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隻是太想阿洲了,這段時間他總是讓自己忙碌著不肯停下,何嚐不是因為一旦停下,他便無法停止思念。


    阿洲撒嬌著叫他先生的樣子,總是入夢。


    也不知阿洲現在在做什麽?


    晏洲看著銅鏡之中與自己截然不同的另一張臉,也覺得很神奇。


    “這是我們澤山派獨有的易容之術,今日我便教給你。”


    “在這五官之中,眼睛是最難易容的,所難之處不在於改變,而在於很難不留痕跡,所以一般易容,都盡量不要改變眼睛。”


    “當然,若是有人僅憑一雙眼睛就能認出你,說明你對他來講,一定很重要。”


    蘭方深抹了把自己花白的胡須,笑著對晏洲道。


    隨後,又想起什麽,遲疑開口,“阿洲,你真的不隨我迴澤山派嗎?如今無人知曉澤山派所在,我們足夠護你周全。”


    他們初見時的刺殺,他如今想來仍舊讓人心悸。


    若非他與蘭盛恰好為了尋他住在了秋平別院附近,若非他們習武之人都要早起修煉,阿洲恐怕已經死在那日清晨了。


    晏洲搖搖頭,“外爺,我有必須要做的事。”


    因為不想讓外爺更傷心,所以他隱瞞了母妃是被毒死的事實,隻說是因病逝世。


    蘭方深無奈,勸不動他,隻能道:“那等你要做的事忙完,就來陪外爺好不好?”


    晏洲沒有迴答,蘭方深歎了口氣,“那我讓你舅舅帶著門中好手留在你身邊保護你好嗎?外爺隻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晏洲笑著點頭,心中卻滿是愧疚。


    ————


    等陸行止再次迴到包廂,便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沈朝陽見他神色淡淡,又去了衛生間這麽久,便過來問他,“沒事吧。”


    陸行止搖搖頭,“沒事,隻是有些累了,要不你們繼續玩,我就先迴去了。”


    “這邊也馬上就要結束了,有幾個外地過來的,我給他們在隔壁酒店訂了房間,不如你晚上也在酒店休息吧。”


    陸行止笑著搖頭,“不用,等你們散場我們一起走吧。”


    “好。”把他這邊安頓完,沈朝陽便又全身心投入到“炸金花”的懷抱,陸行止則坐在一旁安靜的聽別人唱歌。


    李小雅好不容易組局將陸行止叫來,卻一晚上都沒有找到機會和他單獨說話,現在見陸行止落單,便端起兩杯酒走了過來。


    “師兄。”


    陸行止抬頭看了她一眼卻什麽都沒說,又看著前麵屏幕聽別人唱歌。


    李小雅淺笑的神色一僵,她不知道為何她都故意忍著一個月沒來找他了,他對自己的態度怎麽比之前還不如了?


    這個男人真難搞。


    按道理,自己這樣知性溫柔又漂亮的女生,應該是陸行止這樣接受過良好教育,聰明又有些強勢的男人的理想型才對。


    她向來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裏,也憑借這樣的優勢獲得了不少優秀男人的青睞,進而為自己的職業發展提供了不少助力。


    偏偏眼前這個男人她認識的最久,卻最不把她放在眼裏,她到現在都沒搞清楚問題出在哪裏。


    若非......她才懶得熱臉貼冷屁股。


    李小雅重新揚起溫柔的笑意,自顧自坐在陸行止身邊。


    “師兄,小雅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讓師兄生了我的氣,但我還是要和師兄說聲對不起,希望師兄不要怪我。”


    說著,將手中的一杯酒遞了過去。


    李小雅說話的聲音特意沒有壓低,所以眾人都能聽見。


    她是故意的,她一個女生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低三下四的道歉了,他要是還這麽冷著一張臉,可就真的過分了。


    陸行止也終於如她所願,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隨後又看向她遞過來的酒杯。


    目光凝在酒杯上片刻,他還是想再給她一次機會,重新看向她,“抱歉,我今晚不想喝酒了。”


    李小雅沒想到他真的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拒絕,神色有些難堪,求助的看向已經在看著他們二人的眾人。


    沈朝陽有些看不下去,行止往日雖然也態度冷淡,但對女生還是很尊重的,今日這是怎麽了?


    他勸道,“行止,其實今日這局就是小雅師妹央著我組的,就是想見見你,大家有什麽誤會說開就好,隻要不是什麽大事兒,咱當男人的,大度一些,沒必要放在心上,對不對?”


    陸行止淡淡一笑,看向仍舊舉著酒杯的李小雅,反問她,“你說呢?”


    李小雅被他平靜無波的眸子看著,似是有寒氣從腳底冒起,仿佛她所有的心思在這人眼中都無所遁形一般。


    但...事已至此,唯有一試她才可能有條活路。


    “師兄,你在說什麽?小雅聽不懂。”


    陸行止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眾人注視之下,接過李小雅手中的酒杯。


    沈朝陽見狀哈哈一笑,“這就對了嘛,一杯酒而已,來,碰個杯,大家依舊是朋友。”


    眾人也笑著打圓場,過來一起碰杯。


    唯有宋文博看著兩人奇怪的氛圍,意識到什麽,微微擰眉,抱著胳膊站在遠處。


    搖搖頭,這師妹惹誰不好,偏要惹他。


    “砰”的一聲,陸行止將手中的玻璃酒杯放到玻璃桌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清澈的淡棕色酒液隨著剛剛的動作,在燈光的照射下微微泛起漣漪。


    眾人愣住,麵麵相覷,怎麽了這是?


    “小雅,我很好奇,你下迷藥,為何不用三*侖、氯硝西*、g*b這幾種化學製劑,而非要用一種中藥製劑呢?”


    聲音極淡,仿佛在詢問什麽學術問題一般。


    但那三個藥物的名字一出,在場即便不是學西醫的,也知道這三種是臨床上應用很廣泛的迷藥製劑。


    陸行止說這話什麽意思?


    但很快,大家就意識到什麽,目光紛紛落在仍舊還有些晃動的酒液上,再看臉色已經煞白的李小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李小雅僵硬的笑著,仍舊裝糊塗,“師兄,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陸行止卻沒有接她的話,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一般,“哦,忘記了,這類化學製劑管理得很嚴,以你目前在三院的處境,應該是拿不到這種藥了,對嗎?”


    李小雅聞言,眸中滿是震驚,手中酒杯不自覺滑落,啪的一聲掉在地上,他竟然知道自己在三院的情況。


    陸行止眸光銳利的刺向她,聲音平靜,說出來的話卻極具諷刺。


    “你給我用這藥的時候,就沒想過我是個中醫嗎?給你藥的人,也沒向你說這藥是誰研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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