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止垂眸,“當年你我一同去參加競賽,我看到你作弊了,我本來應該舉報你的,但是曾經我就因為自以為是,多管閑事,讓一個本該非常優秀的未來醫生進了監獄,從那以後,我便告訴自己,不要多管閑事,所以我才沒有揭穿你,但是也注定了,我不會喜歡你。”


    “哈哈...哈哈哈...”


    李小雅笑著哭了,原來他曾經給過她機會,隻是她一錯再錯罷了。


    她走後,其餘眾人一陣唏噓,堅持走正確的路並不容易,但人總要做艱難但正確的事。


    出了這事兒,大家也都興致缺缺,告別後便各自離開了。


    唯有宋文博,跟了上來,“行止,好久沒聊聊了,今晚方便我在你那裏借住一晚嗎?”


    陸行止笑笑,“當然。”


    路程不遠,兩人酒氣未消,迴去也難受,索性步行往迴走。


    宋文博看著身邊有些沉默的陸行止,有些感慨,“還記得我剛認識你時,你是那麽的耀眼與驕傲,什麽都要爭第一,什麽都要拿第一,遇到所有不公的事情都要管一管,遇到弱小的人都要幫一幫,我們那個時候都說,你是天生的大夫,是命中注定要拯救世界的。”


    陸行止搖頭苦笑,也想起那個時候還有些中二輕狂的自己,“可是事實證明,年少輕狂是要付出代價的。”


    “是啊,你的耀眼照亮了一些人,但是也灼傷了一些人,當年因為你的優秀很多人都沒有出頭的機會,學習交流、采訪、出文章,甚至連運動會也是,你像是一隻花孔雀一般,嘚嘚瑟瑟的,讓別人找不到一點兒活路,說實話,那時候我除了羨慕你以外,也有點討厭你。”


    “所以那時項平能和你成為朋友我們都很震驚。”


    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陸行止更沉默了。


    “那時項平成績雖然僅次於你,但他打眼一看就和你不是一路人,他從小地方來的,膽怯又自卑,他是很努力才走到這裏的......”


    陸行止停下腳步,看向橋下的江麵,他們剛剛從ktv初來時便揚起了細碎的雪花,如同鹽粒一般,密密的,自黑沉沉的空中的撒下,很快又落入同樣黑沉沉的江中,消失不見。


    像是項平一般。


    項平,這個名字在陸行止腦中翻湧,他那時以為,他會是自己一輩子的朋友。


    那時,碩士一年級剛開學,新來的學生還對這個全國最高學府興奮和好奇時,他在這裏都已經待煩了。


    項平、宋文博和他就是那時候分到一個寢室的。


    他還記得,那時的項平又黑又瘦,卻獨自一人扛著兩個看起來比他還重的編織袋進了寢室,有些局促的選了一個位置最不好的床位,默默地收拾行李。


    手工做的被子褥子,不是新的,甚至都沒有重新彈過,所以看起來又沉又不保暖。


    其餘帶過來的東西,也是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老物件,總之與寢室的其餘三人格格不入。


    他當時覺得可憐,但又怕傷到項平的自尊,所以總是借著各種理由,將自己的東西給他用。


    那段時間,他們可以說是形影不離,他那時喜歡爬山,項平寧願不做兼職,也總要陪著他,他以為...他終於有朋友了。


    可一次在火車上發生的意外,徹底改變了這一切。


    “旅客朋友們:現在火車6號車廂內有乘客突發疾病,我們急需醫務人員的協助,如您是醫生或護士,請馬上與我們乘務員聯係,對您的幫助我們深表謝意!”


    在開往黃山的火車上,已經碩士三年級的陸行止與項平同時聽到了列車員廣播,對視一眼後,立馬起身飛奔前往6號車廂。


    等他們到6號車廂時,眾人圍攏著一個躺在地上的,身穿半袖襯衫的老人,老人頭發花白,戴著眼鏡,暗紫色的雙唇緊抿,臉上也已經開始呈現青紫之色,一隻手搭在胸口,應當是昏迷前就察覺到心髒不舒服。


    兩人見情況危急,連忙撥開眾人來到老人身邊,一左一右握住老人的兩個手腕診脈。


    項平眉頭皺起,急性心梗?他們必須馬上給老人施針。


    他看向陸行止,發現讓仍舊在垂眸把脈,有些著急,這麽明顯的心梗之症,行止為何還在診,往日他都比自己更快的。


    “行止。”


    聽見項平叫他,那時眉目間仍舊有些青澀之意的陸行止抬頭看他,眸中仍有遲疑與思索。


    項平有些著急,“行止,是心梗,需得馬上行針。”


    “不。”陸行止搖頭,“不是心梗,心梗隻是表症。”


    項平更急,問他,“那是什麽?”


    陸行止有些為難,搖搖頭沒說話,繼續垂眸捉脈診治。


    本來見兩個年輕人過來就很是懷疑的圍觀眾人看兩人猶豫不決的樣子,更加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這兩個年輕人行嗎?”


    “”對呀,看起來還是學生吧?”


    “火車上沒其他醫生了嗎?”


    “沒了吧,這也沒其他醫生過來了。”


    “那沒辦法,隻能司馬當做活馬醫了,這火車距離下一站還有近一個小時,要是什麽都不做,這老人家必死無疑了。”


    “......”


    一旁似是老人家屬的年輕男人急的團團轉,不斷的求著列車員再播報一次尋人廣播。


    “陸行止!”項平有些著急,老人的梗塞之狀更加嚴重了。


    見陸行止仍舊沒有迴答,他隻能從隨身攜帶的包裹中取出銀針,紮上了老人內關、湧泉穴、足三裏幾個穴位,就要繼續紮施針,紮上剩餘的膻中穴、血海時,陸行止突然睜開眼,伸手止住了他要繼續施針的動作。


    “項平,我說了,不是心肌梗塞。”


    陸行止話中帶著怒意,未診治清楚就隨意施針,簡直就是草菅人命。


    說著,便將他已經紮在穴位上的銀針拔了出來,抬手間,取了自己慣用的金針換了幾個穴位紮了進去,又取了艾條點燃,在肚臍、關元、氣海幾個穴位艾灸。


    項平看著被隨意扔在一邊的銀針,頓了一瞬,隨後一根根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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