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嚴肅點,我們現在重中之重的任務是趕緊抓到尹航海和侵犯尹馨的那幾個混混。”羅琦正色道。


    “嗯,我已經告訴了老師這麵的情況,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的。”鄒義收斂了笑意迴答。


    ……


    兩天以後,在下班以後鄒義又見到了虞秋池,她和上次一樣,穿著校服,插著兜,站在警局高大的梧桐樹下等他。


    “怎麽了?”鄒義走近問她。


    上次聽了這丫頭的話找了李希,找到了尹馨的死因,鄒義直覺這次肯定也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我想看一下尹馨的屍檢報告。”


    “嗬,姐姐,你在開玩笑呢,這可是案件機密,你說看就看,豈不是太隨便了。”


    “那我看一下她身上的痕跡,反正你們也沒有頭緒,說不定我可以看出啥呢。”她退而求其次。


    鄒義撐著下巴猶豫了會,就打開了手機,翻出了幾張照片,正是尹馨身上的傷口。


    “這看著好像是針紮的。”虞秋池盯著一張後背的照片,微微發青的後背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小點,乍一看去像是畫上去的,仔細端詳才知道那是許多的小孔傷口。


    “這麽小的傷口,除了針紮也不會再有別的兇器了。”鄒義迴道。


    虞秋池還是看著照片,對於鄒義的話沒有反應。


    “這兩個字……好像,是……”她口中喃喃。


    “是什麽?”鄒義連忙問。


    “宋辭。”


    “什麽宋辭?”鄒義拿過手機,目光再次投入到手機上。這一次,連他也不能鎮靜了,不知道是不是虞秋池的話先入為主了,還是他突然開竅了,他看著手機裏的照片,越看越像虞秋池嘴裏冒出來的那兩個字。


    宋辭?那又是誰?兇手為什麽要在尹馨的身後用針紮出這樣一個名字,這個宋辭又和死者有什麽關係?


    鄒義現在腦子裏一團亂麻,他看著坐在對麵發呆的少女,問道“你怎麽看出來的?還有誰是宋辭?”


    “宋辭是我的同桌。”


    “你的同桌?那就說明宋辭也認識尹馨。”鄒義好像突然知道了什麽似的激動。就在他要離開去找宋辭的時候,虞秋池開了口。


    “你懷疑宋辭是兇手?”


    “現在還不能下判斷,但是這也是一條線索。”


    虞秋池看著他,噗嗤笑出了聲“你要不要去查查世界上有多少個叫宋辭的人,還有,你見過哪個蠢貨殺了人之後還把自己的名字刻在死者身上的嗎?這不是明擺著是陷阱嗎?”


    虞秋池說完,鄒義又隻好坐迴到座位上,她說的這些問題,他不是沒有想到,但是這個案子拖了這麽久,尹航海還沒找到,小混混也是,到現在任何有可能是兇手的人都沒有歸案,他實在是有些著急了。


    “但是認識死者,還和死者接觸過的人可能就隻有你的同桌,而且,兇手殺人手法如此慘無人道,實在是不應該按常理去推斷。”


    “應該不是我同桌,他是轉校生,這學期才來到梧桐市,他來沒多久,尹馨就遇害了,根本沒有接觸機會。”她越說聲音越小。


    果然那邊的鄒義睜大了眼睛。“他轉來這個學校沒多久尹馨就遇害了。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他的問題嗎?”他聽著方才虞秋池的話,反問道。


    “行了,我先不和你說了,天快黑了,你趕緊迴家去吧。”鄒義說完起身離開了奶茶店。


    一出門他就撥通了羅琦的電話“喂,師姐,我這邊有尹馨案的新發現,你現在有時間沒,我有點東西需要你來確認一下。”


    羅琦剛放下的大衣在聽到鄒義的電話時又迴到了她的手上。“行,我剛到家,大概二十分鍾到。”


    她掛了電話,下樓攔了個出租車就往與鄒義約定的地方走去。


    那是一間粵菜館,她拿出鄒義發給她的包廂號,問了裏邊服務員才到了包廂,一進包廂,就看到鄒義眼睛死死的盯著手機,聽到開門的聲音才抬起了頭,一看到她,連忙招手示意。


    “這麽匆忙的叫我來,你到底有什麽新發現?”


    “師姐,你看這個傷有沒有像什麽字?”他把手機推到了羅琦麵前,羅琦看到這張照片。“有什麽特別的嗎?這個我早就看過了,形狀確實特別,但是我實在看不出來這是什麽字。”


    “你看這兩個字像不像宋辭?”鄒義懶得再問,直接告訴了她。


    羅琦聞言,又重新拿起了手機,“這個辭好像不是宋詞,這個宋倒是挺像。”羅琦看了半天勉強道。


    “哎呀,師姐,你咋不開竅呢,這個宋辭不是唐詩宋詞的那個宋辭,辭是告辭的辭,這是個人名。”他迫不及待的解釋。


    “你是說尹馨的後背傷口連接起來是“宋辭”這兩個字?而宋辭是一個人?”羅琦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


    “對,沒錯,更巧的是,這個宋辭就是梧桐高中尹馨的同班同學。”他一副大發現的樣子


    “所以你懷疑尹馨的死可能還和這個宋辭有關?”羅琦抓住了他的意思。


    “沒錯。”


    羅琦皺了皺眉,眼中閃過疑惑,然後問出了自己的不解“如果,假設宋辭是在那些小混混之前傷害尹馨的人,他怎麽會把這麽大的把柄留下,把自己的名字刺在被害人身上,這豈不是給自己找事,深怕我們抓不到他嗎?這世上沒有這麽蠢的人吧?”


    “話是這麽說,但是師姐,”鄒義聽到她的話也讚同的點了點頭,他開口的時候把自己的椅子朝羅琦身邊搬了搬接著道“宋辭也沒想到尹馨會死是吧?


    他淩辱完尹馨後,可能出於惡作劇往她身後刻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就結束了他的折磨,如果尹馨沒死,這件事是不是不會被發現,除非尹馨報警,但是從尹航海的舉動來看,尹馨恐怕是被她父親送過去的。所以這個人肯定尹馨不會報警。所以他才這麽做了,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在他之後尹馨不光被人強奸,還會死於這場強奸。”鄒義分析的頭頭是道,也可以說的通,彌補了所有的漏洞。


    但羅琦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還沒等她發現,鄒義又開了口。


    “師姐,你還記不記得去年師父帶我們辦過的那個案子?”


    “哪個?”


    “就是那個富二代把人做成觀賞品的案件。”


    “怎麽會忘。”那是羅琦辦案以來遇到極少數的變態殺人案。


    兇手是一個上市公司老板的兒子。據說在那個老板還沒發家前就有了他,後來他的父親為了自己的前途,拋棄了他和他的母親,重新娶了一個對自己生意有助力的女子,結婚以後,不光生意做的紅紅火火,他的新妻子還為他生了兩個兒女,日子過得真可謂是羨煞旁人,自然早就忘掉了被自己拋棄的發妻和長子。


    就這麽相安無事的過了十幾年,這個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大,兒女也都十分爭氣,尤其是他的小兒子,高中就被保送到國外最好的金融大學,前途一片大好,沒人不羨慕這家的兒子,都大讚他後繼有人。


    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在這個老板為他的寶貝兒子舉行升學宴的那天,他的兒子被綁架了,他當時出動了黑白兩道都所有的關係,也沒有找到,綁匪很是奇怪,既不為錢也不為命,幾天以後,這個老板就收到了他兒子被折磨致死的消息。


    老板從此一蹶不振,天才的隕落也叫不少人扼腕歎息。


    好像在這個時候他才又想到了那個當初被自己拋棄的孩子。他為了自己創下的家業能夠後繼有人,不顧現在妻子的反對,找到了那個孩子,並把他接迴了家。精心培養。


    那個孩子被他接迴來的時候已經二十二歲了,他也完成了學業,被他找到時正在一家公司實習,在他的口中才知道前妻早已離世。可能是年紀大了,又剛剛經曆了喪子之痛,那個老板一時老了不少,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培養自己剛接迴來的兒子身上,他驚喜的發現,這是個十分聰明,極有生意頭腦的孩子,他不禁大喜。盡管自己的現任妻子和女兒非常討厭這個搶走自己兒子和哥哥的一切東西的私生子,這個老板也獨自抗下了她們的惡意,一意孤行的栽培他。


    又過了幾年,當初的那個老板早已退居幕後,把整個產業交給了自己的兒子,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被綁架撕票的兒子,早逝的妻子,和野男人私奔的女兒,他們的屍身整整齊齊的被鎖在那棟別墅從未被人踏足過的地下。


    那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老人照顧的茶杯犬突然不見了,他沒有驚動照看他的傭人,獨自出去尋找,他聽著狗叫聲從後院傳來,他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去,這個地方雖然也是他家,但他卻從來沒有踏足過,年輕的時候忙於事業,老了以後又沒有精力,不過他確實不記得什麽時候這個後院的一切陳設都變了。


    距離狗叫聲越來越近,直到他走進了一扇沒鎖的陳年鐵門,屋內傳來一陣咯吱咯吱像是老鼠啃咬木板的聲音。


    他有點好奇,拄著拐杖走了進去,迎麵一股難聞的腐肉血腥味撲來,老人沒有防備的嘔吐了起來。


    他的聲音驚動了裏麵的人,就在他想向前跨去時,突然腳底好像踩到了什麽機關,一陣機器轉動的聲音掩蓋了他的驚唿。他被這個機關送到了不知道什麽地方。


    老人無比震驚,他從來沒在自己家裏發現過這麽神秘的地方,突然他渾身像是被驚雷劈了般的僵直,他覺得自己在做一個可怕的夢。他瘋狂的捶打自己的大腿想要醒過來,卻無濟於事,腿上的疼痛根本比不上心裏的萬分之一。


    他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瞪大雙眼看著這個地下房間的陳設,入目一室金黃,滿地鋪滿金黃色的紙。牆上的壁畫不是後期貼上去的,而是直接畫上去的,每個壁畫上隻用了兩種顏色,紅色和黑色,分不清是什麽東西,人身怪物頭,各個張著血盆大口,嘴角隱隱還有血跡流下,看著更加逼真,就真的像剛吃完人的樣子。


    雖然分不清這些是個什麽怪物,但是它們臉上的表情卻奇跡般的能讓人看懂,隻見它們雖然都張著同樣的一張血盆大口,但是臉上表情確是分明,有冷笑的,有陰暗的,有魅惑的,有冰冷的,甚至還有和藹的,但在這樣的環境下這種和藹給人的感覺就毛骨悚然了。


    但讓老人口不能言的卻不是這些東西,而是擺在桌子上的那幾個瓶瓶罐罐,仔細一看,就是平時家裏用來醃鹹菜的那種玻璃罐子。


    隻見那個罐子裏被血水浸泡著什麽,老人壓下心中的恐懼,挪動雙腿緩緩靠近,突然,那罐子裏的血水因為他的到來本就不停的在晃動,這時,一雙被挖出來的眼睛晃到了老人麵前。


    “啊!”他被嚇的跌倒在地,那雙眼睛他無比的熟悉,但他還是不敢相信。


    突然房頂的風鈴掉了下來,正中老人懷中,他舉起來看,這一看,眼睛被嚇的差點蹦出來。那哪是什麽風鈴啊,那就是用人骨做出的掛飾,隻見那個風鈴的上邊的圈是用人的頭骨製成的,下垂的繩子摸起來鬆鬆垮垮的,那分明是一張張人皮搓成的,還有上麵的掛飾,指頭製成的骨哨,風幹的人耳,蜷縮成了木耳形狀,更讓人不敢相信的是那被纖長的頭發穿透的兩個眼珠子。


    不知哪來的堂風吹來,老人手中的風鈴被風一吹,底部手骨做成的骨哨傳出聲聲悅耳的音樂聲。但在老人聽來,卻比陰間的鬼樂還要來的可怕。


    他連忙甩開那可怕的風鈴,離開了他手的支撐,風穿不過去,那可怖的聲音終於停止了。


    老人連滾帶爬的往外爬去,卻撞上了一個堅硬的胸膛。抬頭望去,正是自己苦心栽培的繼承人,他正笑容滿麵的看著他,但卻讓老人覺得無比恐怖。


    他說“父親,這些都是我做的藝術品。”


    他說“父親,這個血水裏的眼睛,是您那天之驕子的兒子的。


    這個風鈴是您那尊貴無比的寶貝女兒,還有這個……”他說著拉開了一塊血紅的布簾,指著後麵的那一排排皮影人物道“這裏的大多數原材料都是您妻子的,少數才是別人的,本來應該更多的,但是他們的皮實在是太嫩了,做起來有些困難。”他說這話的時候眼裏閃過苦惱,就像是買不到想要吃的糖果的那種苦惱。


    他無視滯在原地的父親,撲過來握著他那雙冰冷顫抖的手,討賞的笑道“父親,怎麽樣,怎麽樣,比起做生意我是不是更適合去當藝術家啊?”


    ……


    “怪物。”迴想起那個案子,羅琦忍不住道。


    “對呀,師姐,萬一這個宋辭也是那麽個怪物呢。”鄒義連忙道,“畢竟這些有錢人的癖好都是那麽的奇葩。”他又補充。


    “那明天就去找宋辭吧。”


    “行,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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