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方發泄完怒意,扭頭卻又看見晏洲已經施施然坐下,事不關己的樣子,頓時火氣上湧。


    “你等著,下午是武課,到時候你可別哭著求饒。”


    “哦~”晏洲起身,撫了撫錦袍上的褶皺,友好一笑,“出恭,要一起嗎?”


    晏方眼中的怒意幾乎已經化作實質,恨不能變成劍一把捅過去。


    他最討厭晏洲這不把他放在眼中的散漫樣子!


    簡直比直接和他對著幹還讓人生氣。


    但他偏偏什麽都做不了,隻能一把將桌上的毛筆書籍掃到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晏洲你給我等著!”


    晏洲看著地上被摔壞的東西可惜的搖搖頭,“皇兄收拾這些東西可能還需要點時間,我應該是等不了你了,畢竟我隻有一炷香的休息時間,迴見啊皇兄。”


    說罷,雙手後背,悠閑的哼著小曲兒離開。


    晏方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恨不能把牙咬碎。


    “你們!給本宮好!好!學!後麵的策論文章都要讓他排末尾,誰拖了後腿別怪本宮不留情麵!”


    湊在晏方身邊的一群人中,大多都麵露愁色,顯然是和晏方一般學業上讓人頭疼的主,但晏方暴怒之下,他們也勸不動。


    隻得不情不願的應了聲“是。”


    晏洲也沒想到,他竟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促進了文華殿的學習氛圍。


    倒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午後,晏方終於如願在比武場上與晏洲相對,興奮之色溢於言表。


    晏洲微挑眉梢,他沒想到晏方竟然是用斧的,一雙大斧被他耍的虎虎生風,頗有些豪邁之氣。


    不知怎麽的,晏洲心中對他的厭惡竟然減弱了幾分。


    他的大斧,該在邊境,該在戰場,該揮向敵人,而不是在這裏,上不得台麵的爭風吃醋。


    “三殿下這小身板,能擋下大殿下一招嗎?”


    “哎呦,難啊。”另外一個人一手抱胸,一手扶著下巴,煞有介事的可惜搖頭。


    畢竟台上的兩人單從體型差距來看,實在差別巨大,這三殿下的大腿恐怕都沒大殿下的胳膊粗。


    而且大殿下從小就接受最好的武師傅指導,靈力在同齡人中也是出類拔萃。


    反觀三殿下...恐怕都沒機會修習靈力吧。


    這根本就是場不公平的比武。


    但眾人卻一致的保持了沉默,即便不是晏方一派的也不願多言。


    武師傅是柳家軍出身,柳老將軍對他有知遇之恩,所以隻要晏方鬧的不要太過,他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他畢竟負責教導皇子,萬一受傷他也難逃責罰。


    所以最後還是問了晏洲一句,“景王殿下,您若不想比武,可以現在叫停!”


    晏方聞言,瞪了武師傅一眼,隨後又挑釁的看向晏洲。


    “若你之後見我,能主動退避三舍,退避不及的,便磕頭請罪,今日我也可以不打你。”


    晏洲心中剛剛隱隱的欣賞頓時消弭,淡聲道,“不必了,開始吧。”


    武師傅無奈歎氣,隻能在下場前轉頭看向晏方,“比武切磋,當點到為止。”


    見晏方不滿,武師傅沉下臉色,“大殿下,若您做不到,我隻能讓您之後的訓練中多吃些苦頭!”


    晏方仍舊不服,但這師傅平時訓練就極為嚴格,若是再故意針對,隻怕他所吃的便不隻是一點小苦頭了。


    想了想,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微微點頭。


    “開始吧。”


    隨著武師傅一聲令下,晏方手持雙斧,向晏洲襲來,威猛無比,每一步都帶著撼地之力。


    晏洲則單手長劍,身姿飄逸,腳尖微點,身體以奇異的角度彎曲,避開了他的雙斧。


    “你竟然修習了靈力?”晏方一招落空,驚訝道。


    “你不廢話嗎?若我手無縛雞之力,會和你麵對麵站在這裏嗎?你傻我又不傻。”


    晏方怒火再次翻騰而起,“你敢罵我!”


    劍與斧時不時在空中相交,發出錚錚鳴響,火星四濺。


    幾個迴合下來,晏洲竟然未落下風。


    台下眾人麵麵相覷,大殿下這是踢到鐵板了?


    “大殿下不會要輸吧?!”一人有些遲疑的開口。


    “怎麽可能,不要瞎說。”另一人頓時喝止,這話要是讓大殿下聽見他,還不得扒他們一層皮?


    但已經晚了,這話晏方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頓時招式更加兇猛,竟然招招帶著殺意,已經遠遠超過了比武的範疇!


    一個空檔,兩人停下微微喘息。


    晏洲問他,“你就這般恨我?!”


    “是!我要讓你為我胞弟償命!”


    晏方瘋了一般再次襲來,晏洲也隻能暫避鋒芒。


    “當時我也未出生,叫走你母妃太醫的人也不是我,這麽多年,你就一點兒沒覺得自己恨錯了人?”


    “花言巧語,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母妃,我胞弟如何能死?你們都該死!都該為我胞弟償命!”


    晏方招式大開大合,每一斧都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和恨意。


    晏洲則劍法靈動,如毒蛇出洞,讓人眼花繚亂,雙方你來我往,難分勝負。


    上百個迴合之後,晏方終於顯出疲態,動作之間緩慢了半分,但就這麽半分,讓晏洲抓住了他嚴防死守下的漏洞。


    一擊而傷。


    晏方捂著受傷的手腕,疼的冷汗不止,雙目赤紅,神色間竟有些抓狂。


    “我不服,我沒輸!我還能戰!”


    他不能接受,兩三年前還被他欺負的隻能在冬日跳入冰水中的,始終被他踩在腳底下的人,在他最引以為傲的武功上贏他。


    晏洲他,心機竟如此深。


    有如此武功,還能忍他欺辱這麽些年。


    他太可怕!


    見晏方的動作,武師傅嚇得忙躍上台摁住他,不讓他亂動。


    在比武前他也沒想到,這兩個兄弟竟然能像仇人一般,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


    如今大殿下受傷,他是萬萬不敢讓二人再戰了。


    晏方掙脫不開束縛,啞著嗓子嘶吼,“晏洲,憑什麽?學問不如你也就罷了,憑什麽我引以為傲的武藝也不如你!憑什麽?”


    晏洲收了劍,麵沉如水,就這麽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薄唇輕啟,“因為你是個懦夫,徹頭徹尾的懦夫,你明明知道應該恨誰,卻因為不敢,便選擇恨我。晏方,你真的看的起你自己嗎?”


    說罷,轉身走下比武台。


    “啊啊啊啊啊!晏洲,我要殺了你。”


    “我等著你來殺我。”嗓音涼的似水,但從來沒將他放進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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