷找到自己,說她是幫岑蔓轉告,有重要事情和李憲商議,相約在了岑家這裏見麵。


    擔心岑蔓安危的李憲如約而至,可卻發現隻有岑婷一個人在家,李憲正要離開,岑婷卻邀他坐下,說岑蔓堵在路上一會就到。


    不明就裏的李憲做了下來,聊了一會看見岑婷的外衣滑落,裏麵的內衣若隱若現,他好意提醒到,岑婷卻一直裝作不知。


    看著酥胸半露的岑婷,李憲便轉身要走,到了門口卻被岑婷從背後抱住,他轉過身想要推開,岑婷用雙臂環住他的腰,踮著腳直接吻了上去。


    李憲有些生氣,覺得自己受了欺騙,把岑婷一把推倒在地。剛才還柔柔弱弱的岑婷一下子變了臉,鎖住了門擋在了前麵,不讓他離開。


    “李憲,我哪裏不如那個啞巴了,你給我說明白。”岑婷終於撕下了她的偽裝,惡狠狠地問道。


    望著兇神惡煞的岑婷,李憲當然沒有什麽好感一時氣憤地說道:“你當然不如岑蔓,哪裏都不如她,她不能說話都比你這種潑婦強上百倍。”


    岑婷聽後怒不可設,拿起旁邊茶幾的水果刀向李憲走去,邊走邊吼道:“李憲,一直喜歡你的人是我,從中學裏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你,你為什麽這麽對我!”


    李憲看見眼前這個女人眼中通紅,額頭青筋爆出,仿佛已經失去了理智,他急忙躲閃,可岑婷卻不依不饒,順勢舉起刀要向李憲刺去。


    就在刀要刺向李憲的一瞬間,他眼疾手快抓了岑婷的手用力將它了過去,讓刀尖對著岑婷自己。


    岑婷作為女人,力氣肯定不如李憲,一時反抗不及居然刺向了自己。


    正好迴家的岑威開門看見,李憲正拿著帶血的刀一臉猙獰,刀尖還在滴著血,自己的姐姐就倒在血泊之中,嚇得趕緊落荒逃報了警,自己實在不知道找誰幫忙又通知了岑蔓。


    此時的李憲緊緊地抱住岑蔓,嘴裏不斷懺悔著,“小蔓,警察就要來了,我該怎們辦,該怎麽辦呀。”


    李憲一邊喊著,一邊像失控一樣猛搖著岑蔓,岑蔓隻覺得自己唿氣困難,眩暈不止。


    “你放開她。”就在岑蔓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一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霍離衝了進來就見到李憲滿手是血的搖晃著岑蔓,岑蔓眼神露著絕望臉色痛苦。


    霍離二話不說撿起那把刀,就要向李憲刺去,岑蔓這才看清這把刀和小時候自己刺岑婷的匕首竟然是同一把。


    她拚命的掙脫出來,剛想阻止霍離,卻眼看著前麵的李憲麵容突然變得痛苦,眼神驚恐張口了嘴大叫了一聲,雙手鬆開了岑蔓,身體一下子倒了下去,跪在了地上。


    岑蔓被聲音驚醒,原來這又是一場惡夢,也幸好隻是一場惡夢。


    她起了身,捂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她不知道自己什麽睡著了,是從哪裏開始做了夢,也許從她想起第一夜的惡夢時,自己就已經在夢中了。


    岑蔓在被子裏發抖覺得驚慌無比,自己差點分不出做夢與現實的界限在哪裏了。


    為什麽怎麽又那把匕首,是夢是沒有邏輯的,她隻能這麽安慰自己。


    第三夜的惡夢比之前更簡短。


    夢裏岑蔓帶著霍離來到了陳明初的診所,陳明初很反常的十分冷漠,帶走霍離了之後,照例攔下岑蔓讓她在等候區等候。


    從下午到天快黑,霍離也沒有出來,岑蔓不免有點擔心,幾次詢問護士結果都讓她耐心等待。


    就在她坐不住來迴踱步時,無意間撇見了陳明初,想追過去問問霍離的情況,發現他卻帶著別的病人朝另外的房間走去。


    陳明初已經出來了,那霍離在哪裏兒?


    焦急的岑蔓不顧護士的阻攔,來到那間候診室推開了門,診室的簾子後麵傳來了一陣陣男女的嬉笑聲,她以為進錯了房間了,覺得十分不好意思正要退出來。


    這時候一個男人拉開了簾子,露出了沒有的衣服上身,一臉不滿地問道:“是誰呀?”


    看見了霍離的那張臉,岑蔓下意識地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不相信自己的所見。


    而坐在霍離腿上的女人也露出了臉,探出身子用慵懶的語氣問道:“怎麽了。”


    是白安念!


    白安念與往常不同,畫著濃妝穿著一套性感連衣裙,裙子已經撂倒了大腿根部,霍離坐在醫生的椅子上,兩人親密的摟抱著,而白安念以一種極其嫵媚的姿勢坐在霍離身上,挑釁地看著岑蔓。


    岑蔓愣在了這裏,不知道該做如何動作。


    “你是誰?怎麽還不走?”霍離的脾氣一如既往地不近人情,一臉不耐煩對著她說道。


    “八成是你嚇著人家了,你看把小姑娘嚇得。”白安念抬頭親了霍離一口,手伸到了他的胸部上撫摸著,嬌滴滴的勸道。


    岑蔓一臉不可置信,這一定不是霍離,也不是安念,她心裏默默念道,她向前走去,想看個清楚也問個究竟。


    可這兩個人就如沒有岑蔓這個人一樣,接著忘情地接起吻來,吻得如癡如醉,手也旁若無人的亂摸起來。


    就在岑蔓就要爆發,要衝上去強硬地把分開兩人時,一個身影跑了進來,帶著強大衝擊力把岑蔓撞到了一邊。


    “白安念,你個淫婦你在幹什麽!”此時出現地陳明初跑到了前麵,想把無恥的這兩人分開。


    “陳明初,你要不要臉,你看清楚我們才是真正的戀人,請你不要再纏著我了。”白安念站了起來,毫無懼色帶著一臉鄙夷走向陳明初,啪的一聲,扇了他一個重重的的耳光。


    “你敢打我,看我今天怎麽教訓教訓你!”陳明初也沒有了往日斯斯文文的形象,隻剩一張猙獰的臉。


    岑蔓忍著疼痛站了起來走向前去,想要製止這兩個人的爭吵,想要問清到底發生了什麽,可自己無論做什麽也都引起不了他們的注意,她隻能眼看著他們越吵越兇,就要動起手來。


    在爭吵關鍵的時刻,陳明初突然拿出一把匕首,舉起地匕首鋒利得閃過一絲寒光,就要向白安念捅去。


    又是那把同樣的匕首,難道自己又是在夢中,岑蔓撲過去想要伸手去阻止,可是卻頭痛欲裂,仿佛千萬個針在向自己的腦部紮去,她立刻控製不住得閉上了眼睛,雙手捂住頭蹲了下來,此時耳邊隻聽見白安念一聲淒慘的尖叫在診所迴蕩。


    岑蔓接近崩潰的醒來,發現睡在旁邊的霍離也被她弄醒來了,一眼擔憂的看著她。


    霍離也發現了這幾天岑蔓的異常,晚上連續的惡夢把折磨白天的岑蔓也形同枯槁,憔悴不堪,他意識到狀況比自己想象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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